“这么点够我吃一会儿了,我只是在这里跟你搭个伙。”袁安卿将盘子端到浊的对面,他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这一顿对于袁安卿来说算是糖分爆表了。
袁安卿不怎么喜欢甜食,但也不抵触,所以这对他来说就是能入口的食物。
其实这种逻辑有些奇怪,但这大概就跟他曾经人生各个重要阶段的选择一样,不喜欢不抵触就说明能接受,袁安卿就能一直干下去。
浊喜欢甜食,他喜欢除苦以外的一切味道,不过浊尝不出辣味。
辣是痛觉,而浊的本体几乎感受不到痛苦,这就导致浊啃辣椒只能尝出辣椒果里面那一丝丝的甜味。
而浊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他不喜欢痛。
只是这次浊品尝蛋糕却有些漫不经心,他尝两口就看看袁安卿,和袁安卿对视之后迅速垂头再吃两口,吃过之后又抬头去看袁安卿。
袁安卿很无奈:“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你真的只要一点点吗?我吃不下这么多哦。”浊声音很小。
吃不下?袁安卿眼皮微抬,以表疑惑。
浊的食量是相当惊人的,自从他和浊相遇之后他就没见浊剩过一顿饭,无论多少食物浊都能好好地吃完。
区区十寸蛋糕算得了什么?袁安卿觉得浊放开了吃能一顿吃仨,现在他说他吃不了这么多?
“我真的只需要这些。”袁安卿拒绝了浊想要分享的好意。
浊又开始埋头吃蛋糕了,只是他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甜食也没法安慰你?”袁安卿问他。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对你有想法啊?”浊倒是诚实,他总觉得自己做的梦不太对劲。
“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你会把那些正向感情往我身上套也很正常。”袁安卿不认为浊喜欢自己,或者说浊的喜欢不是爱情的那类。
浊把胳膊伸向袁安卿:“那你摸我一下。”
“我俩挤在一起睡觉,我摸你摸的还少吗?”袁安卿很无奈,但他还是配合了浊。
袁安卿伸手在浊的小臂上抚摸:“你有什么感觉吗?”
“你是不是没用劲?”浊觉得不太对。
“用劲就成刮痧了。”袁安卿很无奈,“这不是用不用劲的问题,是你确实对我没有欲望。”
“可我梦里对你有欲望诶。”浊想不通。
袁安卿诧异:“梦里的我威胁你犁地还能让你有欲望?”
浊认真想了想:“虽然梦里的你很强势很讨厌,但是梦里的我就是有点喜欢你啊。”
“好别扭。”
“就是很别扭啊。”浊也这么认为。
“你是什么欲望?想和我一起睡觉?”袁安卿记得浊对自己梦境的评价是“变态”,那就说明他梦境应该和袁瞻晖的脑内小剧场差不多。
“也不是啊。”浊仔细回想,“虽然会被你很过分的对待,但是每次看到你躺在我身上都会有一种满足感,想把你咬碎吃掉,但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所以我又舍不得。”
浊真的很想吃袁安卿,感情越浓烈他就越想把袁安卿吞进肚子,但是他又不想失去袁安卿。
越说越饿的浊开始大口吃蛋糕。
袁安卿倒不意外浊的感情与食欲相绑定,毕竟浊严格意义上不能算人类。
浊又说:“跟你成为朋友之后其他人我都不想吃了。前救世主都没法让我提起胃口诶,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但没有人类会和食物发生关系的吧?”袁安卿依旧不认为这是爱。
“有很多人类都和食物发生过关系啊。”浊说,“无论是蔬菜水果,还是猪或者羊,都有哦。”
袁安卿:……
有时候人类花活真的太多了。
“我每次在和你发生关系之后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浊又说。
袁安卿纠正他:“我俩还没发生过关系。”
“那你可以跟我试一下吗?”浊问他。
“不行。”袁安卿拒绝了,他认为浊的选择是出于好奇,这种轻浮的行为太不负责任了。
浊有些遗憾,但被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你真的很死板诶。”
“是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强大不代表不会受伤。很多强大的个体最后都是阴沟翻船。”袁安卿自认为自己对浊还是有些了解的,浊的性格没那么洒脱,他活得没那么通透,如果被骗感情的话,浊会很难过的。
“那你会伤害我吗?”浊问他。
袁安卿摇摇头。
浊明白了:“所以我和你试试是可以的。”
“不是,这东西不是这么算的。”袁安卿觉得头疼,他不认为他们两个之间有爱情,而普通朋友闹到床上去也太荒唐了,“感情这个东西会不会受伤不看我,而是看你,看你觉得有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回馈。”
浊睁着他通透的红色眼瞳注视袁安卿,显然,他没怎么明白袁安卿的意思。
“我个人不介意试试。”袁安卿把自己盘子里最后那点蛋糕吃完,随后他抽纸擦了擦嘴,“如果一定要这么做的话,怎么试,跟谁试,我都不在意,你明白吗?”
他不喜欢也不讨厌,所以这意味着他可以做。
就像他的工作和吃甜食这个行为一样。
“但我很清楚我这样的态度会让你受伤。”袁安卿对浊说。
浊也吃掉了最后一口,尽管他那份比袁安卿那份大得多:“如果你和别人睡觉,我就把那个人吃掉!嚼碎了吃掉!最后吃脑袋!”
他的表情又瞬间从凶狠转变为可怜的模样:“但我如果吃掉他,我就会被官方抓起来关进牢里,饭都吃不饱,菜也是馊的。”
浊在装可怜,他装得很刻意,袁安卿能看得出来,但袁安卿拿他没办法:“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我讲道理,但你如果和别人睡觉我还是要吃掉他们。”浊说,“我吃掉之后再听你跟我讲道理,我喜欢你跟我讲道理。”
袁安卿无奈了,他抽了张纸去给浊擦嘴。
“人不好吃。”浊可怜巴巴地把脑袋凑过来,配合袁安卿的动作,“我想吃蛋糕,不想吃人。”
袁安卿把浊的嘴给擦干净了。
浊又说:“你不跟别人睡觉好不好?”
“行。”袁安卿又在浊脑袋顶上摸了一把。
浊明明是在威胁,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至于袁安卿——他发现自己还蛮喜欢浊这种姿态的。
猛兽收起利爪缩起庞大的身躯将自己装成无害的模样。
“浊,尾巴给我。”袁安卿伸出手。
随后粗壮带着鳞片的大尾巴啪地一下甩在了他的手上,浊用的力气不大,只让袁安卿觉得沉甸甸很有分量,却不会弄痛他的手。
“你要尾巴做什么?”浊询问。
他在完全不知道袁安卿目的情况下直接送上了尾巴。
“只是想摸一下。”袁安卿垂眸,他的手指抚过尾巴上细密的鳞片。
“我的尾巴很棒吧!”
“嗯,很棒。”
第37章 再也不会笑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袁瞻晖站在山脚下跟袁安卿和浊分享, “今天一路过来有好多人搭讪我。”
他们仨还在联系,毕竟袁瞻晖需要搞懂救世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袁安卿想要摸清楚袁瞻晖身后的组织。
所以在袁瞻晖暴露之后, 袁安卿对袁瞻晖表示了理解。一是因为袁瞻晖太弱了,袁安卿不认为对方能够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二就是袁瞻晖能够完美融入社会,并且无犯罪记录。
袁安卿给袁瞻晖发信息的用词挺暧昧的, 话里话外都是他盯上了袁瞻晖的意思。
救世主是见色起意才帮袁瞻晖隐瞒。
这个理由很下作,但却莫名提高了可信度。
毕竟浊现在的定位就是一个官方用来留住救世主的工具人,只是接了个保镖的名头。
所以袁瞻晖在见到二人之后才会刻意提起刚才的搭讪, 他不想成为救世主的玩物,牺牲色相对他来说也太过头了。
“真的好多人来搭讪哈哈哈, 有个个子蛮小的亚人我还挺喜欢的。”袁瞻晖笑得尴尬,他希望袁安卿懂了他的意思。
袁安卿当然懂, 但是作为一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他决定忽略袁瞻晖的暗示:“可能是你把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吧。”
袁瞻晖的花豹耳朵和尾巴都没再收回去,而就袁安卿所知, 兽人亚人在亚人群体中是很少见的。
而这些被称为人兽缝合体的亚人中最多的还是些猫猫狗狗或者兔子仓鼠一类常见的陪伴宠物类。
花豹就更少了。
“人类真的很肤浅。”浊上下打量袁瞻晖。
袁瞻晖还是那副凶悍样, 纯黑的背心, 大花臂,脖颈上收得很紧的金项链,红到扎眼的头发。
原本那些人类和亚人都是避开视线绕着他走的,但多出耳朵和尾巴之后, 那些路人居然会盯着他看, 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话说你到底哪双耳朵能听到声音?”袁安卿有些好奇。
现在袁瞻晖有两对耳朵, 一对属于人类,一对是豹子耳。
“这个。”袁瞻晖指了指自己的豹耳, “我变回原型之后原本的耳朵基本就成了装饰,但我这个耳朵对声音的捕捉更灵敏。”
袁瞻晖说到这里,又想起自己的接头人告诉自己应该卖惨,让自己的形象更可怜一些,唤起救世主的同情心:“其实我一直因为它们而感到自卑。”
“啊,我懂,掉毛很厉害对不对?”袁安卿能够看清袁瞻晖的全貌,袁瞻晖真正的原型应该比这还稍微夸张一些,他的脑袋应该彻底变成豹子头,而手也会变成爪子,浑身毛茸茸,“猫毛很难洗掉的。”
“这个确实。”袁瞻晖点头,他人形态还有鼻炎,所以原形留下的毛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在认同过后袁瞻晖又觉得不对劲:“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找不到认同感,我觉得自己和大家长得都不一样。”
恰在此时,一位亚人从他们身旁路过。
亚人的皮肤粗糙得像是亚麻布,而他的头发则是塑料片一般透明成块状的。亚人的脸上只有一个嘴巴,他的眼睛长在了喉咙正中间。
这位路过的亚人发现袁安卿他们在看自己,他十分和善地冲众人挥了挥他那树枝般的手:“你们好啊。”
“你好。”袁安卿和浊异口同声。
随后他们又齐齐看向袁瞻晖。
两人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一个人兽缝合体都得因为长相自卑的话,这世界上要看心理医生都得排队摇号到猴年马月了。
“我长到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袁瞻晖补充。
“我也是啊。”浊说。
“你们已经有彼此了,而我还是孤身一人。”袁瞻晖指了指身旁的袁安卿,“我们是不一样的。”
浊挠头:“你的意思是单身的人都很自卑?可我单身的时候不自卑诶。”他只想憋坏整事。
袁安卿认同:“我也不。”他除了维持生理需求以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了。
“但我还是个劣等分化个体。”袁瞻晖觉得头大,他本身的性格跟敏感搭不上边,尽管是由组织创造的,但由于能力不出众,所以一直都是个边缘人物。
成绩中等,学校一般,工作还行。
完全不需要为组织的问题烦恼,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你的能力是哪方面的?”袁安卿问他。
“算是精神方面的吧。”袁瞻晖挠挠头,“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在梦里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袁安卿等待下文。
结果袁瞻晖不吱声了,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然后呢?”袁安卿问他。
“没有然后。”袁瞻晖只能控制自己的梦境,每次做梦他都很爽,但梦醒之后总会有落差感。
“哇。”浊无感情地捧哏,“很棒的能力。”
“其实我的能力很一般,可能因为你不懂这个所以才觉得炫酷。”袁瞻晖的能力可以说是毫无杀伤力。
他居然以为自己真的在夸他吗?浊深感震撼。
在震撼过后浊就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把对方抓起来了,感觉弱到这种程度完全没有深度了解的必要。
“其实你很厉害。”袁安卿却认真地夸了起来,“在劣等分化之后能够最大限度地维持理智,融入普通社会,你比那些拥有强悍能力但没有理智的分化体要好得多。”
“你还蛮会夸人的。”袁瞻晖没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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