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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穿越重生)——鹤安

时间:2023-11-05 15:23:36  作者:鹤安
  乌憬虽然迟钝,但也隐隐看得出这人好像哪里不太对,变得跟之前对比起来怪怪的,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下只凭着直觉去观察着宁轻鸿。
  像是个对事事都有些顿感,但对情绪敏锐的小动物,不敢试探,只能笨拙地用眼睛去看。
  等到了膳厅,宁轻鸿落座后,乌憬熟门熟路地坐到了他的旁边,他昨天吃了午膳过后,一直到现在,可就一滴水一粒米都不曾吃过了。
  不比旁边那位一日未进食,耐力强得不像个人的,乌憬饿得都不行了,早就忘了方才想着些什么了,眼巴巴地看着桌上那些香喷喷的早膳小点。
  等宫人用银针都试了一遍,再一道一道都用公筷试了一点,一一验过去后,拂尘才开始布膳施菜,端了碗筷过来。
  乌憬的眼睛都快黏在他的手上了。
  下一瞬,就眼睁睁地看着拂尘只上了一副碗筷在宁轻鸿的面前,随后端了两碗乌漆麻黑的什么东西过来,放至桌上,等着晾凉。
  “爷,这是方才让御书房作出来的药膳,后一碗是重新煎的药。”
  “奴才为您布膳。”
  拂尘显然晓得主子平日里的口味,挑得都是素净少油腥的菜,放到千岁爷碗中,他不是没感觉到天子的视线,但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陛下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得出口,殊不知千岁爷应了后的后果,可怜见的。
  整面八仙桌上,只有宁轻鸿身前放着碗筷,乌憬巴巴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拂尘布完膳后就低眉退了下去。
  就知道是故意不给他呈的了。
  乌憬有些茫然,瞧见一旁的人已经端起药膳的勺子,垂眼目不斜视地舀起一勺,喝了起来,这药膳看着乌漆麻黑的,但宁轻鸿吃得时候却面无表情,看上去并不难吃。
  他吞吞口水。
  为什么不让他吃饭?
  乌憬恹恹的,巴巴地看着宁轻鸿碗里的药膳,馋得都想扑上去了。
  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
  乌憬绞尽脑汁,难不成是他说让宁轻鸿喂自己,所以……他扯了扯人的袖角,“哥哥?乌乌吃?”
  宁轻鸿手中的瓷勺磕碰在碗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低低“嗯?”了一声,似笑非笑,“不让你吃了吗?”
  乌憬茫然,又看了看宁轻鸿身前的碗筷,决定还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少年天子踌躇地站起身,走到坐着的宁轻鸿身旁,因为对方的发间还带着湿,过近的距离总让乌憬觉得他闻见了宁轻鸿刚泡完热汤子,身上的皂角香。
  好歹不是那什么浮金靥了。
  乌憬乖乖站在他手旁,手里还拽着人袖角不放,因为宁轻鸿那身鹤补红袍是披在身上的,他只微微收了收手指头,那身衣裳就顺着那个方向,从肩滑落了下去。
  少年微微睁大眼,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慌慌张张又手忙脚乱地伸手扶住那件衣裳。
  宁轻鸿静静掀眸看他,他右手端着那瓷勺,搭在桌边的左手去不紧不慢地按住乌憬做坏事的那只手,指尖只搭着腕骨,没有动作。
  他神色闲适,表情很淡,一个字都没说,但又像在说些什么。
  乌憬探出手,很小心很小心地绕过去,把宁轻鸿右肩上滑落的衣袍提了起来,不等他松一口气,缩回去。
  就隐隐感觉到宁轻鸿瞧着他的视线。
  虽然是从下往上的,但主动权在谁的身上,都心知肚明。
  他就像在等着什么。
  乌憬猜不透,也猜不准。
  他脑子晕得很,先前宁轻鸿把话摊在他面前讲,让他听话地跟着去做,他都有些不太懂。
  更不用说现在就这么瞧着他一言不发,
  等着他自己去猜。
  也不知到底是猜中了会不会得到奖赏,
  猜错了会不会受到惩罚。
  太过恶劣。
  乌憬搭在他左肩的手被按住,去扶他右肩衣裳的手也停住,晕乎乎又迷茫地同人僵持着,总算支撑不住,另一手也落下去,搭在人肩上。
  一个近乎他在投怀送抱的姿势。
  从宁轻鸿的面上看不出半分拒绝,或者说,这是他默许的,所以乌憬才能一步一步的,小动物探寻自己地盘一样,靠近到这一步。
  乌憬的神色太过迷茫了,茫然到有些可怜的地步,但又分外地令人赏心悦目。
  他吞吞吐吐,像是试探又在猜测着什么,“哥哥?”
  宁轻鸿又“嗯?”了一声。
  乌憬抿抿唇,“哥哥喂乌乌?”他问完,又补充了一下,“这样……喂?”
  从他从座椅上到现在,明明宁轻鸿话少得只有几个字,除了搭了一下他的手,就没有动作过,像是处在了弱势一方。
  可乌憬从头至尾,却都有种自己正在被人牵着走的错觉。
  少年天子晕乎乎地塌下腰,埋着脑袋,
  坐在了人怀里。
  他比宁轻鸿矮得多,现在虽面对面地坐在人腿上,也只稍稍同人平视着,因为看上去好像从刚刚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是他主动的,乌憬比先前被宁轻鸿主动从龙椅抱起来,昨夜跪坐在那张春椅上,被人放着大型抱枕拥着睡了整整一夜时,都要不好意思得多。
  只觉着自己都没那么饿了,每呼吸出的一口气好似都在发烫。
  乌憬都不敢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在宁轻鸿总算开口问他“想吃什么?”时,才好了许多。
  他要专注干饭!
  不要再想了!
  乌憬干脆利落地道,“要吃哥哥吃的!”
  宁轻鸿那碗药膳才被他喝了一半,听罢,竟顿了顿,又问了一遍,“当真?”
  乌憬巴巴地点点头。
  一定很好吃。
  没有办法,宁轻鸿现下在他眼里,已经成为吃的喝的住的用的无一不奢靡的大贪官了。
  当然,除了桌面上的那碗药之外。
  宁轻鸿似笑非笑,“竟然要了,那便全都喝完。”他不紧不慢地抬起一勺,放在乌憬嘴边,放话,“吃吧。”
  乌憬却隐隐觉得不对了,怎么他闻着味道怪怪的,他刚刚以为是中药的味道来着,但现下也没有了他反悔的余地。
  宁轻鸿见他不张嘴,微微抬抬指尖,抵在乌憬唇缝上,顺着还在闭合的唇间,就要往下倒。
  怕洒在身上,乌憬只好连忙张开口。
  药膳甫一入口,就让乌憬皱起了整张小脸,并不同中药的味道那般苦,但就是,很腥,很腻,很怪的味道。
  根本不能理解宁轻鸿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喝下去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勺就又到了他的嘴边。
  宁轻鸿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乌憬要躲,那勺子就顺着他的唇缝追去,他不肯张口,宁轻鸿就直接往下倒去,为了不弄成一片脏,他只能张开口,往下喝去。
  他整张脸都苦巴巴地皱起来了。
  一勺又一勺,剩下的小半碗药膳都进了乌憬的肚,但很显然,这碗药膳虽然难喝,效果却是显著的。
  乌憬细细感受了一下。
  他饿久后有些低血糖的感受已经完全不见了,补足了气血,虽然还是有些饿,但不用吃饭,应该也能维持身体的营养。
  但……人怎么能用这种奇怪的药膳当成一日三餐?
 
 
第35章 同榻 阴晴不定
  一碗药膳两个人吃,当然是不够分的。
  拂尘识相地又上前布了些膳,强迫自己低眉垂首,不去看两位主子,只恭敬地向千岁爷问道,“爷,可还要再上一碗药膳?”
  “只是里头的那些物什难得,有些太医院拿不出来的,还得派人回府中库房去取,颇费时辰。”
  “爷若是不想久等,不若同陛下一起用一下早膳?”
  那碗药膳天还未亮时,想着千岁爷今晨会歇在养心殿用早膳,昨夜睡前就提前吩咐好,让人备着,爷一醒就去熬好端上来。
  虽说味道不好,但都是大补之物。
  光是里头那千年人参片就价值千金,更别说剩下的了。
  宁轻鸿静静瞧了眼还在闭着眼,皱着张脸的少年天子,挥了下指尖,示意拂尘布完膳退下。
  瞧见主子应了,拂尘才落下一颗心,继续装作自己瞎了双眼似的,没瞧见千岁爷一筷一筷喂着陛下的场面。
  宁轻鸿不紧不慢地吃了片刻,等乌憬缓过来后,才将剩下的喂给人。
  乌憬刚睁开眼,就自然而然地张唇含入了那筷尖,吃了两下,才后知后觉,他们正共用同一碗筷。
  只是宁轻鸿用筷时,玉筷并不会入口,只慢条斯理地吃下夹住的菜,同恨不得一口咬下的乌憬截然不同。
  慢慢的,乌憬也有些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口水沾到筷子上了。
  虽然宁轻鸿不介意,但是……
  但是他介意啊!
  好不容易早膳用完,乌憬第一次用这个姿势,漱口净面,等宫人将铜盆端下去后,宁轻鸿也将药吃下。
  一应洗漱完,乌憬又被抱去了御书房,同人坐在那张熟悉的春椅上。
  熟悉的浮金靥又重新燃起。
  刚吃饱不久的乌憬又有些犯困了。
  拂尘端来今日上奏的折子,慢慢在一旁念着,听得乌憬更加昏昏欲睡,往往念完一整本,宁轻鸿才会吐出几个字。
  不知念了多久,这些折子才统共被端了下去。
  乌憬才庆幸耳边的“嗡嗡嗡”总算消失了,下一瞬,又换了新的人禀报上新的事上来。
  “主子,内阁大臣们方才在小朝会的议事都被记录在册。”又一乌憬没见过的探子跪地呈上。
  若是千岁爷不在,小朝会自然会有内卫府的人监听,宁轻鸿只接过来,并未翻开,搁在了案桌上,惜字如金,“说要事。”
  探子道,“最为重要之事是明年春闱的主考官,诸位大臣都在商议让谁顶上后,推出了一应人选,有张大学士,也有黄大人……等,不过因为并不急,都在等主子开口。”
  宁轻鸿语调缓慢,却语出惊人,“让左相去。”
  短短几字,不禁让探子惊骇反问,“这……”他迅速道,“内阁的大人们都等着这次春闱过后,挑一些合眼缘的学子,等这些人入了朝,便都能成为主子的助力,届时清理朝堂上左相一脉的人时,也能有人顶上空缺。”
  若是让左相当主考官,岂不是将这些学子拱手相让?壮大左相一党?
  宁轻鸿言简意赅,“其余人仍安排我们的人。”
  探子不解,“主子,这是为何?”
  乌憬不想让自己睡着,也勉强支楞起来偷听着,只是他听得晕乎乎的,并不懂朝堂形势,有些云里雾里。
  宁轻鸿阖着眸,缓声道,“世家倾轧,总要有人出头。”
  此时世家稍稍安分下来,不过是因年前的那场宫变,这次春闱,众方人马都盯着,左相身后是江南的学士,更站着诸多的寒门学子。
  他不想让左相一党壮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世家子弟买官入朝。
  可一方强一方弱,日后若不想瞧见养虎为患的局面,不若就在最开始,给这头虎重重一击。
  内卫府跟内阁虽不能做出手之人,但借势而为,还是做得到的。
  探子思绪过后,又不解,“这……左相未必瞧不出来我们在逼他同世家作对,世家肯定会拿左相一党出气,若是他不肯——”
  宁轻鸿一语定之,“他会去的。”
  “万千寒门学子都盯着他,他若不去,届时不必我们出手,天下人也会指着左相的脊梁骨骂。”宁轻鸿似笑非笑,轻声道,“瞧,自诩清廉的左相,也不过如此。”
  “他怕了,他屈服了。”
  探子不寒而栗,跪伏不敢出声。
  宁轻鸿阖上眸,“他若真不肯,到时策反他底下的门客,总会有人愿意做此事。”
  “届时令其拖左相下水,再将人灭口。”他一字一句,冷下语气,“死无对证,其余人自然也就信了。”
  宁轻鸿感受到怀里的人似乎搂紧了他的脖颈,快将脸肉都埋进他的肩骨处,他抬起手指,轻轻探进少年天子身后的乌发中。
  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按住人的后颈骨。
  乌憬被冰得颤了一下,他就搂着宁轻鸿,坐在他的身上,靠得他如此之近。
  在宁轻鸿怀里瑟缩地发着颤。
  宁轻鸿却只揉捏他那块颈肉。
  乌憬感受不到一丝安抚之意,只觉着那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打着转,对方的呼吸几乎近在咫尺。
  明明知晓自己的手冰,却只惫懒地阖上眼,并不在意,或者说分不出精力放在心上去在意了。
  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不带遮掩,明明白白地叫人看出其中的戾气。
  探子又问,“可要告诉内阁的大人们?”
  宁轻鸿,“提一声,免得那群蠢货盯着这一亩三分地犯浑。”
  探子再次应“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等探子离去,候在殿外的拂尘才重新端着热茶上来,一旁伺候的宫人早在他念折子时就全被赶了下去。
  等拂尘无声上了茶后,再退下,整个殿内就只剩乌憬跟宁轻鸿二人在。
  少年天子听话得很,他乖乖地趴在人怀里,装作自己是人形抱枕,动都不带动一下。
  他隐隐发现宁轻鸿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话变得很少,也没笑着同他“乌乌、乌乌”地喊了,最让人不能忽略的一点,是仿佛时时刻刻都没什么精力。
  看上去是在犯困,但实际上又是醒着的。
  整个人阴晴不定的,乌憬也不敢出声吵他,除了想上厕所的时候,会偷偷小声地跟宁轻鸿说自己要去小房间,得到一声淡淡的回应后,就自己爬下来,小跑地去处理完,再小跑回去。
  忙里偷闲地蹲在案桌边吃两口点心,喝几口清茶,跑过来跑过去,跑过去跑过来,然后再爬回去,乖乖地重新趴回宁轻鸿怀里。
  乌憬已经对这个姿势格外熟练了,不用宁轻鸿开口,就搂着人脖颈,埋着脸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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