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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蝴蝶(近代现代)——拘云

时间:2023-11-11 09:13:04  作者:拘云
  电话的另一头有人来人往的脚步,还有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陈誊耳力灵敏,紧张地问:“妈,怎么了?你在医院吗?是不是出事了?”
  “我没事。”温澜云声线微颤,手中攥着的药物检测分析单,最下面的适用病症写着偌大的黑字“alpha信息素创伤应激综合症”。
  “有事的是年年。”
 
 
第53章 
  温澜云在设计大赛结束后,携同业内友人去周边国家旅游了几天才回国,突然灵感迸发,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室内,于是把房间收拾了一遍。
  年年房间的东西最少,她抱起床头的两只大熊玩偶,要把它们挂出去晒一晒,手腕被熊背一块突起的地方硌到,翻转的时候,还听到了细微清脆的声响,拉链也没完全拉上,顺势摸了进去,碰到一个略硬的东西,拿出来竟然是被撕了标签的白色小药瓶。
  温澜云当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年年生病了却不告诉他们,立即倒出几粒药送去医院检查,好些天惶惶不安,暴涨了两颗痘。
  今天来取报告,检测结果再次增添了她的焦虑,让她两眼发昏,心急如焚,思索再三,决定先知会小誊,毕竟小誊和年年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同龄人共同话题多,也更放得开。
  “年年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温澜云冷静下来,但没有一口气全部告诉陈誊。她要先弄清楚年年的病是在来溯州之前还是之后出现的,如果是前者,那她就要去京都兴师问罪了。
  倘若是后者,就是她的过错了。
  “当然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律和对这方面管得很严,一旦发现就会被开除。”陈誊急切地问,“凌初年他怎么了?是不是京都那边?”
  温澜云心里有了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誊,陈誊越听气越不顺,手背绷起了青筋。
  “事出必有因,我得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年年来溯州也没多久,可能对我们还放心不下,所以才瞒着我们,这件事暂时假装不知情,照顾好他。”温澜云将检测单叠好收进包里,踩着高跟鞋进电梯下停车场。
  她一直以为年年乖巧懂事,平易近人。通过这次,她知道了他的戒备心其实很重,只是表现得滴水不漏,让他们相信了假象。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陈誊发了一会儿怔,懊恼地捋了捋头发。
  他之前搜出过这个病,确实与凌初年忽然发生的变化相符,也留心过一段时间,可后来极少见凌初年失态,便误以为是他多虑了,渐渐地将其抛之脑后。
  谁成想,居然是真的。
  凌初年从来没说过,半个字也没提起,那他该掩饰得有多好呀?
  陈誊闭了闭眼,甩掉杂乱的心绪,再次输入“alpha信息素创伤应激综合症”进行搜索,加载的圆圈不停转动,显示不出页面,他烦躁得快要冒火了。
  这时还有人来打扰他。
  “陈誊。”
  “干什么?”陈誊转身,语气不好,脸也板着。
  “……”凌初年冷不丁被凶了,二话不说掉头往回走。
  陈誊心道糟了,赶紧拉住他,语无伦次:“诶,不是,我没有冲你发脾气,刚刚打电话呢,一下子没控制好。”
  凌初年就是稍稍闹别扭,陈誊一解释,他也听得进去,堵着的那口气散了,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说:“黄豆已经磨完了。”
  陈誊松开他的手腕,默默退开几步:“那么快。”
  他的动作有点明显,凌初年看在眼里,略微不悦:“你出来很久了。”
  “……”陈誊眼观鼻鼻观心,“怪我,让你一个人忙活儿,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下,我给你端茶倒水,捶背揉腿。”
  凌初年盯着他不语,倏地上前一步,陈誊像遇到了洪水猛兽似的后退,后脚跟刚着地,才反应自己太刻意了,再一抬眼,果不其然,凌初年平淡的神色隐约愠怒。
  上当了。
  但陈誊也没办法。
  两人僵持不下,陈誊硬着头皮说:“要不你去问问奶奶还需要做些什么。”
  凌初年问:“你呢?”
  “我有点事,去趟村口小卖部。”他本来想拔腿就溜的,但受不了凌初年冷冰冰的眼神,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下他的头,见寒冰有消融的迹象,轻声说,“很快回来。”
  他边跑还边寻思,凌初年好像有点黏他。
  陈誊忽如其来的转变,导致凌初年也心不在焉。
  他心思敏感,一点小细节就会被放大无数倍,抠出边角,分析它们要表达的各种隐晦的意思,大多是消极的,而且容易把错归于自己。
  噩梦中的陈誊与现实的陈誊逐渐重叠,同样避之不及的态度,难道陈誊真的因为纹身而讨厌他躲着他?
  还是,陈誊从来都没有对他改变过看法,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凌初年陷入了困囿,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
  “年年,是不是不舒服,脸色那么差?”奶奶在用小火煮豆糊,担忧地问。
  “没有,在想事情。”凌初年回神,动作麻利地将熬好的玫瑰酱装进罐子里。
  忙里偷闲的爷爷摇着扇子,指间捏着一枚象棋,在沉思下一步该走哪儿,闻言便问:“小誊去哪儿了?全家劳动,他可不能一个人偷懒。”
  凌初年下意识替陈誊打掩护:“快开学了,可能是学生会的事,他下学期要交接职务。”
  爷爷哼吭一声。
  白管家干脆利落地吃了爷爷一个炮,说:“小誊不是拿到了保送资格吗?哪所大学的?”
  奶奶喜上眉梢:“京华大学。”
  京华大学在京都。
  凌初年拧盖的手一顿。
  “京华大学不错,人才济济。”白管家难得夸赞,惯会察言观色,也最擅长破人心防,又问凌初年,“年年少爷,你呢?是按照原计划出国留学还是考入国内的大学,如果参加高考又打算考去哪里?”
  凌初年言简意赅:“不出国,不去京都。”
  爷爷和奶奶面面相觑,都噤声了,白管家还慢吞吞地问:“学什么专业?”
  凌初年这倒没想过。
  爷爷不耐烦地打断白管家:“早上还说着不要掺和年轻人的事,你怎么又唠叨起来了。”
  白管家暼了他一眼,说:“我这是在关心年年少爷。”
  “来来来,下棋。”爷爷拽着白管家,这局他肯定输了,索性直接耍赖,打乱棋盘,白管家气得眼睛都瞪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奶奶见怪不怪了,对凌初年说:“别管他们,越老越像顽童,天天几句不合就呛气。”
  凌初年笑了:“白爷爷比以前活泼了,他照料我的时候,要给其他人立威,都没见他笑过几次。”
  奶奶说:“年年,不要光说别人,你也该多笑笑,年纪小小就心事重重,会让人心疼的。”
  凌初年以为自己给奶奶的印象不好,急于为自己辩解:“我不太习惯笑。”
  “这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想笑就笑,不要约束自己,况且,我们的年年呐,长得那么好,你一笑,周周的人也会跟着开心的。”
  凌初年被夸得面红耳赤,半晌憋不出一句话。
  另一边。
  陈誊向开小卖部的大爷要了一只笔和几张纸,还买了一罐冰啤,降降火气。
  小卖部距离基站近,信号一下子就变好了,网速飞快。
  陈誊逐个查看“alpha信息素创伤应激综合症”的病因、症状、治疗手段和注意事项,来来回回滑动,认真做好笔记。
  之后,又去找了几个典型案例,其中有一个是患者日常记录,更新列表有近百个视频,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很多姐妹不了解alpha信息素创伤应激综合症,今天我就来给大家科普一下,以下简称为a综合症。a综合症其实属于精神和心理范畴,每二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患者,也不算罕见。它的病因很简单,和alpha有关,简而言之就是遭遇过来自alpha的重大伤害,由此产生的精神创伤和心理阴影,对alpha及其信息素感到恶心、焦虑和恐惧,出现手脚发冷、身体麻木、冒冷汗和胃痉挛等症状,严重的甚至会产生幻听幻视幻想和受虐倾向。比如我,长期被家暴,施暴者是我的爸爸,是一位b级的alpha。我们都知道,情绪波动会导致大量信息素外泄,在我没分化前,就对我爸爸的信息素十分抵触了,分化后,已经到了只要一闻到就胃痛的地步。”
  “今天是诊断出a综合症的第十天,我在上班路上,遵从医嘱,贴了阻隔贴,喷了阻隔剂,也尽量往alpha少的地方去。”
  “第三十二天,去见了心理医生,尝试忘记那段记忆,但失败了。不过已经习惯和a综合症共处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发情期真的很难过,只有抑制剂,而且抑制剂的作用也在减弱。可能它也在提醒我,该找个伴侣了。”
  “第九十天了,准备第一百天的时候去试一下mect,之前是我太乐观了,发情期在几年之内暂且还不成问题。但接触的alpha越少,我对他们和他们的信息素的就越敏感,看到一个alpha,甚至不用闻到信息素,曾经被虐待的经历就会浮现出来,我已经开始自残了,清醒的自残,以痛抵痛。”
  陈誊看到博主撸起袖子,露出一条满是伤疤的手臂,心中骇然,凌初年会不会也自残过,然后用纹身来遮掩疤痕。
  如果单纯从客观描述去了解alpha信息素创伤应激综合症的话,它其实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病,要治疗痊愈很简单,去看看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就可以,然而他被颠覆了认知。
  涉及精神和心理的病,又哪能那么容易就治好?
  随即想起凌初年整天贴阻隔贴,喷阻隔剂,应该都和这个病有关。
  他以前还往凌初年伤口上撒盐。
  陈誊灌了一口啤酒,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第54章 
  只要有一点苗头,与之牵连的根茎就会突飞猛长,从淤泥里拔出来,将不易见之处袒露在眼前。思绪百转千回,陈誊转念又想,如今他和凌初年比较亲近,而凌初年虽然经常恼羞成怒,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别扭的性格使然,不再与他有隔阂。
  继续回溯,在两人矛盾没化解时,凌初年还恳求过他的信息素。
  陈誊的目光陡然落在一行字上——契合度高的alpha的信息素能够在患者出现过激反应时起到安抚和缓解的作用。
  他和凌初年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吗?他至今都不知道凌初年信息素的味道。
  日影渐短,转眼就到了中午。
  陈誊压下心惊胆战和满腹心事,收拾好纸笔,正要打道回府,远远地就瞧见一人撑伞走来,步伐缓缓,群峰作衬,像是自深山涧谷而来的精灵。
  所谓的村口并不是指陈家村的村口,而是周边几大村庄的村口。陈家村离这里远,饶是有伞遮阳,凌初年也被热得两颊泛红,汗水染湿了鬓角。
  陈誊愣了一瞬,立即把写满了字的纸揣进兜里,迎了上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他暂时还没弄清楚,凌初年对他的接受是由于两人朝夕相处彼此熟悉,还是因为信息素。所以,即便他对自己控制信息素的能力有充足的信心,也依旧如履薄冰,担心会影响到凌初年。
  陈誊接过了伞:“你怎么来了?”
  凌初年说:“喊你回家吃饭。在外面干什么,伞太小罩不住你吗?”
  “就几步路而已。”陈誊轻描淡写掠过。
  凌初年面色不虞,愈发肯定,陈誊就是在躲着他。
  陈誊将人带进店里,抽了几张纸给他擦汗:“我又不是小孩子,到点了自然就会回去,倒是你,这样跑出来,要是热坏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娇弱。”凌初年没听出陈誊话里拐弯抹角的关心,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驳。他状态好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单挑十个a级alpha,就算现在疏于训练,身体不太好,但也不可能是陈誊眼里弱柳扶风的形象,不至于走一点路就会病倒,陈誊总是小题大做。
  陈誊心里却想,可能是不娇弱,但金贵是真的金贵。
  小卖部不大,一道墙隔成了里外间,店主老爷爷在里间看电视,外面都能听见吹小号冲锋的声音。头顶悬着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响,陈誊调成了最大档,吹得他们的头发如同芦苇摇来晃去。
  凌初年的嘴唇有些干,他探出舌尖快速舔了下,被陈誊看到了,觉得自己好像也口渴,视线不自然地乱飘一通,问:“喝汽水吗?可乐?雪碧?橙汁?”
  凌初年本想要矿泉水的,听到后面跟着的一串,到嘴边就变成了“橙汁”。
  陈誊拎起一瓶可乐,关上冰箱门,又推开另一边:“要吃雪糕吗?”
  他翻找到底,没有凌初年喜欢的品牌和口味,推荐道:“来个甜筒?花生夹心的。”
  “可以。”
  两人相对坐在店里唯一一张桌子边,陈誊帮凌初年拧开了瓶盖再递过去,又撕好了甜筒包装,简直是无微不至。
  凌初年看到桌上搁着一听啤酒,罐面凝结的水珠滑落,堆积成一片湿滩。
  陈誊晃了晃罐子,还剩一半,笑着说:“要来一口吗?”
  凌初年没喝过啤酒,陈誊不问还好,这下他生出了好奇,跃跃欲试,想尝个味。
  “没什么度数的,不会喝醉。”陈誊怂恿着,把啤酒往凌初年面前送,凌初年接过,犹豫片刻,抿了一小口。
  他脖子微仰,尖尖的喉结小幅度地滚了滚,陈誊就这样看着,挪不开眼。
  “好不好喝?”他殷勤地问。
  舌苔还残留着苦味,味道怪怪的,既不像饮料,也不像酒,凌初年直言道:“不喜欢。”
  就知道凌初年会这么说。
  陈誊一口闷完,把罐子捏扁,扬手扔进门边的垃圾桶。
  凌初年猛地意识到,他们喝了同一罐啤酒,似乎唇还印在同一个对方。
  脑海中浮现出“间接接吻”四个字,脸颊漫上一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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