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GM的烘托之下有人眼眶泛红,大概是代入进去了。
而袁安卿始终平静,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看客。
不过浊很投入,他念台词的时候是饱含感情的,只是他也没有哭,他大概只是觉得有意思。
而袁安卿在盘问浊时是温和的,又或者说浊已经习惯了袁安卿的状态,所以他俩交流起来还算平和。
所以这个救世主是来陪他保镖玩游戏的?为了一个保镖做到这种程度怎么看也不对劲吧,他保镖真在和他谈恋爱?
怎么一个救世主还能爱上保镖的?他这么缺爱?
而且那个保镖为什么能依赖得那么自然?他是保镖啊!
袁瞻晖想不通,尤其在游戏结束之后袁安卿就领着浊走了,袁瞻晖有询问对方是否要加好友,但被对方给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他们大概率不会有下次见面了,所以没必要交换联系方式。
真是冷漠的救世主啊。
等袁安卿他们离开之后,袁瞻晖也回到了他自己的“房子”。
他算是有意识劣等分化个体里社会化做的相对更好的那个,他有合法的身份,并且也上过学。
因为他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强悍,根本没有多少暴走的可能性。
也只有自身能力弱,那些人才敢把他往救世主跟前推。
袁瞻晖坐在他单身公寓的沙发上抽烟,他回想袁安卿的表情,总觉得这位救世主不像是有多余同情心的样子。
不会找错了吧?
真他妈烦躁,在那个救世主面前他还得装小白花的样子。那家伙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脑子不太好但身材好的男人?
袁瞻晖给自己的对接人发送消息,表示今天没能沟通上,没能获得任何有效的信息。
对接人表示过一个星期左右会再给他们安排偶遇,太近了可能会引起怀疑。随后他又问袁瞻晖知不知道救世主为什么和那个保镖的关系好,有摸索出什么门道没。
袁瞻晖啧了一声,他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又重重地呼出烟雾:【这位救世主似乎很喜欢别人智商不如自己的蠢货样,我不清楚那个保镖是真傻还是装的,但他看起来不太像一个成年男性。】
说到这里,袁瞻晖又颓丧地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他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那个对接人马上表示他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努力成为一个诡异的大块头傻白甜吗?袁瞻晖感觉自己又得多抽几根烟了。
……
“我总觉得有人在说我坏话。”浊在厨房里炖肉。
而在给他打下手的袁安卿询问:“是那个袁瞻晖吗?”
“他?他太过分了!”浊想起这个分化体就觉得愤怒,“他学我的动作!”
“他还学了你的笑容。”袁安卿补充,“那些人大概以为复制你的外貌和性格更容易和我搭上关系。”
“他们想岔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喜欢我。”浊愤恨道,“他们应该模仿一个对生活绝望的员工,那样说不定还能和你有一些共同话题。”
袁安卿择菜的动作微顿了一下,随后他回头去看浊:“你的性格其实很好。”
“我的性格当然很好。”浊永远自信,“但如果不是我和你强行绑定了,你根本不会有体会美好的机会!当然,那样我也会失去我的朋友,只能说白天他们总算是干了一件人事儿。”
袁安卿没有回应。
浊又说:“既然对方已经上钩了,那我们就不用去那么闹腾的地方了。”
“你不喜欢?”袁安卿记得浊每次都能完美融入玩家之中。
“有些厌倦了,他们的欲望太过平平无奇。”浊感觉自己就像连续一个星期吃了一道自己曾经还算喜欢的菜,腻得他一个月都不想再碰这种东西:“我们可以去找个正经酒吧喝酒!”
袁安卿不解:“你确定?”
“我很喜欢喝酒!”浊点头。
“但你根本喝不醉。”袁安卿犹记得那天浊一个人喝了快二十杯,浊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步履稳健,眼神坚毅,就跟他以前喝那些饮料差不多,人不可能喝饮料喝醉。
所以酒精应该是对浊无效的。
“谁说的?”浊不这么认为,“我在喝第一杯的时候有感觉到醉了哦,醉了的感觉超级棒,但是之后我的身体可能反应过来了,产生了抗性。”
“我再说一遍,喝酒会让人意识变得模糊,但不应该让正常人心律不齐。”袁安卿很无奈。
那天浊在笃信自己喝醉之后便开始狂点酒,看着他一杯杯地往下喝,袁安卿都觉得胆战心惊,毕竟浊的体格太大了,袁安卿没办法把浊背回去。
但浊什么事都没有,浊自己也郁闷,他不断强调刚才他自己的心跳都失去规律了。
袁安卿觉得那是浊的心脏出了毛病,浊认为不可能,因为他比任何人类都健康。
“在搞清楚酒精对你的影响之前你都别想喝酒了。”袁安卿粗暴地决定,“你也不允许用我的酒去兑汽水喝。”
浊不高兴了:“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很抱歉,但你只能选择接受。”袁安卿把择好的菜递给浊,“健康应该被摆在第一位,其他的都应该往后排。”
“可是你也有胃病!你比我放纵!”浊接过菜篮,他愤怒地清洗菜叶,把水花弄得到处都是。
“那我和你一起戒。”袁安卿没什么包袱,他最近对于酒精的欲望不算强烈。
“这不公平,你已经放纵很久了!我才刚刚开始品尝到酒精的快乐!”
“我很抱歉,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袁安卿无情阻止了浊的控诉,“我不会允许一个心律失常的病人去糟践自己的身体。”
“可我们之后还得出去‘偶遇’那个劣等分化体诶!我不想再和那些人一起玩游戏了。”浊的尾巴已经拖在了地上。
“去看看鬼屋吗?”袁安卿问他,“白天告诉我,游乐场有一栋三层楼高的鬼屋,据说效果很不错。”袁安卿本人是不怕鬼的那一类。
他不是天生不怕,在小时候他会因为一些投射在窗帘上树影而睡不着。
他初二的时候晚自习放学太晚,袁安卿当时绕小路回福利院,但小巷子的路灯坏了,那儿又有猫,袁安卿加快脚步往回跑,随后脚下一个不稳就摔进了水坑里。
当时他的裤子被划破了,膝盖受伤。最重要的是他补衣服得麻烦福利院里其他人,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袁安卿独自坐了一会儿,等腿不再麻之后便起身走了。
那天之后袁安卿便没有了对鬼的恐惧,他在黑暗中坐了那么久,鬼想要吃他早就吃了。
他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去鬼屋可能遇到真的鬼诶。”浊说。
袁安卿:“……有实体能被我抓住的鬼不算鬼。”他们只能算是一种混乱存在的生命体。
鬼应该是未知的,有着神秘力量的东西。
“他们就是鬼。”浊辩解,“而且这个世界上最吓人的不是鬼,应该是我才对。”
“按你这么论,那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了。”
浊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袁安卿又确实不怕他。
浊陷入了沉思。
无论他怎么纠结,最后的鬼屋之旅还是定下来了。
浊自己从未去过鬼屋,他也觉得好奇,只是他的兴趣不怎么大,因为他知道这场旅程注定不只有他和袁安卿。
果然,一个星期后他和袁安卿排队进游乐场时便“巧遇”了同在排队的袁瞻晖。
袁瞻晖这次身边还带了个小孩,那小孩身上没有任何分化体的气息,大概是袁瞻晖借来的工具。
袁瞻晖看到了浊和袁安卿,随后他便扬起和浊九分相似的笑容与袁安卿他们打招呼:“诶是你们啊!浊先生,还有我高冷的本家。”
浊:……怎么就和他是本家了,这人真讨厌。
袁安卿朝着对方点头算作回应:“好久不见,袁先生。”
袁瞻晖像是没察觉到袁安卿的冷淡一般:“就你们两位一起来游乐场吗?”
袁安卿又点头。
“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了。”袁瞻晖一边挠头一边露出个憨厚的笑来,“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啊?”
袁安卿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和浊的表现的确很像是在约会。
对方不了解浊的特殊性,只觉得自己这个厉害的救世主和旁边的“花瓶”保镖的关系不正常。
所以袁安卿干脆顺着对方的猜测来:“我们在约会。”
诶?浊愣了下,最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拉住袁安卿的手,依偎在了袁安卿身上。
浊的姿态太过娇羞,他的体型又很高大,整个人看起来大只又软和。
袁瞻晖:……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自然而然流露出这种神态的?
他错了,他以为这个保镖是个没什么脑子且阳光开朗的类型,现在看来对方是“大胖媳妇儿”那一类的。
这怎么模仿?袁瞻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胃痉挛了。
但他只能笑着说:“挺好,你俩看着真般配。”
浊伸手,和袁安卿十指相扣,随后又是腼腆一笑。
袁瞻晖:……
袁安卿:……
他演技是真好啊。
“其实我是有些怕鬼的。”浊小声说,“但他总喜欢吓我,他就喜欢我往他怀里躲。”
躲?袁瞻晖看了眼高大的浊,又看了眼一米八五的袁安卿。
这躲得进去吗?浊要是往袁安卿怀里钻,那得把袁安卿拱地双脚离地吧!
在娇羞完之后浊又看向袁瞻晖怀里的小男孩:“这个是你儿子吗?”
“不不不,这个是我堂姐的儿子,我是他舅舅。”袁瞻晖解释。
“你看起来很年轻诶,就做舅舅了?”浊很诧异,“我都不知道做舅舅是什么感觉,我一直都被叫哥哥。”
这戏是不是演过了?
袁瞻晖感觉自己更难受了,这人防他跟防小三似的。
但他只能强打起精神,待会儿还得努力和救世主成为朋友。
他的对接人已经提前放了个真鬼在鬼屋,那个鬼大概无法对救世主造成威胁,所以袁瞻晖需要在救世主发现那只鬼之前发现对方,随后见义勇为,最好是受点伤。
这样想着,他们在进入游乐园之后便直奔鬼屋。
一路上袁瞻晖还不停地在说好巧,随后他又询问袁安卿他们怕不怕鬼。
袁安卿摇头,浊却没有给反应。
鬼怪那类东西对于浊来说并非“未知”,所以他不可能去惧怕。
他只需要感受欲望气息就能揪出每一个躲在角落装神弄鬼的人类,而站在鬼屋门口时,浊甚至发现了隐藏在众多欲望中最混乱的一个。
有只真的鬼啊。
浊觉得好笑,不过待会儿他得装作被吓得不轻,反正不能给袁瞻晖靠近的机会。
只是自信的浊忽略了一茬,这里除了真人npc以外还有机械鬼怪,而机械鬼怪没有欲望。
浊和袁安卿他们在走廊上自信前进时,他们身侧贴墙的“尸体”忽然就诈尸侧身,与众人来了个脸对脸。
袁安卿稍微被惊了一下,不过迅速恢复过来。
随后他感受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唰地伸了出去,紧跟着便是“咚”的打击声。
那个机械鬼怪的脑袋被浊给打飞了。
这次袁安卿被吓到了:“浊?!”
“那是什么东西?!”浊的声音透露着惊恐。
“那是机关啊!!”袁瞻晖崩溃道,“鬼屋肯定会有假机关啊!”这个块头是个骗子!说好的会往袁安卿怀里拱呢?他明明一拳打爆了假鬼的头!
“这个机关吓到我了!”浊讨厌机关。
他缩到袁安卿身边,又重复:“这个机关它吓到我了。”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假的。”袁安卿只能安慰,他发现浊的尾巴尖在发抖,这证明浊的确被吓了一跳。
一般人害怕的都是真人npc,而浊害怕的却是那些没生命的机关。
袁安卿觉得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咱们出去吧。”
“我没那么胆小,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浊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袁安卿安抚道,“但是我们得出去赔钱了,你把人家机关给打坏了。”
“袁先生,你们要走吗?!”袁瞻晖没理由和袁安卿他们一起走,毕竟他们现在严格来说只能算是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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