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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穿越重生)——鹤安

时间:2023-11-05 15:23:36  作者:鹤安
  打着哈欠自己洗漱完,换完了衣裳,好奇地看着宁府里的下人给自己梳发戴冠,他上次来没有这般大胆,哪里都不敢乱看。
  这次从寝房走到膳厅的一路上,都好奇地这看看那瞧瞧,举措间还有些不敢太放肆的局促,就像搬到了新的地盘后,开始熟悉自己以后可以胡乱玩耍的新窝。
  乌憬用完日上三竿的早膳,随后就被带去了书房,尽管宁轻鸿这些时日歇进了养心殿,里头空的摆设也挪了新的物件上来。
  包括医术怪志也新填了许多,只有公文那架上空着。
  “陛下,千岁爷说让你在书房看书练字,等他回来,不得偷懒。”下人低声道。
  乌憬不知自己还要不要在旁人面前装傻,只当作没听见,等下人上了茶水点心又下去时,偌大书房内就只余他一人。
  少年天子在书桌前看着那叠在一起的书简,没翻几下,就又觉着无聊地合上了。
  他看不懂。
  乌憬又乖乖坐了会儿,见真的没有人看着他,才四处看了看,好奇地站起来。
  开始探索。
  ·
  宁轻鸿推门而进时,乌憬正脱了鞋,踩在一张椅子上,去够架子顶上一盏晶莹剔透琉璃花瓷,其他摆件多多少少都有挪动的痕迹。
  一看就知道被他抱在怀里偷玩过。
  跟在千岁爷后头的拂尘看见这一幕霎时惊道,“陛下——!”
  乌憬骤然手一抖。
  拂尘顿时连滚带爬地赶进去,绕过屏风,险险扶住了少年天子,“陛下啊,那可是前些年西戎上供给先帝的两国邦交之物,您可小心着些,快快下来。”
  乌憬心虚地放下手。
  宁轻鸿轻笑,“摔了也无妨,不过一死物。”等少年下来,他又招手,“乌乌,过来。”
  乌憬小跑到他面前,“没有弄坏的。”
  他是弯着眸说的。
  宁轻鸿仔细看了看他,“哥哥倒怕那物什摔在乌乌身上,下次叫人拿给你。”
  乌憬眼睛一亮,“好。”
  宁轻鸿牵着人走到桌旁,他上一瞬还在笑,下一瞬语气却轻描淡写地温声问,“乌乌玩了一上午?”
  乌憬解释,“我看不懂,没有偷懒。”
  宁轻鸿轻声,“字也未练。”
  乌憬抿唇不说话了。
  拂尘好不容易捧着那花瓷放到架上,听着身后陛下同千岁爷,手一抖,险些就要将这瓷器摔到地上。
  这是,这是——
  陛下招了?
  他又揣摩千岁爷的面色,见主子如往常一般同陛下说话,只是中途漫不经心地略了他一眼,拂尘霎时想起什么,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是了,主子先前让他拿样物什过来。
  宁轻鸿指尖抽出一本书简,道,“今日学的是四书五经,乌乌随便挑一本,除了字要认,句读也要学,届时还得将整本都背下来,哥哥要考你帖经墨义。”
  他温声,“不能偷懒。”
  乌憬还在思考着帖经墨义是什么,听见宁轻鸿轻柔的最后一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听见人说,“总要学些东西,不然届时被旁人欺负了去都不知晓。”
  “连跑回来找哥哥说都不会。”
  “若是我空不出闲,不能时刻看着乌乌,又要如何?”
  宁轻鸿又搁下书简,“昨日念着乌乌晚睡,今日才没唤你,日后每日都得五更起,随哥哥去上朝。”他笑叹,似有深意,“免得朝上又生闲言碎语。”
  “乌乌听着了,又寻我哭。”
  乌憬听得愣愣的,下一瞬,却瞧见拂尘从外捧着什么上来。
  宁轻鸿朝服还未换下,一身绯红官袍,身前鹤补用五彩成线绣织,他探出双指,接过后,又漫不经心地搁在桌旁,发出“啪——”的一声响。
  是一把长约四寸的厚重木尺。
  宁轻鸿笑着“嗯?”了声,“乌乌怎么不说话?”他轻声问,“可是还没玩够?”
  乌憬又变回了先前小鹌鹑的样式,一直摇头,“没,没有,玩够了。”
  结结巴巴的。
  少年忍不住去扯宁轻鸿的袖角,眼巴巴的,带着点希冀,“真的要背一整本吗?”
  宁轻鸿残忍道,“自然。”
  他温和地笑了下。
  作者有话说:
  55(睁大眼):颓倒.jpg
  可以永远相信9k的事后(max,bushi
 
 
第67章 认字 错了五十四个
  乌憬跟随着宁轻鸿的指示,小心从中抽了一本出来,认真看了看书简上的书名,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鬼画符一般安在其上。
  隐隐约约能看出第一个字是个“中”,第二个字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但是宁轻鸿说了是四书五经……
  这本是中庸吗?
  宁轻鸿要批折子,坐在了主位上,太师椅旁安了另一把椅子,乌憬坐在他旁边,翻着书页时,还会忍不住看向对方手边那把两指宽的细长木尺。
  因为是实木的,还格外厚重,大约有半指头那般厚,光是看上去就沉甸甸的。
  他又想起自己先前为了一盏兔子灯笼时,宁轻鸿慢条斯理地淡笑着说了句——他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乌憬心下一紧,不敢再看那木尺,只颤着眼睑,翻开第一页,随后就对着满书的鬼画符呆住了。
  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要怎么把全本背下来?
  乌憬试探地把书简递出去,看着宁轻鸿,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触及到那把木尺,咽咽口水,小声说,“看不懂。”
  他忍不住去拽人的袖角。
  只想着怎么都好。
  反正就是不要挨板子。
  “那哥哥教你,乌乌仔细听着。”宁轻鸿接过来,笑,“届时帖经墨义时,若是错了一个字,可是有罚的。”
  一个字都不能错?乌憬愣了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宁轻鸿只看了眼!页上的字,就缓声道,“此乃中庸。”
  对方连书名都不用看,只瞧了第一句话,就知晓这是九本书里的哪一本。
  宁轻鸿徐徐道,“此间每一本,都是国子监里的教傅日日念给学子们听的,科试内的大数题目也从此出。”他道,“明年春闱殿试,能上到御阶前面圣的考生,只需我随意说几字,立即便能知晓我说得是哪本哪篇哪章哪目——”
  “并能流畅背诵之。”
  宁轻鸿半笑,“当然,乌乌不用背到这个程度,可总要识字认字,知晓殿试上每位学子答得都是什么。”他轻声,“平时在朝中,也能听懂那些迂腐文臣,偶尔说的诗书词是何意。”
  “便是在这折子上,也大有肆弄笔墨之人,乌乌什么都不会,到时离了我,要怎么办?”他看着呆呆的乌憬,轻“嗯?”了声。
  乌憬听得晕乎乎的,他知晓宁轻鸿在与他分析利弊,可对他来讲,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些话里的严重性在哪,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甚至只能注意到最后一句话,拽着人的袖角仰脸问,“你……”
  乌憬有些无措,忍着羞赧,说,“你亲我,还那样,我,你……你不能丢下我了。”
  他们都那样了,又是亲又是抱又是……
  怎么还可以谈离开?
  乌憬心里乱乱的,他不知晓自己对宁轻鸿时什么想法,也猜不透宁轻鸿现在是什么想法,可他已经想不出自己以后会有离开宁轻鸿的一日,或者说,根本不会去生出这个念头。
  也不会去想他以后独自一人要怎么办,只觉得他自己只用吃吃喝喝玩乐就好了,朝事都会有别人管,便是有朝一日,让他从龙椅上下来,乌憬都不会难过。
  即使对方是人人怕的大奸臣,但宁轻鸿其实把朝事都理得分分明明,乌憬能感觉得出来。
  上位者做的每个决策影响得是成千上万人,乌憬想,若换作是他,他永远都做不到去背负起一国之重。
  要是因为自己的任何一个决策,死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记一辈子的。
  宁轻鸿在他耳畔笑,“乌乌怎么还赖上哥哥了?”
  乌憬将自己从思绪里拔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又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担心离开宁轻鸿后,会不会回到过去那样,吃不饱穿不暖。
  而是——
  乌憬小声反驳,“才没赖上。”
  宁轻鸿笑,“好了,哥哥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乌乌再不学,便当真是要罚了。”他探出指尖,示意乌憬过来。
  只有一本书,自然是要一起看的。
  乌憬被人半搂着,站着有些累,他坐到了椅子上,宁轻鸿的身前。
  因为骨架不大,身上肉又少,
  只占了很小一个位置。
  支着手肘在桌面上,认认真真看着书简上的字,又听见身后人低低笑着,“乌乌,是从右看起。”
  乌憬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看向正确的位置。
  身后人放慢了语速,念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他顿了顿,“此前三句,每五字一断。”
  “其意为,人生性之善,善思善学,由天而赋,后日不可改。”
  “……”
  乌憬听得手忙脚乱,他还没把那些字认全,听着宁轻鸿一个一个地念,再把脑海中的简体字一个一个地对上去,他还没对完,甚至一个读音有那么多字,他还没确定好这个鬼画符对应的是哪个同读音的字。
  就听见宁轻鸿解释完,开始念下一句了。
  他上一句还没记全记清,不知道怎么写呢,就又要记下一句了。
  宁轻鸿没说几句,就见少年睁着眼开始神游天外,他淡淡笑了一下,“乌乌走了次神,要记一次罚。”
  自暴自弃的乌憬瞬间回神,边摇着头边慌忙解释,“哥哥念得太快了,不是我走神,这次不算,不要罚!”
  乌憬竭力想证明什么,他伸出指尖,指向书简上的第一个字,慢慢往下滑,“哥哥,这个字是天上的天吗?”又问,“这个命,是哪个命?命令的命吗?”
  他回头,茫然地看向身后人。
  宁轻鸿静了一静,“是。”
  乌憬认真地道,“那要等我记一下。”他把“天命”的简体字在脑海中写了一遍,慢慢对上纸上的两个鬼画符。
  他本身就并非不会认字,只是另一种语言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一时要改,要费很大的功夫。
  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辨认、替换、记下来,就像学外语一样,先确认这个“字”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再对照着记下这个“字”。
  乌憬背了好久,还要宁轻鸿拿笔,教他在纸上临摹两遍,才跟人说,可以到下一个字了。
  不是一句一句来,
  是一字一字学。
  宁轻鸿问,“乌乌当真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乌憬抿唇,小幅度地摇头又点头,“之前不会,现在会了。”他似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地解释,“没有骗你的。”
  他小声,“之前是真的不认识,真的在学,真的记了很久的。”
  “哥哥的名字也是。”
  他记得这般麻烦,也没有想着要跟宁轻鸿说自己会另一种字,也不敢偷偷在纸上把现代的字写下来,好让自己对照。
  被人发现是一回事,
  怎么坦白也是一回事。
  坦白之后又是一回事,如果更方便的字体出来,会不会在这个朝代推行出去?字体的演变发展如果凭空消失一段,那到演变到最后,还会是他所熟悉的字形吗?
  如果正确还好,可若是他记错、写错了呢,如果他把“纤”写成了“忏”,那以后世人读“纤细”写成“忏细”,又当如何?
  乌憬根本不敢想象。
  他成为不了那些穿过来后用先进的知识改变这一朝代的人,正确了还好,错了呢?
  乌憬承担不了后果,也不会觉得这个时代很落后,他要去改变。
  他的愿望很小,也很容易满足。
  “哥哥,我记好了。”
  原来这个字是“之”字。
  前面容易的字还好,轮到“谓”时,乌憬一连问了好些字,“是因为的为吗?”
  宁轻鸿再次否认,他按了按眉心,似是觉得棘手,眼神中却并无不耐。
  既然要养着教着,
  便是再麻烦又如何?
  光是前三句,乌憬就学了快半个时辰,宁轻鸿才开始念下一句,他说的声音更缓更慢,“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他边道,边不动声色地瞧着人。
  慢条斯理地观察着。
  乌憬浑然不觉,认认真真地听完这三句,在宁轻鸿要念下一句时,急急忙忙地拽住了人,“可以了。。”
  宁轻鸿便停了。
  在乌憬开始学新的字,并且因为难字抓耳挠腮去想这到底是何字,要对应上哪个字是,宁轻鸿停了,道,“乌乌,今日先不学中庸了。”
  乌憬愣了一下,“那学什么?”
  宁轻鸿合上书简,执笔在纸上不疾不徐地几行字,统共写完,也才占了半页纸,他让乌憬看着,念,“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乌憬听他念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他终于不用对方翻译就能听懂了,但越听人念,越觉得熟悉,在宁轻鸿缓声说到“日初出大如车盖”时,忍不住去拽人的袖角,打断,问,“哥哥,这篇文它的名字叫什么?”
  宁轻鸿淡声道,“两小儿辨日。”他轻声,“市坊孩童都会念,乌乌学,应当要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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