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来没洗过碗,但莫名就是很熟练。
袁安卿觉得好笑,他看见浊的尾巴都耷拉下去了。
浊洗碗出来之后发现袁安卿已经去阳台待着了,完全没有和他再聊一聊的意思。
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也会陪着袁安卿去阳台上吹风的浊更郁闷了。他不确定袁安卿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袁安卿只是觉得浊现在失去了记忆,他忽然对浊做那种事可能会让浊难受,逗一逗可以,真吓到人就不好了,所以他还是跟浊保持了一定距离的。
他甚至打算和浊分床睡,但他们之前也没铺床,贸然提出分床会惹来浊的怀疑,所以袁安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时候离远点就行了。
这么想着,洗完澡上床之后袁安卿就自顾自地闭眼睡过去了。
袁安卿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梦里他看到了一条浑身黢黑的蛇,那条蛇一直在追他,袁安卿怎么都甩不掉那条大黑蛇,最后他跑不掉了,那条蛇硬是把尾巴塞进了他手里,随后口吐人言:“你给我摸!”
袁安卿被吓醒了。
但在一片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手心贴在了某个布满鳞片的地方。
他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着,那手操控着袁安卿去抚摸那布满鳞片的部位。
浊的尾巴?
“唔唔。”浊背对着袁安卿,既然袁安卿不肯摸,他就偷偷用袁安卿的手帮自己摸。
只是摸着摸着,浊觉得不对劲了。
袁安卿的手怎么摸到尾巴底部去了?
“浊。”袁安卿的声音响起,浊僵住。
“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袁安卿的手轻轻拨动浊尾底的腹鳞,顺着腹鳞继续往上。浊的手还握在袁安卿的手腕上,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力气他就能够制止袁安卿,但是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唔啊。”浊不敢回头看,但他的感受却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变得迟钝,而且他的手还在袁安卿的腕部,袁安卿在干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好奇怪,但是同样也好舒服。
“你是想让我这样摸吗?”袁安卿问他。
“这,这不是,摸。”浊小声纠正。
“啊,这样啊。”袁安卿随口回了这么一句,“但是你的尾巴在晃,你很喜欢摸摸对吧。”
这不是摸啊?!而且摸摸是什么鬼?!叠词太奇怪了!
他才不……
才不……
“对,我很喜欢。”
第126章 插足
袁安卿觉得这次计划中最大的意外之喜就是浊。
浊分明忘记了他, 却又本能地爱他,渴望他的触碰,别扭又直白。
袁安卿觉得这样不好, 毕竟浊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浊自己却会不自觉地贴上来,随后袁安卿便会失控。
也不能说是失控,他只是放任自己沉沦,他给了浊阻止自己的机会, 但浊似乎只是表面纠结一下,实际什么都不做。
最后便是混乱,混乱中浊还一脸迷茫地给予袁安卿正向反馈。
袁安卿总觉得自己在做乘人之危的坏事, 尽管“受害者”相当主动,但总归是没有记忆的。
做坏事吗?袁安卿推了下自己的眼镜,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并不反感做个坏蛋。
浊往前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是个刀枪不入的怪物”上, 除了小时候牙疼那次,再没人能让他感受到痛楚了。
袁安卿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破这大怪物防的人。
“在想什么?”袁安卿从阳台回客厅之后就发现了角落里蹲着的浊。
原先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浊也蹲过几次墙角,那基本都是浊有心事或者遇见了自己搞不定且理解不了的情况, 浊脑袋混乱, 需要时间来捋一捋。
这种挤墙角的行为会让他有安全感。
“我想让你亲我一下。”浊直白道。
老实讲, 袁安卿有时候会让浊有些疼,浊忍不了一点痛苦,但是痛苦伴随着欢愉就让浊有些懵了。
有点不习惯,但又觉得特别喜欢。
亲吻是最稳妥的接触, 浊从来不知道接吻会那么刺激, 他舌头都在嘴里放了三十多年了, 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能还是别人的舌头比较有用。
“亲?”袁安卿半蹲下来,与浊的视线持平, “在亲之前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浊问。
“我总觉得你从昨天起就有些不一样。”袁安卿伸手点了点浊的嘴角,“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我没有不一样。”浊小声反驳。
“啊,没有吗?”袁安卿勾唇轻笑,浊被袁安卿的笑容吸引,一下子又转移了注意力。
浊觉得袁安卿笑起来特别好看,他盯着袁安卿的脸,看着那双涌动着金光的眼眸,全然没注意袁安卿的手已经拨开他的嘴唇开始摸他的犬齿了。
“喜欢看我笑?”袁安卿问他。
“喜……唔!”浊刚想说话,可嘴刚一张开袁安卿就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的舌头。
浊:“咦?”
袁安卿拉了拉他的舌头,随后松开,反手在他上颚上轻刮了一下。
“呜呜。”浊不敢合嘴,他怕咬到袁安卿的手指。
袁安卿玩了半天,最后一脸餍足地收回手:“你口水流出来了,我帮你擦擦。”
“谢谢。”浊懵懵地眨巴了下眼,大概觉得这样的感谢太过直白,他又加了句,“你真好。”刚才他很舒服。
这下袁安卿笑出声来了:“不客气。”
就在袁安卿思索要不要把浊从角落里拖出来做些更过分的事时,他收到了陈娇的信息。
【刘瀚秦不对劲。】陈娇说。
袁安卿拿卫生纸帮浊擦了擦嘴,随后回复:【你不觉得这句话有点多余吗?】要不是刘瀚秦不对劲他会让陈娇他们几个盯着刘瀚秦?
【我觉得刘瀚秦想泡你。】
【以刘瀚秦的身份?刘瀚秦本身是个铁直男,而且他老婆刚走不久。】袁安卿倒是知道缝合怪对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吞噬欲望,但他如果用刘瀚秦的身份做这种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刘瀚秦原本的同事。
【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想泡我?】
【因为他在搜索约会相关的内容。】陈娇立刻回复。
【当着你们的面?】袁安卿问。
【当着我们的面。】陈娇也很无奈。
【搜约会也不一定就是要泡我。】
【但他还揪着浊的父母问你的爱好。】陈娇继续回。
袁安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要问他的爱好应该问陈娇才对,浊的父母才诞生多久,问他们能问出什么来?
【他可能觉得浊的父母和浊有血缘关系,研究他们才算有效研究。】
袁安卿觉得这个缝合怪不太聪明。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眼巴巴盯着他的浊。
嗯,自己家里这个缝合怪的聪明也是一阵一阵的。
“你还想亲我吗?”浊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想亲,但是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声。”袁安卿摸了摸浊的脑壳,“可能有人想泡我。”
浊愣了下,随后他原本清亮的红眸变得浑浊:“是谁?!我要……”
“咬死他?暂时不行。”袁安卿打断了浊的话。
浊相当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他至今还认为那个蠢货恋爱脑不是自己,所以袁安卿不应该了解真正的他。
“你的口头禅不就是‘我要咬死他们’吗?”袁安卿反问。
那个家伙居然还会模仿自己!浊很惊讶。
他现在懵逼的样子比他看到的照片中的“恋爱脑蠢货”更傻。
政务大楼里,陈娇收起了手机看向身旁浊的父亲。
浊的父母确实和浊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比如现在,浊父亲的表情不太好看:“你在生气?”
浊的父亲摇摇头:“我在纠结。”
“纠结什么?”
“不知道。”
那就是浊在纠结了。
这种影响有些像之前所有人类都对袁安卿有好感那次,与那两个劣等分化救世主血缘关系越近的人受影响就越大,这种影响扩展到了同种生物身上,人类与亚人都有被干扰到。
而浊不是人类,只要他不刻意去影响他人就没事。
但浊的父母不一样,是他们创造了这个怪物。
这像是浊这类怪物对自己血亲天然的反噬。
浊有身体,所以他是有限制的。但缝合怪不一样,尽管缝合怪的力量远不如浊强悍。
浊的父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别告诉我你很喜欢袁安卿。”陈娇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浊的父亲点了点头。
“……幸好你们死得早。”这俩所谓的“父母”已经成了浊的傀儡了,他们再活久一些,浊的情绪就该彻底挤压掉他们本身的人格了。
他们在一间空办公室聊天,办公室里就他们一群救世主。
办公室门被敲响,刘瀚秦探头进来:“我想约袁安卿。”
直接约?他不怕暴露么?陈娇眉头微皱:“你想单独找袁安卿?”
刘瀚秦紧跟着说:“不是单独,我也想请浊一起。”
邀请小情侣俩啊,虽然还是很可疑,但总比单独邀请袁安卿要好很多。
这种行为在浊面前应该算是挑衅,浊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
“还有邀请你们。”刘瀚秦指了指他们。
陈娇挑眉:“我们?我们这五个?”
刘瀚秦点了点头:“还有白天他们,那天和我一起去唱歌的那些老同事和,额,那人是叫袁瞻晖吗?”
陈娇倒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请多少人一起去玩?”
刘瀚秦略作思考:“不多,不到二十个。”
这不是偷摸约会!!这玩意儿是团建!
刘瀚秦又问陈娇:“你觉得袁安卿会答应吗?”
“会。”陈娇点头,袁安卿很乐意亲自过来监督。
她怀疑是自己想岔了,也许刘瀚秦不是想勾搭袁安卿:“你具体计划是什么?”
“啊。”刘瀚秦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我们上午一起去玩密室逃脱,中午一起去倾城之梦餐厅吃饭。”
“倾城之梦?”陈娇挑眉。
“这是情侣餐厅。”刘瀚秦说。
“可我们有十多个人啊!”这家伙果然还是想泡袁安卿吧。
“对,所以我订了个大的包房。”刘瀚秦点头。
陈娇:……
她是应该先问情侣餐厅为什么有大包房这种东西,还是先撬开刘瀚秦的脑壳研究一下他在想什么?
“下午我们一起去水族馆。”刘瀚秦继续说。
又一个约会圣地,但他们十几个人去就跟学校组织郊游似的。
“水族馆出来之后可以去看电影。”
真好,说不定他们能包场。
“晚上去游乐园玩,那里有烟花看,我们可以坐摩天轮看烟花。”
陈娇:“冒昧问一下,我们要占领整个摩天轮?”
“差不多。”刘瀚秦点头。
“袁安卿和谁坐一起?”
“和浊啊,他们两个是一对啊。”刘瀚秦回答得是那么理所当然。
陈娇:……
她果然误会了吧,刘瀚秦不是想泡袁安卿,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泡人的。
结果刘瀚秦又问:“你觉得这会让袁安卿对我印象好很多吗?”
陈娇再次沉默。
她觉得袁安卿根本不会记得刘瀚秦,这家伙完美地做到了一整天约会行程不带半分暧昧。
刘瀚秦想插足别人感情这个行为是相当没有礼貌的,但是他插足的过程又特别有修养,陈娇觉得脑壳疼,她只能微笑:“你把行程和人数都发给袁安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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