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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近代现代)——九一圓仔糕

时间:2023-11-05 15:05:25  作者:九一圓仔糕
  时骆手松开,轻轻捏着俞北的后脖子。
  俞北紧紧搂住时骆的腰,把身体塞进他怀里,闷声道:“她们很疼我,越是疼我,我越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好,只能靠调节心态排解。我从不想说气馁的话,也许潜意识觉得有时候人越自嘲自己衰,本来不怎么衰也会被这些话或者负面心态带衰,邪门又玄乎。难捱的时候是真的难捱,控制不住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倒霉,但我强迫自己不许丧气。”
  不是“丧气没用,没用也丧气”,而是知道丧气没用,才更不敢丧气。
  “是我太脆弱了。被俞铭顺威胁的同时又被郭青找麻烦,后来妈妈走的时候,我有试过去压那些负面情绪,可我只觉得好累,找不到坚持的意义,也觉得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时骆没料到俞北会说这些,他心尖颤动,心疼得无以复加。扶起俞北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亲,“不是你脆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俞北否认,“不好喔,一点也不好。只顾着用蠢方法,却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钱难赚,被刁难,那些我都不怕,但俞铭顺问你要钱,要挟我想让你觉得我多事,让你跟我分手,我怕了。”
  “能遇上你,喜欢你,被你喜欢,是我难得的好运。所以,并不是你不重要,是太重要了,重要到我不希望任何东西有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可能。”
  “没有发挥实质作用叫什么‘好运’?搁在一边你以为能许愿还是当护身符啊?”激动到愤慨,时骆深呼吸,也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让你有把柄被威胁,让你感觉走到绝境,都是因为我,这算哪门子的好运。”
  俞北没急着否定,想让时骆先把话说完。
  “把你搅得一团乱我很内疚,更怕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值得,”时骆说,“你醒之后,我看得出你的茫然,我怕你怪我救你,也怕你会想办法再来一次。”
  说到当时,时骆有些收不住,声音逐渐喑哑:“你写给我的纸,我看第一眼就想扯烂,什么叫‘我不能跟你一起过以后了’?屁话!可是那又是你留给我的……东西。”
  “我不管你会不会怪我,但我不能不救你!你可以离开我,我也可以从你生活里走开,但是我不接受你不再存在,我不能在世上找不到你这个人!”
  “怎么会怪你,我从来都不想你这么难过的。”俞北红着眼睛,抚上时骆的眼角。
  时骆哽咽了:“某些时刻也许很难,也许真的很难,但我想告诉你,还有我在爱你,会一直爱你。”
  俞北唇边漾开笑意,水雾弥蒙的眼波灵动起来。他无比虔诚庄重地吻在时骆唇上,“谢谢哥哥。”
  几乎贴着对方的唇瓣,俞北一句一句,说得轻且慢,意义却有千斤重:“哥哥不能走开。哥哥是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结,往后的漫长人生,是因为有你才让我觉得还有重燃的可能。”
  傍晚时开的一盏小灯,在黑夜来临后稍显暗淡,不过这份昏暗却给了两人相偎相依的安全感,阻隔了纷乱与不安。
  下一秒他们便吻在一起,往日的疙瘩在此刻消融,咸涩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情绪缓和些许,俞北依旧黏在时骆身上。
  “哥哥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俞北说,“我觉得有些事情真有它的定数,你把发生在我身上不好东西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是没有道理的。你应该这样想,按照命运排序,如果没有遇到你,没人记挂我,我可能就s——”
  时骆捂住俞北的嘴,“呸,你不忌讳我忌讳。”
  俞北一笑,在时骆掌心说完这句话:“所以啊,你救了我从此命里带我,再不能不要我,也不许躲着我。”
  话说得手心痒痒的,心里痒痒的,时骆收回手,“我也不是躲……”说出口自己都有点心虚,坦白道,“今天关机是因为当时在做咨询。”
  “什么咨询?”
  “心理咨询,”时骆说,“原本以为能靠自己调整过来,但我们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我倒不担心自己,主要怕你个家伙之后再出现什么问题。”
  “是哦,我能出什么问题。”
  “我,我怕我出问题行了吧,怕你个小崽子出国了我过不下去。”
  俞北抿嘴一乐,问:“那医生怎么说?”
  “他说,我应该和你谈谈。不说你永远也不知道;单方面决定我们是分还是合,并不是有效的解决方法。”
  “还想分?”俞北哼一声,“是因为你说建议我去留学,我以为我听你话你会安心点儿才说我要去的。两年,本来就太久了,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时骆揉揉俞北脑袋,“你自己不想去吗?想想你当年,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有什么期待。”
  “曾经有什么期待都不太要紧啦,我只知道我现在对这些东西看得很淡,我有更想把握的事情。”
  时骆笑笑:“你对我们远距离没信心?”
  “倒也不是。”平心而论,哥哥给的安全感是十成十的足。可这并不是他不会担心的理由。
  时骆说:“我的意思呢,当然最好还是去,但我希望你是因为自己想去,不是像之前想的因为我建议你这么做才去。我不会离开你,我对我们有信心,你没有吗?”
  俞北沉吟片刻,握住时骆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有。”
  “权衡利弊,你自己再下决定。”
  俞北点点头。倚靠在时骆怀里,他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向远处天边一颗小小的星星,感慨似的喃喃道:“我们还有很好的以后。我会像妈妈最后所期待的那样,好好生活。”
  听俞北提起家人,时骆手一顿,随即轻声说:“过几天把奶奶接过来跟你住吧。”
  “嗯?”
  “我现在不会乱想了,你再跟奶奶好好说说。”
  “说什么?”俞北仰头看向时骆,“奶奶是自己要求住老家的啊,说住着自在。”
  时骆怔怔然,磕巴道:“不是你们俩,咱俩的事儿,那个?”
  “什么你俩我俩啊,你以为奶奶不跟我回来是因为咱俩的事儿,当时说让我跟你过是怄气的话?”
  时骆实诚地点头,下巴戳在俞北脑门上,“也不能说是怄气,说是迁就更合适?那会儿你没完全康复,我猜她可能也不太想刺激你。”
  “没有,是她自己提的,其实我也挺理解。之前答应和我来,主要是因为妈妈生病,她想能帮个手。现在大概是想过回原来的日子,毕竟在那生活大半辈子,还是习惯些,这的邻居也比不上老家的;而且她觉得她在这儿我还要时时分神惦记她,就更不想住这儿了。她当时说那话的意思是,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过法,她也不想过多打扰和干涉。”
  时骆赧然,多虑真的会限制智商。
  见时骆没说话,俞北想了想,问:“哥哥以为奶奶不高兴我俩在一起?”
  “嗯?嗯……”
  “那天,送妈妈走那天,奶奶不是问你愿不愿意捧妈妈照片吗。你早就是我们家人了。”
  “嗯?!”时骆惊得眼睛睁老大,半天说不出话。
  俞北笑道:“亏大了吧,还没察觉就把自个儿给卖了。”
  可算反应过来,时骆揪一把俞北的脸,说:“那可不,亏惨了都。”
  “下次祭拜妈妈,哥哥和我一起去吧?”
  “肯定要一起。”
  俞北伸起另外一只手的小拇指朝时骆勾勾:“我们和好了吗?”
  心结打开,时骆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勾住俞北小拇指,俯身在他脸蛋上亲一口,“和什么好,我们一直好好的啊。”
  “是哦,”俞北瞥时骆一眼,“那也不会再躲着我想着要跟我分手了吧。”
  时骆听俞北佯装气鼓鼓地控诉,嬉笑道:“我可没有要分手,俞猪猪不要趁机倒打一耙。”
  “你自己刚刚说去问医生要——”话没说完便被时骆堵住,连尾音都被抵了进去。
  多余的通通不需再说。
 
 
第82章 清明
  四月悄然而至。这几天阴雨连绵,把刚回暖的一点儿春意也给浇淡了些,连四周的绿都带着灰蒙蒙的春烟。
  家里那边的习俗讲究不能清明节当天去扫墓,房翠翠特意打电话嘱咐了俞北一声,还说要是时骆跟着一起,那一定要回厘县吃饭。
  如今俞北心境平和不少,能够正常谈论这方面的事情;虽然听到“扫墓”两字,情绪还是如雨滴入水,泛起涟漪。
  俞北问了时骆的意思,顺便调侃他说奶奶的语气还挺正式,问他有没有做好准备。时骆红着耳廓,镇定地计划明日的出行。俞北笑了笑,没再多说。
  第二日坐上车时,俞北忽地想起时骆再没回过含桃的事儿,不免责备自己疏忽,坐在车上他偷偷打量时骆好几眼。
  时骆神态自然,见俞北总看自己,在他脸上捏一把道:“别想看我在奶奶面前出洋相,我可是准备充足。”
  “我有那么无聊?”俞北松活下来,背靠上座椅,“看你出洋相有什么好,最后还不是要我哄你。”
  “可拉倒吧你。”
  “哟嚯,哥哥硬气了,不知道谁第一次上我家见妈妈——”说着俞北一下噤了声。
  气氛蓦地安静了。时骆望向俞北,搓搓他的后脑勺。俞北拉下时骆的手,握在手里,冲他笑笑说:“今天再带哥哥去见妈妈。”
  “嗯。”
  到达墓园,外头已经停了不少车。买香烛的时候,俞北注意到时骆在最后又多拿了一板挂鞭,他假装没看见。
  提着准备好的祭品,一起爬坡朝上走。道路两边种满了柳树,这个时节枝条已经长得茂密翠绿,从枝丫垂下随风飘动,像一排天然珠帘。大概也刚停雨不久,水泥路的颜色也是深深浅浅。春风清凉,空气中泛着些泥土的潮腥;越走近里面,潮腥中还夹杂起鞭炮燃尽后刺鼻的火烟味。
  一级级台阶登到许余馨墓碑前,视线接触到永远停留在这里的那张笑脸时,两个人都有些晃神,随后俞北笑了一声,说:“刚下过雨,妈妈这里好干净啊。不过我还要再给你擦擦。”说罢便拿出抹布,仔仔细细地打扫墓碑。
  时骆在一旁帮着把香烛和供品摆起来。
  俞北一边擦一边和许余馨说话:“妈妈我今天是和时骆一起来的,”又小声道,“你应该知道了吧,他不只是朋友哦,”抹布擦过墓碑上“儿子 俞北”字样旁,“他应该是和我并排刻在这里的人。”
  俞北扭头问时骆:“那应该叫什么,儿婿时骆吗?”
  “你再调皮小心晚上阿姨给我托梦让我收拾你。”
  “好啊,”俞北对着许余馨的照片说,“你看他,都是儿婿了,还当着你叫阿姨。”
  时骆笑着拍一把俞北脑袋,点燃两把纸钱放到与许余馨相邻两位烧纸的瓦盆内,悄声念叨:“我们妈妈,就拜托邻居多多照顾了。”
  俞北和时骆一一上过香后,又蹲在碑前往许余馨的瓦盆里添香裱,默默的,谁也没说话。灰烬漫天飞散,好像有种老说法说烧纸的灰飞得高便是故去的亲人在那边对于祭拜她的回应。瓦盆里烧得热烈,不知是不是被烟燎到,俞北眼眶湿润,下眼睑像是含了水。火焰使空气鼓动,时骆从边缘盯着仿佛快要一起融化的俞北看,无论真假,他相信许余馨真的在另个世界好好保佑着俞北。
  带来的纸全部添进瓦盆,俞北一直盯着它们燃烧,直到盆里的火星越来越微弱,香裱成为一团黑糊糊的灰。
  半晌,他站起身,对时骆说:“走吧。”
  时骆点点头。
  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许余馨的照片,“妈妈拜拜哦。”
  并肩下着台阶,时骆问:“刚愣半天在想什么?”
  “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俞北目视前方,将不远处群山的全貌尽收眼底,长吁口气道,“向她认了错,又保证以后会听话。”一笑,“还跟妈妈夸了你,妈妈估计也赞同我,你没看那会儿火烧得特别旺。”
  “行吧,以后我会替妈妈看住小福宝。”
  俞北眼睛弯弯的,牵住时骆的手,“改口啦。”
  说话间,两人走完台阶下到平地。接下来再去专门用来放鞭的香炉鼎放完鞭炮便可以离开。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时骆的名字。俞北和时骆一齐停住脚步,尤其时骆,直接僵在原地。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会在这里遇见他们;更没想过含桃这么多墓园,连奇是葬在这里吗?
  寻声望去,便看见连奇的父母站在前面。连奇母亲气势汹汹,即使要依靠旁边女人搀扶也要向他们走来。
  俞北下意识侧身,挡住时骆半边胳膊。
  连奇母亲指着时骆就过来了:“你还敢回来,还敢来这儿?是谁告诉你连奇在这儿的。”
  见时骆面无表情站着也不吭声,似乎觉得自己更占理似的,拔高声音直接嚷道:“说话啊,不是躲走了吗,现在有脸回来了?”
  四周已经有人听着声儿望过来看热闹了。
  俞北眉头皱起,心里不大高兴别人冲他哥叫唤,可这事他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拉着时骆抬脚就走想绕开面前的女人。
  才走一步,连奇母亲又拉人挡在他们面前,拦着他们不给过,看见两人相牵的手,她一声冷笑:“原来不是来看我们连奇啊,”盯着时骆嫌恶地说,“勾引完我家孩子现在又勾引上谁?
  她越发歇斯底里:“祸害完我们家孩子,又来祸害别人,”凑近一步,眯缝着眼,恶狠狠道,“不怕人家里人半夜来找你啊?”
  俞北拉开时骆挡在他面前:“搅大家清净的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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