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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思及此,翁桂大力拍响紧闭的车门,道:“不去潭影楼,送我回翁国公府,快!”
  他去找母亲,母亲一定有办法帮他!
  .
  虽说这几年来自己名下生意已发展得像模像样,但刘启文鲜少事事亲躬,尤其是商号找来数位更为专业的大掌柜后,他更没有啥事可忙,这两年也就带着赵家阿裳妹子出去露脸了。
  知道吴子裳今个回开平侯府见赵睦母亲,刘启文有些不放心,约莫着时间跑来吴子裳专管的商号。
  正好见到小阿裳独个顶风冒雪步行过来,刘启文撑开伞大步迎过来,伞撑到阿裳头顶,吐着白雾道:“瞧这小嘴撅的,都能挂磨盘了,你哥说得真没错,你一生气就爱撅嘴。说,哪个王八蛋敢惹你,启文阿兄给你揍他去!”
  乘马车时不觉得路多远,步行才知马车跑多快,这一截路走得人气喘吁吁,吴子裳把两手插上腰,鼻头脸颊通红,说不清冻的还是热的。
  原地喘片刻,吴子裳吞咽两下,气愤道:“翁桂来找我去潭影楼看戏,我说没空,便吵了一架,他竟然口不择言说让我嫁赵睦去,真是气煞我也!”
  “翁桂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那你怎么回他?”刘启文笑起来,别看阿裳是个女娃娃,性格丝毫不输同龄少男子。
  吴子裳抬抬手示意回铺子,街上实在太冷,边气鼓鼓道:“嫁赵睦就嫁赵睦去,我与翁桂说的,就此别过罢!那种人我实在不稀罕,回头叔父要打要骂,我受着便是。”
  进铺门,刘启文收伞,促狭道:“大可放心,翁桂惹你不开心,赵侯便是会闯翁家给你讨公道,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
  “为什么?”一直以来,开平侯府和翁国公府往来挺好,因着两家孩子的接触,听说叔父赵新焕也逐渐走进在野的文人骚客间,得到了波政治支持。
  刘启文食指戳她额头:“小妮子,别把你叔父和你哥看成需要看女子维系关系才能做成事的人,你呀,你比刘妍妍还有实力闹腾,上天入海,便是扒了龙王太子的皮,回来家也有人给你兜着底哩。”
  “闹腾吧,阿裳,”因为块头大而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刘启文,此刻慈眉善目看着吴子裳,说着真心实意的心里话,也是在悄无声息完成别人嘱托:“天大地大,尽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谁也逼不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刘启文日记:
这辈子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yue
 
 
57、第五十七章
  旬日后,风住雪停,天大晴,日光映积雪,刺眼睁不开,刘启文悄悄来接赵睦。
  鱼符狱外门可罗雀,静候良久,漆黑铁门拉开条缝又合上,一落拓青年被牢子自内撵出。
  头罩破烂外披,身着夹粗麻短打,不看脸便知是赵睦无疑,只因那周身清隽气质无人可拟,真是身上套着麻袋他也不像乞丐。
  刘启文跳下马车跑过来,还没靠近先被臭得捂住口鼻,他绕赵睦转一圈,沉闷声音从厚实手掌下传出:“他们是让你挖粪坑去了么,先热汤馆泡泡还是怎么着?”
  眼睛逐渐适应强光后,赵睦扯下头上破烂外披,声音沙哑:“再不洗洗我都要被腌入味了。”
  一个多时辰后,汴都最高级热汤馆,赵睦刘启文一人一个小单池,俩单池邻隔着道浮雕木制围墙,说话都可以不用提高声音。
  赵睦将身靠于汤池边,脸上盖条热气腾腾布巾子,刚洗干净的长发顺肩颈往下滴水,身上两道伤口新长好不久,不敢在池里多泡,等脸上布巾子没热气后,她即刻起身出汤池。
  该遮挡好的地方遮挡好,该隐藏好的东西隐藏好,赵睦出声唤门外侍儿进来搓背,也仅是搓背,意外之喜,刘启文给自家哥们儿安排的是位盲人侍女,用咱刘公子话来说,“我们大公子之姿可非谁人都能看,得护着哩。”
  侍儿眼盲心不盲,在赵睦说过自己背上有伤疤后,她摸索着慢慢做事,当真不曾误伤道那道尚且娇嫩的新疤。
  刘启文在隔壁唠嗑,从天南海北到汴都最近新鲜事,又从为何挑选盲儿来侍奉说到吴子裳最近做生意,末了忍不住告状道:“日前翁桂曾同阿裳发生口角,我这干哥哥不便多问,你回去后关心下她情况如何。”
  “嗯。”赵睦应,心想回去后可以让母亲问问阿裳,她自己不太想过问阿裳这方面事,不知为何,总是一边不想管,一边又忍不住操心,甚矛盾。
  “翁桂那小子特别有趣,”刘启文说到可乐处,带上笑腔:“想来是吵嘴被阿裳气到,竟说阿裳嫁别人不如直接嫁你,其实这话挺有道理,我说赵睦,阿裳挺好一丫头,恁招人待见,你家就没想过干脆把她留家里?”
  “......”听了此言,赵睦莫名觉得几分滑稽,以及某种被人一语中的的薄愠,淡淡道:“她算是我教养大,不合适。”
  刘启文道:“你不合适那不还有你俩弟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别瞎说了,”赵睦道:“全家视阿裳为亲女,你那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刘启文捂捂嘴,改换话题道:“你在里头这些天,学到点啥?”
  “不过四个字,世道艰难。”
  “......”刘启文始终觉得站在哪个阶层你操哪个阶级的心、过属于哪个阶级的日子,始终无法理解赵睦所思所想,但他从不就观点问题与赵睦发生观点分歧,因为身份地位注定赵睦和他站在一样阶级。
  他晃晃头,道:“不懂你们这些贤能之人操的心,上回你不说请我去老九河耍?”
  “去,”隔壁赵睦道:“左右眼下还在闲赋,待我回家同亲长问个安,明个请你去耍。”
  刘启文道:“这阵子你不在,不知近几日新出来个比老九河更有趣的地方,半人半鱼的女子,见过么?”
  半人半鱼?并州海志上倒是有过记载,说是那种海兽下半身为鱼,上半身为人样,会唱歌使出海的船迷航。赵睦应:“妥呀,抽空看看去呗。”
  人们寒暄时常爱说“改日”、“下回”、“抽空”等词语,需知改日改的是不可知日,抽空抽的是永远没空。
  此番真非赵睦食言,是她外祖父陶骞听说唯一的外孙闲赋在家疯跑瞎玩后,趁临近年下朝廷各部忙碌不休,一纸调命把赵睦和高仲日双双安排去大理寺干从九品司务官——说白还是打杂。
  更可怜是高仲日,从在翰林院打杂变成到大理寺打杂,衙署变事不变,主打就是个打杂。
  大理寺诸事忙碌,眼下正缺人,可顾不上新科状元和三甲吊车尾的末流进士郎身上伤痊愈与否,进到大理寺的门他就得一人顶仨人用。
  国朝以天子为尊,天子之下设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执,坐都堂平章国计统揽行政;宰执之下置三相执行,中枢省理政务、枢密院理军务、三司省理财务;三相省之外,还有一台三衙六监九寺,以及内侍省与学士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翰林院,百司各部协调合作,共谋安定。
  大理寺正属九寺之中,为天子与都堂直辖,年末收理本年内各地方州府及中央所有疑难复杂之刑狱诉讼,复核审查以入守藏室归档。
  活多人少,都堂又下令必须腊月封笔前结束,大理寺忙到连两条看门犬黑子和四目,都学会背俩小竹筐往各司廨送案卷,一送一个准,从没出过错。
  新来的赵司务和高司务公务还不如黑子和四目熟练,能做的只是按照流程对案卷进行整理,帮主簿和录事们做好案卷复查前期的事宜。
  腊月十二这日,风雪席卷帝都汴城,后半晌,赵睦顶着满身大雪花片推门而入,顾不上拍去身上落雪,抱着怀里卷宗径直来录事官跟前复命。
  待录事官检查了刑部回执文书,与赵睦一同在卷宗封皮上押签用印,正式结束此案复核,赵睦身上头上雪花已经全部融化,落成身上层濡濡湿意。
  录事官无缝衔接,把新一摞案卷放到赵睦面前,道:“赶紧到炉子边烤烤火,这些三日内弄好就妥。”
  “......”交罢旧差领新差,赵睦把新案卷抱到屋子另一边的自己桌前,拉个马扎坐小火炉边烤浸湿的官靴。
  从九品官靴为布制,不防水不保暖,与高品阶官员们的羊皮鹿皮靴比不了。
  火炉子旺,赵睦坐片刻靴面上开始冒白气,高仲日捧着册卷宗悄悄凑过来,把个卷宗塞给赵睦看。
  “你看同州这件案,”他蹲在赵睦身边,骨折过的小腿刺刺疼也浑不在意,简述道:“王氏女,年十九,为邻村男强//侵。”
  事中王氏趁男子不备击而杀之,男子父母告县衙,官受案,判女子杀人罪流放八百里役,原告不服,要女子杀人偿命,县官改判女子杖刑二十,流放三千里役。
  原告仍不服,告至府衙,府衙审理后判女子秋后问斩,彼时刑部批县衙示已下至,两果相异取高部门意见,女子杖二十,流放三千里役。
  等待赵睦细看卷宗过程中,高仲日压低声音愤怒道:“此事分明错在男子,男子死有余辜,县衙为何反而判女子如此重罪?刑部还给批复允,简直胡来!”
  赵睦把卷宗前后细细翻阅,不确定道:“许当地县官是为救这女子一命。”
  “救什么命,”高仲日道:“二十杖打完,不死也残,还要流放三千里役,这是救人?这分明是害人,还有府衙,复审的都是些什么昏脑壳,竟然判女子秋后问斩?!”
  另一位中年司务官来自由钩前倒热茶,听见高仲日见解,以及闻得赵睦沉默后,他插话道:“可是对这位女子而言,斩首是死路,无罪归家也是死路,流放离家反而是她唯一活路。”
  “为何无罪归家也是死路一条?”高仲日撑着膝盖、又在赵睦扶了一把下才站起身,向中年司务拾了个礼,请教道:“从头到尾她才是受害者呀。”
  中年司务官倒好茶,双手捧茶杯转过身向高仲日颔首回礼,疲惫的眸子里带了几分不可察觉的悲悯,道:“可她首先是女子。”
  受害人首先是女子。
  “......”高仲日不说话了,小腿骨折康复处突然传来阵刺痛,从骨头上起的痛,沿着浑身筋脉往上窜,直直插进他心窝子里。
  垂在身侧的手被什么轻轻碰了下,低头看,是赵睦把卷宗卷好还给他。
  “对呀,”高仲日接过卷宗低低呢喃,似恍然大悟,又如不可置信:“对,她是女子,尚未出阁,清白为人所毁,即便无罪归家,他父母兄弟想来也不会再继续留她活命。”
  在那些愚昧之人看来,被男人玷///污后的女子活着不如死去干净,对于判案的县官来说,判女子死去不如流放她三千里,让她重新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活着,即便以罪加身。
  有人会说流放役苦,不如一死百了,可生命辽阔,不论顺逆好坏,只要人还活着,人必须活着,便一切都会迎来好转,人要活着。
  .
  整个腊月都在忙,各种各样案件,或简单或复杂,每一件都在时刻给赵睦和高仲日带来震撼。
  重伤新愈不久的两个人,也因为差事忙碌而更清瘦许多。
  熙宁二十一年转眼来临,除日至,赵睦主动与人换值,接下来五天都在大理寺值守。
  爆竹声中一岁除,坊间巷里到处载歌载舞,清冷的大理寺衙署里,赵睦独个钻在守藏室看卷宗。
  日前赵新焕和皇帝说起这个,皇帝曾叹,渟奴与谢家佛狸二人性格天差地别,然则临大事前愈沉着特点如出一辙。
  初二,落暮,烟花爆竹都较除夕夜少许多,赵睦点亮灯盏准备继续夜读,外头依稀传来几声犬吠,不多时,铁包金犬黑子的叫声在守藏室门外响起。
  赵睦过来开门,门外一人一犬,黑子冲赵睦摇尾巴,它身边人提个大食盒冲赵睦微笑:“能给它吃几个扁食么?它实在太可爱,门房说不知你在哪里,它领着就能找到,你看,真给找见了呢。”
  不是吴子裳还会是谁。
  赵睦言声稍等,回去灭灯、锁门,喂黑子吃了几块挂在门后专门备给两只看门犬的肉干,黑子摇着大尾巴自己离开,赵睦接下吴子裳手中大食盒,把她往当差官员平时休息的屋舍领。
  排排官廨皆门窗紧闭,外头新年热闹哄哄,大理寺里寒冬萧瑟,风吹枯桠。
  “只有你和门房大哥两个人值守?”吴子裳跟在赵睦身侧行,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觉新鲜,她头次来这样高级别的衙署。
  赵睦道:“还有寺卫,他们在西边差廨。”稍顿,补充问:“找我有事?”
  “嗯,”吴子裳从袖兜里掏出封书信:“凌粟来信,下午送到了家里,婶母让给你送来,顺便再给你送些晚饭。”
  赵睦看眼手中食盒,接过吴子裳手中信,道:“今个去给外祖父外祖母拜年了么?”
  “去了,陶行表兄和陶合表妹去他们外祖家了,陶知大表兄在家,吃饭时候外祖父问起你,陶知大表兄说你在大理寺干得很好。”
  赵睦舅父陶琪膝下二子一女,长子陶知任大理寺寺正,与赵睦同衙当差,却然一个从五品一个从九品,俩人平时压根见不到,陶知夸奖赵睦,也不过是些哄陶夫人开心的孝敬话。
  说话间,茶水室到了。赵睦腾不出手掀暖帘,吴子裳上前来帮忙,二人推门正欲进,两名寺卫巡逻路过,其中一人与赵睦抱了拳,笑问:“家眷来送饭呢!”
  赵睦两手占着,点头回礼:“大年节的,改日一起吃饭呗?”
  寺卫开顽笑道:“赵大公子请客?”
  “把兄弟们都喊上,我请!”赵睦请客吃饭这方面素来大方。
  寺卫高兴,话题没再往吴子裳身上去过。
  待与寺卫寒暄罢,进屋,真正成了两人独处,赵睦被拎去鱼符狱前的事疯狂涌入吴子裳脑海,这让她隐隐觉得有几分拘束。
  她站在那里,看赵睦起炭炉、摆饭菜,末了站在两个半扇对起来的五瓣莲花圆面小桌前朝她招手:“站那儿弄啥,过来一起吃呀。”
  见吴子裳仍旧站着,赵睦提提衣摆坐下,执筷吃菜,淡淡道:“有个问题,想问你已久。”
  吴子裳已挪步过来,在赵睦对面敛袖坐下,身上大氅未解:“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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