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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雨(近代现代)——默缄

时间:2023-11-11 09:14:48  作者:默缄
  她不自觉听他话,闭上嘴缩回原位,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录音还在播——
  “你是后悔气死了叶少的母亲,还是因为你后来得知这位死去的女士竟然是叶家寻找多年的二小姐,是财阀家的继承人?你是在后悔伤害了叶卿,还是后悔没有早早抱紧叶卿的大腿,好在日后沾他的光飞黄腾达,而不是事发后沦落成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时刻提防陆家人要把你灭口?”
  “我……这……”
  “看来你也未必说尽了实话。”
  不知道录音时又发生了什么,突然传来马小东嘶哑的痛叫声,凄厉刺耳,那声音仿佛要穿透录音笔刺穿人耳膜。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还知道些什么?”刘尊的声音冷酷无情,耐心耗尽。
  马小东打着哆嗦,剧烈的喘着粗气,“饶了我……我、我手上还有陈佳怡和庄文发之间的汇款往来,一共四张汇款单,我都……我都弄了来,本来是为了做‘护身符’。”
  听到汇款单,陈佳怡面如死灰,整个人摊在座位上如行尸走肉。
  而贺昑关掉录音笔,紧接着发问,丝毫不给她喘息余地,“阿珩待你不薄,薪资水准皆按当时江州政法圈子最高薪资开给你,扶你坐稳江州陆氏法务团队总监的位置,你为什么要跟着陆家人害他?”
  陈佳怡面色惊惶,一双紧闭的眼睛里流下泪来,无话可说。
  而叶卿简明扼要,字字诛心:“不知陈小姐午夜梦回时有没有故人入梦?我家先生的血浸透了临江大桥,不知道他的血和你的心,哪一样比较烫。”
  她终于崩溃,避无可避,只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稍顿,贺昑说:“其实我这个人脾气并不太好,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问第二遍。你为什么要跟着陆家人害他?”
  手包要被她揉烂,陈佳怡深呼吸了几下,大约是下狠心,咬牙承认,“我是参与了害死陆先生的计划,但我是被逼的。陆有善拿我家人要挟我,逼迫我辞职,把我直接从江州带去了燕城,囚禁在当年他囚禁林文秀的那栋房子里。我被关了一年,被他强奸、殴打、威胁。后来他说会给我钱,给我很多很多钱,等他拿到了陆珩先生的财产,会让我做陆氏江心町计划的第一法务。我不想再过那种猪狗不如、没有尊严的日子,又有钱可拿,有名声可赚,我当然就答应了。”
  贺昑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好故事,陈小姐慌忙之中还能把故事编的这么首尾呼应,果然是人才。”他将冷茶倾倒,再沏一壶,“可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听废话,陈小姐,有些话我实在不想点名——”
  “我说了,我是为了钱。怪只怪陆先生生意做得太大,惹得他父亲都眼红。他们父子俩感情不和,陆先生又疏于防范,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她仍在狡辩。
  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爆裂声——
  陈佳怡原本已在精神紧绷的边缘,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
  贺昑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对外面留守的人吩咐了几句,又连忙回来查看叶卿的手。
  只见叶卿紧紧咬着后槽牙,眼睛通红通红的,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手上的茶杯因他持续用力给捏碎了。
  他的右手上鲜血直流,碎片扎在手心里,又混杂着焦黄色的茶水,狼藉一片。
  门外有人送来棉球和双氧水,贺昑翻来覆去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只能一推他,指着其中一个保镖道:“送叶少去医院,具体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叶卿却不肯走。
  贺昑面对陈佳怡尚且克制脾气,对上这个倔强的弟弟却一时气急,但仍旧知道拿捏他七寸,“你听不听话?”说着,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拍他受伤的照片给陆珩。
  “我去。”叶卿用没受伤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您别告诉他,我现在就去医院。”
  叶卿走了。
  贺昑犹豫了一下,左右伤口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痊愈,瞒是瞒不住的,还是编了一条信息告诉了陆珩。
  陈佳怡惊疑不定,坐立难安,贺昑处理完这个插曲,回复了三两条陆珩的消息,几个呼吸间就恢复如常。
  他端起茶壶,给自己添茶,一边道:“人人都有弱点,陈小姐,你虽然大学就读于江州,工作也定在江州,但你父母却在燕城,你还有个弟弟,当年就在燕大建筑系读书,听说当年高考时分数并不理想,是陆有善替你弟弟上下打点才送进了燕城最好的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燕城的陆氏地产上班。这就是你所谓的‘被迫’?”
  “……你想怎么样?”
  贺昑宽和地笑,似乎只是普通的交换条件,耐心解释给她听,“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五年后又出现在这里,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安全了,你身上带着的秘密也终有被翻出来的一天。我好心建议你,出面作证,作为回报,贺家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你要我做污点证人?”
  “是。”
  “呵。贺总,您说的轻巧,这可是杀人的大事,上了法庭,我就是帮凶,刑期至少十年起步,最高死刑。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贺昑笑了笑,看着她,脸上露出怜悯,“你不做证,就能活下去吗?”
  他的手指敲击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动静,“恕我直言,陈小姐,如果不是我派人截断你的行踪,恐怕陆珣早就知道你回到江州来了,你做他情人那么久,猜他是不是个长情的人?”
  房间内一阵令人焦躁的沉默,贺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一口茶,陈佳怡左思右想,终于认输。
  掺和进权贵家族的恩怨情仇里,小鱼小虾终究只能是垫脚石。
  五年前陆珣过河拆桥时她早看清这一点,根本没有挽救余地。
  “陆先生的车祸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什么巧合,陆有善和单晓梦为此计划了整整三年。”说完这一句,仿佛卸下重担,此后是破罐破摔,听天由命,“陆有善的陆氏地产本就不干净,燕城不比江州,京城重地,营商环境本就更受政治环境的影响。前有叶、贺、白、林四个家族占去了燕城大半资源,后有燕城领导班子换届,原来同陆有善交好的那位副市长没能上位,被踢出局。陆有善生意做的憋屈,可偏偏陆先生分家自立门户后,在江州风生水起,陆有善几次拉拢都被陆先生拒之门外,加上单晓梦从中挑拨,自然对陆先生有了别的想法。当时正巧那位副市长调任西南后,传出被人实名举报收受贿赂,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还是引起了陆先生的注意。陆有善害怕他曾行贿的证据被陆先生查出来,到时候陆家势必完全落到陆先生手中,那时陆有善就已经下定决心扼制陆先生的势力了。他和我说,凡事先下手为强。”陈佳怡拢一拢长发,目光转回贺昑,“当时的第一计划并不是直接要陆先生的命,本来单晓梦打听到叶卿的存在,以为陆先生把人圈禁在自己身边做娈童,本是想用叶卿做威胁,可陆先生动作太快,反而查到了很多陆家不可告人的秘密,同时意识到危险,开始转移资产和送叶卿出国,陆有善和陆珩的斗争五年前已经是白热化,陆有善走投无路,干脆狗急跳墙。陆珩先生只是输在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毫无人伦和道德底线,竟然做的是要亲儿子命的打算。”
  贺昑沉默片刻,内心已然翻天覆地,但说出话来仍冷静克制,“继续。”
  “马小东和庄文发都由我联系,给庄文发汇款的壳子公司也是我去注册,所有汇款项与注册文件都有备份,我放在了我在容丰银行位于C国的分部的保险柜里,这是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救命稻草。”她长舒一口气,说得多了,居然变轻松,“其实陆珩先生死后,陆有善、陆珣、单晓梦,甚至包括我,都以为事情了结,等吞并江州陆氏,前途一片光明,谁知道跟着死了的还有叶家的二小姐叶婉容,更没人料到陆先生身边那个领着助学金,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过日子的孩子是贺家和叶家的继承人,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叶婉容一死,叶家的当家人立刻着手调查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叶华容连带着也在调查陆先生的死因,陆有善慌了,毕竟虽然大家总喊着‘叶贺梁陆’四大家族,但叶家的势力还是另外三家没法比的。叶华容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她第一时间把叶卿保护起来,带走了陆珩先生留下的握着他遗嘱的律师,似乎还查到了别的什么,总之陆有善原本计划的趁陆珩先生去世陆氏大乱,侵占陆珩先生的财产,但所有行动都无一例外碰了钉子,有叶家的介入,叶卿才能拿稳了陆珩留给他的全部财产,一毛钱都没有被陆有善占到便宜。”
  贺昑却嗅觉灵敏,当即抓住蹊跷点,“你说叶家当年不仅是在调查阿珩死因,更是在他死后护住了阿珩的陆氏集团?”
  陈佳怡看他一眼,“除了叶家,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干涉一个集团的运营状况,且压制得陆家束手无策?”
  贺昑默然。
  思考片刻,他又问,“那你打给庄文发和马小东的钱,源头从哪儿来?”
  “都从我容丰银行海外户头走账,但我户头上的钱是陆珣私人账户来。”陈佳怡笑的苦涩,“为了预防东窗事发的这一天,这些我也留有证据。”
  到此,贺昑敲一敲桌面,以表结束,“希望陈小姐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你不是已经拿到我和庄文发的打款往来?板上钉钉,无可争议,我只想活命。”
  贺昑道:“贺家说话算话,我会护你周全。来日在法庭上,希望你照样实话实说。”
  “贺总!”他要走,陈佳怡立刻叫住他,“那叶二少爷那边……”
  看叶卿的态度,着实不像能放她一马,毕竟她手上间接沾染了叶婉容的血……
  贺昑略一沉吟,说:“只要你愿意出面作污点证人,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再转身,走得干净利落。
  陈佳怡仍独坐原地,隔壁音乐声透过墙壁传进来,昏黄暧昧的灯光下透出一张疲惫至极的脸。
  等贺昑的人彻底离去,她才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上一串号码的来电显示怔怔出神。
  恰巧这时,同一个人的电话又来,她平静了一下,按下接听。
  听筒中是电脑合成的机械音,“结束了吧?”
  “……是。”
  “该说的都说了?”
  她还是道:“是。”
  “好。”那人说,“回江州来,会有人接应你。”
  而她除了“是”之外,无可置喙。
 
 
第53章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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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第二天一大早,陆珩就开车来到了苏阳。
  昨晚上接到贺昑的消息,说是叶卿受了伤,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心马上就突突地不安起来。电话里都来不及问有关陈佳仪的事,只在乎他的小狗为什么会受伤、怎么受的伤、状况严不严重。
  贺昑把手下在医院里拍的叶卿的伤情照片发给他,还发了医生强制让拍的X光,实话实说:“挺严重的,你想想,陶瓷茶杯多结实啊,都给卿卿一只手给捏碎了,碎片全扎进手心里,医生光是清理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是消毒缝针,现在他的右手整个儿给包扎成了粽子,半个月后还要去医院拆线。”
  陆珩五脏俱焚,彻底在家里坐不住了。
  但还能克制地冷静质问贺昑:“找个女人问个话你都能给我搞成这样?他有自伤倾向,你还不给我好好看着他?”
  贺昑本来也是心疼惊怒交加,被他一指责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他被陆珩一通臭骂,懵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脾气瞬间爆炸,“这是我拦得住得吗?你等回头自己听听陈佳仪都说了些什么,再来跟我谈卿卿的反应。”
  说完趁陆珩还来不及出声前把电话掐断了。
  陆珩也没有再打来,他等第二天天刚破晓就驱车赶往苏阳,赶在太阳彻底升起前到达蕙兰小区。
  把车停在单元门前,陆珩下车,环顾了一圈周围环境。五年过去,这个老旧小区显得更有年代感了,但小区卫生很干净,公共设施也还半新。楼下草坪和凉亭玩闹得人换了一拨,却依旧是热热闹闹的样子。
  豪车停在这里与朴素的环境格格不入,引来人们好奇和打量的目光,这让陆珩多少产生一点熟悉感——七年前他第一次到访是为了带回叶卿,在遇上叶老师前,也是这样像什么新奇动物一样被围观。
  一进楼道,铁门后一站一蹲两个人在抽烟,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善,但很快其中一个人认出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熄灭恭敬地迎上来,鞠躬道:“二少好。”
  陆珩拉了拉口罩,问道:“他们还在楼上吗?”问的是贺昑和叶卿。
  保镖连忙答:“大少和小少爷都在,今天还没出门呢。”
  陆珩点了点头,“你们继续守着,我上去看看。”
  这栋房子是叶婉容躲藏二十年来唯一留下的财产,她带着叶卿在这里住了十二年,她死后,叶卿舍不得卖,却也不忍心回来住,房子就这么孤零零的空着。
  他按响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贺昑刚睡醒不久,此时头发还来不及打理,有种乱糟糟的不羁的美感。他早从猫眼里看到是陆珩,开了门就一把把人拽进来,然后火速关门,一边还道,“麻利儿的,别让别人看见我这样儿,毁形象。”
  陆珩懒得搭理他,眼神在狭窄的客厅里扫了一眼。
  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年,墙上的挂画还是五年前叶卿从江大毕业后,叶婉容和陆珩陪着他照的合影。
  家里安静的不像话,陆珩盯着照片发了会儿呆,目光不移的问道,“卿卿呢?”
  贺昑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着,“在他房间里吧?我也刚醒呢,哪知道的这么清楚。”
  “废物。”陆珩连眼神都吝啬给他一个,迈开腿走到叶卿的房间前。
  抬手要敲门,却在中途被贺昑拦住。
  这会儿他倒清醒了,握住陆珩的手腕,左手放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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