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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正往嘴里继续塞糕的高仲日险些咬手指,惊诧:“你,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赵睦怂恿:“钟山街。”
  高仲日喷着糕点渣瞪大眼睛:“琉璃阁?!”
  “你想得美!”赵睦眯起眼睛“嘿!”一声笑,却在不经意间再次回头看向紧闭的秦伯爵府宅门。
  无论后续秦夫子打算如何处理姝凰被强迫生产的六个血脉,那扇门后面的人,恐怕从此都会与世隔绝了。
  小半个时辰后,钟山街,食肆卢家店:
  赵睦要来碗担担面,搅拌后又狠狠往里窊匙油辣子,看得高仲日咕咚吞口水,“赵睦,你你,你要是心里有什么,可以给我说,我绝对不会笑话你,但你最好不要这样折腾自己身体,又是辣椒又是酒,你身上伤还没痊愈呢吧?”
  赵睦兀自低头拌面,“清汤寡水吃几个月,那不得出来开次荤?放心,我心里有忖,你也动筷呀。”
  “哎,哎好,我也吃,”高仲日慢半拍应,将信将疑,执筷开始吃面前满桌美味菜肴。
  酸辣春卷,茶花鸡,小苦笋,禄花菜,鸭舌,酸汤鱼,洞府丸子,怀府闹汤驴肉,海婵松花蛋,健腐肉、狮子头......
  十几道菜摆满桌,两个人绝对吃不完,高仲日与赵睦同部押班有些日子,知赵大公子家教严,非那骄奢淫逸之徒,更加觉得赵睦举动异常是心情不好。
  那厢里,赵睦吃面被辣得直嘶溜嘴,夹一筷子小苦笋吃压辣,仍旧辣得红起眼眶,哑声道:“我觉着,等岳侍郎从江平回来,咱俩个就该从工部卷铺盖滚蛋了。”
  这句话正中高仲日下怀,倘非右手拿着筷,左臂还固定吊在身前,他准用力拍桌,“我也正准备找机会与你提这事,往上递诉状那天,我爹要我做好准备,不管案件是否审理结束,等伤好,让我直接拿着评核书回吏部等补官。”
  工部不要高仲日这个试用官了,理由是他不听号令,私自行动,给治水带去很大麻烦。
  赵睦没说话,又夹块松花蛋送嘴里吃,片刻,道:“家父也说了,工部已经往中枢堂递呈人员变动名册,咱俩个遣回吏部,桓栋职降一级,罚俸禄三个月。”
  “我还以为就我栽坑呢,”高仲日吃一大口小苦笋,苦笑:“咱哥俩再次同成天涯沦落人。”
  看得出来赵睦是真饿了,说着话嘴里也不停吃,所谓“食不言”的教养在这儿纯纯都是扯淡,“你感觉水部差事怎么样?”
  “真是够了,”高仲日深有感触:“明面上说咱是水部官员,实际上差事与其他诸司联系千丝万缕,哪里需要就把咱往哪儿塞,书记郎这差事真是妙,还能把其他司工作莫得一清二楚。”
  这话说的着实委婉。
  实际上,工部的那些烂事,活儿都是底下人干,骂也是底下人挨,那些坐堂的高阶官爷只管领功劳和骂人,以及吃喝//嫖//赌//玩//乐,其他干啥啥不行,他们有些甚至连堤坝建造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问之则曰:我不需要懂建造堤坝,只要会管理手下那些人就妥,手下人不仅会建造堤坝,他们什么都会。
  听起来冠冕堂皇,然而压缩工程成本时他们又成了专家大能,比如,“听我的,不需要恁多钱,土面硬度缩半没问题!”、“钱不够?甭想糊弄我,这些钱足够把渠修好,修不好是你没本事,没本事趁早给我滚蛋!”......
  见赵睦若有所思,高仲日喝下酒盅酒,辣得皱起五官,道:“你外祖是吏部尚书,你接下来调去哪里,是不是可以请他老人家帮忙?”
  更何况你是状元郎,状元郎即便被退官,想来也有的是部衙抢着要。
  “自然要的,”赵睦算是在同高仲日掏心掏肺了,“不日前外祖和舅父登门去看我,问了我接下来打算,还问了你。”
  “我?!”高仲日惊讶,倒酒时差点洒出小酒盅:“问我什么?”
  “调官呗,”赵睦如实道:“外祖说,做官有时候不仅要看能力,同时也要看德行,一个受着天下百姓奉养的朝廷官员,能力不够可以学,德行若是不好,便不是能够通过学习轻易改变。”
  高仲日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地飞快而短促笑了下,眼底湿润起来:“你的意思是,陶老尚书说我德行好?”
  “昂,”赵睦也笑,眼底隐约泛起湿意,不知是辣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咱个下江平当差,你也帮衬我良多;董家寨救人,我没给你说,你知道后还是跑去接应了,结果还被董家寨民围殴,你这怎么不算是有情有义?”
  “哎呀,哎呀……”高仲日一个大男人,被赵睦说得忸怩低下头,摸摸鼻子抓抓耳朵,又用夹菜吃来掩饰羞涩,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些年来,连父母家人都没这样夸过他。
  不知所措的青年喃喃道:“我也没恁好,说话不好听,小时候还人云亦云说过你不是,跟你家两个弟弟打过架哩。”
  “你小时候说话的确不好听,”赵睦笑出声:“所以我小时候还同阿裳说过,如纯她五哥是池塘里的鱼变哩,嘴里净爱吐泡泡。”
  高仲日笑起来,笑得捂住眼睛擦眼泪,声音颤抖:“赵睦你呀,这张嘴也是很不饶人!”
作者有话要说:
高仲日小日记:
哼,谁小时候还不是个小愤青啦,那谢岍小时候还是个中二小傻逼呢。
***
阿裳小日记:
我知道我知道!赵睦对如纯五哥小时候的评价,原话其实是这样的——他就水池子里一王八,成天缩脖憋壳里,伸次头咬次人,你搭理他弄啥。
 
 
55、第五十五章
  连目不识丁的黔首愚农都深谙句话,叫“上头有人好办事”,人情世故构成的社会中,规章制度于有些人而言是天雷霹雳不可触碰,于有些人却是形同虚设,可以视而不见。
  在吴子裳少时爱读的话本折戏里,公门官身的传记主角都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大义灭亲、大道之光,显然,新入朝廷的芝麻小官赵睦非是这般高大光明英伟正派形象。
  江平斗殴事件官方给出说法是,新科状元赵睦外出公干时,罔顾规矩条令私自行动,引发与民大规模械斗,自己险些丧命,还杀伤民者数人,试用水部书记郎高仲日从之,上管部衙警而告之,退归吏部重新待派职。
  汴都落第一场冬雪时,工部吏部同时布告张贴出来,寻常百姓对此评头论足,公门上下则对此司空见惯。
  世家嘛,子弟杀了人的都还能大张旗鼓从这个部衙罢官,转头又悄没声安排到更好地方当差的,开平侯府大公子不过是同许多人打了一架,死伤几众涉嫌拐卖的民众,压根不算事。
  高仲日整体伤好差不多,只有左胳膊恢复还不是太灵活时,被家中父母催促,也受不了家中兄弟成天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抓紧收拾好东西到吏部重新报到。
  对于等待派官之人,吏部统一暂置之翰林院或太学、直隶书院等地方过度,接下来日子,高仲日开启翰林院打杂生活。
  与此同时,还在家养伤的赵睦收到袋喜点心,凌粟二弟凌谷亲自登门所送,是凌家三妹要嫁人了。
  “尝起来味道可以,是老城南张家铺子的点心,传好几代人的手艺呢,价钱可不便宜。”陶夫人拿个印着囍字的酥皮点心尝,边评价点心味道,边看赵睦给屋里丫鬟妈子挨个分。
  分好后,赵睦把剩下的给洪妈妈,让拿去给院里其他人尝尝,应陶夫人道:“凌粟倒底是当了官,他家不用再给他缴成丁税,他二弟也出去干工挣钱,家里好过许多,他家三妹出嫁,也不该再像以前节俭。”
  凌粟以前节俭,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时,偏得和他二弟一起勒紧裤腰带,把一餐饭分作三顿吃,每顿饭咸菜都不敢多吃半根,现在好了,都在往好方向去。
  “说的也是,穷苦人家孩子长大好处肉眼可见。”陶夫人点头,须臾,又问:“不给阿裳留两个尝尝?”
  赵睦低头咬自己手中点心,酥皮碎掉进另只手手心,“她又不回来,留两个再放坏了。”
  “不然你再去买些点心,到铺子看看阿裳?”说起那丫头,陶夫人忍不住念叨:“没良心的小丫头,说每月回来两次,她就敢每月只回来两次,我又不方便跑去看她,渟奴,你替母亲去看望看望她吧?”
  一个过完年才及笄的丫头,别家同龄女娃都没单独出过家门几次呢,她可好,独个在外头东跑西跑做生意,吃苦遭罪半句不给家里人说,报喜不报忧,让家里怎么放心得了她?
  “妥,”赵睦漫不经心应,“我抽空去看看她。”
  .
  吴子裳大半年来辛苦没白费,在刘启文帮衬下生意做得可以,已从当初条件艰苦的仓库小平房,搬进现下宽敞明亮的门面铺,赵睦替母亲来看望,不巧,伙计说吴子裳不在铺里。
  铺里伙计不认识赵睦,再观赵睦衣着并不华贵,不像是有来头的,遂在赵睦表明来意后暂把人请在会客舍,添上茶道:“我们东家此刻不在铺里头,客既没有提前约好时间,可在此等候。”
  “你东家大约何时归?”赵睦放下带来的点心,问。
  “这个不知,我只是个跑腿小伙计,不得知大人物们行踪哩,不然过会掌柜回来,您问我们掌柜。”伙计扫眼那些点心,神色露出几分轻慢。
  那表情好似再说,成天想见我们东家的人多着去了,东家哪儿能随便什么人都给见?
  赵睦不再多问,打发了伙计去忙。
  没成想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眼瞅午时将尽,赵睦决定到外头街上寻点东西吃。
  出来碰见进门时招待她的伙计,对方打个简单揖礼,稀罕道:“呦,您还没走呢!”
  “嗯,”赵睦习惯性点头算回应,在伙计心说这人架子不小时,已走过去两步的赵睦停下身,问:“吴子裳还没回?”
  伙计表现得心下微惊,似乎是有些琢磨不准这年轻男子身份,竟敢直呼东家大名,再拾礼道:“一直忘记问,不知贵客与我们大东家什么关系?”
  演技拙劣。
  不是伙计看不起人,而是吴子裳不想见自己,看出这些的赵睦面无表情看向铺门外的如织人潮,无波无澜道:“劳请阁下代为通传,就说她婶母让她哥来看看她。”
  伙计:“......”
  完了,果然被看穿,掌柜说得对,眼前这位实在不是好对付的主。
  半盏茶时间后:
  商铺不远处的某家小面馆,正值饭点,里头座无虚席,灰溜溜的吴子裳在外头站了些时候才等到座位,进来后刚拉开凳子,有位妇人抢先一步坐下。
  “来来来,妮儿,坐这儿,想吃啥?尽管点!”妇人瞧着三十多岁,坐下后把手里小包往腿上一放,一手擦着身边凳子唤自己女儿坐,一边呵斥了旁边男人坐,同时招手唤伙计呼索,从头到尾似没看见吴子裳和她身边面无表情的赵睦。
  “这是我们先排队排到的位置,”吴子裳按住桌角与妇人理论,“大婶您不好这样吧?”
  妇人翻起眼睛看吴子裳,像看谁家发疯的猪,扯起不可置信的大嗓门:“你没事吧,满面馆桌椅又没写你姓名,谁坐到谁用,小丫头发什么疯,你家大人哩?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大街上来显什么眼?叫大家都瞅瞅你长的最俊?”
  妇人开嗓同吴子裳吵,妇人的相公坐在旁边无动于衷,被妇人搂在身边的六七岁女孩司空见惯。
  小面馆里人声鼎沸,伙计闻声挤开人群赶过来的同时,食客们已被妇人嗓门吸引得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你怎么不讲道理……”可怜吴子裳嘴里回驳妇人的话一句没说全乎,人就被豁然起身的妇人手指戳着脑门往后退。
  妇人松开她孩子,口中话倒豆子般朝吴子裳往外喷:“讲道理是吧,老娘来给你讲讲道理,谁家大姑娘没出嫁的像你这样在外乱晃,还捡着人多的地方挤,要不要点脸?还想抢我的位置——”
  话音戛然而止,是吴子裳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逼退到赵睦身后,妇人直面上了人高马大的赵睦。
  伙计扑上来,一看这架势,表示母老虎不敢惹,只能对着事不关己般坐在旁边的男人叠声求援:“贵客您吭一声,您说句话,咱们有事好言语妥不妥?”
  然而男人始终事不关己,甚至还挪凳子往旁边腾腾地方,态度再明显不过,他管不了。
  彼时,吴子裳躲到赵睦身后,妇人直面“年轻男子”,两手叉腰仰起脸同赵睦叫嚣:“你谁呀,要替这没规矩缺管教的疯妮子出头?”
  个子高有个好处就是无论走到哪里基本都属鹤立鸡群,赵睦正是如此。
  她一手向后把吴子裳护好,抬起胳膊朝正在挤过来的面馆老板招手,并不和妇人发生正面冲突,而是转向与面馆老板沟通。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妇人非但不愿就此作罢,还嚣张地突然伸手拽赵睦身前衣物,连抓带搡,力道之大将赵睦拽个踉跄:“干什么干什么?不占理就要恶人先告状?想讹人呐,报官!我们要报官!”
  寻常十四五岁女孩没咋经历过世事磋磨,遇见如此撒泼蛮横人恐是要被吓哭,吴子裳她是个特例,躲赵睦身后满是看戏的趣意。
  小面馆也就屁大点地方,此刻有人闹事,食客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柜台后忙着收钱结账的老板还没能挤过来,赵睦被吴子裳故意晾几个时辰心情本就不爽,此刻实在被这妇人吵闹得脑仁子疼。
  于是大公子顶着那张已久温和的脸,无波无澜冲狂吠中的妇人道:“报官不管,得找扑犬大队。”
  这是句省略版汴都方言,翻译成官话就是:若抓你,报官没用,得找扑犬大队来。
  “???”妇人没听懂,周围人好像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此话何意。
  吴子裳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赵睦这张嘴,算是真对得起天地亲君。
  汴都各地扑犬大队专门负责扑杀那些无主而发疯的野犬,妇人终于反应过来赵睦是在骂她疯狗,嗷一嗓子嚎躺倒地上去开始撒泼打滚,又哭又闹,小面馆登时比客两最多时还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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