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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拱了所有人的白月光(近代现代)——小羊熊

时间:2023-11-11 09:18:10  作者:小羊熊
  “你那不是喜欢,是得不到一个人自尊心在作祟。”汤亚手指点在桌面,声音压低盯住还在寻找丁玉的少年:“跟你说最后一遍,不要再来找他。”
  舞池那边突然爆发聒耳欢呼,在急剧转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清台上都有谁。节奏已起,人们手举高对准那道身影,欢呼声彻响酒吧。
  “这么多人都喜欢他,”李墨安森密睫毛垂落挡去眼底情绪,“你又以什么身份、立场跟我说这些?”
  少年面容隐匿在光影里,灯光转动间将他相貌照得像是天使又如恶魔,进攻信号立起,就等一声令下发动攻击。
  心中大惊,汤亚强装镇定指向已经在高台就位的丁玉。
  “等他跳完,看看你还有没有心思追在他身后。”
 
 
第20章 
  ? 心声
  ◎他心有点疼◎
  最初发现丁玉以混迹人群宣泄恐惧的,是大一时军训。
  管院方队是整个学校最大的队伍,方便训练又分成不少小队。正好丁玉与汤亚队伍相离不远,甚至放水杯的地都是同棵树底下。
  自小跟丁玉长大,已经习惯他在视线里待着,汤亚解散便去对面小队找丁玉。
  丁玉五官已经长开,隐隐约约透出日后凛冽美感,可他又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呆木木地盯着脚尖发呆。
  有教练注意到比女孩子还漂亮的丁玉,有意无意想让他当汇演时的举旗手。丁玉不愿,汤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况且她也是小队举旗手。
  当她去劝说丁玉时,少年面容与眼神变得很奇怪,像是疑惑汤亚为什么也要去逼他不喜欢的事情。
  “说不定能结识很多新朋友。”她是这么说的。
  “我不喜欢。”
  谈话不欢而散,晚上汤亚正想跟丁玉聊聊,却发现解散后他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还没等她叫住丁玉,那道单薄身影拐进旁边黑乎乎树林小道。
  丁玉怕黑,怎么又会去那种地方。
  压住好奇,汤亚放轻脚步跟上去。
  不知走多久,面前隐隐出现一点亮光,临时搭建的舞台有些简陋但格外温馨。此时台下已经围坐一圈人,不乏还穿着军训服的新生,见丁玉过来又是一阵鼓掌口哨声。
  “丁玉!丁玉!”
  众人手掌在地面轻敲,有节奏的拍击下将少年推上舞台。随着舞台灯光黯淡,丁玉穿着军训服的身影更显得消瘦,起跳时都能被林间的风鼓起大部分布料。
  舞步简单甚至算得上有些青涩,丁玉偏偏有带动人心的魅力,就是无法让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自高三出事以来,汤亚就再也没有见到丁玉笑过,这是九个月以来的头一次。
  不知是看入迷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汤亚一时间竟然忘记隐藏自己身形,呆愣愣走到人群后面,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灯光的照射下。
  她看到了未曾见过的丁玉,丁玉也注意到站在台下的她。
  一瞬间,热闹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丁玉停下动作。
  “谁?丁玉,是你认识的人?”
  “同学,我们在进行汇演排队,请问你是新生吗?”
  议论声纷杂,可所有动静飞逝耳后,只剩舞台上丁玉不安的目光。
  少年长大,惶恐尽数褪去,此刻眼神里带了漫不经心的冷漠。在这个夜场,丁玉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王,一呼一吸都能牵动人的心弦,每一次抬手掀起的欢呼如狂风海浪。
  “他很美,”察觉身边少年不吭声,汤亚端起杯子抿了口冰酒,“但没有人能留住他。”
  李墨安不为所动,就没有他看上得不到的东西,除非他真的不感兴趣,否则连他们国家的权杖也要光明正大拿在手中打量。
  “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劝我离开。”
  冰蓝眼睛深不见底,少年不再掩盖全身气场尽数向汤亚压去:“女朋友?不像,丁玉不会喜欢比自己矮的人。前女友?更不可能,你见过哪个女人还会追着前男友跑?”
  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汤亚是管院公认的女神,现在却被只比她高几厘米的小男生批判,她顾及身份才没跟他一般见识。
  她不说话李墨安也懒得搭理,不知何时青年开始变换舞姿,不再是干净利落的节奏踩点,连带纽扣都解开几颗露出前胸。
  隔了人群看不到全貌,胸膛红痕却向台下人无声宣告主权。
  丁玉今天穿的是件平常白衬衫,袖口依旧有一朵蓝白相间的小云,动作间仿佛云彩在天上飘。裤子也不是先前的修身直筒裤,他换成略微高腰垂感极好的冰丝黑裤,抬腿时膝盖骨与臀部线条流畅像是水流滑落。
  等他抬脚,李墨安才看清他根本就没有穿鞋。
  脚趾就那样干干净净、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上百人面前。
  李墨安瞬间黑脸。
  “明白了?”汤亚重新取杯冰酒,并将少年面前的酒杯拿走,放上一盒冰镇过的牛奶:“小孩子就不要学大人喝酒了。”
  “你不是很喜欢监视他一举一动么?”李墨安开始寻找上台最近路线。察觉他意图,汤亚出声阻拦:“如果不想再也见不到他,就不要出现他面前。”
  第六感令李墨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站在昏暗处脸色露出落寞的汤亚。
  “就算是陪他度过二十多年,我还是买下这个酒吧,答应以后不干涉他任何决定才换来再次交流的机会。”
  杯中冰块渐渐化开,透亮颜色也染上污浊,汤亚拿出里面的梅子放在一边,眼中目光平静:“这是汤家欠他的。”
  蓦然,人群爆发新的高呼。李墨安循着声音望去,高台上不再是丁玉独舞,他身边出现了个从未见过的男生,两人贴得极近,李墨安甚至看到男生的手抚摸上丁玉后腰。
  饶是见过比这秽乱百倍的场面都无动于衷的李墨安,此刻按在桌面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他深呼吸数次才从头晕目眩的状态缓过神,对上汤亚似笑非笑的眼睛。
  “为什么不拦他。”
  话语在嘈杂音乐里变得模糊不清,李墨安压下心中酸涩,恨不得撕碎抚摸丁玉后背的伴舞。
  “拦得住?”
  汤亚反将问题回,那盒放在桌子上的牛奶不知何时倒了,液体流了整个哑黑桌面,却没人扶也没人打扫。
  “这种程度就受不了的话,大门在那边。”女生手指一扬,丝毫不在意李墨安。服务生走来低语,汤亚眉头微蹙,不再理会李墨安上楼离开。
  穿过人群时她余光不经意往一楼通往二楼的拐角瞥,注意到那里站着几位戴了耳麦的高壮男人,他们身上穿的也不是酒吧提供服装,看起来像是私人保镖。
  酒吧里今天都是来的什么人?
  在楼下多站一秒都是无法保证丁玉安全的威胁,汤亚快步上楼,与保镖擦肩而过时留心他们耳麦上刻着的字迹。可惜灯光太暗,她只能看清有个小小的木字旁。
  高台附近温度已经到能让人出汗的地步,放在后背的手谈不上舒服也算不上恶心,丁玉后仰脖子凝视头顶晃动光线,大脑里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凭借记忆在扭动。
  鼓点与音乐将他分裂成两半,身体还在人群中沉浮,灵魂却飘起悬在半空。灯光刺透他的目光,冥冥之中像是感应到什么,丁玉偏头,看到站在舞池外的李墨安。
  他在想什么呢?丁玉疑惑,为什么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不想让少年那双如海洋般浩瀚的蓝眼睛露出痛苦,他整个人都要挂在钢管上。身旁伴舞还以为丁玉要开始跳双人热舞,手指也开始在他身上游走,经过那抹红痕时微顿。
  丁玉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高频率闪动的灯光令李墨安有些不适,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东西抵挡,正巧又有喝得醉醺醺的大汉路过,不喜酒味的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刹那间,整个酒吧声音飞速远去,那个小小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
  带了泣音,带了哭腔,带了挣脱不开的绝望。
  ——救救我呀,安墨。
  是丁玉,丁玉在向他求救。
  舞台上青年动作越发夸张,像是燃尽最后火焰般,落地后以孤注一掷姿态急速旋转扬起手臂。
  全身线条绷紧,最后停顿时丁玉看向无动于衷的少年,不知所措地抬手隔空滑过他脸庞。躁动隔绝台上与台下,丁玉弯腰时衣襟早已大开,露出令所有人都不肯移开目光的胸膛。
  音乐重新组成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丁玉被这支舞折磨到神志不清,呆愣愣注视这台下舞动的人群。
  丁玉现在的状态跟那天晚上分毫不差,无数人蜂拥而至抱的情形在李墨安大脑回放,他瞬间失去李家继承人该有的风度与冷静,大吼保镖冲上去接住丁玉。
  时间来不及了,人已踏在边缘,伸开双臂。
  ——安墨。
  青年落下,舞池人瞬间将他高高抛在空中。
  这一次,少年依旧没有接到他心爱的人。
 
 
第21章 
  ? 暗涌
  ◎接不住◎
  从四面八方出现的大汉,如定海神针入水般分开两侧人群,快速上前将陷入昏迷的丁玉护到怀里撤离。
  见到这幕,在吧台的宋永元吓得直接扔飞酒杯,跳下高椅连滚带爬:“你们是谁!看不出他是酒吧老板弟弟吗?”
  没人敢上前阻拦,酒吧保安能分辨出安保公司与真正沾过血的保镖,硬着头皮上前询问他们做什么。
  目睹全过程,江开不想看舍友跟个疯子一样在人群外大喊大叫,强忍不适推开围在身边人群,在所有人注视下去握丁玉垂在胸前的手。
  没有李墨安命令保镖们站在原地没动,站在旁边的dj察觉这边不对,渐渐止住音乐,用内线给汤亚发传呼。
  都知道丁玉有跳完舞放任摔入人群的习惯,毕竟都有汤亚派保安将丁玉从人海中送走,今天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
  热闹顶天的舞池安静下来,原本关闭的大灯也打开,将整个酒吧照得亮如白昼。狂欢的人们不再舞动,停下动作或是惊讶或是疑惑打量这边。
  趁着这时,上三楼还没来得及见到贵客的汤亚接到dj传来的消息,以为丁玉又惹上不得了的人,又折身下楼去解决眼下事情。
  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丁玉,江开终于露出不安,握住他手指的力度小心再小心:“丁玉......”
  方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就算能听到旁人呼唤也不想从深处梦境苏醒,丁玉封闭感官不愿接触外界。
  宋永元满头是汗,他被保镖身上的杀气吓得腿软,心中欲哭无泪看着毫无反应的青年,祈祷汤亚能快点从下来。
  好在女生下来,汤亚从对着不知所措的dj打了个手势,安静的酒吧渐渐回温,大灯暗下换上跳动旋转的彩虹灯。
  猜不到他们是哪一家,汤亚点头:“不好意思,他是我弟弟,如果惹你们雇主生气,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她声音不算大,但在杂乱的背景里格外清晰。坐在吧台的人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有人好奇是谁能捡到玩到虚脱的丁玉。
  “那个腰,啧啧啧,就算我不喜欢男的都认为绝。”
  “嘘,小声点,别被其他人听到了。”
  话虽这么说,他们并没有掩饰音量。嬉笑声传到坐在隔座的李墨安耳中,少年偏头,手指微动没有吭声。
  抱着丁玉的保镖不敢轻举妄动,跟个木头般直挺挺站在酒吧中央。
  “你们雇主是谁,让我跟他谈。”想不出解决办法,汤亚揉了揉眉心。
  让汤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只是姐姐,李墨安收回探究视线,抬手将酒倒入下水池。
  他不怎么照顾处于脱力状态的丁玉,又不愿将人给汤亚,更何况那个小小的声音在向他求救——李墨安后悔将自己小名告诉丁玉,他想听青年以带哭腔的声音喊他全名。
  当然,很久以后丁玉确实喊了,只是地点有所不同罢了。
  保镖收到的任务只是将丁玉从人群里带出来,他们不敢越俎代庖,没等到新的命令后将丁玉放回身边的椅子上。
  “谢谢。”没想到背后的雇主这么好说话,汤亚不禁松口气,这才感觉自己后背湿透了。
  平常来酒吧闹事的都是想跟丁玉近距离接触的家伙,这些人都很好解决,甚至不用保安出手,只是服务员也能将他们吓得不清,典型的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今晚一言不发就上去抢人的汤亚还是第一次见,她接到消息时格外惊讶,甚至都想好怎么在警局做口录,没想到那么大动静都能小事化了。
  不必说她都被吓到,汤亚上前拉起丁玉左胳膊搭在肩膀,却没料青年轻得可怕,甚至差点后仰过去。
  “汤、汤姐?”宋永元不安,赶忙拉起丁玉另一只手,“丁玉没事吧?”
  向来强势不见任何懈怠的人露出些许疲惫,汤亚没有心情再去回应身边人的话,上了三楼丁玉扶到专用包厢。
  两人上楼离开,只有江开还坐在原地缓神,方才握住丁玉手指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中,他怔怔盯住指尖大脑里一片空白,丁玉苍白面色与湿漉漉的睫毛晃动着他的心。
  丁玉哭了,他在哭什么?
  百思不得其想,江开视线在酒吧漫无目游离,定在靠在吧台不知在想什么的李墨安身上。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到这个人在哪,无论是丁玉差点被保镖带走还是由汤亚扶上楼,这个叫安墨的家伙一次面都没有露。
  “被吓傻了?”
  李墨安正在滑动云修然的资料,飞速运转的思绪被来人打破,他懒得装出面对丁玉时纯真无害的模样,连眼神都懒得给江开一个。
  恨不得让丁玉立马看到他这副模样,江开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这就是你的喜欢?”
  “他要被人走你就躲在角落,连句话都不说,”江开看不惯表里不一的李墨安,“要是他知道,他会怎么想你?”
  “用脑子想。”没兴趣和这种只会耍嘴炮的家伙计较,文档里没有李墨安想要的东西,他准备回酒店再用其他手段查一查。
  既然知道丁玉在包厢暂时安全不会被人盯上,他想趁这个机会去处理一些先前遗留下来的问题,还有李墨晟最近发了数封标记十万火急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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