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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轨之徒(近代现代)——阿卡菠糖

时间:2023-11-05 15:26:38  作者:阿卡菠糖
  静,深夜里楼道里面没了来往穿梭的人流,衬着医院冰冷的白墙简直静得可怕。
  头顶的感应灯灭了又亮,听不到人的回答,但又像是已经用沉默回答了一样,许临熙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一些模糊了。
  他垂下眸,很努力地想要辨清此时蹲在地上这个人、这张侧脸的轮廓,却忽而发现哪怕是眼前人的一根头发丝,竟都变得如此的陌生,仿佛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就这一刻,许临熙突然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简直是矫情透了。
  然而没过多久,时允还是出了声。
  “我说过,我恨你们,恨你们每一个人,你怕不是忘了。”
  话音出口,一滴泪珠自眼底滚落,时允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即使淌着血,也不会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退路,把许临熙推远。
  反正两人也回不去从前了,反正自己这么卑劣,怎么能配得上许临熙的喜欢。
  当然,也不配再去喜欢许临熙。
  自母亲走后的这些年,漫长时光的磋磨中,时允都深陷在一个泥潭里挣扎着想要爬出来,然而每次在觉得自己就要得救的时候,却总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他又拽回到深渊里。
  没人救得了他,他也救不了自己,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跳出来了,但至少不能再拖着许临熙一起下水。
  就……到此为止吧。
  时允回家以后便被时长荣锁在了屋子里,三餐两点好吃好喝地给人供着、什么都不缺,却独独拿走了他的手机,没收了iPad和电脑,切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陈彬和唐晓淇是两天以后知道的这件事情,联系不到人,就只能铤而走险,夜里顺着别墅的水管爬到时允家二楼的窗台,凌空翻了进去。
  当时还差点被巡逻的保安抓到,唐晓淇一个躲避不及,被管道旁边的铁丝刮破了手臂。
  明明就待在屋里哪也没有去过,时允整个人却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一样,面容和发型都狼狈得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穿着扣子系错位的睡衣,面无血色蜷缩在墙边的地毯上。
  陈彬蹲下来伸出一根食指往人鼻子下端探了探,见人还留着一口气,凝眉哼了一声,身子一转,挨着他一起在墙边坐了下来。
  唐晓淇上前捏住时允的肩膀,渗着血丝的手背青筋凸起,盯着人的眼睛全然一副惊异的表情。
  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允不想再解释,阖眼将头瞥向了一边,之后只听身前一阵窸窣的动静,唐晓淇拿了一个什么物件递到自己手里。
  时允睁眼低头去看,只听人对着自己耳边开口:“之前去海边旅游的时候我加过许临熙的微信,你要不要联系他,用我的手机吧。”
  “不用联系。”时允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把手机撂还给唐晓淇:“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结束了。”
  “利用?”唐晓淇听到这两个字身子蓦地挺直,满脸的难以置信:“所以从一开始你对他就是利用、没有一点真心吗?”
  “不然呢?”陈彬从旁发话,嗤了一声:“你当时允是真的喜欢他?”
  “就算有那么点喜欢,你再看看他那个恶心的妈,硬起来的jb迟早得软了。”
  “陈彬,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鄙啊?”
  唐晓淇视线投了过来,眉宇间透出的情绪看上去甚至比时允还要激动。
  陈彬从没见过他生气,这好像是第一次。
  “话糙理不糙,我说的是事实。”
  陈彬摸了摸鼻子,低头翻了个白眼,之后动动脚,往时允腿上踢了一下:“你也别颓废了,她落到今天这一步纯属是咎由自取,许临熙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糟心的妈。”
  说罢拍拍人的肩膀安慰:“你家老头的婚现在肯定是结不成了,咱们目的也达到了,你现在应该高兴。”
  “我不高兴。”时允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始终有气无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渣的那个人是他,许临熙才是应该被谴责的那一个。
  “我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所、有、人。”时允说着目光缓缓移落在陈彬和唐晓淇的身上,面色不善,定定看着两人:“懂?”
  “如果你们两个……再不从我房间离开的话。”
  陈彬和唐晓淇走了以后,时允将被子从床上扯了下来,窝在地上浅眠了一会儿,睡得不踏实,恍恍惚惚的,总感觉下一刻就要天塌地陷一样,即使在梦里也能感受到从30层腾空跳下的失重感。
  再睁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没有手机,没有算日子,时允根本不知道今天是被时长荣关在家里的第几天,现在是几点。
  走廊里传来动静,没有敲门声,锁芯转动之后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时允神情木讷地看着时长荣搀扶着许艳萍的胳膊,拖着缓慢的脚步朝自己走过来。
  他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眼睫翘起仰视着两人,看上去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要打要骂都绝不会还手的样子。
  然而许艳萍没有,没有打他、也没有像先前那样冲上来指责他。
  她站在距离时允一米的地方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掩去眼底的黯然眸光一转,下一秒,却是整个人像泄了气瘫软一般,两膝一弯,跪在了时允的面前。
  
 
第43章 “我已经,要不起他了”
  时长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见状连忙弯腰扶她起来:“艳萍你干什么,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两捋头发从松散的皮筋里滑落,许艳萍无暇顾及,把手从时长荣的臂弯里抽了出来。
  时允没有上前阻止,就这么任由着她跪,这是她应该的。
  不一会儿,就听见人带着哭腔出声,像在极力克制着情绪,声音弱到几乎听不清:“临熙这两天往你手机打了上百个电话,今天早上找来家里,我让他回去了。”
  说到许临熙,时允眉目间总算有了点反应,抬抬眼皮,朝人望了过去。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优秀的孩子。”许艳萍弓着腰,姿态极其地卑微,自顾自说:“性格沉静、在学习上没让我操过心,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周围的亲戚和朋友一提起他,向来都是夸赞,没人说过他半句不好。”
  “可是和你在一起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许艳萍捂上嘴,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就当是我这个当妈的自私好了。”她说着抬头,目光切切看向时允,其中似乎还带着乞求:“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不想看他的人生从此就这么毁了。”
  “他还有他的前途,他将来还要读博、要结婚生子,他人生的每一步都应该是完美的。他身边的人、他的同事知道他和一个同性纠缠在一起又该怎么看他?”
  “时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许艳萍这一声话音落地,不由分说朝着时允躬身磕两个响头。
  时长荣着急上前将她拉住,嘴里念念叨叨:“艳萍你这是做什么!”
  时允因着她这个动作眸光一震,肩背瞬间跟着挺直了起来,之后就见许艳萍跪在地上的两膝向前磨了磨,前倾抓住自己的胳膊。
  “时允。”她哭着道:“我不该妄想跟你爸爸结婚,我不该贪图你妈妈的房子,我已经尝到苦头受到了惩罚,求你劝劝临熙好不好?他现在魔怔了,不肯跟你分手,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再联系他,我保证我们母子俩以后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阿姨。”
  “时允我求求你,求求你。”许艳萍就这么不管不顾、边说边对着时允又磕了几个头。
  “阿姨你听我说。”
  “时允我真的求求你了。”
  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说的就是这么几句话,时允承认在看到许艳萍向自己跪下的那一刻,心里是有一些波动的,不是报复得逞过后的快意,而是不由得想到了许临熙。
  如果让他知道许艳萍被自己逼得精神崩溃、放弃尊严在这下跪磕头求着他们俩分开,这等于是在之前视频那件事的基础上又凭添了一笔,可能不止是隔阂,许临熙这一辈子怕不是都会因此狠狠记恨上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恨又怎么样呢?
  横竖也回不到过去,他能恨,至少证明他不会忘了自己。
  这么一想,如果不爱,那么恨,也未尝不是一种让爱情永恒的方法。
  “阿姨。”
  时允靠在墙边喘了口气,伸出手将许艳萍从地上扶了起来。
  许艳萍满眼惧色,挂满泪痕的脸上病态未消,目光颤抖着迷茫望向自己。
  时允想了想,压低声音对着人道:“我喜欢许临熙。”
  话一说完,下一秒就在对方脸上看到类似于“你要是真耽误我儿子前途,我就跟你拼了”这般焦急的神情。
  很快,他赶在人开口前接话:“可我现在已经要不起他了。”
  “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他,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一般被推到半空又骤然落下,随着时允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地,许艳萍脚下一软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就像是如临大赦那般终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放声哭了出来。
  时长荣从始至终黑着一张脸,扶着许艳萍走出去之前分神回头看了时允一眼,目光中带着厌恶:我跟你姑姑那边联系好了,这两天在让人你给办休学。”
  “去国外吧。”他道:“至少最近几年,不要回来了。”
  时允没有反驳、没有接话,脸上甚至连一丝表情的变化都看不出来。
  太累了,他想。
  随便去哪,随便干什么,反正没了许临熙,这日子再烂,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极其罕见地,许临熙这次回别墅母亲没有如以往那般热情地留住他,约莫是怕他突然冲到二楼的房间去找时允,话一说完,连口水都没让他喝就把他赶了出去。
  回去的一路上心不在焉,许临熙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一样。
  冷风裹挟着淅沥沥的小雨刮过脸颊,路边一辆拉着钢架的货车从水坑上压过,带起的泥点飞溅在裤腿上,他却完全不知道躲。
  时允要出国了。
  许临熙消化这条消息只用了短短的30秒,之后的时间里,大脑空白了一瞬却很快被另一个涌上来的想法全部占据——去想办法,至少在时允离开之前一定要跟人见上一面。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至少还要把自己心中的疑虑全部问清。
  那天医院的走廊上,时允含着泪说恨自己、说恨母亲。
  许临熙信,只要是他说的,许临熙每一个字都信。
  可每当脑子里回忆起两人之前相处的点滴过往,隐隐的,却又感觉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样。
  时允似乎是在用一种很极端的方式故意将自己推远,他宁愿相信当时的时允是因为不冷静,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说恨的时候可能是真的恨,喜欢,却不一定是假的。
  许临熙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时允,但至少愿意再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一旦心里产生了这个想法,没有过多耽搁,许临熙很快找到了通讯录里那个自从添加上就没有联系过的号码,给人拨了过去。
  近日因为时允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唐晓淇也一直跟着心绪不宁。
  自己社交圈子并没有多广,最信任的也不过就是陈彬和时允这两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
  这两人平日里虽然嘴上不怎么把门,有时候甚至给人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但他始终坚只要对方的人品没有问题,这份友谊就还能维持下去。
  可是最近的事情一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和三观,从里到外都彻彻底底被颠覆了。
  他不能标榜自己的道德底线有多高,但是一想到那两人合起伙来做的这些个事,打从心眼里忍不住开始犯恶心。
  也正是因此,那天从时允家翻窗子回来以后,唐晓淇就没再跟时允联系过,哪怕是和陈彬同在一个学校,远远在大路上碰到也是尽量能避就避。
  伴随着一声声手机震动,“许临熙”三个字在屏幕上亮起,唐晓淇呆呆望着那闪烁的界面,却变得手足无措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
  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三秒之后新一轮的呼叫重新响了起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回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咬咬牙,按下接通键将听筒对准了耳边。
  两人之前从没有私下说过话,唐晓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字眼来称呼对方,于是抿抿唇,率先出声,叫了句:“学长。”
  “抱歉。”许临熙的声音沉到了谷底,听上去还带着点沙哑:“我现在能找的就只有你了。”
  “我想见时允,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联系到他。”
  两人隔着电话,唐晓淇看不到许临熙脸上的表情,但通过声音却能很清晰地分辨出,那里头分明带着乞求。
  想起时允前两天在家里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唐晓淇的心跟着狠狠一揪,喘了口气,说道:“我去家里见过他了。”
  “他亲口告诉我,说你们结束了,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话本不应该由自己的口中转述出来,可察觉许临熙现在的状态,即使是作为外人的他,也不免跟着心疼。
  他私心其实不愿过多参与到对方两人的情感纠葛里,但许临熙越是这样一门心思地想着时允,他就越想让许临熙尽快看清,从这段荒谬的感情里走出来,所以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
  话音落地,听筒那头安静了几秒。他以为许临熙会挂,却很快听见对方平静“嗯”了一声,缓缓道:“我想听时允亲口说,你帮我联系他。”
  唐晓淇单手举着电话,将头埋进了放在桌子上臂弯里。
  不该是这样的,他闭眼摇摇头,这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沉着理智的许临熙。
  他的骄傲全被时允那个混蛋给打散了,他在求自己,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依然自欺欺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待着能让时允能亲口给他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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