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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骆无奈道：“我又不是交流障碍。主要问题还不是你坐不了车。”
曲暄不赞同道：“得了，稳妥起见还是我辛苦点。咱们分工好也无所谓。”
时骆说：“随你，再晕吐了别找我。”
曲暄啧道：“没那么弱。也不能只接下乡的活吧，你就不能盼着我们坐飞机去谈案子？”
时骆举起杯子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希望我们ET能多坐飞机不下乡！”然后一口喝完杯里的白水，顿了下又补充道：“虽然我觉得没差，而且钱都是一样收。”
曲暄突然被饭噎了一下。
吃完午饭坐回办公室，时骆跟自己叨叨了两声要认真工作，专心看方案，画图纸！
刚看了第一行，工作用电话就响了。
时骆泄气地丢开笔，拿过手机，一看是节目组小吴发来消息。怎么回事儿了今天，这件事还避无可避了？
「小吴：你好时设计师，我们节目组临时被耽误了，大概无法按原定时间赶到您们所在城市。但由于原定施工时间段不能做大的调整，所以如果你需要提前上门对委托人的家做初步了解，我这边可以帮你联系委托人俞北。真不好意思造成你的不便。我们大概会在两个星期内到达。」
很好，这下是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自从昨天被最关键的问题点醒后，时骆登时意识到：这种不是很普遍的好感或喜欢，真的不是说随自己心意就可以的。比起让好感肆意生长到扰乱对方生活的程度，自己先行掐断它大概会让问题简单许多。
所以是在犹豫什么呢？
这一春来得真晚。自己准备走出来，离“喜欢”那么近，却好像已经过了义无反顾无所顾忌的时候。
时骆没有立刻回复小吴，这会儿做不了决定就晚点再说。先工作！
但直到第三次描图纸描着描着画出一个圆圆的脑袋之后，时骆丧气地把东西丢到一边。
发消息给都简，「日寸马各：你是我的话，会怎么做？」
老朋友的好处就是，自己羞于出口的内容对方会自动将它补齐。不过一会儿，都简就回复来。
「阝：想喜欢就喜欢。」
「阝：不用我说你应该都知道每次的心动和喜欢都不容易。」
临门一脚要选择逼自己放弃了，现在因为都简的两句话却又立刻反向倒退离那道门远了好几步。
思忖片刻，「日寸马各：我怕他不是。」
半天也没等到都简的回复，搞得时骆心里不上不下的。
突然都简打电话来，时骆接起：“喂——”
都简打断时骆，急吼吼道：“别管他妈的是不是了，他现在带了个小男孩儿正在站在店外面呢！”
时骆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握着笔在纸上划拉，“朋友吧。”
都简恨铁不成钢道：“拉倒！就两个人来的，还挺亲密！你们俞北笑得可欢。”
“谁跟朋友笑得不欢啊。”
“你傻嘚儿！管你的，爱来不来，反正我话说到了。”说完都简就挂了电话。
“……”时骆对着挂断的电话，他怎么比自己还急？
小小纠结下，时骆认命地叹口气，穿了外套拿上今天都没怎么动的工作离开办公室。
等到了乱遭的，都简一减电话里的杀气，把时骆推到卡座里。
都简嘿嘿一笑：“我搞错了，后来他们又来了三个同学。”
“……，所以谁傻嘚儿？”时骆瞥了他一眼，“就算是单独两个人也不能说明什么好吗兄弟？”
“行啦，我也不说啥，反正你都来了，你自己先好好感觉一下。”都简狡黠地眨眨眼，“等会儿就算我给你道歉了。”
时骆一脸不相信地望着他。
都简啧一声，“我还能害你不成？等着就是了。”说完他就朝别处走，走一半又折回来凑到时骆边上说：“我提醒你，最好暂时不要让俞北知道我们很熟。”说完想了想，“不行，你不要坐这儿了，以后你都换位子坐。”
时骆相当不解，“为什么？”
“万一你托我照顾他，他不是一推理就发现蹊跷了！”都简又恨铁不成钢了，“你不是还在担心人家是不是？万一吓走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同样都没谈过恋爱，你怎么想法这么丰富？”
都简像看傻子似的睨时骆，“我们等级还是有差的哥们儿。”说完推了时骆一把，“快别坐这个老位子，到后面那个角落去。动起来！快！”
按照都简的交代，时骆坐到另外一个角落，然后等着都简所谓的道歉。
在抬头跟俞北对视的一瞬间，时骆明白为什么犹豫了。
太他妈不舍得掐断对他的好感了。
第11章 >1＋1
在时骆堪堪理清感情后，毫无预料地迎来俩人第一次的对视；猝不及防，猝到时骆怀疑自己都没来得及藏好自己的心意，更别说装得酷一些了。默默在心里长叹道，一次年长者的失态。
即使有点懊恼时骆还是不由想问：第一次见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是这么圆这么大这么亮吗？
“你好啊，真是巧。”见对方没说话，俞北先打了招呼。
听到俞北的声音，时骆回过神低头咳了声，又转回眼神对上俞北的眼睛，笑着说：“真巧，在这里兼职？”掩在昏暗灯光下的耳朵有些泛红。
“是啊，才来不久。你常来吗？”
“呃，”刚要回答的时候，想起都简对自己的叮嘱，“不是，听朋友介绍说这里还不错，就过来看看。”
俞北点头，“需要点单吗？还是点了没上？”
时骆抬手蹭过鼻尖，“还没，要不你给我推荐一下吧？”
“没问题，”俞北从围裙的兜里掏出菜单递到时骆面前，走近一步边指边说：“这几个是主打，这边是新出的反应还不错。你喜欢烈的还是？”
突然的靠近让时骆瞬间紧张得绷直背，但却有些兴奋地待着没动弹，“啊？喔，不要特别烈的。”
“好，我帮你点这个新口味吧。”俞北掏出点单本，麻利地写好，收回菜单，“你有需要就叫我。”他冲时骆弯弯嘴角。
时骆被这个笑晃了眼，满足地回道：“好的，谢谢。”
“不客气。”
回味起刚刚的过程，一个没忍住，时骆在角落笑弯了眼。
手机在桌上震动，他拿过来点开。
「阝：我操，哥们儿！有点出息行吗？！」
「阝：要不是不方便，此时必拍下你少男怀春的蠢样儿！」
时骆抬头扫了周围一圈，没瞅到都简，他边乐边回道，「日寸马各：你还搞偷窥？」
「阝：我得时刻掌握动向为你支援！你太不负我对你的了解了，啧啧。」
「日寸马各：烦人，我觉得高兴而已。」
「阝：能看出来。（嫌弃.jpg）」
蓦地一杯酒放在自己眼前，时骆把手机放到一边，“谢谢。”
“不客气，”俞北又笑笑说，“你先尝尝这个，不喜欢等会儿再试试别的。”
时骆拿起杯子从杯口探过去一望，“看起来不错。”
“那你慢用，有事就叫我。”
“好。”
喜欢一个人的神奇之处大概还在于，即使灯光昏暗人来人往，也一眼能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人；而且无论他在做什么或者行为有多么单调重复，都会觉得他格外迷人。正在抄写的动作、低头微笑的样子、摆放桌椅时背后凹出的弧度都能觉出他的妙处来。
时骆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一排排火车轰隆轰隆鸣笛开过；刻意将酒杯抵在嘴边也不能完全挡住上翘的嘴角。
在这个过程中也豁然想通了，对俞北的好感本就是意外之喜，也就无所谓对他有什么所求；默默地拥有这样一种感情，至少自己挺乐在其中，感到新奇。
时骆点开手机切上工作号，回复了小吴。
「ET 60°时骆：不好意思现在才回你。没关系，那就麻烦你这几天帮我联系一下委托人定一下上门的时间吧。」
「小吴：好的，等约好时间咱们再联系（可爱.jpg）」
时骆吁了口气，琢磨片刻，举起胳膊。
俞北刚上完一桌的酒，抬头看到时骆举手赶紧走过去。
“要点单吗？”
“嗯，有什么小吃吗？”姿态比一开始自然许多。
“有的，”俞北从兜里掏出另一份菜单放到桌上，“这里都是，比较受欢迎的是爆炒田螺和干煸牛肉丝，你吃辣吗？”
“吃，那就要这两个吧。”
“好，”俞北简单记了一下，收起菜单放进围裙兜里，冲时骆礼貌笑道：“待会儿就上来。”
时骆轻轻抿直嘴，只点了点头；这次不是装酷，完全是怕一开口就暴露了疯狂想上扬的嘴角。
确认完心情的当下，俞北对自己一笑，时骆就感觉有些遭不住，留在心里的印象又生动几分。
没一会儿，俞北就端着两碟小吃和一小壶水过来，“怕你觉得太辣拿了壶水。”
一小壶水，是好感激增的一大步；不过时骆也只是冷静又友好地道谢。
等俞北一转身离开，时骆立刻发消息给都简，「日寸马各：这小孩也太会了！谁能不喜欢他啊？」
「阝：（呆滞脸.jpg）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你十几岁该有的活力发生在快三十？」
「阝：他干什么了？」
「日寸马各：我点你们的田螺和牛肉，他还特意给我备了水（得意.jpg）」
「阝：一壶水给你美的。我们专业培训就是这么高素质。」
「日寸马各：够了，闭嘴吧。」
时骆喜滋滋地用牙签扎起一块田螺肉，管他辣不辣他都要把这壶水喝光。边吃边又假装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放在俞北身上；原先还调侃过都简让服务生穿白T的装扮，现在衣服穿在俞北的身上，一下就咂摸出好来。
自己绝对客观公正没有瞎吹，俞北穿白T，好看不止1＋1。天气冷，他里面还套了一件半高领的黑白条纹长袖，显得脖子很长，整个人又直又挺；俞北在宽松的短袖里晃晃荡荡。人高腿也老长。算了，咋看咋美。
手机又震两下，「阝：别傻看了，你再跟他点点什么多说话啊。」
时骆慢悠悠地回道，「日寸马各：不了，叫太多次会显得我事很多。」
「阝：？？都说我们是高素质服务了」
「日寸马各：我又不是来体验你们服务的。体验的是爱情（OK.jpg）」
「阝：……（竖起大拇指）」
「阝：兄弟祝你成功。」
把水喝完时骆就回家了，顿时觉得自己就算通宵赶工也能充满干劲。
凌晨三点，都简收到一条消息，「日寸马各：速发一份俞北班表来，over。」
第12章 上门量房
俞北上着课，兜里的手机不停在震动；要不是担心家里会打电话，真想直接关机。
前天夜里全家都还在睡觉，手机忽地开始狂响，大家都被惊得一抖。本来就凌晨三点才睡，突然来这么一下俞北脑袋被吓到发蒙，太阳穴跟着突突直跳，着急忙慌地伸手去关铃声。
妈妈和奶奶也被吵醒；因为前几年经常会在半夜惊醒，许余馨有些轻微的神经衰弱，这么一闹再睡不着了。
俞北开始火大。这回对方好像变得精明不少，大概借助了什么特殊工具，每隔一段时间电话就会打来，持续十几二十秒自行挂断，然后再继续；如此反复。因为都是未知号码俞北下载好几个拦截软件，效果也不大，搞到最后手机都卡得没法儿用，只得先关机。俞北在沙发上抱着靠枕，边眯眼打哈欠边陪许余馨定定地坐着，看着天边渐渐泛白。早上八点多许余馨才回房睡着。
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俞北一直觉得心悸，心脏没理由地跳很快；胸前那块仿佛被人捏着揪成一团，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正好堵住胸口。规律又沉闷的心跳声在体内不停回响。
他疲惫地瘫靠在沙发上。尝试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又开始疯狂震动，低声骂了一句把手机甩到沙发的一角。即使关了机，脑子里好像仍有咋耳的铃声在响。
实在不舒服俞北不得不请了一天假，顺便在家看着妈妈，替换一会儿奶奶，让她出去转转。也躲掉恼人的骚扰电话。
结果到今天，骚扰电话依旧持续不断。这种无聊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方式，俞北只感到无语。
谁曾想，下课时郭青出现在俞北上课的教室门口喊他名字，同学们都好奇地扭头看向他。俞北心里的厌烦几乎到达极限。
“我操，这人有病啊？”因为那档子事儿找人找到这，付博延也惊了。
“真他妈烦。”俞北蹙眉，拎起书包跟付博延走到门口。
“有事儿吗？”他走到门口跟郭青隔着一段距离问。
郭青摆起一副友好师长的表情，堆笑道：“跟你谈谈助学金的事儿。”
“嗯，”俞北挑起眼睛，盯着他说：“好的，您说吧。”
“这……去办公室谈吧。”
“助学金有什么好去办公室谈的？”付博延反问道。
郭青微抬高音量端出师长的威严，“同学，不是你的事情就不要跟着瞎管。”
从教室出入的人都偷偷瞄着这边，感觉出这边不寻常的气氛。俞北是无所谓郭青讲话被人听见，但也极其不愿意在别人眼里跟郭青扯上关系。
他妥协道：“走吧。”
又扭头跟付博延说：“等会儿找你。”
俞北隔着一米的距离在郭青身后走。
一进办公室郭青就迫不及待道：“我给你发了微信怎么不回。”
俞北语气平淡，说：“得你不打骚扰电话了我才能用手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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