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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雨(近代现代)——默缄

时间:2023-11-11 09:14:48  作者:默缄
  通往围墙外的路上看似没有阻碍,谁知那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远归的猎人就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望着企图逃离的小兽。
  而小兽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逃离,它只想挪到门边,去看看猎人为什么还不回来。猎人也不是故意设下陷阱,只是事情同样出乎他的预料,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想要顾看他的小兽了。
  叶卿毫无血色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对这阴差阳错的巧合欲说还休,再也顾不得许多,他义无反顾的跪在地上,哀切认错:“我错了,主人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您……我再也不敢了……”
  越求饶越是害怕,心里深埋着的不敢见人的害怕终有一天被主人抛弃的心思,此刻像掀起的巨浪一样席卷而来,带来灭顶的窒息的恐惧。
  叶卿眼里的惧意快要漫出来了,他的手不断拍在贴门上,却没有发出多大声音,嘴里还在不断哀求,“主人别丢掉我,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敢了,求您让我回家……”
  “给我站起来。”看着他擅自跪在地上,陆珩神色一凛,“我让你跪了吗?谁允许你跪在大街上?叶少现在是会做我的主了,惯会自作主张!”
  叶卿被他暴怒的责问吓得心里一团乱,哭也不敢大声哭。他战战巍巍地站起来,手还不肯放开那扇冰冷铁门。
  他还在不断哀求,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陆珩淡然的声音。
  “自己进来,要我请你?”
  这句话像是天大的赦免,叶卿连忙解锁,认证虹膜,刷开了大门。
  走到陆珩面前,叶卿感觉到掌心被汗湿。他搓了搓手指,不敢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珩的鞋面。嗫嚅着开口叫他,“主人……”
  下一秒,陆珩动了,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
  叶卿反射性的被吓到缩脖子。
  陆珩的手指还在原处,叶卿飞快的偷看他一眼,缓慢而小心的深吸一口气,把脖子递回到陆珩的手掌下。
  有冷风顺着衣领灌进来,但叶卿只感觉得到陆珩手指尖温热的触感。
  陆珩就像拿捏住一只真正的小狗一样对待他,叶卿间或瑟缩地抖一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怕。
  他就这么把他的小狗带进了门,脚踩在玄关的地板上,叶卿条件反射的先跪下去。
  陆珩避开了他伸手过来要服侍自己的动作,自己换好了拖鞋,就这么倚着门口的嵌入式衣柜不做声。
  叶卿的手臂僵了僵,失落的收回来,安静的跪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一扇门隔绝了冬日的萧瑟和寒风,两个人一站一跪在温暖的世界里,各怀心事。
  “昨晚去哪儿了?”陆珩踢踢他的肩膀,示意他跪起来说话。
  叶卿打了个哆嗦,眼神又不由自主的往右下方移了一瞬,“先是赴银泰老板的约,然后……然后……”他的眼珠不安分的转,原本打定主意想要主动交代的事情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变得不敢说出口,总觉得主人压抑的暴怒与此有关。话说的磕磕绊绊,“然后,深夜的时候又去了WAVE……不过我是陪梁君奕去的,我什么也没做!”
  陆珩轻笑了一声。
  这让叶卿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猜不透主人的心思。
  陆珩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可是昨晚我也在WAVE,就在你们楼上的隔断里,叶少当真什么也没做?”
  ——什么?
  叶卿大脑里突然崩断了一根弦——
  他觉得事情正往一个被扭曲的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偏离。
  而他竟不知症结在哪儿,应该从何解释。
  他似乎错过了正确的解释机会,尽管他确实什么也没做,可先前的三言两语已经把误会加深,就在他毫无自觉的时候。
  “我……您……”
  原本流连在他耳畔的手倏地远离他,裹挟着劲风袭来,叶卿心里正惊惶,身体比意识先察觉危险,下意识偏了偏身体侧开了脸,而陆珩的手掌就堪堪停在距离他脸颊只有一指的地方。
  意识慢一步回笼,反应过来刚才避开了什么的叶卿此刻只剩畏怯和后知后觉的胆寒。
  而陆珩什么也没说,只是蹲在他面前,定定地注视了他三秒,然后毫无留恋的起身。
  一双纤长苍白的手颤抖的去抱陆珩的小腿,满心绝望的求饶,“主人,我刚才不是……我不是想躲罚……我只是……”他胡乱的说着连自己也听不懂、串联不起来、连自己也无法说服的话,“我没有……我错了……求您别走……”他把全身的重量都依偎过去,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陆珩动了动被死死抱住的那只脚,冷漠地说撒手。
  叶卿不肯,如果现在他放手了,可能有什么东西真的要跟着失去了。他手臂发着颤,固执的紧紧搂抱着。陆珩俯下身来把他的手掰开,冷酷的说自己不需要不服管教不听话的狗。
  叶卿微微抬头看着他,眼里蒙着一团水雾,双手无处安放,想再伸手却又不敢,只能愣愣地僵在半空中。
  解释的话更是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只怕火上浇油。
  “你以为我今天想问的只是一个周未来吗?”主人连那孩子的名字都知道了,他听到主人说,“你救他就像当年我救你,你从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是不是?叶卿,我说过,你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个孩子不是你我之间的问题。根源在哪里,你心里清楚。”
  陆珩动作轻柔的替他拭去滚落的一行眼泪,“信任是构筑主奴关系的基本线,而你这里已经不再信任我,小狗。”他的指尖在叶卿的心口虚虚的点了一下。
  两人双目对视,叶卿的心脏剧烈震颤一下。
  不是这样的!叶卿在心里呐喊,可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是我的错,”陆珩轻叹一声,转身即走,“也许我这一趟回来的毫无意义。”
  陆珩的话在叶卿心里再捅一刀。
  从玄关进入客厅,从阴影进入光明。叶卿看着斑驳光影下陆珩的脸,那一瞬间,有什么最后的坚不可摧的东西从内部开始向外瓦解。
  他的恐慌蔓延至四肢百骸,绝望在荒芜的意识里疯涨。叶卿望着他的背影,陡然从麻木中反应过来,他往前爬,去追陆珩的身影,连哭都忘记,“我错了!我错了!您别不要我,求您别不要我!主人……主人!我知错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意识被分离出身体,他在虚空中看着痛哭流涕的自己,觉得他本该得到这样残忍的结局。可另一个意识又强行把他扯回到身体里,求生欲强行把消极本我打断拽落在地。
  他的身体很快爬行着追上了陆珩的脚步,用身体拦住他的去路,他跪伏到尘埃里,期盼得到宽恕。
  “你还记不记得,我收下你的第一天,教给你的第一课,”陆珩停在原地,垂下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的后脑勺,瞳仁上只映照着他的模样,“奴隶将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献给主人,包括他的身体、财产和思想。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有所隐瞒,这是作为一个奴隶最基本的要求。”
  叶卿嘴唇动了动,奈何此刻他思维已停滞,脑子里乱作一团,彻底没法思考。
  陆珩问他,“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盼着他坦白,哪怕小狗痛哭流涕向自己痛陈这几年的艰辛和痛苦。他可以把他的小狗抱在怀里,给予安慰,治愈他心伤。
  叶卿咬着下唇,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眼前的场景是梦幻泡影或者别的什么,他又开始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想说的。
  他有很多话想说。
  这五年来的日日夜夜,他积攒了太多的话语都在心腔下蠢蠢欲动。
  那些带血的字句就要呼之欲出,却在最后关头被叶卿勒住,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的偏执和挣扎应该腐烂在泥里,永远不得见光,一个字也别想污了主人的衣角。
  他不能失去主人。
  但也不想让主人对他失望。
  在犹豫和退缩间不断徘徊,叶卿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倔强的移开了视线。
  他不断变换的神色毫无遗漏的全都落入陆珩的眼中,从最初的动摇到软化,从依赖再到不动声色的抗拒……叶卿那双明明渴求主人抚慰和保护的眼中情绪流转,却最终自我压抑下澎湃的渴望,强制回归成平静无澜的苍茫。
  陆珩深深地叹了口气,那点盼望小狗能大胆一点迈出一步的希冀随之沉落下去。
 
 
第31章 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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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一个机会,”陆珩的声音显得居高临下,“还记得你大三那年背着我偷偷去做假期实习,被我逮个正着之后的事情吗?你怕我罚你,所以一个人连夜买了车票躲回了叶老师家里。我去接你回来,当时给了你两个选择。”
  叶卿的思绪跟着陆珩的叙述回到了当年的那天。
  那是叶卿大三即将结束的一年,也是他的19岁生日前夕。
  叶卿从小智商就比同龄孩子要高出一截,小学和中学连连跳级,卡着16岁的线考上了江州大学。也是大一刚开学不久,他遇到了陆珩,两个人在WAVE签订了主奴契约,他成了陆珩的sub.
  陆珩对他管教极严,家规细致到行为举止甚至仪态,头两年因为叶卿未成年,陆珩只像管孩子似的管教他,动用的惩罚工具也仅仅是一把黑檀木的戒尺。可仅仅一把戒尺,就把叶卿身上陆珩看不得的毛病一一给板正了,大到接人待物,小到言辞举止,就连跪姿都得跪出个完美的样子来,叶卿最开始还偷偷的逃逃懒,被高压之下的家规狠罚过几次后就老实了,像件终于被打磨到极致的作品,乖巧精致的不得了。
  直到他大三上学期结束。
  江大作为南方地区最好的大学,倚靠历史和地理位置的优势,同江州本地的几个家族企业有着很悠久的合作关系,这些企业每年都会从江大直招学生进入企业实习,表现优异者当然就可以直接同企业签订三方合约,是以江大的很多学生在未出校门之前就先解决了很多大学生毕业都没法解决的问题——找到一份体面且令人羡慕称赞的好工作。
  叶卿是经管院的学生,又是陆珩亲自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的,他接触到的商业资源比起同级的同学要拥有一个更高的起点。
  陆珩对叶卿有着一条龙式的安排。
  这时候的叶卿已经在他的教导和引领下完成了几次成绩斐然的投资,收益都不错。陆珩的要求也很顺理成章:让叶卿先做出几个拿得出手的成绩,未来参加校园直招的时候也好写在简历上。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借用他的关系被强塞进陆氏集团,叶卿本身足够优秀,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独立服众。
  而叶卿显然不这么想。
  他从小就是个软绵寡言的孩子,知道母亲独立抚养他的艰辛,自小热爱音乐的他咬着牙选择了自己并不感冒的金融类专业。他跳级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想尽快念完大学,找一份差不多的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挣钱自立缓解家里的压力,让辛苦了十几年的母亲可以松口气。而他对自己的能力评价则极其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严重低估。上大学以来所获的所有成绩,他都归根于是陆珩的指导,他自认为是因为主人太优秀了,给他打好了地基定好了基调,他只是照着葫芦画瓢,让已有的框架变得好看一些而已。他认为这些成就彰显的都是主人的实力,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大。于是他第一次做了一个瞒着主人实施的重大决定,他要在寒假找个借口离开主人的管辖一阵子。
  经过私下缜密的计划,叶卿在期末考结束后独自去投了简历,找了一份他认为自己力所能及的实习。
  他先是报名了院里发起的北方五市企业参观冬令营,为期一个月,以此为借口正大光明的逃脱陆珩的管制,而他在把报名表拿给陆珩后,自己又悄悄去院里找导师退了名额,理由是自己找到了一份寒假实习,从假期开始的第一周就要去公司报道。这样一来,陆珩和学校两方面的借口他都安排妥当。
  陆珩从未想到自家的小狗竟然有骗他的胆量,为着小狗要有一个月不在家,他也就放心让秘书给自己排好了近一个月时间的国外长差行程。他的安排很贴合叶卿报给他的时间表,等到江大的冬令营结束的那天,最后一站正好是京城陆氏地产,陆家自己的企业,陆珩的行程会在冬令营结束之前到达燕城,然后正好带着小家伙在燕城玩两天,顺便带他见见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亲自给他讲一讲陆氏地产的公司结构和目前正在做的几个国家级项目。
  叶卿当然想不到陆珩在拿到他的行程之后就做好了安排,学校一放假,他先送走了陆珩,然后一个人偷偷去了一家规模并不大的互联网金融企业实习。半个多月过去,相安无事,直到学校冬令营结束前夕东窗事发。
  那天,叶卿还在上班早高峰的地铁上,正趁通勤时间的功夫拿着手机看早间财经新闻,导师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叶卿看着来电显示,心里怦怦乱跳,第六感告诉他这不会是个好消息。
  果然,平日里一向和蔼的教授态度严肃,认真的询问了叶卿正在实习的公司名称和实习时间,十分谨慎的同他来回确认了好几回。这让叶卿更加不安。
  也许是预感到了什么,叶卿心下有八九分的猜测,他胆怯的问教授为什么突然来要他的假期行程,教授果然说出了一个让叶卿从内心感到惧怕的名字。
  “叶卿啊,你既然早先报了江州陆氏的校园直招,干嘛不等人家出结果就转而参加别的企业的实习去了?小企业新兴发展不是不好,但比起陆氏这种老牌企业来说还是差的太远啦。刚才陆氏的总裁陆珩先生为你亲自找到我,以为你是跟着学校这一批冬令营出来参加活动了,怎么你在校招表格上没有注明你的寒假时间安排吗?”
  叶卿冷汗都下来了,脑袋在听到陆珩的名字的时候就嗡嗡作响,教授说了什么他统统听不见了,只知道自己的擅作主张已经被主人发现了。
  他满脑子都是“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同教授的电话具体是怎么挂断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到站走出地铁时脚步虚浮,没两步就腿软直接坐倒在了步梯上。身旁赶着上班的人们被他惨白的脸色和发虚的神情吓到了,以为他是病了,有的人连忙躲他远远的,也有好心人围上来要替他打120……那一天在叶卿的记忆里只剩兵荒马乱,他第一时间去公司交了实习表,因为还差一周才到实习结束的日子,他没要工资,只在表格上盖好了实习章就赶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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