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去一趟洗手间。”刘瀚秦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有人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自己就可以。”刘瀚秦摇摇脑袋,他皱眉推门而出。
在KTV房门关闭后,那种喧闹的声音便与刘瀚秦隔了一层。
刘瀚秦深吸一口气,前方有人朝他走来。是一位穿着西装马甲的女士,但刘瀚秦看不清对方的脸,那张脸似乎是空白一片。
他不对劲。
他为什么不对劲?
刘瀚秦努力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他需要吃药。
药?什么药来着?
刘瀚秦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卫生间的洗漱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卫生纸包。打开卫生纸,里头躺着一粒蓝色的胶囊。
这个是治什么的来着?
刘瀚秦把胶囊打开,又把胶囊里全部的药粉都倒入了嘴中。
好苦!
他拧开水龙头,也顾不上这儿的是自来水,直接低下身子喝了两口。
“兄弟?你什么情况?”一个刚上过厕所的男人透过镜子去看刘瀚秦,这男人明显是喝醉了酒,脸上通红,“你没事吧?”
男人连忙过来拍了拍刘瀚秦的背:“你脸也忒白了,没事吧?脑子还清醒不?兄弟?”
刘瀚秦晃了晃脑袋:“我还好。”
“你这不像是还好的样子啊!”男人很热心,他甚至掏出手机想要叫自己的朋友过来帮忙。
然而男人还没点开屏幕,他的手机连带着拿手机的那只手就被刘瀚秦给握住了。
“我很好。”刘瀚秦的脸上没有了表情。
男人怔了一下,随后他的眼瞳扩散,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刘瀚秦继续说:“我很好。”
男人木讷地重复:“你很好。”
“好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刘瀚秦松开男人,他重新打开水龙头,双手鞠了一捧水往脸上泼。
那男人猛地打个激灵,随后左看看右看看,视线落在刘瀚秦身上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离开了。
刘瀚秦洗完脸之后就开始扶着洗手台喘气。
他不敢直接来见浊和救世主,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发现,无论是感知欲望的浊还是袁安卿,他不敢打赌。
所以刘瀚秦暂时让自己彻底变成了原主,没有除刘瀚秦人生以外任何多余的记忆。他只在刘瀚秦意识里留下了一个恢复的契机——浊或者袁安卿任何一方失控。
现在袁安卿喝醉了。
哪怕袁安卿的精神力再怎么强悍,他的身体硬件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
“哈,哈。”刘瀚秦重重喘息两声,随后扭头看向包厢的方向。
原本还在跟袁安卿玩“查岗”游戏的浊敏锐地抬起头:“缝合怪?”
“什么?”一直在旁边悄咪咪盯着他们的袁瞻晖懵了一下。
随后他就看见KTV里花里胡哨的壁纸似乎扭曲了一下,大片带着缝合线的腐肉从门框下方涌入。
“我草!”白天他们的声音吓得变了调。
“是假的!”浊当机立断,将袁安卿吞进了肚子里。
袁安卿还是懵的,他在浊肚子里踉跄了两步,随后迷茫地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他的大尾巴呢?
另一边,浊的精神力量与那怪物的精神力量□□撞。
一开始那怪物的攻击是冲着袁安卿来的,浊难免分心,而等真正碰上之后浊才发现不对劲。
那个缝合怪的目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他,那精神力在碰到浊精神力的瞬间就迸发出无数丝线将浊的精神力缠绕起来。
缝合怪的精神力没有浊厉害,但他刚才那奋力一击把浊给吓分心了。
两股精神力碰撞在一起,随后齐齐爆开,周遭的人一时间像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了。
浊和洗手间的刘瀚秦也是同样。
“嗯?”浊肚子里的袁安卿伸手戳了戳红色的地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会长出红手来,但他戳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探监的走了。”袁安卿抿唇说。
红色的地面依旧没有反应。
袁安卿干脆趴到了地上,但依旧什么都没有,没有红手把他包裹起来。
……
“二次觉醒失败了?”浊恍惚地看着脸色惨白的袁安卿,“怎,怎么会失败的?”
白天低垂着头:“抱歉。”
“可,可他真的很厉害。”浊把怀里的袁安卿抱得更紧,“他这么厉害不应该失败的!”
“但他就是失败了。”白天盯着浊看,“他死掉了。”
浊诶了一声。
“所以我们等下一任救世主吧。”白天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袁安卿怎么办!”浊质问。
“他已经死了。”白天说,“放下他,我们会安排你成为下一任救世主的保镖。”
“我才不要!”浊搂着袁安卿变回了原形。
啊,就是这样。
这些普通人就是这么冷漠,他们永远都会向前看,所谓的对同类的关照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罢了。
但是没学会做人的怪物是走不出来的,怪物忠于自己的欲望,但现在他所重视的东西被其他人抛弃了。
果然,浊多伸出了几条胳膊,把白天薅过来狠狠揍了一顿,揍完之后浊又呸了一声。
但他没有杀。
为什么没杀?
一旁占据陈娇视角的缝合怪不能理解。
浊在揍完之后又一脸暴躁地跑出去,随后他把政务大楼的人以及附近街区的人都赶走了,赶走之后他把大楼推了,又泄愤似的把周围的建筑物都砸成了粉末。
砸完之后浊就地一趴。
缝合怪:???
浊把袁安卿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护在手里,偶尔看一眼,看过之后他又去看看周遭那些人。
什么飞机坦克之类的东西都来过了,但他们根本伤不了浊。
浊眼看着周围的废墟被重新修正建设起来,他这个大怪物甚至成了旅游景点。无数人来来去去,种在浊身边那棵树从幼年长成参天巨树,枝繁叶茂,而后又渐渐枯死。
浊记得袁安卿跟他说过,所有人都有机会变成救世主,只是需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
死去救世主的本源应该回到了起点,他们会从头开始。
而且他们依旧拥有所有的记忆。
也就是说袁安卿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就好像围绕着一个圆圈跑,这个圆圈很大很大,但总会跑回起点。
浊决定等。
“你在等什么?”有声音问他。
“等袁安卿哦。”浊下意识回答。
“啊……”那声音有一些些为难。
浊懵了一下,随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发现袁安卿的“尸体”已经坐了起来,袁安卿双手扒着他的手指,从指缝往外看。
“袁安卿?!!”浊诧异。
“啊。”袁安卿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忽然到这儿来了,但他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我来找那堆红手。”
随后袁安卿又指向自己:“我也叫袁安卿,好巧。”刚才这个大怪物说他在等袁安卿来着。
“不巧!!”浊的声音很大,“我等的就是你。”
咦?袁安卿反应了好半天,但他脑袋实在乱,没捋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恰在此时,他脑子里响起了一道开朗的男声【这种基本都是一个套路啦,虐恋情深,一定要一方死过一会另一方才会知道悔改。活着的那一方还会守着尸体过一段时间的日子,都不正常,但是很好看哦。】
袁安卿把这个猜想复述给红色大怪物听。
浊:……
他对不起袁安卿!!他给袁安卿脑子里塞了奇怪的东西!
袁安卿低头看了眼巨大的红手,他陷入沉默。
他是想来找红手的,但那些能把他裹成蚕蛹的红手没有这么大:“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替身故事?”
浊的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我对不起你!袁安卿!我对不起你呜呜呜!”袁安卿坏掉了!
第120章 地方正规
喝醉的袁安卿还沉浸在麻烦狗血的关系中, 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死一死,他不喜欢那种复杂的关系。
没等袁安卿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怪物巨大的吻部就抵住了袁安卿的身体。
袁安卿伸手在怪物的嘴上方摸了一把, 凉凉的鳞片他很喜欢。
浊的嘴巴抵着袁安卿嗅了嗅:“酒味,你什么时候喝酒了?”
“没喝酒。”袁安卿想要起身,但是他晃悠两下又坐了回去。坐回去之后袁安卿就不再努力了,就这么木愣愣地坐在浊手上发呆。
“你肯定喝酒了。”浊又嗅了嗅, 他的嘴巴重新抵上去,随后袁安卿就被浊拱倒了,倒地之后袁安卿也不动弹, 连翻个身也不愿意。
呲溜。
袁安卿被浊舔了,浊舔过之后吧唧吧唧嘴:“酒味!”
“啊。”袁安卿看起来懵懵的, “可是我好久没喝酒了,我对象不让我喝酒来着。”
浊歪歪头。
袁安卿伸手在浊的吻部拍了拍:“你很像他。”
“我就是。”浊提醒袁安卿。
这时候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在思考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但问袁安卿显然不行,袁安卿现在脑壳不清醒。
浊有些焦虑, 他一边思考, 一边伸舌头舔袁安卿。
袁安卿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也幸好浊的唾液跟纯净水似的,至少没有奇怪的味道。
袁安卿翻了个身,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脑袋就被浊给含住了。
他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脑袋,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浊的牙齿。
浊的牙齿是很尖利的, 但他体格太大了, 那尖牙的末端在袁安卿看来有些圆钝。
“你牙齿好白啊。”袁安卿说。
浊的牙齿特别白净,连牙面上的放血槽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有好好刷牙。”袁安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被牙齿轻轻碰了一下是多危险的事, 他觉得这地方他还挺喜欢的。
于是正在皱眉思索的浊感觉到袁安卿开始往他嘴里爬了。
浊:???他好想叫,但是他怕一叫就把袁安卿吐出来。
袁安卿往里走了好多步,随后他停下,迷茫地打量四周:“这是哪儿来着?”这条路他感觉好熟悉。
浊受不了了,他干脆闭嘴把袁安卿吞进肚子。
袁安卿感觉自己像在坐滑梯,滑梯很长,而在滑梯的终点有许多的红手,等着把袁安卿拖起来。
红手?!袁安卿眼睛一亮。
在落在红手上的瞬间,袁安卿抓住了其中一只。
他要把红手带回去!
还在纠结破局之法的浊只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再恢复意识时,面前的景色就成了KTV的房间的装潢。
浊:……
原本被干扰丢失的记忆重新回到他脑子里,浊深吸一口气。
他肚子里的袁安卿还在那儿拨弄红手。
哪怕不清醒,袁安卿的精神力也能够碾压他和那个缝合怪。
周围的人也渐渐恢复了意识,白天一巴掌拍在自己蓝汪汪的脑袋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脑袋好昏。”
浊咬牙直接冲了出去,然而在他打开包厢的门之后,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便消失了。
“混蛋。”浊咬牙,他还从未如此愤怒过。
随后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跑向卫生间,刘瀚秦还在洗漱台那儿,他撑着洗漱台,满脸苍白。
“你是谁!”浊伸手一把捞过刘瀚秦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
刘瀚秦的表情看起来很懵。
浊从刘瀚秦身上闻到的欲望气息很普通,他依旧沉浸在悲伤当中,期望自己小女儿能好起来。甚至其中还有非常微弱的一部分欲望在期盼袁安卿能够拯救他,但他的理智又明白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欲望很复杂,但不违和。
“什,什么?”刘瀚秦看上去也很懵。
偏偏是袁安卿喝醉之后出了事,知道袁安卿喝醉的也就包厢里那几个人。
“你从包厢里跑出来做什么的!”浊质问。
“我?我不太舒服,吃个消炎的药。”刘瀚秦理所当然道。
浊能感应到他这句话没有骗人。
浊有些迷茫了,他只能询问待在肚子里的袁安卿:“你有发现什么吗?”
袁安卿正在玩浊的手,闻言略微停顿了一下:“啊?”他压根就没有精力去分析什么前因后果,他的脑袋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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