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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近代现代)——九一圓仔糕

时间:2023-11-05 15:05:25  作者:九一圓仔糕
  俞北半晌都没有说话,许余馨一直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
  “好……我去跟爷爷奶奶住,”俞北还是同意了。“别忘记来接我。”
  “不会忘的!”许余馨欣慰又心疼地亲亲俞北的额头。
  送完俞北回城的路上,许余馨想,回去的路怎么比来的时候长这么多。
  跟爷爷奶奶住的日子也是快乐的。爷爷经常顶着俞北让他坐肩膀,边走边玩地送他去上学,奶奶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邻里之间比较相熟,俞北也多了几个好朋友,跟他们一起爬山滑坡,下河摸鱼,做弹弓打玻璃瓶,用小刻刀在木头上雕小人。
  偶尔奶奶严肃管教俞北,比如饭桌上不要咬筷子敲碗;见俞北瘪嘴,爷爷便趁奶奶不注意,在餐桌下偷偷踩住俞北的鞋子逗他。奶奶一发现,马上转头教训爷爷,俞北就缩在一旁嘎嘎直乐。
  适应一段时间后,俞北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人也开朗不少。每天都很想爸爸妈妈,但他从没说过。
  有一天,睡梦中的俞北倏地直直坐起,吓奶奶一跳。奶奶轻声叫俞北名字,但他没有反应。俞北边喊妈妈边走出房门,奶奶赶紧披件衣服跟在他身后怕他跌倒。还好,俞北只是喊着妈妈转了一圈又回到床上。
  奶奶不忍,心疼小孙孙想爸妈,第二天带俞北进市里见了他们一面。
  俞北在那儿住了快十年。
  俞铭顺当初想象的在城里给家人一个家实现起来远没有想得那么容易。没有资本一步登天只能一点一滴靠自己创造,望不到天亮的日子好像越来越多。经常累到不想用力喘气,似乎这样就能省些力气。他知道许余馨也很辛苦,所以他也愈加自责,是他承诺会好的,然而现在并没有变得更好。
  许余馨没有抱怨过。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是两个人一起选择的结果,不需要让俞铭顺一个人背上那么重的责任,她知道他够辛苦了。还没达到目标自然是时候还没到。
  可俞铭顺神经绷紧太久后,对之前普通的一切都能感知出另一番意味。
  以前觉得许余馨的包容淡然是对他的体谅,现在却疑问许余馨是不是一开始就没对他抱有希望;没期望自然不会失望,更不会对他多加不满。
  许余馨说他神经让他别乱想,明天还要早起。俞铭顺乏得很,却睁着眼睛一直到了第二天。
  后来俞铭顺揽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包工头,包工头见他靠谱就把他带着跟自己一起跑活儿。除却以前也会做的固定活儿,又多了包工头到处联系拉线的工作,如果桥搭成功还可以从中间拿到分成。几年跑下来,俞铭顺小有了一笔积蓄,气也顺不少。
  比起那些说话不着四六,做事又没效率的人,工头更愿意跟俞铭顺建立长久的关系,有好处也会带上他。工头问他愿不愿意投一笔公路项目。他回去跟许余馨商量,许余馨让他别冲动,听上去没什么问题的项目也许后面根本没收益。俞铭顺没吭声,后来还是私自把钱给了工头。
  那次投资成功了,俞铭顺跟许余馨得意道:“看吧,不投可能存款翻几倍吗?别整天瞎操心了。”
  俞北升初二那年,俞铭顺解决了全家的户口问题,另外全款买下一间房子;特意买的大些,想把父母也顺便接来。
  然后他和许余馨一起回了厘县。
  许余馨想,这段路在她的记忆里总是忽长忽短,以后终于是不会变了。
  见到俞北的时候,许余馨发现他的个头都快超过了自己。她情绪激动地抱住俞北,仿佛只有这种扎实的动作,才可以暂时消除她心头不时涌起对没有参与儿子多年成长的遗憾,“不能叫小福满了,都长这么大了,”她握着俞北肩膀,左瞧右瞧,又一把搂住他,“妈妈没有骗你,妈妈来接你了。”
  俞北虚虚揽住许余馨。长期没有一起生活,加上又长大了,他比小时候多生出一种害羞的情绪。但他真的很高兴,尤其听到许余馨说来接他了。鼻子一酸,掉下两粒金豆豆。
  新家很大,足够他们一家五口宽松地活动,同时出现在客厅都不显得挤。奶奶念叨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这才是家。”大概意思是,他们终于满足了心愿团聚在一起,真是幸福的一家。又或许指老一辈的观念:总算有了自己的家,这才像个样儿嘛。
 
 
第45章 过了这茬
  时骆洗完澡进房间,见俞北正侧着头脸埋在枕头里,像是抱住膝盖一般的姿势,连带着被子缩成小小一团。他轻手轻脚从另一边爬上床。
  俞北一直睡得不安稳,脑袋在枕头上蹭来蹭去,或者突然伸手像是要抓什么东西。担心他不退烧,时骆也不敢睡熟。被闹醒后,他张开胳膊护住俞北的头,把人抱在怀里。嘴唇贴一下俞北的额头,好像不烫了,稍微安下心来。轻轻给俞北拍背,不一会儿,两人又一起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俞北有一瞬的怔愣。梦境过于真实,以为记不清楚的事情,潜意识又被唤醒;说不上什么心情,不想对过去拥有过的感到遗憾,也不想对现在遭遇的感到难过。都太费心思,很累。浑身像被人揍了一样酸疼,头还有些发蒙,但至少不沉重了。他试着翻动身体,发现自己正被时骆手臂固定住。
  弯弯嘴角,搂上时骆的腰,闭上眼睛享受在时骆怀里的安稳。
  结果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来时,旁边看起来空了很久。俞北撑着胳膊坐起来,“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循环在头顶上打转。
  趿拉着拖板儿洗漱完,他晕乎乎下楼去找时骆。
  时骆正站在厨房里对着电饭煲出神。
  他走过去抱住时骆的腰,下巴放在他肩上顶着颈窝蹭了蹭。
  时骆笑笑。难得见一回的撒娇,不过他还蛮喜欢的。平时的俞北或者他眼里俞北硬撑的时候,都有种让人心疼的成熟。不是说不好,但他挺希望俞北在他面前可以是轻松的,哪怕表现得像个小孩儿或者不用硬去长大都没有关系。
  可是,几乎没有这种时候。
  “醒这么快,脑袋还晕吗?我早上摸你好像烧退了。”
  “不晕,已经好了都。”听到时骆关心的话,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很想告诉他,俞北说:“我昨天做了好长一个梦。”
  “什么梦啊,怪不得睡不安稳,原来一直在发梦。”
  俞北拿毛刺头在时骆耳朵边蹭蹭,“梦到小时候了。”
  时骆手一顿,“岂不是很可爱。”
  嘴巴堵在肩膀上一笑,俞北说:“还可以吧。”
  “下次可得让我看看照片,这种可爱时候我不能错过。”
  “好啊。”
  “饿不?我煮了白米粥,吃的话我现在给你用凉水冰一碗,刚刚煮好还有点儿烫。”时骆说,“本来想去早餐店买,看了两家,我嫌他们都煮得不够茸。我妈说电饭煲能做,我就赶紧回来煮了一锅。”
  “阿姨是不是很吃惊你要自己煮粥?”
  “说是给你煮的她就不惊讶了,还说我怎么只给你喝粥。”
  “阿姨真好,也辛苦哥哥。帮我盛一碗吧。”
  背上挂着人,时骆努力朝上伸手拿了个碗,边盛边说:“这哥哥是喊得越来越顺了啊。”
  俞北在时骆颈侧吃吃笑。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儿上瘾“哥哥哥哥”叫不停了。
  “哥哥”比“哥”多出来的这份亲昵,对此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大概是这几年自己管事儿管惯了,多了个“哥哥”好像能有人帮自己撑腰似的。
  不过精神上支撑就足够了,他从不想让自己的事烦到时骆,不想任何事破坏他人生中非常珍贵的“好运”。
  把粥冰到温热,刚好喝,两人在餐桌坐下。经过两小时的煲煮,也终于达到时骆对它“糊糊茸茸”的要求。
  时骆问:“今天休息一天吗?”
  要去培训机构,俞北只得摇头,“我要去学校。”
  “差一天课应该没关系吧,你还没完全好,学校那种人多的地方万一交叉感染变更严重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体质好,喝了哥哥的粥现在都恢复了。”
  “别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俞北缄默着喝粥。
  时骆盯着他头顶的发旋。过了半晌妥协道:“你要去就去吧,我送你。”
  “谢谢哥哥。”
  “……”
  俞铭顺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俞北一点没感到奇怪。
  只是不接就打个没完,俞北不得不跟人请示一声,走到楼梯间接通电话。
  “干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事儿做。”
  “凶什么?你让我有事儿找你我不就来找你来了,你要不想管,我找他们去也不是不行。”
  压住心里的烦躁,俞北捏紧手机,“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不要再搞些有的没的!你记住,有些话我真的说到做到。”
  “再给我取一万块,如果有两万最好。”
  “你当一万是一块吗,每次一万一万的要起来这么不费劲?”
  “别装啦儿子,都有钱装修,你能缺这一两万?”
  “不要叫我儿子,”俞北不耐烦地打断道,“工资还没发,只能给你两千。”他不可能再因为这个人动用为许余馨和房翠翠预留的钱。
  “两千?能干什么两千?你打发叫花子呢?”
  惊异于俞铭顺的嘴脸,俞北冷漠地说:“我给要饭的两千,说不定人家还会感恩戴德。说实话,比起给你我宁愿把钱给要饭的。”
  听俞北还真拿自己跟叫花子比起来,俞铭顺气得不轻,“你给不给?话说你们现在的房子就是用当年那笔钱买的吧。说起来那还是老子的钱,你要是没钱给我就把房子抵了啊,当年不就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的吗?”
  从俞铭顺嘴里说出的“当年”是俞北心里永远合不起的一个裂沟,他不能原谅凭什么俞铭顺还好生地过日子,混不要脸地以当年为由头要钱,而他妈什么也没做错,却一辈子因为“当年”重复痛苦。
  “现在只有两千爱要不要。”
  大概是考虑了一会儿,俞铭顺说:“总比没有强,等会儿把账号和名字发你,你给我打来。懒得每次跑来找你,我借了个号。”顿了顿,追问:“工资什么时候发?”
  “还要点脸吗?”俞北无语到没脾气,“发了给你打电话,不过我一个兼职的你也别指望能有多少。”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快先把两千给我打过来。”
  俞北直接挂断电话。
  一度,他厌恶“钱”这个字到极点;知道不能没它,但它真的时常让他感觉喘不上气。严重的时候,光是想想需要钱的地方,立刻就心跳加快,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翌日金柏水叫俞北来商量开题答辩的事情。
  金柏水皱着眉头,“快一周了,每个人都该交签了字的报告,”低声骂一句,“他们还是死硬,不同意通过,昨天我直接找了咱们曾主任。”
  “你再做一次答辩,主任答应我来参加评判。我猜他不方便做得太明面儿,只好这样。可以吗?”
  “当然,”俞北知道这是目前最好解决办法了,有人能公平地为他打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多谢老师为我这事儿费心。”
  金柏水手一挥:“屁,要我说这第二次答辩完全就是多余,陪他们闹呢。”
  “我再回去顺顺,不给他们挑刺的机会。”
  金柏水点头,“你看好时间,到时候我也去,亲眼看看是不是还有睁眼瞎。”
  二次答辩定在三天后,计分的老师小组从之前的分组中随机抽取组成。
  离开始还有两三分钟,金柏水老神在在地晃进教室坐在那堆评分老师后面。冯老师蹙眉,眯起眼睛望他,终究没管。假装不知道这事儿地继续跟鲁老师小声讨论待会儿的流程。
  “好的,上次被判定为有条件通过的同学们,这将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好好把握。老师们会根据你们的二次表现进行打分,这次再不通过,那么必须全部重做。”冯老师站在位置上讲话,“第一个是谁,可以上台准备。”
  第一位同学将将打开PPT,教室的门便从外面被推开。
  冯老师立马起身,“曾主任?有事儿吗?”
  轻摆了下手,曾主任回身关上门,和蔼地笑说:“没大事儿,学校安排我随机检查开题答辩,我就顺便来看看。没打扰吧?”
  “当然没,这儿还没开始呢,”冯老师赶紧推推身边的鲁老师让他让开一个座位,“您坐这儿来吧。”
  “不要紧,坐哪都一样。我就听一会儿。快开始吧,别因为我耽误大家时间。”曾主任跟周围老师点头问好后,在最外面坐下。
  冯老师只好讪讪坐回椅子。
  之后学生答辩的时候,冯老师不停用余光瞟向曾主任那边,试图从表情中判断对方突然到来的用意;虽说抽查答辩却有其事,但他担心事有蹊跷。
  俞北依旧是第二个。自从上次没通过,他又对材料进行了补充;他不认为第一次的报告做得不够详细或者错误。可精益求精,也带着不服气的劲儿,又将课题深入了些。练习多次后,对新内容也胸有成竹。
  “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我是俞北,我的论文主题是如何从审美的角度翻译英语文学的诗歌和抒情描写片段……”
  “我认为这个课题主题并非没有意义。‘信达雅’这种传统精髓作为我们真正需要追求的目标,时至今日都非常重要;所以在精确翻译的基础上,保留原文的韵味,甚至将原文的内涵和文学意义用目标语言以更贴近的方式传达给阅读者,是我们不能放弃努力的方向。”
  冯老师没有再次提问,直接摇头说:“我记得上次给你的评语是‘课题模棱两可建议大幅度修改’,但是你根本就没有修改是吗?”
  “没有修改课题方向,添加了更多的研究论文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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