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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门外都围了三层看热闹人。
  闹成这般,还是报官找了巡街差役来主持公道。
  妇人作揖拜着差役,痛哭流涕诉说自己委屈,两位差役却是半句话不多问,也半句辩解也不听,弄清楚矛盾双方是妇人和赵睦后,解下腰间小绳往两人手腕上一套,齐齐带走。
  走前两位差爷分别给妇人的丈夫和吴子裳留下话,“闹市寻衅滋事,依律关押旬日,并处罚三千钱,三日内到鱼符县县衙一次性缴纳完毕,超期一日加五十钱,也能直接缴五万钱赎人。”
  末了,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差役还挥手催促吴子裳:“赶紧回去找你家大人准备钱!记住,去鱼符县衙。”
  而后,新科状元郎、开平侯世子、泊阳青田赵氏宗主膝下大公子赵睦,被鱼符县巡街差役套上绳索绑走,算是锒铛入羁狱啦。
  这事儿自是不敢给家里人说,吴子裳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即便能立马拿出几万大钱去直接把赵睦赎出来,鱼符县衙也不会有人来同她一个不满十五的丫头片子照脸走流程,这是她跑生意总结出来的宝贵血泪经验,只能第一时间跑来找刘启文。
  彼时刘启文刚美美吃过晌午饭,美美躺在商铺二楼烤火打盹,一听赵睦被鱼符县差役带走,他是蹬上靴就往外冲,不仅大氅忘记穿,连用来附庸风雅装格调的暖手炉都忘记拿。
  开平世子让羁押,赵睦身份未泄露是好事,鱼符县太爷常登计相府门,刘启文连这位太爷眼角几道皱纹都知道,更不敢光明正大来找关系走门路,不然要不了两个时辰满汴都都会知道新科状元被鱼符县羁押。
  被羁押理由也只会越传越离谱,而且世事奇葩,越离谱的理由越有人相信,世人似最喜欢看圣人藏污纳垢,看烈女偷汉失贞。
  这不就纯纯是在毁赵大公子名声么。
  还真别小看这件事。自古以来木秀于林风必摧,赵睦被世人奉上神坛久,尤其连中三元后,此前江平斗殴经对他名声有碍,已可从中窥见,许多人明里暗里巴不得把他拉下神坛踩进泥里。
  甭觉着这想法灰暗,人心可不就是这样,你好时,万人吹捧,你不好时,人人唾弃。
  为着兄弟来日计,刘启文只能装作谁也不认识的样子,老老实实从负责羁押的相关司门入手,去打点关系疏通门路。
  鱼符县底层官吏没谁有资格认得计相府上孙公子,启文兄弟充分发挥他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上货、说好话、套亲近托关系,颇花费些时间,见到赵睦时日头已落到西山后。
  汴都冬寒冷刺骨,西北风像小刀子一下下刮在人身上,再厚的棉袍都不保暖,而鱼符县狱竟然比外头还冷,寒中透着潮湿阴冷,直窜人五脏六腑。
  隔着铁栅栏,刘启文二话不说脱下身上棉袍从栅栏缝塞给赵睦,自己冻得上下牙直打架:“走吧兄弟?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哥哥带你喝碗热豆腐汤去。”
  “不急,”赵睦摇着头披上刘启文的棉袍,嘴唇冻得青紫,凑近栅栏道:“我在这里待十天,你帮我应付下家里,阿裳呢?”
  刘启文手伸进栅栏摸赵睦脑门,冰凉凉没发烧啊,怎开始说胡话呢,拧起两条粗黑的眉道:“先别问阿裳,你身上还有伤哩,兄弟,听哥哥话,咱先出来,不管你在寻思啥新鲜东西,这会儿都不是好时候。”
  “不碍事,我心里有忖,”赵睦冲刘启文伸手:“带钱没?不打点好牢子们,给我穿小鞋哩。”
  “你疯了,绝对是被西北风给糊脑子了,”刘启文边叨叨边解下贴身放的荷包,也不数里头多少钱,鼓鼓囊囊全塞进来:“几时来接你?”
  “按日子来就是,”赵睦肉眼可见变得高兴,两手伸出栅栏给刘启文抱拳:“实在感谢启文哥哥,出去后请你上老九河耍。”
  老九河,成年世家子弟们扎顿聚集之处,站在老九河的花船上,一杯酒洒出去,洒到的人里不是嗣王就是嗣公侯伯子男,寻常官身公门没资格沾边,五品官家里衙内上来耍都只配给公子们端茶倒水。
  最后,刘启文叮嘱赵睦,若有事,可找一位丘姓牢头帮忙,只要花钱能解决,便尽管豁出去地花,他替赵睦掏钱,只要莫让牢里蹲号的人打,也莫在里头与人结仇,毕竟这里头关押的都是在外头惹了事的人。
  不怪刘启文如此不放心,实在赵大公子跟人打架的本事太次,走哪儿都让人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赵睦日记:
气不顺
 
 
56、第五十六章
  毫无计划的是,赵睦被汴都下辖鱼符县羁押进鱼符县狱,趁机隐藏身份体验别开生面的生活去,外头,吴子裳和刘启文联手给这家伙善后。
  隔天,吴子裳借口赵睦去商铺找她而回开平侯府探望陶夫人,顺口与陶夫人提赵睦同刘启文有事出了城,大约十来日归,幸而陶夫人教子不似上官夫人那般事事紧抓样样过问,赵睦素来比赵瑾赵珂自由,陶夫人对吴子裳所言深信不疑,其他更是半句不多问。
  陪陶夫人用过午饭,趁陶夫人回房午睡时,吴子裳别过洪妈妈而离开,松寿堂老太太那边始归便已请过安,叔父赵新焕也不在家,她没必要多留。
  偶然在东侧门遇见上官夫人外出回来,吴子裳与同林院素无交集,简单行礼问好便妥,准备登车时却被上官夫人问:“你也拖翁家桂公子良久,打算何时成亲?”
  什么叫“你也拖了翁桂良久”?
  “……”吴子裳看在双生子面子上表示忍了这不舒服的话,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命媒妁言,我何时成亲是由叔父和我婶母说了算,夫人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嗐呀,没事没事,是我问的方式欠妥当,”上官夫人瞧着心情非常不错,和风细雨把话换个方式问:“你和翁桂公子处得还好?”
  吴子裳客套回:“托您的福。”
  开头之后连句好赖都不带,这句话很值得一品了。倘你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则未明说的后头自然是句积极向善之言;倘你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则无论我说什么,言语入你耳中皆是可挑剔。
  “那就好,不枉你叔父花费那么大心思,在百余家勋爵门户里,为你挑选来翁家子。”上官夫人感觉与吴子裳这妮儿说话时,竟有几分与赵渟奴打机锋之感,心想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你想刺激刺激她,结果压根跳不起对方半点怒意,跟赵渟奴那无波无澜的死德行一模一样。
  上官夫人也不知自己为何总是看东院不顺眼,她觉着大抵是因为陶氏擅长假装清高,总拿那副不屑的惺惺作态样,不正面交手与她在这个家里分较高下,以至于每次主君都是毫无条件地选择偏心其蓁院。
  什么好的都尽着给东边,无论是给儿子挑媳妇还是给女儿选夫家,主君对东边都是倾尽全力,便是老大在江平闹恁大个事,杀了好些个人,官都被退了,主君自始至终无半句责骂。
  而对同林院,主君态度便是敷衍搪塞,连给东归来北疆复说亲之事都是一拖再拖,拖得只能她这个当娘的亲自出面......
  吴子裳不知上官夫人心思,简单寒暄后即刻乘车离开,而在上官夫人看来,吴子裳此举完全是不把她这位侯府主母夫人放眼里,太过嚣张跋扈,仗着主君和世子撑腰就如此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可见有时候人与人结仇,最初的开端都是什么不可思议的鸡零狗碎事,你压根没放在过心上的一些言行举止,却不知何时成了他人对付憎恶你的导火索。
  生意铺子离勋爵扎堆的西城颇有些距离,吴子裳后晌还有几堆事要做,紧赶慢赶回铺里。
  先是坐屏风后听掌柜代她与一家商号推进项合作,后又坐下来与铺里大小头目商谈些别项目具体事宜,甫结束,外头套好马车在等,城外酿酒坊那边还得她亲自过去趟,瞧眼下天色,出城后得在酿酒坊过一宿,明个才能回。
  这个时候,翁桂来了。此前他与人结伴出城去乡下野钓,走时未言归期,也不知何时回来的。
  “潭星楼新排曲舞,海棠腔拖得煞好听,票价高到张八千钱,一座难求,我费好大劲才买来俩座,”翁桂捧着暖手炉趋步跟上吴子裳,满心兴劲:“眼下快到点开锣哩,咱个一道去看罢!”
  邀请来的甚是突然,而且男女有别,吴子裳身边没有家中兄长或者兄长至交在,也不方便私自与翁桂同往。
  一直以来,她与翁桂接触,身边大多数是有刘家启文阿兄在,启文阿兄是赵睦友人,赵睦当初南下读书前,也是对他托付了阿裳的,赵新焕和陶夫人都知道此事,甚至后来赵新焕和刘家甚至让阿裳认刘启文做干哥哥。
  此刻,吴子裳停步马车前,寒风吹乱她额角碎发,略显疲惫,“实在抱歉,翁桂,我得出趟城去,恐怕来不及和你去听海棠腔。”
  “出城做什么?”
  “酿酒坊的事,急着等处理,实在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遭冷落许久的翁桂脸拉下来,像是被人用盆拔凉冷水泼了个兜头,不满中不由自主拔高声音:“你总是这样,成天忙忙忙,只顾着自己,丝毫不管别人感受,你摸着良心问自己,打从江平回来,你有好好陪过我么?”
  铺门口车来人往,吴子裳不欲同他在此发生口角,且是自己拒绝翁桂在先,言语不免放软,更多几分歉意,平声静气:“我们不要在这里拌嘴,有话慢慢说,城外酿酒坊那边事,启文阿兄早早交代给我了,我需亲自过去趟,如若不然,你与我同乘,我们路上把话慢慢说,也正好顺路捎你去潭星楼?”
  孰料此话一出,翁桂更加不满,抬起下巴道:“你知不知道,因令兄被退官之事,我母亲已经很不满意我二人的事了,本来我还能在母亲面前为你多说说好话,毕竟你是你,你哥是你哥,可你看你现在这样,你这样真的很让我为难!”
  “我们上车,路上说吧。”吴子裳也不知自己耐心从何而来,越是因翁桂胡搅蛮缠而生气,她心中越是淡定,甚至还想笑,说不清是讥讽还是自嘲的笑。
  翁桂像个没断奶的小男孩,幼稚爱计较,习惯别人都以他为中心,成天围着他转,稍有不顺心则埋怨怨怼,动辄把错全归结到他人头上。
  吴子裳也是接触多了才发现他这些毛病,刚开始时候,不,甚至到现在,翁桂在别人面前也一直都是通情达理儒雅温柔的翩翩世家公子形象。
  “这是你诚心邀请的,我看在你这份心意上才上车,下回你不能再这样总是忽略我了。”最初被拒绝的愤怒过去后,翁桂就坡下驴,提着袍子先一步登上马车。
  待随后吴子裳也上车,马车发轫而动,翁桂恢复情绪,温声细语道:“方才实在是你令我生气,所以我才说出那些话,你其实还是很好的,我期待与你……”
  “翁桂,”吴子裳打断翁桂后面可能出口的话——她拒绝被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她不是狗,不需要被这样训练,反而是翁桂有些太不尊重自己。
  吴子裳正色道:“你好心请我去看新曲舞,我因忙碌而无法答应,这的确是我该致歉,对不起。但你也不该对我说出那样贬低的话来,我方才已向你道歉,现在你也该为你的话而向我道歉。”
  “......我道歉?”翁桂瞪大眼睛,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带滑稽。
  这是二人接触以来翁桂最受不了的地方,吴子裳竟想让他一个大男人给她道歉!而且动不动就说他不尊重她,急起来:“不是,我就闹不明白,你咋成天恁容易被冒犯呢?别个女子......不说别个女子,就是我那些亲姐姐妹妹们,她们也没要我道过歉嘞,你怎能要求我给你道歉?!再者说,我就几句无心之失的话而已,你别太上纲上线!”
  吴子裳道:“可是你说错话了啊,你那些话伤到我尊严,你向我道歉,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谁告诉你这是天经地义?你见过天底下哪个男人动不动给女人低头认错?”翁桂咬牙切齿,似乎随时准备在听到人名后立马冲出去把对方爆揍一顿。
  吴子裳道:“我哥,赵睦,他会给我道歉,做错事就道歉。”
  “……”翁桂一时脑子空白,不知该接什么话。
  赵,赵赵,赵睦他,他为何要跟女人道歉?他拉得下脸来给女人道歉?说出去怕不是会把脸丢到九垓八埏去。
  憋半天,翁桂道:“赵阿兄跟你道歉是正常事,你们是兄妹,我们不同,我们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夫字天出头,即便错了你也不能说是夫君的错,这些女儿家的规矩你没学过吗?你家里没教过你吗?”
  吴子裳不搭理他这些所谓“夫字天出头”的胡搅蛮缠话,只是淡静而坚持道:“赵睦自然教过我规矩,我家教育我的规矩是,做错事就得道歉、得挽救、得弥补,不管你是多大官还是多高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做错事就道歉,天经地义。”
  “你哥话是圭臬吗?”翁桂非常理解不了吴子裳这离经叛道的观点和言论,气到拍膝盖:“既然你哥会给你道歉,那你嫁你哥好啦,反正你们也不是亲兄妹!——”
  “停车……停车!我说停车!”吴子裳平静态度终于变化,稍微拔高声音喊停马车,不待马车挺稳就一个纵身自己跳下去,吓车夫不轻。
  翁桂拉开车窗看出来,轻斥:“我们好好说着话,你又发什么疯?”
  “我不去城外了,”不知何时下起来的碎冰粒吹打过脸颊,吴子裳稍微仰起脸看着翁桂,逐字逐句认认真真道:“你说得对,既赵睦会在做错事时给我道歉,那我嫁赵睦去啊,还同你处个什么处,多谢翁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就走。
  “你讲什么疯话?!”翁桂推开另半扇车门就要跳下来追,前头车夫都冷不防被他拍下去。
  迎面西北风夹杂着碎冰粒子往脸上一吹打,翁桂又缩回马车里,怎这样冷?算,太冷,不追了。
  他坐回去,裹好大氅捂好暖手炉,没好气吩咐车夫:“送本公子去潭星楼。”
  车夫乃吴子裳商铺伙计,没得东家具体指示他就按最初的吩咐办事,保证把翁公子送到潭星楼。
  待骤停的马车重新发轫,平稳驶上车马道,翁桂再拉开车窗往后看,吴子裳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彻底消失在风雪暮色中。
  怎么办?翁桂想,要是吴子裳方才说得不是气话,要真不再同自己往来,自己回去该如何向父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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