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目送袁安卿他们离开。
浊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的尾巴耷拉了下去,在袁安卿和鬼屋负责人谈话时他一言不发。
最后袁安卿付了赔偿金,拉着浊去了其他的地方。
浊的块头太大了,许多设施他都没办法挤进椅子,最后在确定旋转木马可以承重两百多斤之后,袁安卿陪浊坐了六轮。
“抱歉,我把鬼打坏了。”浊垂头不敢看袁安卿。
“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被吓到了。”袁安卿坐在浊后面的马上,浊始终没有回头去看袁安卿,但他的尾巴尖却缠绕在袁安卿的手腕上,“每个人被吓到之后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我很高兴你没被吓出其他毛病。”
浊脑袋更低了。
袁瞻晖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在鬼屋里苦哈哈地带小孩,而这两个人却在这里谈恋爱搞纯爱?
“你要玩旋转木马吗?”袁瞻晖问身边的小孩。
“不要。”小男孩当即拒绝,“这种东西太幼稚了。”自从他小学二年级毕业就再没碰过这种东西。
现在小男孩已经三年级了,他觉得他得学着更成熟。
“你必须玩!!”袁瞻晖咬牙切齿。
“你不能逼我。”小孩不接受袁瞻晖的威胁,“不然我就去跟我妈告状。”
这小孩的妈妈和袁瞻晖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是为了任务攀亲戚,整出个堂舅的身份好名正言顺地领小孩去游乐场。
旋转木马上的浊和袁安卿注意到了下面的俩人。
“他们又找过来了。”浊有些不高兴。
“这轮结束之后就下去吧。”袁安卿觉得无奈,他总还是要和对方交换联系方式的。
“诶?那个鬼跑出来了?”浊的眼镜忽然看向了转转木马旁用围栏隔起来的小树林。
“鬼?”
“鬼屋里有一只真鬼哦。”浊说,“那个鬼现在跑出来了。”
“你之前就看到了那个真鬼?”
“差不多啦,但是它没有盯上你,它好像缠上那个学人精了。”
旋转木马缓缓停下,袁安卿和浊走了下来。
袁安卿沉着脸走到袁瞻晖跟前。
袁瞻晖以为袁安卿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瞬间警惕了起来。
结果袁安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奇怪,但你最近想吃点什么就吃吧。”
袁瞻晖的表情凝固:“啊?什么意思?”
“你被鬼给盯上了。”袁安卿直截了当道,“当然,你也可以把我这话当成一句玩笑。”
他被鬼盯上?
嗯?!等等!卧槽!那些人是怎么给那个鬼洗脑的?那个鬼现在跟着他一起出来了吗?!
袁安卿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注视他,随后转身便要走:“浊,你要去买个冰淇淋吗?”
“要。”浊点头。
“等等!等等!”袁瞻晖拽住袁安卿,“你忽然跟我说我被鬼盯上了,说完之后你就想走?”
袁安卿回头,他又往袁瞻晖身后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袁瞻晖:“我说了,你可以当我是在开玩笑。”
“很好笑吗?”
“不好笑,我没太多幽默细胞。”袁安卿对袁瞻晖表达了歉意,随后他抬步又要走,“再见。”
“不要啊!大哥!你等一下啊!”
第33章 好办法
袁安卿最后还是跟着袁瞻晖去了他家, 因为袁瞻晖觉得自己不安全。
尽管袁安卿一再表示自己只是个普通职员,他管不了闹鬼的事儿。
“你就是太善良了。”浊对袁安卿说。
谁善良?救世主吗?领路的袁瞻晖觉得有些恍惚。
他甚至怀疑当时袁安卿给他指出这一点是想恐吓他,毕竟袁安卿不喜欢他。
袁瞻晖的家不大,一厅一房一厨一卫,而其中的布置更是乏善可陈,一看屋主就是个单身汉。
他家里倒是不乱, 只是什么都没有。
浊是弯腰进门的,在看到了客厅之后浊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儿可真不漂亮,你居然在茶几上放了双节棍。”
“这个是我锻炼的时候用的。”袁瞻晖解释, 他反正对自己的布置很满意。
“那把剑呢?”浊又指向电视机柜上的长剑。
“摆在那儿挺帅的啊。”袁瞻晖喜欢收集一些冷兵器。
不大的客厅里是各类徒手健身的器材,而客厅墙面上还贴着几张拳击运动员的海报。
袁安卿看了一圈, 最后得出结论,袁瞻晖和浊的性格完全不相同。
袁瞻晖应该是个很标准的崇尚力量的男性。而浊不崇尚力量, 毕竟他的力量是天生的,浊只喜欢找乐子。
“这里还有一股烟味。”浊皱起眉头。
“不可能啊,我每天都有通风啊。”袁瞻晖嗅了嗅, 但什么味道都没闻到。他每天都有拖地打扫, 不可能残留什么脏东西。
“是你太不注意了啦。”浊在对比之后发现还是自己和袁安卿的那个房子更好。
袁瞻晖又被浊那个“啦”的尾音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每天清洁的都很仔细, 毕竟我每天都会运动,出很多的汗。”他已经放弃学习浊了,他学不来。
“你们不也健身吗?”袁瞻晖记得接头人给他的信息里有二人去健身房的行程,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浊的手臂, “不然你的身材怎么会这么好?”
“……哦, 好吧, 你说得对。”浊的身材是先天的,他每个年龄阶段都非常高挑健康, 这不取决于他的生活作息,浊唯一一次被他的身体背刺是他长蛀牙那段时间。
“其实我有点好奇。”袁瞻晖给他俩倒了水,“你的性格看起来不怎么像我认识的那些朋友,你比他们,额,优雅很多。”
优雅只是一种委婉的形容,他其实觉得浊的性格很怪异,有种不那么冒犯的轻浮感,不太符合常理。
想要拥有浊这样的身材得花费大量时间去努力,而付出努力之后总是想获得称赞的,他们会想方设法地展示自己健硕的身材。
但浊在这方面似乎没有需求,他的衣服把他裹得很严实,在这种大夏天里袁瞻晖都替他热。
浊没有随时随地散发那种“硬汉”的气场,这导致他有时候像是个超大的泰迪熊玩偶,感觉性格很软和。
有些时候袁瞻晖又能明显察觉到浊的蔑视,像是游戏人间,什么都看不进眼。
浊确实不觉得自己这个体型有多么魁梧,他如今这个形象在他自己眼里是脆弱的,毕竟他的本体要更加庞大也更诡异。
但浊自认为自己的设定应该是硬汉:“我当然健身,我健身很有一套的。”事实上他没事的时候只喜欢窝在沙发上吃点甜食。
“看出来了兄弟!”袁瞻晖决定先跟浊打好关系,他觉得袁安卿太难搞定了,他和浊好歹还算有共同爱好,“你的身材练得很不错!”
“因为我有努力。”浊立即点头。
努力了个什么?袁安卿旁观浊强作镇定的样子,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问题,浊日常里最剧烈的运动应该就是溜达,饭后散步的那种溜达。
“那兄弟你最常做什么运动?”袁瞻晖来劲了。
什么运动?浊略作思索,随后认真道:“锻炼下肢吧。”也就是溜达。
“你估计是又有天赋又努力的那一类。”袁瞻晖感叹。
浊认同地点头。
袁安卿则始终处于一个沉默围观的状态,他就想知道浊能装多久。
随后袁瞻晖邀请浊看球赛,浊也点头答应了。
浊不喜欢球赛,他只喜欢那些有关爱情的文艺片,或者某些狗血电视剧。
体育竞技对于浊来说毫无看点,那只是力量的粗暴碰撞,赢与输的区分无非得分或者进球,太过直接,远没有那些情感纠缠来得缠绵难分,欲望与感情中赢不一定是赢,输也并非全输,那才有意思。
浊想要求助袁安卿,但他发现袁安卿在瞄窗外,那个鬼就趴在窗户那里往屋里瞅,正好和袁安卿面对面。
哦,袁安卿和鬼的精神互通了,抛下了他。
“兄弟你喜欢哪支球队啊。”袁瞻晖又开始抓着他问了。
“啊?我,我没有特别喜欢的。”
……
袁安卿此时正在梳理那个鬼的记忆,他有经验,不过还是得花费一些时间。
这只鬼是个倒霉蛋小孩,小孩没有老人那么难处理。
袁安卿依旧是给这孩子编织了一个完美的梦境,随后干脆利落地吞噬掉了这个个体等他意识回归身体时便发现自己被浊幽怨的眼神给锁定了。
袁安卿:“……”
“这里已经没有鬼了。”袁安卿知道浊的意思,迅速站起身,“我觉得我们可以离开了。”
“没鬼了?”袁瞻晖很诧异,他对于袁安卿的信任度不高,“真没了?”
“我能保证你今晚不死在家里。”袁安卿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不严谨,遂又补充,“不会因为鬼而死在家里,如果遭遇其他意外那我也没办法。”
“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有情况我再找你?”袁瞻晖意识到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袁安卿点头,他也觉得现在是不错的时机。
袁瞻晖又看了一眼浊:“老哥你不看完比赛再走吗?”
浊明显紧张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硬汉应该对这些运动感兴趣,但事实是他看着玩意儿看得都快睡着了。
“浊。”袁安卿喊了浊的名字,声线很冷,“现在,立刻,跟我一起回去。”
浊的眼瞳微微睁大,尾巴尖翘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袁安卿在帮他的忙。
随后浊迅速起身,满脸不情愿地凑近了袁安卿。
啊,跟救世主谈恋爱没地位啊。看到这一幕的袁瞻晖感慨。
这好好一个有天分的老哥,为了能够留住救世主,硬是低声下气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啧啧啧,能让官方做到这种程度,这位救世主深不可测啊。
袁安卿冷着脸走在前头,而浊这个大个子小心翼翼地跟随,像是生怕触怒了这位不好惹的救世主。
他们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他们自己家,浊确定没有人监视之后才一把将冷脸的袁安卿给搂了起来:“我好讨厌那个学人精!他逼我看人类玩球。”
“人家没逼你,人家问你了。”袁安卿很无奈,“是你在那儿给自己凹人设。”他不懂浊为什么就那么执着于硬汉。
说到这里,袁安卿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哦,他要约我们明天一起去健身房。”
“我不要和他一起!”浊万分抗拒,袁瞻晖肯定会询问他的身材是怎么练的,有什么诀窍,“你就说我们明天上班!”
“但明天是法定节假日。”袁安卿提醒浊,“我们所在的公司并不难调查,他肯定知道我们没有上班。”
“那你就说我受重伤了!”反正浊不想和袁瞻晖待在一起。
“你觉得你作为强大救世主的爱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受伤,可能吗?”袁安卿问。
浊的注意力骤然被转移了:“等等,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认为我俩是在谈恋爱啊?”
“我们的亲昵行为放在正常朋友身上有些过头。”不过袁安卿认为这主要还是浊的问题,毕竟浊压根没有距离感这个概念。
“所以他现在认为你是我的小男友?”浊觉得很新奇,“我们都没当着他的面啵嘴。”
“判断感情不一定是靠亲嘴。”袁安卿觉得无奈。
浊实在太矛盾了,一方面他洞悉一切欲望,但另一方面他本人又纯得要死:“有时候可以通过相处和看彼此的眼神去猜测二者的关系。”
“那我们之后的表演需要当他面啵嘴吗?我要不要吃口香糖?”浊还挺想亲嘴的,他对“一吻定情”这种东西很好奇。
“不用亲嘴,不是所有感情都是外放的。”袁安卿试图打消浊的兴趣。
“不亲嘴怎么证明我们俩有一腿?”浊觉得朦朦胧胧的猜测不靠谱。
“只是不在他面前亲而已。他心中我俩的关系是伴侣,那我们肯定是会发生关系的。”袁安卿觉得浊不是想完善人设,他就是来劲了想亲嘴。
“但我们要让这个想象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现实。”浊想了想,随后他恍然大悟,“我可以把自己嘴巴弄红,这样看上去就跟亲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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