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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雨(近代现代)——默缄

时间:2023-11-11 09:14:48  作者:默缄
  戚东来从平板里调阅出这两年新增的会员名单,“徐总说,请您务必看一下这个。”
  叶卿看了他一眼,低头看那份名单。
  徐若溱不会做多余的事,叶卿顺着名单往下看,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每次来这儿都做什么?”他指着一个名字后面被标记了星号的人问,点进登陆历史查看此人来往“wave”的频繁程度。
  叶卿跟在陆珩身边四年多,对后者的家庭背景多少也了解一点。
  陆家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陆珩的父亲陆有善是燕城人,没权势没背景,是他们家走出来的唯一的大学生,早年纯靠岳家发家。
  但陆珩的母家则不同。
  陆珩的母亲魏雪瑶出自会稽魏氏,家族渊源最早可以追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但到了魏雪瑶这一辈,她是家中独女,魏家虽也有其他几个分支,但和魏老爷子一家谈不上多亲近,老人家自然希望自己百年后,能将家产全部留给亲生女儿。
  魏雪瑶是在燕城读书时与陆有善相识相恋,年轻时的陆有善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双能说会道的嘴巴,哄得魏雪瑶远嫁燕城,后者还以为自己一生所托良人。魏老爷子阅尽千帆,看得出陆友善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有情有义,相反,魏父直觉此人为人狡猾,且十分善于伪装。
  魏父看穿陆友善的野心和欲望,劝过几次,可架不住女儿一心倾付,最后勉强点了头,将爱女下嫁,但老人家并非毫无保留,对女儿女婿婚后的帮助,也仅限于金钱往来。
  直到陆珩出生,魏老爷子再不隐忍,大手一挥为自己这个外孙建立数以亿计的信托基金,同时在海城开始打造寰陆集团。
  这一切谋划都绕开了魏雪瑶和陆友善。
  魏老爷子多年来把寰陆集团控制的固若金汤,一众管理层都是魏家心腹,只等陆珩长大,再将寰陆稳稳当当托付到唯一的外孙手中。
  想来寰陆内部都是魏氏“老臣”,只要魏老爷子在一天,陆珩要顺利接班并非难事。
  陆友善万分眼红却束手无策。
  他多次怂恿妻子,哪怕只是让自己在燕城的陆氏地产借一借寰陆的东风也是好的,但魏雪瑶非但对父亲的安排毫无兴趣,心思全部扑在儿子身上,更因为对陆有善婚后频繁出轨的行为非常不满,因此对陆友善旁敲侧击的试探都置若罔闻。久而久之,陆有善也不屑再做表面功夫,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夫妻两人的感情降至了冰点。
  魏雪瑶曾以为陆有善人品拙劣,毫无责任感,但至少做人还有底线,不曾想在她生病期间,偶然得知的一个消息让她犹如当头棒喝,彻底打碎了她自我欺骗的婚姻。
  陆有善在外流连花丛,竟还有一个比陆珩都要大上几个月的私生子,魏雪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备受打击,从生病住院到病情恶化,最终郁郁而逝,前后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
  到她下葬,魏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陆珩还不过十六岁。
  这些隐秘,都是陆珩零零散散讲给叶卿听的,叶卿不好对陆珩的家事发表什么意见,但却牢牢记住了那个让陆珩母子感到羞辱的名字——
  私生子,陆珣。
  只是……
  自陆珩意外去世后,叶卿也曾关注过燕城陆家的一举一动。
  他当时能力有限,能做的不过是派人打探一些陆家的动向,探查一下陆家这对“狗父子”表面上不太能被察觉到的密辛。
  从他的人传回来的资料来看,陆珣与他那黑心老爹对待感情的态度简直一般无二,寡廉鲜耻、狠心绝情,但并未听说陆珣除了寻欢作乐外有什么“特殊癖好”。
  戚东来道:“头几年,他并不常来,不过从去年开始,他来‘wave’变得频繁,几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借出差的名义来一趟这里。每次来只在这儿待一会儿就走,倒没发现他有特定接触的人,看上去对咱们这儿的玩法也不大热衷。”
  “wave”的玩法,自然指的是小众的性癖好。
  “他不在这里过夜?”
  “从没有过。”
  “那倒是有意思了。”叶卿道,“总不能以为自己也姓陆,就当咱们寰陆里有他一份,来这里视察工作吧。”
  “这点咱们很注意,”戚东来连忙说,“徐总一早吩咐了,陆总但凡来,咱们就好好招待,但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不清楚’‘寰陆的事儿咱们wave管不着’。”
  叶卿一愣,笑了起来,“行,一切听徐总的。”他的食指骨节敲在椅子扶手上,漫不经心道:“戚总,咱们的VIP虽说统一叫做‘VIP’,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同的分级的。我不管陆珣这个废物在这里消费了多少,预存了多少,有什么要求,但他在‘心潮’,只能是最普通的VIP。往后他接触了谁,以后点了谁,你都给我盯住了,包括他接触的人后面又跟谁有联系。”
  “是。”戚东来躬身道,“不过……叶少,‘wave’毕竟还是属于寰陆旗下,陆家和寰陆沾亲带故,这万一陆总心血来潮提点什么要求,比如想带人出去过夜……”
  叶卿抬抬眼皮,“你不是说他对咱们这儿的玩法不感兴趣吗?他还想带人出去过夜?”
  戚东来笑得勉强,解释道:“陆总刚入会的时候,曾经点过一个人,说是按一个月三十万的价格包养他,因为陆总常年在燕城,所以想带人去燕城。但当时徐总没同意。徐总搬出了会员章程,里头规定了新会员一年内不能带’wave’的人外出,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叶卿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问:“陆珣想包的人叫什么?现在还在‘wave’吗?”
  “在,”戚东来连忙调出员工档案,“那个人叫马晓乐,与‘wave’签的是十年的长期合同。”
  叶卿怔然,眼中闪着古怪的光,“马晓乐?”
  他冷哼了一声,“名字是怎么个写法?是春晓的晓,快乐的乐?”
  戚东来不明所以,不知道叶卿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语气有些拿捏不准,“是,是这个名字。”
  叶卿一时间没说话,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马晓乐的资料,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他以为他该对这人恨之入骨,到头来心中却是古井无波。
  “这签的还是附带SM特殊条款的合同?”
  戚东来看他脸色,赔小心道:“他得罪了人,又急用钱,所以签的是附带特殊条款的长期约。”
  “那钱还了吗?”
  “只还了利息的部分。”
  “那就是还剩很多了。”叶卿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戚总,有时候缘分真是件奇妙的事情啊,你觉得呢?”
  “……”戚东来摸不透叶卿的想法,也不敢乱猜,自然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得赔笑。
  好在叶卿并不是真的想得到回答。
  把平板递回给戚东来,叶卿起身整了整衣服,吩咐道:“回头把马晓乐得罪的是什么人,和他在‘wave’都接过什么客户——特别是VIP客户,他在‘wave’这几年前前后后都做过些什么,给我查清楚,事无巨细,越快越好。”
  走到门口了,又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出来就不痛快,“还有,陆珣这个逼算个什么‘总’,”他忍不住说脏话,“只会捡陆珩玩剩下,就这些还玩不明白,他爹那几分几毛的钱早晚全砸他手里。呵,废物一个。”
  说完哐当一下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戚东来摸着胸口顺气,脑海中浮现出早上徐若溱给他打的“预防针”——
  “咱们小叶总和从前不一样了,你最好拿出十二分精神,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有些事别自己觉得不重要就不同他讲,回头他可是会秋后算账的。”
  戚东来站在三十层俯视眼前一整个“春风里”,第一次觉得圈子里把叶卿叫做“小陆珩”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这位以前总是站在陆珩身后客客气气,看似不声不响的小少爷,终于要露出獠牙了。
  “龙生龙,凤生凤,看来咱们小叶总这是要立威了。”戚东来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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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写这篇比较仓促,简单构思了陆珩和叶卿的故事就写了,很多情节和逻辑没有太细究,比较草率。
  现在重新修一下文,剧情上可能改动比较大,主要是把逻辑上比较明显的漏洞补一补。
  重新写的部分我会重发,修改的章节我会在章节名称上体现一下,但是修改编辑的章节没有提示,麻烦大家自行关注下。
  还有就是部分人物的名字有修改,大家以新版为主就好啦。
  感谢大家的关注(鞠躬ing
 
 
第5章 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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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信号灯的闲暇中他点起烟,车窗降下来一点,透气的同时也漏进零星细雨。
  放下打火机,叶卿抬头注视后视镜里的自己。与自己对视的空白里,他目无焦距,也不知道透过镜面中的自己看到了谁。
  尼古丁的气息骤然涌入肺脏,刺激了神经,强迫叶卿清醒了一点。
  其实说不上来听见贺培朝生前画了叶婉容的消息后是什么感觉,叶卿对这个英年早逝的画家父亲没有丝毫印象。从小他跟着叶婉容生活,连叶家人都没有见过一个,更逞论在他前期的人生轨迹里连姓名都从未被母亲提及过的贺家人。
  周围被阵雨笼罩的街景弥漫着浓浓水雾气,令人有些迷惘。
  叶卿把手伸出去,朝地上弹了弹烟灰,尽力捕捉记忆里有关他父母的事情。
  这些都还是从叶家人和贺家人嘴里零散着听来的,让叶卿得以拼凑起一个关于一对灵魂爱侣如何坠入爱河,又如何阴差阳错以悲剧收场的故事。
  贺培朝自幼学画,年少成名,以印象派油画见长。由于自小身患自闭症和抑郁症,他的作品色彩总是沉闷、昏暗,充满了对生命的枯萎和走向终结的偏执追求。
  他与叶婉容的初次见面源自二十岁时在江州举办的一次个人画展。
  贺培朝的作品占据了整个江州展览馆,但奇怪的是,他要求每个展馆只展出两幅作品,作品需相对挂立,灯光要昏暗,以衬托画面扑面传递而来的破败气氛。
  当时刚成年的叶婉容被同学拉着去逛画展,展馆黑沉沉的气氛让她有些毛毛的。她是被叶华容捧在手心宠大的小公主,天真烂漫,根本不能理解身为同龄人的贺培朝的作品中传达出的衰败气息。
  而彼时的叶婉容也已是江州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者,她站在最后一个展馆里,面对着眼前那副《骤雨》,不知不觉轻轻哼唱起了一段小调。如果说《骤雨》是以恶劣天气下连绵不绝的麦田作为题材,传递的是凄凉、寂寥、压抑和苦闷的情感,那么叶婉容当时灵感之下即兴创作的小调就仿佛神明托起了火把,是穿透密布阴云而出的一道光。
  贺培朝彼时站在她身旁静静地听着,神情有些怔然,叶婉容的歌声却突然停了。
  她像个俏皮的精灵,转头看着他笑了笑,伸手指着《骤雨》,说,“叮——‘神说要有光’。”
  那一刻,贺培朝仿佛真的看见了光。
  穿透云层,照亮麦田,骤雨急停,整个世界都亮了。
  两个年轻人一来二去变得熟识,经常约在一起郊游写生,一个作画,一个作曲。感情在平淡的相处中渐渐升温。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沉默寡言的贺培朝在面对叶婉容时,话变得多了起来,人也不再是整日耷拉着眼角,对生活了无生趣的模样。他在一年后展出《风暴》时,画面不同以往的风格,变得简洁、明亮,充满了强烈色彩,极具视觉冲击力。在作品背后,他写下了“致我所爱”四个字,然而就是这样四个字,改变了这对年轻男女的一生。
  贺培朝虽然从未对男男女女展现过强烈的热爱,但只有贺家人知道,这个贺家的二公子对人、对物、对事总有一种莫名的偏执。十五岁那年,他曾画了一幅衰败玫瑰去向指导他的导师求爱,因为导师的成名作正是他最向往的风格,贺培朝从他的作品中看到了一种扭曲而旺盛的生命力,他喜欢这种激烈的表达。
  少年的一腔热忱总是热烈而迷茫的,或许贺培朝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爱,然而他求爱的举动却让他的父亲大为惊怒——小儿子已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怎么能又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同性恋呢?
  于是贺崇军施压,赶走了贺培朝的导师,从此画坛中再也未见这个人的名字。
  贺培朝在此后长达四年的时光里都在怀念这个画风与自己颇为近似的人,他满腔的惺惺相惜的感情就这么戛然而止。直到他遇见了叶婉容,他的天使,他的神明,他炙热跳动着的心脏。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为叶婉容心动倾倒的时候,他害怕了,害怕自己无法在父亲面前保护好自己的爱人,而不知他身份的叶婉容此刻内心也在犹豫,她要怎么让一家之主的姐姐接受自己未来的妹夫是一个精神病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家庭隐瞒起了自己的感情。
  直到四年后,叶婉容意外怀孕了。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叶卿不得而知,叶华容和贺崇军对此三缄其口。他只能从伯父贺闻朝和伯母林抒音口中得知,当年失去了叶婉容的贺培朝大受打击,一蹶不振,闭关创作出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幅油画,即后来价值连城的肖像画《自天使离去之后》便割腕自杀了。而当贺崇军和贺闻朝认出了画中的女人是叶家二小姐时才倏然顿悟:原来沉默寡言、偏执阴郁的贺培朝心心念念保护着的不是一个男人——
  贺培朝爱上了一个女人,那是他毕生挚爱,燃烧生命也要与之生死同在。
  贺培朝抢救无效,天才殒落。贺崇军自责不已,懊悔终生。
  而当年意外怀孕的叶婉容羞于对叶华容启齿,一个人带着不足月的孩子离开了江州,从此数年,杳无音信。叶家找了她二十年,直到临过世前,叶婉容把叶卿托付给了唯一的姐姐。她孤零零在这世间,实在想不起还有谁能在她死后保护她的儿子。
  叶卿也曾把贺培朝和叶婉容的照片拼在一起——这一对亲密爱人,竟然连一张合照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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