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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雨(近代现代)——默缄

时间:2023-11-11 09:14:48  作者:默缄
  他把陆珩拉回客厅,推到沙发上,压低了声音说:“别忙着找他,我先给你听听陈佳仪昨晚说的话。”
  陆珩瞬间不耐烦,从沙发上站起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强压着火气道:“天大的事儿你也先让我看看他。”
  贺昑却不慌不忙的朝他摆摆手,拿出手机调出录音软件,指着唯一一个录音文件说,“坐下,先听。你不先把事情弄清楚,进门看到卿卿的手,我怕你揍他。”
  “?”陆珩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家暴狂。”
  贺昑喉咙里哼笑一声,奚落道:“是。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连小孩子偷吃一只西点也要大发雷霆,非要抽肿了脸才算惩罚结束。”他隔着一堵墙指了指叶卿所在,“小孩子当年看见你放下脸色来就打怵,你骂他一句都能把人吓哭。你早上起来没照镜子吧?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多难看。”
  陆珩嫌少有被别人堵得没话说的时候,他看了眼叶卿的小卧室,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坐回沙发上,去听陈佳仪的坦白。
  录音时间不长,两个人听完心头都像堵了棉花似的难受。贺昑摸了根烟点着,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陆珩胳膊肘支在膝头,手掌半遮着脸,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客厅里只剩钟表指针咔哒咔哒的微弱响声。
  半晌儿,门口又见门铃响,贺昑看了眼陆珩,自己按灭了烟去开门。
  门外是保镖买来丰盛的早点,几乎把周围的一圈儿早餐店全买了一遍,从拉开的不大的门缝里递进来,“大少,不知道您和二少、小少爷爱吃什么,也没得您吩咐,我就自作主张都买了点。”
  贺昑诧异地把一包食品袋接过来,简单说了句多谢就关上了门。
  “吃点?”他举了举手里的袋子,笑出了声,觉得自己像个卖早点的小贩。
  陆珩却没心情,默然说了句“你先吃”,然后走到叶卿卧室前转动门把手。
  门没锁,陆珩就这么进去了。
  床铺没被动过,陆珩挑了挑眉。索性卧室很小,他的目光顺着叠的四四方方的被子转移到床头。床头紧挨着一个小型书橱,叶卿怀里抱着一只相册,靠在床头和书橱的夹角,坐在地上歪着身子睡着了。
  陆珩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先入眼的是小狗脸上清晰的两道泪痕。小家伙应该是哭着哭着睡着了,流出的泪都来不及擦,乱七八糟的糊在眼睛上。
  他的左手自然的垂在地上,握着拳头,右手被包的严严实实,像个发开的大馒头,虚搂着一本相册。他噘着嘴,嘴角耷拉着,梦里可能也没遇到什么太轻松的事情。
  陆珩抬手拨了一下叶卿的碎发,用手指轻轻去剥落干掉的泪渣,在他身边伸展着两条大长腿坐了下来。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争先恐后想穿透那层薄薄的窗帘,陆珩把胳膊从叶卿的脖子后面伸过去,让他靠在他肩上,然后展开手掌,手心朝内替叶卿遮着光。
  客厅里传来一点电视机的声音,贺昑一个人在外面吃着早点看早间新闻,卧室内却一片静谧,陆珩安静的守着自家的小东西,挺享受这样彼此依偎着的宁静时光。
  原本心里那点无处安放的要爆发出来的暴躁和焦虑,在看见角落里的叶卿的那一刻,都像被温柔的安抚下来,顿时平静无波。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卿闷哼一声转醒,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在那个温暖的“枕头”上蹭了蹭,陆珩的声音温和地响起,“睡醒了?”
  叶卿无意识地答道:“嗯”。三秒后却浑身僵硬,倏地抬头去看声音来源,这一眼吓得他魂飞魄散——
  “主人!!”
  叶卿惊叫,一边惊恐地想要后退。他骤然的反应让陆珩来不及去护他受伤的手,身后就是书橱,叶卿一个不小心把手背甩在了橱门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一瞬间就疼出了眼泪,叶卿已经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左手还不忘把右手挡在身前。
  陆珩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动作却很轻,嘴上申饬道:“乱动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客厅里听到卧室动静的贺昑眉毛都不动一下,悠哉悠哉的继续看他的电视,嘴里还在幸灾乐祸,“小朋友又要被教训,一会儿出来看到有人听全程,不知道会不会羞死。”
  然而卧室里这一声响动后却重新安静下去,陆珩心情复杂,其实并没有要动手惩罚自家小狗的打算。
  他看过片子,知道小狗伤的不轻,他心疼还来不及,此时无力去追究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更何况小乖狗是因为气不过自己的遭遇而生气愤怒,他又怎么能去惩罚这一颗难得的全心全意爱护着主人的小狗的心意呢?
  叶卿哆哆嗦嗦地跪着,尽力想藏着自己的伤手,头低的要贴到地上,委委屈屈地不敢说话。
  陆珩伸手支在他下巴上,强迫他抬头,淡淡道:“伤都伤了,现在躲什么?”
  叶卿眼眶湿润了,湿漉漉的眼睛要哭不哭,忐忑着躲避主人的目光,“对不起……”声音瑟缩着,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陆珩的指尖碰触到他的眼角,替他把堆积在那儿的泪珠拭掉,平静的反问:“对不起什么?”
  叶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陆珩的心软成一片,把他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坐下。
  他轻声说:“我没有怪你,不需要道歉。”
  叶卿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不是故意去捏杯子的,我只是……我一时气不过,就……”
  陆珩搂着他的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我知道。”
  叶卿垂着头,小心的把自己一点一点舒展在主人的怀抱里。他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似的贴着陆珩的胸膛,在这个过程里还能闻到一点主人用的须后水的清新味道。
  “主人,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呀?”
  “一早就到了,”陆珩说,“不放心你。看你睡得熟,就让你多睡一会儿。”
  叶卿嘴角不可自抑地勾了勾,露出一点天真的笑意,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您。”其实在睡醒后的那阵手忙脚乱里,他偷偷看到了,主人搂着他,让他枕在他的肩上,并且一直在为他遮挡阳光。
  陆珩没说话,低下头,看见叶卿的脸红了。
  那薄而显出一些酡红的脸颊通透又可爱,阳光打在他侧脸上,还能看清细小绒毛。
  他笑了笑,压抑的心情轻快了许多,捡起地上那本相册,随手翻开,“在看什么?”
  叶卿说:“小时候的照片,和妈妈的。”
  陆珩沉默着翻看着,一本相册记录了叶卿的成长。
  看着怀里的青年从一个皱皱巴巴的幼儿长成灵动的儿童,再到干净的少年,而成年后的叶卿的照片只有零星几张。
  陪伴着叶卿长大的叶婉容也慢慢脱离少女活泼的样子,变得成熟稳重,岁月打磨出沧桑感,却带不走她骨子里始终的温柔。
  “我以为这张照片会被叶华容女士毁掉。”陆珩从最后一页抽出他们三个人的合照,就是客厅里挂着的那一张。
  叶卿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姨母来过家里一次,她看了客厅里那一张,但是什么也没说。”
  而且他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没有人可以扔掉这张对他而言最为珍贵的合影。
  这是唯一一张他和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合照,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陆珩陪他回味了会儿过去,两个人都默默地看相册,谁也没有出声打扰这份安宁。
  贺昑在门外偷听半天也没听到动静,终于忍不住来敲门:“你们不是趁机睡一觉吧?行行好,客厅里还有人呢!”
  叶卿吓一跳,像炸毛的小刺猬。陆珩在他后脑勺上揉了一把,拉着他站起来,一起去开门。
  贺昑看着两个人出来,目光只在陆珩身上停留一瞬,就盯着叶卿不眨眼。
  叶卿被他看得不自在,往陆珩身后躲了一下,“……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贺昑把他从陆珩手里拉出来,指着桌子上五花八门的早点对陆珩道:“你先吃。”然后拉过叶卿,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个遍,凑在他耳边问:“挨打了么?”
  叶卿狐疑地看着他,不解:“为什么要挨打?”
  贺昑看了一眼他的手,也惊:“他没罚你?他竟然脾气这么好了?”
  叶卿:“啊?”
  一个一头雾水,一个难以置信。
  还是陆珩打破僵局——
  他打开一份还温热的粥,头也不抬地叫叶卿:“小狗,过来吃饭。”
  叶卿尚且犹疑地看一眼贺昑,但主人召唤,他立马遵从,规规矩矩走去主人身边。
  陆珩坐在沙发上吃饭,叶卿习惯性的扯过一只抱枕,垫在主人脚边,跪坐在上面吃。
  贺昑等他们吃完,才说:“私事儿都解决了吧?咱们来聊聊正事儿?”
 
 
第54章 拉钩
  =====================
  55.
  叶卿咽下最后一口生煎,擦了擦嘴,习惯性的开始收拾桌子,把桌子上一堆用过的一次性塑料饭盒和筷子勺子摞到一处。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卷黑色垃圾袋,撕下一只,正要抖开,陆珩却伸手接了过去,递到贺昑眼前,“看不见你弟弟手伤了,别擎等着人伺候,过来搭把手。”
  “?”贺昑睨他一眼,不可思议道,“那你干什么?就光递个垃圾袋?”他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接了过来,把垃圾袋展开,往里面扫垃圾。
  陆珩正在挽袖子,闻言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我瞎?昨晚上你们吃了夜宵碗筷就堆在水池里,也不知道洗干净。我不洗难道等着它们发霉变臭?”
  贺昑奇道:“走之前让外面的人打扫干净就是,再不济我现在给你叫个保洁?”
  陆珩往厨房走,头也不回,只甩出一句:“你知道什么。”
  叶婉容带着叶卿虽然日子过得拮据,自从买了这处不足一百平米的小房子后一住就是十几年,但小家被叶婉容打理的很温馨别致。他五年前来过几次,叶婉容是个很有生活情调也很爱干净的人,家里总是打扫的一尘不染,布置的整整齐齐,别说碗筷隔夜不洗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就是擦桌子的抹布也会在用过后立刻洗一遍晾起来,以备下次再用。
  叶卿从小受母亲熏陶,生活上也处处透露着这种讲究,别人总以为他和陆珩在一块儿的时候是因为地位的不同而被动承担了伺候人的差事,其实叶卿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陆珩和叶卿此时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有意无意地保护这个家里的整洁,好像这样能展现一点对叶婉容的缅怀和尊重。
  贺昑打好了垃圾袋,拎到门外吩咐人去楼下扔掉,陆珩也很快洗刷好碗筷,洗过手后回到客厅里。
  叶卿给三个人都倒了温水,看着对面两个人都摆出了要长谈的架势,他也把地上的抱枕拾起来,垫在身后,好好地坐回到沙发上。
  贺昑喝了口水,开口进入正题:“陈佳仪说的话和咱们手头上的证据基本吻合,一些具体细节全靠她到时出庭做人证,但她还提到一些陆有善行贿受贿和侵占国家财产的事情,这部分事实有待考证,毕竟她声称留有证据却又不肯交出来,谁也不知道这是她放出的烟雾弹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陆珩说:“这都是她的保命符,她不会因为你三言两语的威胁和利诱就把这些拱手相送,她能无声无息的躲藏这么多年不被任何一家人找到,靠的可不是别人给出的承诺,而是她自己对风险的评估和对危险的规避,最简单的活命手段就是谁也不信,只信自己。”他想了想,又道,“我倒是相信她手里还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她这个人做事很有逻辑,既会把事情做在前头,又不忘给自己留余地,还是很聪明的。只不过这些证据能发挥多大作用,就不好说了。”
  贺昑点点头,“反正人在咱们手里,这些慢慢问,也不急在一时。至少只雇凶杀人这一条,就够把单晓梦和陆珣钉死,但从陈佳仪的描述中,陆有善顶多算是个知情人,买凶和作案都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到时候他在法庭上把这些事儿全推给单晓梦,自己置身事外,可真判不了他几年。让别人顶罪这事儿他可真干得出来,自己嫡亲儿子都能撞死,更何况单晓梦这个连结婚证都没领的外室。”
  陆珩冷笑一声,“是啊,只要威胁到他的安全,这老畜生谁都可以舍弃。”
  叶卿却有一点不明白:“那个……”他看看陆珩,犹豫了一下组织着措辞,“陆夫人好像很早就过世了,我以为陆有善会把单晓梦扶正,毕竟他们在外面也有了一个和您差不多大的儿子,看上去感情似乎不差?”
  陆珩神色冷峻,没有做声。
  这些陈年旧事是钉在他心头的生了锈的钉子,发涩发苦,唯独感受不到疼。
  贺昑替他解释道:“卿卿,你知道阿珩的母亲林雪瑶是我的表姨吧?”
  林雪瑶和贺夫人林抒音是堂姐妹,都是燕城名门望族林家的旁支。林雪瑶自小跟着林抒音长大,两姐妹关系很好。
  与林抒音说一不二的性格不同,林雪瑶从小就是温温吞吞极为听话的女孩子,用林抒音的话来说就是“腼腆的过了头、柔软的过了头”,嫁到陆家后才会被陆有善拿捏,就是吃准了林雪瑶一味忍让受了委屈不爱声张的性格。
  贺昑道:“陆有善出轨成性,娶了我表姨的第二年就开始花天酒地了,他和单晓梦在林家的压力下断了一两年吧,趁着表姨怀孕的时候又搞在一起了,后来表姨生下了阿珩,身体就不是很好了,这也怪陆有善三天两天要闹出点花边新闻来,让表姨孕中忧思,表姨本来就是特别容易多想,很敏感脆弱的人。”
  陆珩站起来,走到窗边不知在看什么。叶卿也跟着站在他身后,却侧了侧身子,一边守着他,一边听贺昑回顾往事。
  “其实陆珣这个私生子的存在,表姨和林家、贺家都知道。我妈和林家的大小姐——哦就是梁君奕的母亲林蓓,当时都忍不下这口气,建议表姨离婚,带着孩子回林家,毕竟有林家在,也不至于让表姨生活困难,但表姨大概是真的爱陆有善这个人渣吧,生生劝住了要为她做主的林家人,陆有善老实了一阵子,但狗改不了吃屎。其实他在外面可不止养了单晓梦一个情人,只不过单晓梦段位太高,没人能越过她去。她生了陆珣之后就总想着做陆家真正的女主人,表姨在陆家话语权有限,连带着阿珩的日子也不是特别好过,阿珩从小是在我们贺家长大的,我弟弟贺琰离不开无菌环境,病情反反复复,阿珩的到来让我妈的心情缓解不少,心里也有个其他的念想。后来贺家举家搬至江州,阿珩又在林家的庇护下生活了四年,直到阿珩十六岁时表姨去世,他无牵无挂,跟着我从燕城来到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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