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在袁安卿反应过来之前打字又问:【为什么?也许蛋蛋都很小呢?】
袁安卿嘶了一声。
浊抖了一下:“我,我不问了。”
“不,你可以跟刘瀚秦聊这个。”袁安卿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之前,额,和刘瀚秦还算有共同语言。”
而另一边看到浊消息的刘瀚秦眉头却皱了起来。
没有就是没有,他把那个人吃掉的时候就看到了,没有。
随后浊过来私聊他:【如果只有蚊子包那么大的话,可以并排长啊!】
【如果没有蛋蛋那他岂不是太监?只有被阉掉的宠物才没有蛋蛋,就算宠物没有蛋蛋,他们也有蛋皮!】
刘瀚秦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他没有骗人!但他又不能说自己切实见过。
这个浊怎么这么讨厌?!没亲眼所见的东西他都能瞎分析:【我也只是猜测,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他不和浊争。
【我说得也不一定对啦。】
刘瀚秦想要把手机放下,眼不见为净。
紧跟着他就看到了浊下一条消息:【但是肯定比你猜的更符合现实。】
刘瀚秦手抖了一下。
浊的消息又来了:【你的思维太局限了啦。】
【天马行空不一定是对的。】刘瀚秦狠狠地摁屏幕。
【可我不只天马行空,我还符合逻辑啊。】浊立刻回复。
刘瀚秦身后的影子又开始扭曲了。
浊符合个屁的逻辑!那家伙压根没长蛋蛋!
另一头,袁安卿看着浊对话框顶不断出现又消失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信息在闪现几次过后刘瀚秦却迟迟没有回信。
袁安卿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事儿和缝合怪有关系,但缝合怪不太可能以刘瀚秦的身份去杀人。
再者缝合怪和赤金科技的老板能有什么矛盾?缝合怪不过是个新生的融合体,他甚至没有那两个劣等分化救世主的记忆。
“我讨厌那个人。”浊的声音打断了袁安卿的思考。
“谁?”袁安卿顺着浊的视线看过去,他们阳台底是金属栅栏,在晚上的时候他们会把底下的磨砂玻璃给拉上。
但大白天的时候那儿是敞开的。
袁安卿对上了楼下一个小孩的视线。
那个小孩看着不过六七岁,手里还牵着自家的博美犬,那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袁安卿。
在与袁安卿对视之后,小孩立刻冲着袁安卿笑了笑,笑得特别甜。
但这笑容让袁安卿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
浊伸手把磨砂玻璃拉上,隔绝了那个小崽子的视线:“我想咬断那个孩子的喉咙。”
“那个孩子身上有伤。”袁安卿提醒浊。
“我看到了。”浊早就注意到那孩子的手和脖颈处都有伤痕,手腕处流出的脓水甚至弄脏了袖口。
袁安卿掏出手机报警,一边报警一边对屋里的郑晓岸说:“咱们先下去一趟,晓岸,待会儿你看好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郑晓岸正在悄咪咪看袁安卿和浊的相处,他特别羡慕袁安卿和浊的这种生活,特别期望以后自己有个伴也能是这样的。
“楼下有个小孩。”袁安卿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他怀疑那个小孩已经不是本尊了,毕竟按照刘瀚秦的情况,缝合怪附身的个体应该是本身已经濒临崩溃的那类,只要稍稍一推,人格就能彻底崩塌。
但缝合怪能够附身多个个体吗?
袁安卿不知道。
他带着浊和郑晓岸下了楼,那个孩子还站在那儿,眼神始终落在袁安卿身上。
浊的喉咙里已经开始溢出低吼声了,还是袁安卿轻敲一下浊的角才让他冷静下来。
郑晓岸完全在状况之外,他靠近了那个孩子才发现那孩子身上的伤口:“我的个乖乖!这什么情况?!”
那孩子顶着蘑菇头,眼睛又大又圆,穿的棉袄是橙色。郑晓岸一时分辨不出这孩子是男是女。
“你叫什么名字?”郑晓岸小心询问。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拽了下狗绳,那只看着不怎么聪明的博美犬蹦蹦跶跶地跑过来舔了舔郑晓岸的手。
“在警察来之前看好这个孩子。”袁安卿给郑晓岸分配了任务,“别让这孩子乱跑。”
“嗯?袁先生你有什么急事要去做吗?”郑晓岸询问。
“不,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着。”袁安卿只是不想靠近那个小孩。
“是你救了这个孩子。”袁安卿对郑晓岸说。
小心翼翼摸小孩脑袋的郑晓岸诶了一声,不是袁安卿报的警么?
他的话没能问出来,一道怪里怪气的尖叫打断了他们的沟通。
“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一个看着三十多的女人冲了出来。
这女人看个子也有一米七出头,体形偏壮,看着还挺唬人的。
“我要咬死她!”浊正不爽,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领,“她是你的?那我也要咬死你!”他讨厌这个小崽子看袁安卿的眼神。
这个小区里住的大都是官方的工作人员,认识袁安卿和浊的不少,被吸引注意力的不少,但没有人过来管闲事。
他们默认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们都是我的人。”浊磨了磨牙,“你叫破喉咙都没用!!”
第130章 同性相斥
浊是个两米高的大个子, 哪怕他象征力量的角被针织套包裹也不会让他变得像那孩子牵着的博美一般乖巧可爱。
毕竟浊不是无害的。
被他威胁的女人瞬间就蔫巴了下去,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强悍的精神力抵挡浊威胁的。
这女人原本泼辣凶狠,此时却怕得差点哭了出来。
看着对方瑟瑟发抖的样子, 袁安卿有些迷茫。
浊有那么可怕吗?
袁安卿往浊脸上看了一眼,他只看到了故作凶狠,以及那两个角尖端也有毛线钩出来的兔子。
完全看不出半点可怖,浊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袁安卿敢肯定, 如果这女人再凶一些,那浊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浊不可能真吃了女人。
正这样想着, 他忽然感觉自己食指被牵住了。
袁安卿低下头,他发现牵住他的是那个蘑菇头小孩。
在两人视线相接时, 袁安卿检查了小孩的记忆。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那女人不是她的母亲,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死掉了。
之后小姑娘被伯父家收养,但伯父在她四岁时也出了意外。
随后两年的记忆便只剩下了痛苦。
在这小姑娘的棉袄下面是一具枯瘦且遍布伤痕的身体……被踢踹的,被抽打的, 被烟头和热水烫的, 被油泼的。
记忆里没有关于缝合怪的内容, 和刘瀚秦一样。
袁安卿“看到”小女孩抱膝蹲在角落,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那个伤害了她的伯母。
“看什么看?”记忆里的伯母抽了一口烟,头发披散,看起来疲惫又怨毒, “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那早死的爹妈, 你早死的伯伯,呵呵, 遇到我这么个疯子伯母。”
伯母朝她走过来:“我不信什么克父克母……”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把烟头摁在了小女孩的胳膊上。
“要怪就怪你倒霉。”
“想照顾你的人都死啦,你也该死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没有人喜欢你。”
“你活到了现在,这大概是你这辈子遇见的最倒霉的事。”
袁安卿收回窥探,眼中的金色隐秘在黑暗之下。
“哥哥?”小女孩歪了歪头。
袁安卿纠正她:“叫叔叔。”他比对方大了二十九岁。
“叔叔。”小女孩从善如流地改口。
袁安卿嗯了一声,随后他伸手从小女孩手中接过了狗绳。这只狗是小姑娘偷过来的,回头还得还给别人。
“叔叔,我要去孤儿院了吗?”小女孩问。
“我不知道。”袁安卿诚实道,“这不归我管,不过八九不离十。”这孩子都被虐待成这样了,如果不收回那位伯母的抚养权,这孩子能不能活过今年都是问题。
“我去孤儿院之后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吗?”小女孩又问。
袁安卿抿唇:“我不知道。”
小女孩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你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我不知道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我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未来。”袁安卿蹲了下来,“你不该问我。”他能探知过去,也能推演一个大致的未来。
之所以说是“大致”,是因为只要一个微小的改动,未来就会与推演的结果全然不同。
所以袁安卿不能做任何的保证。
“那有什么意思?”小女孩撇了下嘴,“如果我明天就死掉了呢?”
袁安卿差点接了一句“那也不错”,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思维不太符合常理。
“明天就死掉?”浊蹲下身看向小姑娘,“你这么年轻,怎么想这些破事啊?”
小姑娘被他吓了一跳,往袁安卿身后躲了躲。
“不准躲他身后!”浊凶巴巴地呵斥小姑娘的动作。
小姑娘僵住了。
“他是我的,你想要就自己找一个去!”浊说,“我可以把我爸妈介绍给你。”
袁安卿:……
浊的父母没法长久地存在,介绍了也没用。
“而且你才多大?”浊问小姑娘。
“六岁。”小姑娘老实回答。
“对啊,你才六岁,我和这个叔叔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你应该找个八岁以下的人寻求安慰。”浊认真道。
“你在骗我。”小姑娘皱眉。
现在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亚人的寿命都不止百年,三四百岁才生孩子的人多的是,差二十多岁实在不算什么恐怖的年龄差,哪有什么六岁只能找七八岁朋友的规定。
“反正你不能找他,他是我的。”浊不管小姑娘,他一不尊老,二不爱幼,他只是天然地讨厌这个小孩依偎袁安卿的样子。
为什么呢?
浊看了一眼旁边的郑晓岸,他就不在意郑晓岸和袁安卿的互动,也不在意郑晓岸坐那个专属于他的椅子。
郑晓岸也是个小孩。
莫名其妙被看的郑晓岸冲着浊笑了笑,浊也冲他笑了笑。
笑过之后他又看向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看起来很纯粹,郑晓岸在他们家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拘谨在的,而且郑晓岸的年龄有那么大了,不可能再流露出幼童般纯粹的依偎。
纯粹的依偎……
就像他自己一样。
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表情变得更加凶恶。
一旁的郑晓岸差点以为浊要揍小孩了。
但是浊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表情凶恶地僵在那里,一直等到警察过来。
警察把他们都领走了,而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黏在那个孩子身上。
袁安卿和浊只是简单地做了个笔录,他们被放出来的时候小孩正在调解室休息,而小孩的伯母则进了审讯室。
“我讨厌我自己。”浊一句话把袁安卿给吓到了。
浊是个相当自恋的怪物,他这一辈子仅剩的一点反思和自卑都用在谈恋爱里头了。此刻什么都没发生,浊忽然就讨厌他自己了?
“呸,真恶心。”浊表情越来越难看。
袁安卿伸手敲了敲浊的角:“你怎么了?”
“我只是发现我成长了。”浊如实说,“我讨厌那种脑子空空的家伙。”
“脑子空空?”袁安卿没听明白。
“就是看起来什么都不懂,顶着一副天真无邪的姿态,特别招人。”浊啧了一声。
“招人?”
“一副小可怜不自知的样子,让人想去抱抱他。”浊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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