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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贺之昭(近代现代)——柏君

时间:2023-11-06 15:47:06  作者:柏君
  他在想贺之昭。一想到贺之昭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奇怪心里就很有力量。
  今天晚上贺之昭就要回来了,他的想念已经濒临极限。他要解决掉这些事情,回去了。
  于敏趴在许添宝身上哭,哭丧儿子的童贞美好,丢失的金色年代,嘴里恶毒的词语连不成句。
  可能也一如既往,并不会在意许添谊说的话。
  但现在许添谊要赞同表达很重要,表达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是给自己机会,丢掉过去沉重的东西,筑起内核,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怎么轮得到我教坏。”许添谊说,“他自己和人胡乱上床,现在没瘫痪已经是万幸了。”
  “他年纪这么小,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于敏被那两个关键词刺得快失去理智,“要不是你,他会知道有这些!?”
  “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了就也要试试什么滋味?”许添谊道,“他知道的少吗?七岁的时候就会到处撒谎,天生的坏料。”轻飘飘接的电话,造成的却是贯穿十多年的误会和两个人兜站在原地无法释怀的遗憾。
  他觉得自己很像个失望的小孩,像那个站在书报亭面前说不出口的、看晚上那扇吞没光的窗嫉妒失眠的、闻到高乐高香味嘴里发涩的小孩:“从小起,你就把最好的给他,连边角料都不屑于施舍给我。他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自我为中心,肆意挥霍不知道珍惜,理所当然养坏了。现在才受到惩罚,也不算早。”
  “蠢笨无能,实习连发个快递都发不好。”
  “钢琴、小提琴,买的都是贵的,现在有哪一个练好了吗?”
  “又不是绝症病人,只是社会垃圾,该庆祝庆祝了。”
  他说:“妈妈,你会养他一辈子的。”
  因为声音太吵,保安及时赶过来,要将他们带出医院。
  许添宝还是不能走,是被架起来的。软成泥的双腿拖曳在后面,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粉色头发已经足够显眼,不想被人看见脸。
  这类似瘫痪的模样让于敏情绪失控,丧失言语能力,也被搀扶走。她还哭着,哀悼一切,不过她马上会接受这个事实。因为那是许添宝。
  只有许添谊自己正常走了出去,分道扬镳。他发现那家书报亭已经被拆掉了,露出后面的一片绿地。
  阳光烈烈刺破眼皮,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喜欢和人产生正面冲突,但这段时间总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人生的郁结总要梳理开,压抑无视太久就会乱如蓬草,牵连拉扯。无法温和地解决,就必然有要下决心斩断的一天。
  其实他想问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小就不被喜欢。
  后来又想通,其实心里早有答案。不是什么都可以有让人接受的理由。
  现在他要离开这里。
  心又有种漂泊起来的感觉,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一些奢望的东西。
  许添谊摸出手机看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明明前几天通个简单的视频都不舍得挂断,想见到贺之昭的一分一秒都难捱。现在却又觉得不合适起来。
  因为舍不得用这样的状态面对最珍惜的人。
  心情消化不良,像一桌残羹冷饭。他怕自己的消极情绪波及贺之昭,或做出些泼冷水扫兴的事情。
  许添谊犹豫几秒,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扯谎逃避。
  贺之昭落地时,分析自己现在是极为快乐的。手机里每天视频通话截的图已经堆积如山,工作的时候就把手机放在旁边支着欣赏,但都比不上可以见到本人。
  然后他看到许添谊发的消息,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为今天不能来接他感到抱歉,并承诺过完双休日,后面几天会来正常上班。
  许添谊扯的谎太拙劣。他只想到自己缺席的合理理由,却真没想到也有人当然会因此担心,想立刻要去看他。
  贺之昭坐着车抵达熟悉的小区外,后知后觉打电话报备。
  他说:“小谊,我可以来看你吗?”绅士礼节。
  又说:“我在小区楼下了。”堪比威胁。
  许添谊打开门,朝思暮想的人已经端正站在门外。
  他遮遮掩掩,笑了下说:“这么快。”他连客厅地板上的酒瓶子都没来得及收拾。
  下一秒,贺之昭放了行李箱,将他腾空抱起来,揽在自己怀里,随后吻了上去。
 
 
第54章 以为你挺喜欢(二更)
  许添谊被抱着抵在门和人之间,意识因为酒精泡得有些混沌散漫,唇舌的感觉却尤为清楚。
  “小谊,身体哪里不舒服?”贺之昭吻完又嗅他身上味道,这次除了温暖还有酒精的气味。
  “……没有,就是喝了点酒。”
  见到真人,再舍不得放开。许添谊把脸埋在贺之昭肩上,很紧勾着他的脖子。每次接吻这么做,都好像拿到自己最爱的宝物。
  贺之昭怀里捞着许添谊,轻松地在房间里兜兜转转、抱来抱去。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角落,低头亲一下,天黑了拉上窗帘,低头亲一下,走到厨房,怀里的树袋熊没抬头,替他随便指了指水杯在哪,他倒了杯水喝,亲一下。
  最后他抱着人陷到了沙发里。
  客厅很暗没有开灯,一切都很静谧,只有茶几的角落摆了几个很不起眼的酒瓶子。
  像浮木遇到可以暂时栖息的港湾,许添谊紧紧抱着贺之昭,一直没抬头。
  贺之昭喜欢这样的氛围,他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很深的依赖。许添谊的呼吸喷在他脖子边,热腾腾像泊泊的温泉水。
  “小谊,你喝了很多酒。”他思考了一下,哄着说,“遇到什么,可以和我说吗?”
  “不觉得麻烦吗?”
  “为什么?”
  “因为我老是不高兴。”
  “不高兴总会有原因。”贺之昭想看许添谊的脸,所以摸了摸他的脸颊。干燥的没有眼泪,放心很多。
  因为醉了,又在心安的人身边,许添谊没什么戒备心,听完这句回答嘴唇再次主动地敷上去,力度很轻。
  亲完他靠着贺之昭,说:“你是笨蛋。”
  贺之昭很温顺地答应:“我是。”
  “我今天遇到许添宝了,他被人……弄在酒店床上,下半个身体都没知觉。妈妈说是我教坏他的。”他说,“但是我反击了。”
  “我这次没有过呼吸。”许添谊闷闷说,“厉害吧。”
  “厉害。”
  “你小时候实在太笨了,睁眼瞎。”许添谊自言自语,推他的脸,“每次你来家里做客,我都带你去卧室,装成是我的房间。其实我每天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对不起。”贺之昭觉得自己应该要道歉。
  “没关系。虽然你很笨,但又对我很好。谢谢。”许添谊说,“所以我已经原谅你了。”
  “小谊,你也对我很好。我都知道。”贺之昭的内心又充盈着一种陌生的情绪,十分酸胀。因为知道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更加无可奈何。
  “但不止我对你好,很多人都愿意主动向你示好。你可以有其他很多选择——”
  “现在反悔离开还来得及。”许添谊语气很冷静,手却收紧了抱着对方,“你确定自己喜欢男人,喜欢我吗……你会后悔吗?”
  他不敢直视,只口头警告:“你现在答应了,之后不能再和我随便分手。”
  明知这话霸道,像从小不愿意贺之昭有其他朋友。
  但恋人总该有些特权。
  因为他什么也没有了。
  “许添谊。”贺之昭罕见叫大名,“喜欢你,每天都想看到你,一看到你就很高兴。如果不相信需要确认,可以每天都问。”
  他说:“每小时问可以,每分钟问也可以。”
  这让许添谊有了勇气,声音很轻地恳求道:“你多给我点机会吧。我经常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别和大家一样,如果对我不满意就说出来,我会努力改正的。”
  贺之昭说:“那就先给我机会,相信我喜欢你吧。”
  他和许添谊经历了太多一辈子只会有一次的时刻。
  所以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许添谊很匆忙地点点头。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骑在贺之昭身上,又俯身索要亲吻。
  手掌没处放,撑在了恋人胸上。
  ……握了个满满当当。
  他深刻地感觉了一下:“原来是软的啊。”
  贺之昭怔怔抬头看着,没阻拦:“小谊?”
  许添谊知道他起了反丨应,慢慢下去,说:“我帮你弄。不会弄伤的,你放心。”
  贺之昭捏住他张开的嘴,拉开他:“不用了。”
  “很舒服的……”因为又说了太多话,许添谊已经很困了。他茫然地抬起头,手臂搁在贺之昭的大腿上,以为他不愿意,“你是要走吗?”
  “我不走。”贺之昭耐心说,“我刚回来,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
  “等你酒醒了。”
  许添谊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半夜热醒,他发现自己被贺之昭从后抱在怀里,护得很好的样子。
  他很轻转了个身,把脸贴过去,像动物缱绻依赖火源,又安心睡了下来。
  然而第二天一早,许添谊睁开眼,发现床另一半是空的。没有人,像没人来过,心里立刻空了一下。尽管头有点疼,他心里着急,还是跌跌撞撞跑下床。
  推开门,许添谊迎接到温暖的早晨阳光,和一室黄油的浓厚香气。
  贺之昭穿着围裙,手上戴着很厚的隔热手套,正半弯着腰,聚精会神盯着烤箱暖色的玻璃看。
  听见身后有声响,扭头:“小谊,你醒了。”
  “我在烤饼干。”他贤惠地解释,“早上吃点甜的心情可以变好。目前它们看上去进展不错。”
  贺之昭的扮相很正常——如果可以忽略他是裸着上半身穿围裙的话。
  眼前人肌肉线条明显,手臂看得见青筋,肱二头肌隆起。胸前围裙只能有限地遮住关键部位,大片的胸肌因为不同的动作,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
  一大早,许添谊被骇得满脸通红,根本来不及回忆昨晚那些会让他极度羞耻的自白:“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这件事,贺之昭是可以狡辩的:“行李箱的衣服都被我洗掉了,可以给我找一套穿的吗?”很有礼貌且可怜,所以再大惊小怪就不合时宜。
  许添谊折返给他拿了套家居服,丢过去。
  贺之昭很快穿戴齐整。衣服的大小长度勉强够用,只是肩膀处开始紧绷。
  尤其胸前那尺布,富余一些会更美观。
  越不好意思越要生气。许添谊骂道:“为什么要练这么大!”
  贺之昭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遗憾说:“我以为你挺喜欢的。”
  许添谊联想到了一样的场景,没说话,扭头走了。
  趁贺之昭在厨房,他移动到客厅,想把自己昨天晚上的酒瓶子收拾掉,藏起来。这才发现原本堆在那里的东西不见了。
  只有张原本叠得很好、写了东西的纸展开了,抻平了放在茶几上。
  许添谊瞳孔紧缩——是他上次写的评分对照表。
  贺之昭神圣地捧着一盘金黄色的曲奇走出来,看到他在看那张纸,解释说:“早上收拾的时候,看到压在纸巾盒下面,以为是不要的。”
  他不知是故意还是真好奇:“小谊,为什么要写这个?”
  许添谊尴尬地想要去死,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小声道:“……就是看看差的多不多。你别管了!”
  这么一说,贺之昭把纸拿了过去,又重新认真看了遍两个人的表格,架势像看一份投资计划:“差的不多,几乎一样。我们连性别也是一样的。”
  “又不是看这个。”
  “那重点看什么?”贺之昭求教,“有几个字不太确定,可以念给我吗?”
  “还给我!”许添谊真的生气了,恼羞成怒地伸手去夺。
  生气了。
  贺之昭任由许添谊拿走纸,空出的手顺势揽住许添谊的腰。
  他垂目看对方逐渐河豚化,于是凑过去亲了一下恋人的脸颊:“这样可以放气吗,试试看。”
  许添谊的情绪被接的很好,所以没道理再发飙。他很快把纸撕掉了扔进垃圾桶,贺之昭还在身后不知死活地追着问:“真的差很多吗?我也会勤劳地做家务的。”
  生气。
  许添谊涨红脸,大声回答:“都是男的,没差别!”
 
 
第55章 我酒醒了(一更)
  河豚洗漱完,瘪瘪的坐到小桌子前吃早饭。
  因为地方小,桌子也小,两个人对食,一人一杯咖啡,一盘饼干。
  “家里没有鸡蛋。”贺之昭认为这有些营养不均衡,解释,“所以只有这些了。”
  “我会马上买的。”许添谊很快保证。
  有意无意都好,他非常喜欢贺之昭刚刚自然地称呼这里是家。好像这个五十平米的房子是两个人蜗居的天堂。
  他趁人没有注意,拿了手机对着这顿简单的早餐拍了很多照片。
  用以纪念有人愿意专门做东西给他吃。
  饼干烤的差强人意,胜在心意满分。许添谊吃的很慢,如同品尝珍馐,甚至夸张地舍不得吃完。
  他斟酌自己该说点什么。
  贺之昭总直白说喜欢和满意,但是他一直耻于表达。这羞耻有半分的天性,也有后天的养成,当表达总是无人欣赏和在意,就会自然而然遮掩着抹去了。
  斟酌再三,许添谊严肃开口:“饼干很好吃,谢谢……我很喜欢。”最后四个字是硬憋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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