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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近代现代)——九一圓仔糕

时间:2023-11-05 15:05:25  作者:九一圓仔糕
  “今天在学校碰见金老师,他问我上学期怎么挂了一门课,顺便提了这个。”
  “好事啊,你答应没?”
  “没有,我说先回来问问你。”
  “让我给你意见?”
  “嗯。”
  时骆放下碗筷,按下杂七杂八的心情,正经问:“你想去吗?”
  俞北小幅度地摇摇头,“无所谓。”
  “怎么无所谓,”时骆说,“既然面前有机会来,抓住它出去当是锻炼自己也无妨。毕竟从长远考虑,这件事肯定利大于弊;而且你们老师优先告诉你,可能是提前越过一些人选择了你,你自己也可以权衡一下。”
  俞北低垂着眼睛,不看时骆,筷子在米饭里戳了又戳。
  “去多久?”
  俞北语气恹恹地回答:“好像一两年。”
  一两年,真是说长不长,说短又可能发生变数的时间。光顾着自己想去了,时骆没注意俞北的反应,他暗叹口气道:“你自己决定,要是觉得对你有好处,那就去。何况……”
  俞北抬头看向时骆:“什么?”
  “没准换个环境,心情开阔些;面对新东西,会有什么新感受也说不定。”
  抿了下嘴,俞北问:“你更建议我去吗?”
  时骆支吾道:“算是吧。”
  骨头汤碗还在向上冒着热气,豆腐却苍白不似之前嫩滑可口。
  缄口少顷,俞北点头说:“知道了,那我明天回复金老师。”
  话都是自己说的,但听到俞北干脆地答应下,时骆除了干巴巴地应一声,也只会沉默了。
  这饭吃得可真是食不知味。
  “要和奶奶商量吗?”
  “她肯定让我自个儿拿主意。”
  不知为何,时骆觉得拄在桌上的胳膊有些僵麻。
  “学费呢,老师提了吗?”
  “没仔细说,说了再想办法吧。”
  “什么叫再想办法?”
  “我那儿不是还空了套房子。”
  刚咽下的米饭好像重新涌上了食道口,五脏翻腾,时骆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碰出巨大一声,他冲进洗手间,迅速将门反锁。
  俞北错愕不及,赶紧扔下手上的东西追过去。
  时骆打开龙头,对着水流使劲干咳。
  听到门内不寻常的声音,俞北焦急地拍门:“哥!没事儿吧?”
  “说话啊,你开门让我进去!”
  咳到太阳穴狂跳,时骆撑在洗手台上直起身,调小水流,强打精神说:“你别急,我没事。”
  听到时骆的声音,俞北停止拍门,贴在门缝上小声说:“没事就好,那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
  “你乖,去客厅等我,我洗把脸就出来。”
  “真的?一会儿出来?”
  “嗯。”
  “那你快点出来噢。”
  “好。”
  随后门外便是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时骆喘口气,关上水,压下马桶盖在上面坐下,脸埋进手掌。怎么突然又这样了,这他妈简直是敏感得过了头。
  单是听俞北那样说就特别自责,是因为他出现才让俞北现在连个能够倚赖的长辈都没有。
  温热浸润指缝,抓心挠肺的不安感如同重要的东西落在火车上被带走,再也找不回来那般。明明是他建议俞北接受留学,却不知道自个儿又在这患得患失个什么劲儿。
  心脏像被人揪住朝外拉似的,痉挛地抽疼。他知道他在钻牛角尖,但也真的忽然间对以后很没底。
  俞北正打起精神告别颓唐,踏入新生活;他不会拦住俞北,让俞北不去做对未来有益的事情。哪怕以后俞北反应过来后觉得和他在一起不值,或者选择别的路,甚至提出和他分手,他都接受。
  时骆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回面池前对着水龙头冲脸。
  先陪他度过这段时间吧,看护他直到确认他真的振作,不再对生活无感。
  时骆望向镜中的自己,一点点沾干面上的水渍,情绪跟着一点点变得镇定,也有了决断。
  还得想办法解除当前的状态,提前适应没有彼此的日子,才对他俩都好;否则,两年无时不刻地担心与惦记,他还要不要过了?他也不想在这有限的一起的时间,原本在恢复的俞北被他的不安影响。
  见时骆从浴室出来,俞北跳下沙发迎过去,上下检查着。
  时骆扶住俞北,阻止道:“我没事。”
  “真的?”俞北审视时骆的脸色,仔仔细细地看,眼眶一圈红红的,脸色也不太好,嘴唇似乎还被咬出了血,他本能地低头贴在上面亲了亲。
  时骆怔愣一瞬,感觉俞北舔在自己嘴唇上时,偏头躲开了他。
  两人都有些发傻。
  俞北站在那儿,慌张无措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终究不舍得,时骆摸着俞北的脸,佯装玩笑:“刚你没听到我吐了啊?”
  俞北眉头放松,但依旧紧张,“怎么突然吐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儿疼,可能是感冒。别担心,你自己把饭吃完,我去睡会儿。”
  俞北连忙答应:“你快去。”
  说着跟在时骆后面走了几步。
  时骆好笑地问:“你干什么?”
  “我,我陪你啊。”
  “不用,我就随便躺一下,”时骆说,“你快去把饭吃了,多喝点汤。”
  见俞北不动,时骆催促,“我睡着了你陪在旁边也没意义嘛,喝汤去,那可是专门给你弄的,不能白费你哥的心意。”
  “好,你休息我去喝汤。”
  “嗯,去吧。”
  目送俞北坐回餐椅,时骆转身慢腾腾地上了楼。
  他枕着胳膊,直勾勾凝视天花板。这会儿难受也强过以后一直难受,从现在到俞北离开,还有段时间呢。
 
 
第79章 橡皮糖
  数不清第几次发现时骆在短会里跑神的时候,曲暄发作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我在听。”
  “拉倒,那你说我刚问你什么?”
  “你问我准备拿来参赛的设计有没有做完。”
  “哟,还真听了啊,”曲暄说,“那你弄好了没?”
  时骆摇头。
  “还没?”曲暄惊讶道,“怎么回事儿,要搁以前早弄差不多了。”
  “没什么想法想弄也弄不出啊。”
  曲暄打量时骆,“那你得抓紧,这可没几天了。”
  “知道,”时骆站起来,没什么精神地说,“我先回去,别的事儿改天再说。”
  曲暄喊住时骆:“诶,你没事吧?”
  时骆摆了摆手。
  坐回办公室,时骆曲着食指关节按着太阳穴轻轻打转。不说这个比赛重不重要,光是选名额,也是胜过其他同事才得来的;这会儿掉链子,简直也浪费了别人的机会。
  这两天失眠,像前几年状态最不好的时候,要操心的事儿太过繁杂,精力也有点不够用。时骆翻着面前的资料浏览,无奈叹气,晚上要是还睡不着就把这个赶出来吧。
  又做噩梦了,梦里场景不停在许余馨带他去看梅花鹿和他孤零零站在许余馨灵堂反复跳转。一波波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反转压得俞北喘不过气。
  突然画面一跳,他看见正时骆蹲坐在地上抱着他;很奇怪,分不清是什么视角。然后真切感觉到魂魄一点一点飘离肉体,再渐渐感受不到时骆捁紧他身体的力度、怀抱的温暖,以及流在他脖颈旁带有温度的眼泪。他越飘越高,离时骆越来越远,他想让时骆不要哭,想叫时骆再看看他,可不管怎么用劲扯疼了嗓子也喊不出声,欲挽留也求不得。
  最后,一团漆黑冒泡的泥潭黏住了他,周遭只剩他一个。泥潭淹没小腿,逐渐吞噬躯体,他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拔起自己。
  俞北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呼气,真如生死一瞬逃回一般,心有余悸。
  房间黑魆魆,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俞北轻声喊了句“哥哥”。摸黑盯着时骆平时睡的方向,一伸左手,被窝另一半空空凉凉。
  俞北感觉出这段时间时骆在躲他,不是躲着不见他,而是躲避一些以前习惯的亲密行为,甚至不怎么叫他宝贝儿了。
  昨天没忍住,他问时骆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时骆说没有这回事,让他不要多想。
  今天睡觉前,他看时骆神色疲倦,就想让他一起早点儿睡觉。时骆不答应,非让他先睡。他缠了半天,时骆才同意一起来睡;这会儿醒来却不见人,估计是等他睡着又走了。
  刚才那声呼唤仿佛石子落入海底,顷刻便无声无息,无波无痕,回应他的只有昏沉的静默,跟梦境完全一样,真的只剩他一个人。须臾间,感到有些崩溃,他立刻下床拉开房门出去找人。
  外面光线也是黯弱的,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俞北光着脚下到一层,一步步走得无望又谨慎。终于,目光所及是从书房门缝漏出的一道光,他步伐焦急起来,像一只亟待光源的昆虫,直直朝亮光奔去。
  一进书房立即被浓重的烟味呛眯了眼。朝里望去,时骆歪靠在书桌旁的沙发上睡着了。见到时骆,俞北心头的慌乱散去几分,而刚过一秒又不禁蹙起眉头:时骆手边烟灰缸几乎被烟头堆满。认识时骆以来,从没见他抽烟抽得这么凶过。
  手脚轻慢地端着烟缸出去倒干净,而后想要打开窗户透气,正一拉一顿地卷起百叶窗的扇片,时骆挪了下腿,迷蒙地睁开眼睛。
  冷不丁看俞北站这儿,时骆问:“怎么不睡觉?”
  “你怎么不睡,还一个人躲到这儿,抽这么多烟。”时骆醒了,俞北也再没了顾忌,直接一把将窗帘拉到顶,推开窗户。顿时进来一股清凉湿润的风,将屋内的浑浊吹散了些。
  时骆揉揉眼睛,不甚在意道:“睡不着,正好稿子截止时间快到了就来磨一磨。”
  掩不住的倦色,下巴上冒出的青茬和堆积成山的烟头,一切都很反常。
  俞北走近时骆在他身边坐下,“睡不着,有心事?”
  “没有,下午咖啡多喝了一杯。”
  俞北凑近抱住时骆,下巴搁在他肩头。
  时骆全身绷紧,身体不明显地朝另一侧别开。
  即使察觉时骆的僵硬和躲闪,俞北也固执地搂他更紧,不愿松开。可时骆还是挣开了他。真的很不对劲。
  俞北倍感酸涩,原来被疼久了,被收回一点点特别都让人这么难过。
  大概是俞北落寞的气息太过强烈,时骆到底软了心,哄他道:“我身上烟味太大了。”
  俞北抿着嘴,低头没说话。
  时骆抬手,胳膊伸伸停停,摸上俞北后脑勺,柔声问:“怎么醒了?”
  觉得好像摸着点巧儿,俞北试着说:“做噩梦了。”
  果然,时骆也顾不得烟味大不大了,直接搂住他,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
  俞北垂着头,缩在时骆怀里,半真半假地扮弱,得到近来最扎实的一个拥抱。
  哄了半天,时骆问:“上去睡吧?”
  “那你来吗?”
  时骆暗叹一声,说:“我去洗洗再换个衣服就来陪你。”
  俞北拖着时骆的手,牵他到楼上,进了房才放他去洗漱;自己还要挤进浴室,坐在一旁的浴缸边陪着一起,借口因为刚忘记穿鞋脚底板踩脏了需要冲干净。
  他盯着时骆站立的背影,不懂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连要个拥抱都得费一番力气。
  算了,得到想得到的哪怕多绕几步也没什么。只要哥哥还愿意抱他,梦境不要成真就好。
  俩人刚一躺上床,熄掉灯,俞北便自动滚进时骆怀里,死死扣住他的腰。
  只当俞北还在梦魇,时骆很自然地回抱他。
  那天过后,一预感时骆有拒绝或者远离他的趋势,俞北就立刻扮可怜,或者装作不经意地撒个娇;他便不仅不会被推开,反而得到时骆像对待宝贝蛋似的疼爱。屡试不爽。
  简直叫人上瘾,俞北恨不得把当小孩时候没用够的撒娇本事全部拿出来一一实验。
  时骆略感头疼,试图和俞北保持距离对他来说已经很难了,再这样下去,俞北离开后,他只会更不习惯。所有发展都和他的本意背道相驰,愈这样愈是不安难解。
  按摩着眉心,思来想去,他请假去了个地方。
  俞北到处找不到时骆。这天下课早,他想着时骆如果有空,今儿他们可以在外头玩会儿,吃个晚饭再回家。他知道哥哥在准备参赛的设计,忙得焦头烂额休息不好,特意想和他出去放松心情,也顺便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气氛。现在可倒好,消息不回,手机关机,人都找不着。
  情急之下,他电话打到了都简那去:“简哥,时骆有找过你吗?”
  “没啊,怎么,你俩还没和好?”
  “不是,”俞北声音低沉下来,“我联系不上他了。”
  “也许有什么急事吧,你别着急我待会帮你一起找。”
  “不用不打扰你,可能我过于紧张了,”大概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得有些唐突,迟疑地出口解释道,“他最近好像不大想理我,又突然找不到他,刚刚才一下没了主意。”
  “怎么可能,他那么喜欢你舍得不理你?”
  电话这头,俞北无言地笑笑。
  没听俞北作声,都简想起时骆上次喝完酒乱七八糟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问道:“别真出问题了吧。你说他不想理你?怎么回事?”
  “感觉,”语调中带着沉闷,“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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