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凌城也没好到哪里去。陈誊对他下了狠手。
不过,凌初年只看得到陈誊,他从没见过陈誊受伤,此时既气愤又心疼。
凌初年上前,正准备说话,一道黑影闪过,他反应迅速,却没快过陈誊。
陈誊格挡住凌城伸向凌初年的手,在他和凌初年之间竖起了一道高墙,拦着他接近凌初年。
“离他远点儿。”陈誊眉眼沉着,发出警告。
凌城置若罔闻,满心满眼只有凌初年,问他:“他标记你了?”
虽然凌初年喷了阻隔剂,但是高阶alpha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非常强,他闻到了凌初年身上覆着一层微弱的alpha信息素,浓郁得即使用阻隔剂也无法掩盖。
他再问了一遍:“他标记你了?”语气比刚才更肯定,也更阴寒。
单单是这个认知,就足以让他体内的暴戾因子彻底炸裂爆发,携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想要杀了陈誊。
陈誊怎么配标记凌初年?他怎么敢的?
凌城的眉骨先前挨了陈誊一拳,渗出的血没有被处理,加上阴沉的神情,显得他邪戾无比,眼中红血丝爬满了眼白,一股疯劲儿在眸中翻涌。
alpha信息素波动得明显,凌城和陈誊又对上了,而且还是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
凌初年心中一紧,凛然出声道:“凌城,我被谁标记,都不关你的事,你没资格管。”
因为陈誊在,又有他的信息素,而且两人已经做过了更亲密的事,凌初年知道陈誊会保护他,所以对凌城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减少了许多。
他直面凌城,仿佛变回了从前那个睥睨众人的凌初年。
“还有,即便没有陈誊,你也不行。”
这句话相当于“任何人都可以标记我,只有你不可以”,直戳凌城心窝,刺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然而,他却意外地平静下来了,扯起唇角,微微一笑,露出牙齿森白,似乎要一口一口撕扯下凌初年的皮肉,咀嚼吞进肚子里。
“哥,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就算你是我亲哥,我想要的东西,也一定会弄到手。”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我想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你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反抗我。不过,没关系,我不生气,标记是可以洗掉的。”
他轻蔑地看了陈誊一眼。
“至于闲杂人等,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凌城没有当众发疯,他哥好不容易跟他多讲了几句话,他很开心。在他心里,任何人都不能觊觎或染指凌初年,如果有,那就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烈的代价,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对于凌初年,他向来势在必得,所以不急于一时。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和他哥已经玩了很多年了。
陈誊被押去了医务室。
杨忱一边走一边夸陈誊,竖起了大拇指:“你真的超级刚,血性十足,霸气侧漏,拒不认错,打人的理由居然是看他不顺眼,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神经大条,丝毫没发现氛围不对。
陈誊没有附和杨忱的赞美,走在凌初年旁边,看他的脸色,偷偷用手指去勾凌初年的手指,结果凌初年加快了脚步,不给他碰自己的机会。
陈誊的手指尴尬地弯在半空中,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
江书书哼着歌幸灾乐祸,叶阔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医务室内,江书书、杨忱和叶阔借口先后离开,凌初年向校医要了碘伏和软膏,陈誊乖乖坐在床前,等着凌初年给他处理伤口。
凌初年站在陈誊两腿之间,沾了碘伏,抹在陈誊的颧骨和嘴角上,手法不轻不重,但他抿嘴沉默,板着一张脸,陈誊觉得不舒服。
“说句话,好不好?”陈誊两腿圈住凌初年,把他禁锢在自己的区域内,将他带进,又抬手环住了他的腰,仰头看他,语气示好。
凌初年轻飘飘地暼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将沉默贯彻到底:“我来律和那天,唐老师夸你很聪明,要用拳头解决的事,向来只在校外解决,绝不会在学校里背处分。”
“我一下子没忍住。”陈誊如实道。
他早就存有报复凌城的心思,又看到凌城一个人,瞬间想起凌初年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凌城,凌初年就不会生病,他的腺体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更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苦痛。
一时怒火攻心,烧坏了他的理智,燃起了他的冲动,挥着拳头就冲上去揍人了。
“这是第一次。”陈誊眼睛烁亮,眉飞色舞道,“我的第一次给了你。”
又在讲骚话了。
凌初年心中滚烫,耳根一红,不知不觉用了劲儿,下手重了点,疼得陈誊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笑意盎然,想要和凌初年贴贴。
凌初年食指抵住他的额头,把他推了回去,说:“别动,都要破相了。”
陈誊毫不在意:“没事,你又不是喜欢我的皮囊。”
凌初年没答,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你的嘴都这样了,不能接吻了。”
陈誊脸色一僵,半晌憋出两个字:“不行。”
第73章
从医务室出来,刚好打了上课预备铃,凌初年和陈誊一路小跑上楼,在火箭班门口分别。
“下课找你。”
“好。”
凌初年拉开椅子坐下,翻了翻桌面上发的试卷,看了眼分数,找到扣分的地方,对着答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知道了错在哪里。
第二遍铃声响起,林晚晚改完试卷停笔,转头问凌初年:“我听到有人传陈誊和一个高二交流生打架了,没事吧?”
唐轶信步走进教室,把u盘插进多媒体平台。凌初年压低了声:“没事,他打赢了。”
尾调微微上勾,似乎有点骄傲。
林晚晚弯唇笑了笑,小声告诉他:“他以前学过散打,还代表武术馆参加比赛得了奖,挺厉害的。”
如果凌初年没记错的话,凌城学了七年综合格斗,他好奇地问:“他学了几年?”
林晚晚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只去看过一次比赛,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凌初年对上林晚晚明媚的笑眼,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顿时羞赧不已,不好意思地错开了她的视线,佯装找书。他早上没喷阻隔剂,身上全是陈誊的信息素,林晚晚应该已经知道他和陈誊的关系已经有了突破性发展。
其实,即使凌初年不说,陈誊也会用实际行动表态。
一段众所周知的恋爱和毫不掩饰的喜欢,可以给凌初年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下课后,陈誊不仅人来了,还拖家带口的,把桌椅搬到了凌初年的位置后面。
凌初年疑惑地看着他。
陈誊解释道:“我们下节课又是自习,我好久没和你一起上课了。”
凌初年眨了眨眼,似乎不太习惯陈誊的脸,有点惨不忍睹和奇怪,他努力不去在意他的伤口,实诚道:“我还是觉得你变丑了。”
陈誊:“……你嫌弃我?”
凌初年矢口否认:“没有。”
陈誊怀疑地问:“你该不会真的只看上了我的脸吧?”
凌初年凝眸,仿佛在思考,慢了几秒回答,语气不太确定:“应该不是。”
陈誊细眯起眼睛,不满道:“你犹豫了。”
他环顾四周,没人注意他们,单手撑着桌子,倾身附在凌初年耳边,轻声道:“你一会儿不准我亲你,一会儿又嫌我丑,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温吞的气息犹如湿润的舌头舔舐着耳廓,凌初年脸热后退,被陈誊察觉了意图,大掌握住他的脖子不准他躲,指腹揉了揉阻隔贴下面的腺体。
“后悔也没用,和我厮混了那么多天,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我的信息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陈誊声音略微低沉,像是午夜梦回,缠人的呓语。
“厮混”这两个字用得文雅又粗俗,让凌初年胆颤心惊,他想起这几天两人在昏暗房间内的种种,感觉浑身汗黏黏的,一股火窜上来,喉咙干燥,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陈誊放开了凌初年,见他表情呆呆愣愣,曲指轻轻刮了刮他的脸颊:“不会被吓到了吧?”
凌初年抬眼看他,问:“alpha的占有欲都这么强吗?还是只有s级是这样?”
陈誊皱眉,讨厌凌初年把他和凌城相提并论,冷硬道:“我和他不一样。”
“你确实和他不一样。”凌初年被陈誊的反应逗乐了,朝他一笑,“他不可以的,你都可以。”
凌初年直接给了陈誊作为恋人的最大限度的权利,如果不是在教室,陈誊已经抱着凌初年亲了,但他只能矜持地撩撩他的下巴。
上课时,陈誊用笔头戳了戳凌初年的后背,偷偷递了张纸条给他。
——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凌初年把手机从桌底下递给陈誊,两人的指尖短暂触碰后分离。
几分钟后,凌初年猛地想起一件事,他好像忘记关掉贴吧的网页了。
他回头,看见陈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手机,半边嘴角上扬的弧度怪异,证实了他的担心。
凌初年要把手机拿回来,陈誊眼疾手快,让他扑了个空。
老师还在上面讲评试卷,凌初年不敢声张,瞪了陈誊一眼,然后写了一张纸条。
——把手机还给我。
——你居然背着我看这种东西。
——我不小心点进去的。
——哦,是吗?怎么收藏夹里那么多?还都点了赞。
——手机,还我。
——让我再看看,学习学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凌初年气得咬牙,纸张揉成团,挥手朝陈誊头上砸去。
力度很大,但陈誊觉得不痛不痒,他捡起地上的纸团,放进口袋里,然后退出贴吧,去应用商城下载了一个软件,捣腾了一节课。
手机回到凌初年手中时,界面多了一个粉色软件,他问:“这是什么?”
陈誊拿出自己的手机,他的界面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软件,他说:“情侣恋爱软件。”
凌初年点进去,页面温馨是温馨的家,暖色调,一个男生坐在沙发上看书,另一个男生枕着那个男生的腿平躺,举着平板电脑看剧,平淡的日常风,氛围感满满。
软件里的小功能很多,例如实时定位——可以看到对方的动态和状态,每日活动轨迹记录、纪念日、每日心情和恋爱清单等。
凌初年感到新奇,挨个认真地研究了一遍,特别是恋爱清单,他发现这个软件很好用,像是在教他们谈恋爱一样。
“怎么样?还行吧?”陈誊邀功似的。
凌初年看着右上角挂着一块小木板,上面写着“我们在一起7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第74章
下午放学,陈誊陪凌初年去国贸中心挑送给江书书的生日礼物,在此之前,凌初年买了一个口罩,让陈誊戴上。
陈誊撕开包装袋,语气半调侃半感叹:“还说没嫌弃我,都觉得我见不得人了。”
像年华老去青春不再,容颜衰退,被伴侣嫌弃后顾影自怜的叹息。
来往的行人零散的目光纷纷落在陈誊的脸上,先是好奇,然而没来得及对他的伤生出惊惧或厌恶,凌初年就看到了她们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带伤的陈誊有种不良少年的即视感,而他微垂眼看向凌初年时,眼尾乖顺,似委屈似抱怨,在路人视角下,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小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喂他的人,却又转身离去不带他回家,可怜巴巴的。
凌初年不动声色,淡声道:“有碍观瞻,影响市容。”
陈誊哼笑一声,利索地戴好口罩,稍稍拉伸了一下耳带,然后牵起了凌初年的手,熟练地插入指缝,十指相扣。
“走吧。”
凌初年定住不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誊,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黑色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盈盈含笑的桃花眼,卧蚕饱满而柔和,碎发过眉,眸光细碎清澈,一身简单的蓝白校服,松散地斜挎书包,余晖落在他的肩上,身后是比霓虹还灿烂的晚霞,他干干净净地立在人群中,像雨前的月光。
凌初年抿了抿唇,说:“要不你还是把口罩摘了吧。”
陈誊挑了挑半边眉:“我可不能让你丢脸。”
凌初年欲言又止,绞尽脑汁找推翻自己前言的理由。
陈誊晃了晃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又在想什么呢?老走神,不跟我说话。”
凌初年说:“没有。口罩闷吗?”
“不呀。”陈誊说,“透气性好。主要是你买的,不能浪费了。”
好像无论世界如何纷扰,陈誊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凌初年默默地握紧了陈誊。
他们走进商城,乘电梯上了三楼,凌初年问:“你送什么?”
他鲜少亲自挑选礼物送人的经验,更遑论成年礼物了。
“我们四个人集资买了数位屏和显示器,季未白可能还会另送其它的。”
江书书热爱画画是人尽皆知的事,他的课桌上有几本超厚的速写本,几乎画满了。即使因为家境缘故,走不了美术生路线,但他自学成才的作品比很多专业生的水平还要高,是有一些天赋的。
凌初年拿不定主意,一家店一家店地逛,感觉没有合适的。
“要不,我给他买个平板?”有时出门带平板会比较方便。
陈誊说:“他有平板了,还是去年买的。其实随便送送也行的,不用太隆重,不然他也不好意思收。”
“可是你们的礼物,不也很贵吗?”凌初年不解。
“到时我们就跟他说,后面几年的礼物都算在那里了,明年他又不记得了。而且送礼在心意,不在价格。”
凌初年认真道:“这个我知道,但是十八岁礼物很重要,不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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