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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
气氛很好的聚餐，续摊也续得自然而然。他们仨随便商量一下就决定去曾经的“乱遭儿”现在的“特别灵”。
“这儿改名了？换老板了？他们生意不是很好吗？”自上次之后付博延再没来过。抬头见灯光明艳、字体清晰，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的招牌他好奇地问，毕竟这儿生意的火爆他可亲眼目睹过。
“没换，老板说是心愿达成，”俞北说，“换成这个也顺便跟大家炫耀他家招牌的特殊体质。”
“心愿？那不是一串乱码吗？”
俞北轻轻耸肩表示他不清楚，扭头看时骆，对方也耸了耸肩。
跟邢储说开在一起没多久，都简大刀阔斧拆了原来的招牌，连酒吧内部logo、菜单、吧台装饰通通换了个遍。不过时骆到底没问出原来的乱遭儿是什么意思。
坐下点了喝的，非兼职的时候来这儿俞北感觉还挺新奇。
“我去一下那边你俩先自己玩会儿，”时骆凑近俞北说，“都简说有事儿跟我商量我等会儿过来。”
俞北点头。
看时骆走了，付博延立刻道：“快快，我有事儿跟你说！”
见他说得急却没在昨晚的消息里提及，俞北便不急不忙地问：“什么事儿啊，要不我们先说说你昨儿转给我的那些文章是怎么回事儿？”
付博延打哈哈：“我还不是怕你不清不楚的。”
俞北瞥他。
“哎呀我就是好奇，”付博延说，“嚯你还别说，大开眼界！”
“怎么？”俞北笑，“半只脚踏进新世界大门？”
“操，那倒不至于，”付博延啧道，“诶你能不能别打岔？”
“行，让你说。”
“昨儿我俩分开之后，可能吃饭的时候我还没太缓过神，表情不大好看，后来刚一进KTV就被丁嘉妙给我拖出去了。”
“拖出去？”
“对啊，你都不知道，趁没人看到凑我旁边直接给我拎出去了，我简直一脸懵。”像是回忆到丢脸的画面，付博延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她说……”付博延冲俞北挤挤眼。
“不该问的。”
“别这样嘛，”付博延喝口酒，咂摸两下，“她看我表情以为我俩谈崩了，我正对你恼火。你知道？她跑来跟我说就算我们绝交了也不要把你的事儿说出去。”
“靠？”
“是不是很吃惊？”有人跟他一起愣，付博延就乐了，“我想想，她好像还说‘即使你恐同，觉得这些很恶心很奇怪，但当俞北面你不要说这些。’那样儿简直了，感觉如果我只要说出去立刻会被她手刃。”
“你们怎么都……”
像是看出俞北在想什么，付博延宽慰道：“昨下午我都不别扭，看了那么多正经知识就更不会觉得别扭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生，但是，你现在喜欢时骆哥，时骆哥也喜欢你，你们相处得好很合适不就完了？感情这事儿嘛，干什么需要纠结那些无关吃喝拉撒的无聊观念。”
“谢谢。”自己想法如何是一回事，朋友用类似的想法支援他那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谢屁啊？你不应该觉得我这种想法才正常吗？”似乎是“正经知识”掺杂着一些故事给付博延补过剩了，他生怕有人对他朋友那么过分一般，表情和语气像极了什么保卫队队长之类的。
“每个人的想法又不可能控制，太难说了。不过以后就算遇到，我也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俞北抬起酒杯，“我们是不是朋友才是我该管的。”
“那必须是。”付博延跟他碰了一下，“比较起来丁嘉妙还真挺好。”
“是。”
“要不要我替你跟她说什么？”
“嗯？不用，心里知道就行了。”俞北看付博延一眼，“不过你要想找借口跟人说话就随便你。”
“嗐，别瞎说。”付博延岔开话题，“对了对了，我还有件好奇的事情，听说同类中人会基达滴滴滴，你说那个郭青找上你的时候会不会是因为滴滴滴了？”
“操？他不是滴滴滴是傻哔哔。”
付博延嘎嘎乐，两人又胡侃一通。
“你们家那位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他朋友找他有事吧，待会儿就过来了应该。”
“嗯，”付博延问，“不过话说到这儿，你以后什么打算啊？”
“毕业之后？你确定要在这儿跟我谈人生规划？”
“啧，也包括这个吧。”突然的，付博延语气正经起来，“不过主要想问你对这事是明确到会想跟家里说吗？”
“当然明确，也想说。不过目前还没办法，慢慢来吧。”
“嗯，千万别冲动，哪怕要出也得从长计议，”付博延说，“时骆哥那边呢？”
俞北垂下眼眸，回答道：“应该没问题吧，他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妈妈知道？！”哟，付博延心里吹了声口哨，“那你没问过？”
“没，”俞北说，“没好意思问。”不能给予同等的回应他暂时不想在时骆面前提这事儿。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不好奇他什么时候出的柜？他妈妈对你什么看法？你这也太收着了。”
“对我什么看法等跟阿姨见过面我知道了就告诉你。”俞北说，“我今儿还考虑要不要跟他朋友一起去给叔叔阿姨拜年。”
“牛逼啊，你直接就想上门过年了？”
“也不是你想的那种过年的见面，我是觉得平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由头，过年倒是可以借着朋友那波先跟阿姨认识一下。”
付博延品一品俞北刚那话，略有些不赞同道：“你这，不是我说，你这也太快了。”
“不妥吗？”
“我觉得有点快了，你要不先跟时骆哥商量下？还是他们家有对象都得带上门见见的传统？”
“你到底是操心我呢还是只想八卦我哥？”
“当然是关心你，我不就是好奇嘛，你难道不好奇你哥怎么就出柜了？之前有没有带人回去过？”付博延嘿嘿笑道，“不过，这么说的话至少我就不用担心你以后在这方面日子不好过了。”
“什么日子不好过？”时骆刚好凑过来听到一耳朵。
付博延噤声，赶紧摆手道：“哪能，你听岔了，我说俞北以后日子好过。”
时骆点头，“一定好过。”
“可不，”付博延在每个人面前各分一小杯酒，“那为我们俞北以后的好日子干杯？”
俞北接过来，笑道：“你想喝就直接喝呗。”
“这个值得喝一个。”时骆倒是利索举杯。
“听见没，”付博延催促道，“赶紧的，快点儿。”
俞北拿起酒杯跟着举起来。
“叮——”悦耳一声，圆形变三角形。
第52章 很日的日常
跟付博延在“特别灵”门口道别，散场的时候大家兴致仍旧很高。
见没人注意这边，时骆抄着俞北手说：“车就停着这儿吧今天。”
俞北回握他问：“好，想怎么回去？”
似是纠结了下，时骆说：“坐公交？提前两站下车然后走回去。”
“好。”
确认把车停在可以通宵停留的区域，俞北就带着时骆去坐车了。时骆没有公交卡，瞧着俞北在手机捣鼓一阵说是扫码就能上，觉着十分稀奇。
“都进步成这样啦。”
俞北好笑地点头，故意调戏道：“神奇吧，科技的力量。学着点儿哥哥，以后没卡也能坐车了。”
“不，不学，你会就行了。”
俞北笑道：“成吧。”朝远处望望，“车来了。”
刷过卡俞北在前面走，习惯性地坐在倒数第二排。十一点多，只有司机师傅头顶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灯，车厢内黑黢黢只能隐约看见别人的轮廓。等他们坐稳后，公车“唰”的一声关上门，悠悠起步。
零星几人，无人交谈，唯有发动机低低的声响充斥车厢。记忆里这似乎是第一次这个点儿有人跟他一起坐公车。俞北伸手握住时骆的手揣进兜里。
时骆不动声色勾勾俞北手心，俞北偏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街边的霓虹灯在俞北身后缓慢后移，扭过来盯着自己的眼睛犹如湖面反射阳光般，水波粼粼。
妈的，想跳进去，裸泳。他悄悄比乍下和俞北的距离，朝外挪挪把脑袋靠了上去。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俞北用脸颊在时骆头顶轻轻蹭蹭，手攥得更紧些。他望向窗外，考虑着刚说起的所谓的“以后”。大概真应该先跟时骆聊聊，付博延提的那几个问题被这么撩拨一下，也不是真不想知道……
时骆靠在俞北肩上，渐渐阖上眼睛，倒是不困只是感觉异常舒服和安心。
摇摇晃晃的不知过了多久，手指头被捏捏，“还走吗？”
时骆立马睁眼，坐直说：“走，怎么不走。”
“那下一站我们下。”
车门一开立即被冷风吹个清醒，两个人挤成一坨徐徐朝家走。
“是不是不该挑这个天儿发神经？”
“还行，难得发一次还挑日子不成？”
时骆嘿嘿笑，“今儿我去找都简那会儿你们聊什么了？”
俞北乐道：“付博延无聊得很，看了一夜相关内容，又生怕我以后碰到什么了会多想，狂安慰我。”
“没什么心眼，人也挺逗趣。”时骆感觉自己好久没接触过付博延这种，时刻充满活力无论什么都能乐呵两声的人了。人好又单纯，他和都简邢储他们也是多年交往下来，他很能理解像这种“也许有些事儿我接受不了但我更怕你因此伤心”的想法。
“要不是他当时因为奇怪的好奇心，估计我俩也不能成为朋友。”
“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时骆笑说，“还有呢？”
“还说了那女生。”
“拉你说话的姑娘？”
“嗯，”说着俞北一笑，“付博延说那女生把他拎出去给教育了一番，拎小鸡子一样搞得他特别没面儿。”
瞧着俞北的笑，时骆默默呲呲牙，“她教育他？为什么？”
“她以为我俩闹崩了，付博延对我喜欢男生有意见。”
“然后呢？”
“还让他不要当我面说什么难听的话。”
时骆暗自感叹，这小女生不是一般人啊，还好没机会了不然估计是个劲敌；不过该说的还得说：“你同学人都挺好。”
“嗯，性格很好。不过之前也没说过话，还是那次放假，她突然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玩，后来才知道她叫什么。”
“……你们同学四年没瞅过人家？我看人姑娘长得还挺好，很难不出名吧。”
俞北瞥他一眼，“哥哥还注意到人家长得挺好？”
“？”时骆乐了，“什么语气？该酸的不应该是我吗？”
“酸什么？”
“家里宝贝儿太招人喜欢了呗。”
“只招你喜欢，”俞北笑道，“不管，你当我面只能夸我。”
“不当你面呢？”
“你自己注意点，保不准我就听见了。”竖两根指头在眼前比划两下又对着时骆戳戳，“I see you.”
时骆笑得一下张开嘴，没留神吸进一口冷风，猛地咳嗽起来。
俞北给他拍背，笑说：“看吧，看你还夸不夸别人了。”
“不敢不敢，”时骆说，“只夸我家小福宝行了吧。”
“勉强差不多。”
时骆笑着用肩膀顶了下他的肩。
走上一会儿没再感觉冷，浑身透着股热乎劲儿。大半夜街上没多少人，格外自在，借着黑夜隐身，跟走在自己家似的。
进小区院子的时候时骆想，自家那块小格子很快也会被点亮。马上有人跟他一起回去点亮。
俞北擦着头发走下楼，时骆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弄什么电视分屏。
“搞定。”时骆喜滋滋地说。
“干什么？”
“这样就可以一边看DVD一边找其他好看的节目了。”
俞北点头。
时骆指着餐桌，“去把牛奶喝了，刚热应该差不多了。”
“你喝没？”
“喝了喝了，边上就摆着我杯子呢。”
“行。”
俞北端着牛奶走过来，坐在时骆边上，盯着他瞧了会儿。
时骆正在找电视，接收到他的目光，问：“怎么了？”
“今天妈妈说想请你上家来玩。”
“你妈妈？”时骆眼睛瞬间瞪得老圆，攥遥控器的手不自觉用力，“什么意思？”
从他手里抽出遥控器，俞北在时骆指尖捏捏，“别紧张，我妈说让我请你上家吃顿饭，她听奶奶说家里屋子你帮了大忙弄，很厉害。还觉得你是我特别重视的朋友，”俞北特意强调了“特别重视”四个字，“而且她特别喜欢你为她准备的香薰，所以她说如果你不介意想当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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