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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这是诺基亚最新款的彩屏手机，是全国统一价呢！”店员见朗闻昔一副黑不溜秋的样子，看穿着打扮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哦，呢……呢给我包起来。”朗闻昔也预料到了不会便宜，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早就想给付斯礼换手机了，毕竟他现在勉强用着的小灵通是自己搞坏的。
“嗯？”没想到朗闻昔这么痛快就决定了，店员也是愣一下，立刻扭转了态度说：“好的好的，现在买手机可以免费办理新号哦。”
“那我办一个吧！”朗闻昔心想就算给自己买不了手机，办个号码也行啊，可以留到以后用。
“同学，这里选号码，看看你喜欢哪个？”
朗闻昔盯着号码牌，打算选个吉利数字的时候，眼神落在了尾号‘1101’的上面，这不是付斯礼的生日嘛！这么有缘，就它吧！
“您好，就这个1101吧！”朗闻昔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喜悦。
拿了新手机出门后，朗闻昔抬眼瞅见了一家二手手机店，推门进去后老板便殷切地迎了上来，问道：“小同学，卖手机还是买手机啊？”
“买，您这儿有二手手机嘛？”朗闻昔也没多想就走到了柜台边上。
“有啊，你想要个啥样的？”老板指着玻璃柜台中看起来挺新的手机说问道，“你的预算多少啊？”
朗闻昔也是囊中羞涩，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呃……四百块左右吧。”
“四百啊？那，你等等……”老板弯下腰从柜台里掏出三支手机摆到了朗闻昔的面前，看着也挺新的。
突然，一群人从门口涌了进来，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台词朗闻昔熟悉啊！撞了邪，又碰上啥事儿了？
朗闻昔低着头，举起了双手，手腕上还挂着装了新手机的塑料袋，只听一名小警察走到他的面前，拨拉两下他手腕的袋子，说道：“段哥，发现一部手机。这小子估计也来销赃的。”
什么玩意儿啊？！这他|妈的是用他辛苦钱买来的！
朗闻昔抬起头刚想反驳正巧对上了他熟悉的条子，段警官同样眼熟朗闻昔，不等朗闻昔开口，段警官先发制人给朗闻昔定了性，“怎么又是你小子，半年多没见你，你又手痒痒了！偷手机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了？”
朗闻昔这次可是理直气壮了，发票收据一应俱全，他直接甩在了对方的面前，“警察，我也告你诽谤！”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朗闻昔被带到派出所已经是三进宫了，流程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小同学，没事儿，我们就做个笔录，刚好你在场，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是前两次办理他的案件的老警察，朗闻昔记得别人都喊他老赵或者赵所。
“我就想买个二手机就进店了，老板人挺殷勤的，问预算是多少，我说就400左右吧，他就钻到柜台底下掏了三支手机给我。”朗闻昔如实的回答着。
“那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机啊？”
“之前不知道，现在猜也能猜到了！”朗闻昔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偷来的手机在这个老板店里销赃，再以低价卖出呗！也是自己点儿背，刚好被他给赶上了。
“那你为什么买了新的手机，又跑去二手店再买一个呢？”赵所语重心长的问道。
朗闻昔搓了搓手上干掉的丙烯颜料，看着眼前的新手机说：“这个新手机给我朋友买的，我把他的小灵通弄坏了。我……我也想给自己买一个，可、可钱不太够。”
赵所喝了口茶笑了笑，说：“哦，明白了，小同学你可以回去了，谢谢你的配合啊。”
朗闻昔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所叫住了朗闻昔，说：“小同学你等等。”
“嗯？”
“你过来。”赵所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旧手机，“我闺女给我买了新手机，这个是我换下来，如果你不嫌弃款式有些旧就拿去用吧。”
朗闻昔看着还挺新的手机，摸了摸口袋仅剩下的四百块钱，说道：“可、我就还剩下400块了……”
赵所拉过朗闻昔的手，将手机连同充电线一起塞进了他的手中，说道：“送你了，拿去用吧，我也用不上了。”
朗闻昔没有收过别人的东西，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推拒道：“那不行，我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一来二去之间，朗闻昔见推拒不过，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的四百块钱，将钱放在了赵所的办公桌上，然后拔腿就跑。
付斯礼刚一下课，小灵通就收到了一条短信【6点到学校侧门口的铁栅栏处，急！！！】
付斯礼以为是恶作剧的短信就没有理睬，但直觉让他又重新审视了一遍短信，这个手机尾号居然是自己的生日，报着好奇的心态付斯礼打算去会会发短信的人。
6点钟，付斯礼准时的到了侧门口的铁栅栏旁，他一眼就看到了朗闻昔背靠在铁栅栏旁的墙边，但……怎么黢黑啊！？
付斯礼试着喊了朗闻昔的名字，“朗闻昔？”
朗闻昔听到付斯礼的声音立刻转过了身，跟他挥手打招呼，付斯礼快步走上前去，朗闻昔黑瘦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淡蓝色的颜料。
“你、你晒黑了。”付斯礼有些心疼，隔着铁栅栏伸手去摸朗闻昔的脸。
朗闻昔想下意识的躲开，但看到付斯礼表情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住了，付斯礼的手很宽大，让人很有安全感。
付斯礼将朗闻昔脸上的颜料扣到了手中，说道：“你脸上沾上颜料了。”
朗闻昔嘿嘿笑了一下，断了的虎牙明晃晃的刺痛着付斯礼，他想再次去触摸朗闻昔的时候，内心的克制让他将手背在背后，左手紧紧地捏住了右手的手腕。
“你还有多久出来？”朗闻昔的这句话，仿佛是来探监的。
“一周吧，不过还要去比赛，来来回回可能十天左右。”付斯礼说道。
十天啊？还挺长的！和付斯礼朝夕相处了快9个月了，这大概是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次。
“你伸双手。”朗闻昔说着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被他放在了背后。
“做什么？”付斯礼警觉的看着朗闻昔的掌心。
“快点儿，婆婆妈妈的！”在朗闻昔的催促之下付斯礼伸出了手，朗闻昔把包了厚厚一层报纸的手机塞到了付斯礼的手中。
沉甸甸的感觉让付斯礼愣了一下后问道：“这是什么？”
朗闻昔笑着跑出了半米远，“回宿舍再拆！”说完，冲着付斯礼挥了挥手。
“那……”不等付斯礼回神，朗闻昔就蹿得不见踪影，付斯礼站在原地冲着朗闻昔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多吃点儿，你瘦了……”
第三十八章 偷念欢喜（下）
自建房内的血样化验出来的时候，警方立刻出动将胡明翰带到了警局。
让所有人都为之吃惊的是，胡明翰的精神状态较之前而言，更加得糟糕了，并且出现了自残的倾向。整个人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眼底的乌青和苍白的唇色让人感觉这个人快要行将就木。
胡明翰坐在审讯室里，审讯员问的问题一个也不回答，他不停搓折着右手中指上的老茧，完全将自己和这个世界割裂开来。
付斯礼站在外面的监控器前，问一旁的李勉：“心理专家来了嘛？”
“来了，估计下午的时候就能对其进行测试了。”
“你看像是演的嘛？！”付斯礼很少接触这种个例，而且他还带有一些主观的判断在里面。
“不好说，但我听说这些搞艺术的多少是会有点儿疯病在身上嘛！”李勉刚说完，就用余光发现了付斯礼正用一种很不和善的目光盯着自己，李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替自己打了一个圆场，“我可能没说你家那位啊！”
就在付斯礼等待胡明翰的心理检测结果时，卢峥等人在胡明翰的越野车的后备箱中发现了黄色的毛发，看样子是不属于胡明翰本人，到跟其中的一名死者的发色极其相似。
“还有什么发现？”
“这台车子的行驶记录仪中的内存卡不在了，现在怀疑胡明翰就是用这辆车子运送的尸体。”
“好，我知道了。”说完付斯礼挂上了电话。
这时，一名警员突然跑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说道：“报告付队，胡明翰强烈要求要见您，现在正搁里面发疯呢！”
“见我？真有他的！”付斯礼冷笑了一下，脸色阴沉了下来。
站在审讯室的门口，就能听见胡明翰再大吵大嚷地喊道：“让我见付斯礼，我要见付斯礼！！！让那个小白脸来见我！”
小白脸？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付斯礼，小白脸这种油头粉面的词是怎么用在付斯礼身上的！？付斯礼的脸色从刚才就没有好过，一双细长的内双眼睛配上他的臭脸，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付斯礼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推门而入，付斯礼坐在胡明翰的对面，双腿交叠着搭在一起，阴鸷地盯着‘发疯’的胡明翰。
还没等付斯礼开口，胡明翰辱骂的话语就砸了过来，“不要脸，就是你勾|引了朗闻昔！你是畜生嘛！为什么要玷污他？！他、他应该是我的艺术品，他是属于我的！狗|杂|种，你不得好死，你就应该死全家！”
‘死全家？’付斯礼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也笑了，他就是死全家了！
付斯礼慢条斯理地点起了烟，他知道胡明翰吸烟，而且距离他上一次吸烟应该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了，烟瘾估计早该犯了，他慢悠悠地吐出烟，透过烟雾一声不吭地盯着胡明翰。
胡明翰还再不断地叫嚣和辱骂，付斯礼掸了掸烟灰，掏了掏耳朵，似乎很惬意地享受着一切，他知道自己现在在胡明翰的眼里就像一个胜利者一样，他现在拥有了胡明翰最想得到的人，此刻他就想气死胡明翰！
——死变|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明翰骂累了，他突然一句话不说垂着脑袋呆坐在了原位，付斯礼站起身走了过去，将一沓证据甩到了胡明翰的面前说：“你不就是等我来才说的嘛！”
“说说你是怎么样杀害章佟的，你又是怎么用你的越野车移尸的？”付斯礼已经推断出了一个大概，现在只要胡明翰说出来，这个案子的结果就能板上钉钉了。
“是章佟那个贱人先来找我的！他还想杀了我！”胡明翰冲着付斯礼大声地喊道！
所有人一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胡明翰的身上！
“继续。”付斯礼一脸淡定说道。
“他一直认为是朗闻昔挡住了林宣的路，所以想方设法让朗闻昔身败名裂，他找到……”还没等胡明翰说完，付斯礼一掌拍在了证据上，“编！接着编！”
“9月30日，银行的监控拍到你进入了章佟所在的银行，通过办理理财接触到了章佟，因为章佟的微信记录最后一个添加好友就是你，时间显示的是30号当天，你通过小号加了章佟，并且你们的聊天记录都是线下见面详聊。是你们一起谋划了盗画事件，然而你和章佟的目的并不一样，你们之前产生了冲突。”付斯礼说着，翻出临海港口的监控记录摆在了胡明翰的面前。
“章佟要把朗闻昔的画作藏起来，让他错过展出，盗画的当晚是章佟开的车，而不是你！那你在哪儿呢？你啊！你在守株待兔，你又重新买通了偷画的那三个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你把章佟藏起来的画又搬了出去，搬去了你精心准备好的布局里！”付斯礼插在口袋里的手捏扁了烟盒，他克制着自己想揍人的冲动，继续说着。
“章佟发现你移走了画，害怕盗画的事情会东窗事发，所以一股脑的钻了牛角尖，他打算杀了你们四个以此来封口，顺便还能将盗画的事情嫁祸到你的身上。他约你们四个人到阿尔的山庄外的自建房里烧烤。那三个人去的比你早，他很快就把那三个人灌醉了，并提前注射了氯化钾。而你为什么来迟了？是因为你只能等天黑了再行动，是因为你知道外面有人再监视你！”
“你到场后应该就发现那三个人不对劲了吧，章佟本来也想把你灌醉再动手的，没想到你先发制人将章佟打晕，估计是第一次下手不够狠，章佟半途中醒了过来和你进行了扭打，你的腿应该被划伤了吧！？”付斯礼说完，就看到胡明翰下意识地收了一下腿。
“原来是右腿啊！”付斯礼眯起了眼睛紧盯着胡明翰，“你用油罐桶注水泥藏尸是怎么想的？也是你所谓的行为艺术嘛？”
胡明翰一句话不说，整个人都在发抖。付斯礼的步步紧逼让胡明翰透不过气来，付斯礼的每个推断几乎事实相差无几，然而他不能说的还有太多太多，他现在恨不得立即死掉！
见胡明翰迟迟没有回答，付斯礼又补了一句：“认嘛？”
“……我、我认！”
在案件整理的时候，卢峥好奇地问付斯礼：“付队，你怎么那么确定是章佟杀的那三个人。”
“因为我让岳越查了两人近期的购买记录清单，他们都没有购置高浓度的氯化钾，并且我们在他们的家中也没有查到过相关药剂。”
“那？”
付斯礼打开手机，点开了和朗闻昔的聊天记录。
【锌铬黄，在调配的时候会用到硫酸或者盐酸，如果使用盐酸会产生化学反应生成氯化钾，只有将氯化钾过滤干净后，经过风干才会得到这种近似柠檬黄的颜料，它的颜色饱和度更高！】
“嫂、嫂子牛X啊！”卢峥看得目瞪口呆！
“你还记得林宣画房里的最后一副未完成作品嘛？”付斯礼问道。
“不太记得了。”卢峥摇了摇头，他这种直男对于艺术根本一窍不通，他就隐约记得那画被大家吐槽说是看不明白的画。
“其实，我也忘了，是朗闻昔提醒了，林宣最后的作品上用了大量的锌铬黄……”说完，付斯礼重新点了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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