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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嚣张跋扈的董黑才猛然愣住,浑身僵硬地愣住,甚至一时忘记呼吸。
  此间赵睦不说话,便如此静静等待,官员们亦是大气不敢出,生怕眨眼多会错过什么好戏。
  待那股直冲脑壳的劲过去,董黑才抬手挠挠侧颈,摇头连声说不可能。
  被赵睦打断:“你也知道,公门对于破不了的案子都是随便拉人替罪,你村长董实生悉已招供,届时我们把他往外一摘,人家回家抱孙子了,你就跟这儿伏法呗。”
  公子温醇语气放低缓,嘴边梨窝里是浅浅微笑,却有杀意自清隽气质里升腾起来:“周刑中有道宫刑,就是把男子劁了,便如劁公猪蛋那般,你见过吧。”
  这厢董黑才已彻底变了脸色,在赵睦平静的描述中,他两手抓住栓手的铁链咣咣砸铁椅,破音大叫:“你在骗我,不可能,我仔们姓董,是我的种,他们这辈子只能姓董……”
  见赵大公子轻飘飘几句话,直接让董黑才状态从油盐不进到现在怒不可遏,专案副使及众官员表示开眼,实在开眼。
  确实,对付这种人,律法道德不管用,要用他们奉行的道理发动攻击,管保一击即中。
  询问室里,董黑才的嘶声力竭的绝望怒吼响在每个人耳边,赵睦大公子不紧不慢的声音竟也无法被盖住,仍能听于众人耳,甚至有趣处还露出几分玩味:“董黑才你想想啊,公猪劁了蛋,光剩那么根玩意有啥用?到季节配的时候它急不急?急也没用呐,只能光围着母猪哄窝哦。”
  似董黑才这般个愚昧无知又贪婪卑鄙的男人,三句话不离儿子不离传宗接代,想击败他,律法道德一套不管用,只能捏着他七寸来。
  坐在赵睦身边的高仲日张大嘴巴表示学到了,即便赵睦所言内容在读书人看来不是君子所为,但官场上谈君子,那就不是天真而是傻逼了。
  董黑才抓着铁链疯狂砸身前的铁椅横板,手都震伤流出血,情绪激动嘶吼着,被左右两位差役上前控制按在铁椅里,只剩凄厉叫喊尖锐刺着每人耳朵:
  “你在骗我,你们汴都大户人家都要面子,秦家女儿被我睡四年,除了我以后谁还愿意要那个破鞋!——”
  “所以卖你秦女者谁!”赵睦突然拔高声音镇压过来,低磁威俨而压迫十足,不仅董黑才更是如遭兜头棒喝,公门人也都是吓得猛然一惊。
  男人吓得不受控制浑身抖,缩起脖子哆嗦出声:“范范范陆婶范媒婆!”
  “此人,劳烦刘副使了。”赵睦眨眼间换回惯有音容,温润平和,只是方才声音拔高太猛些,没忍住咳了一声。
  专案副使很有眼力价,忙应下赵睦言,道大公子伤未痊愈,派人送赵睦回去休息,同时很给面子地留下高仲日继续旁听。
  显然,这位专案副使把高仲日当成了赵睦的人。
  为此,专案副使心中一边惊讶赵大公子有问询嫌犯的天资,一边又倍感奇怪,高仲日父兄是贺党,赵睦父亲是天子党,二党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两家孩子辈是咋玩一块去的?
  .
  赵睦被送回住处时,丫鬟杏儿刚在霍如晦亲自指导下熬好半碗汤药。
  见赵睦被推进门,坐在院里拨算盘的吴子裳起身把人迎住。
  与送人的差役大哥好生道了谢,她推赵睦到花架前的石桌前,先唤杏儿端药,后拧来干净巾布递与赵睦擦手,道:“回来的正是时候,吃药。”
  那厢里杏儿已应声,用托盘端药从小厨房出来,身后跟着太医院院首,大医官霍如晦。
  霍如晦过来给赵睦高仲日复诊,不巧二人不在,再跑回霍氏医馆给人看病也不划算,干脆在此多等待片刻。
  见到赵睦,霍如晦道:“脸色还算可以。”
  孰料赵睦罕见地噎人道:“我观大医官脸色似乎欠佳。”
  吴子裳正从杏儿手里接过汤药,暗暗看过来一眼,诚心觉着赵睦对霍医官的阴阳怪气,不是无缘无故。
  而面对赵睦这没来由的隐约敌意,霍如晦也不计较,更不在乎,坐到石桌前小方凳上,从贴着桌角放在地上的药箱里拿出脉枕,示意赵睦手腕搭上来。
  待两只手上的脉象都捉过,霍如晦铺纸研墨准备再改药笺,杏儿即刻上前帮忙,赵睦自己挪着车轮往后退,给别人腾地方。
  南北差异巨大,建筑风格上尤其明显,北方豪迈粗犷,南方精致玲珑,小石桌上雕花刻兽实在好看,就是桌子太小,容不下四个人同时围过来。
  赵睦挪开自己,边听霍如晦道:“情况比此前平稳太多,亦不再呈阴脉之像,啊对,花医官可新来复诊过外伤恢复情况?”
  此前因重伤昏迷而暂时停用控制身体的每日两粒小药丸,脉象向女子脉象靠去,医官捉脉,以为赵睦是伤势过重,身体虚弱,导致脉象有从阳向阴之变。
  “花医官一大早来复诊的,”吴子裳应声,拿起压在桌角的外伤药笺,双手呈递过来:“这是新改的,花医官说您来了也要让您过目。”
  不然害怕有什么药用得冲药性。
  待霍如晦比照这花医官的药笺低头写自己的药方,赵睦平稳吐纳几息,意识到是自己情绪起伏迁怒了别人,由是套近乎问:“大医官将与我们同归汴都,还是再赴清灵山?”
  “与花医官一道,和你们同返汴都,”霍如晦下笔流畅,字迹工整,但所书内容别个就是看不懂。
  大医官写着字,语气淡静:“返程路途遥远,秦夫子家姑娘离不得医和药,所以便是大公子不想见到我,也还请看在秦夫子面子上,忍上一忍。”
  “……”赵睦情绪迁怒,冷静下来后自己则臊得慌,指节骨蹭蹭鼻子把头偏过另边去:“抱歉,方才很不该把情绪迁怒于您,请您大人大量。”
  “不妨事,”霍如晦嘴角浅勾一抹笑,不知不觉道:“我年轻时有位朋友,便是和大公子相似性格,骨子里的爽快是如何掩藏都无法改变,今朝偶尔情绪失控,反倒会给大公子添几分人情味。”
  赵睦:“......”
  霍大医官这张嘴也是不简单,骂得人无可辩驳,甚至不敢接嘴,接之就是承认是在骂你,顺之便是你实在白痴,听不出来那是在骂你。
  彼时霍如晦写好药笺,赵睦伸手欲接,霍如晦径直递之给吴子裳,并还花医官的药笺,道:“照旧三碗水煎一碗药,三顿改成早晚两顿即可。”
  杏儿帮大医官收拾东西,霍如晦似不太习惯假手他人,将收进药箱的东西仔细照自己习惯摆放,又与赵睦告辞,被吴子裳亲自送出门。
  待吴子裳送走人再拐回来时,赵睦已喝干净汤药,打发了杏儿去厨房忙碌,她自己撑着武侯车扶手站在石桌前,只是安静站着,头微低,一动不动,一动不敢动。
  吴子裳也是吓不轻,趋步过来扶住赵睦小臂,问:“怎么站起来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赵睦顿了顿,疲惫道:“阿裳,我们回家吧。”
 
 
54、第五十四章
  不是不能回汴都,吴子裳只是不怎么愿意回汴都。
  回到汴都,她和赵睦又会变成此前两条线上的人,她是她,赵睦是赵睦。
  车马慢,载病患更慢,一行抵达汴都已是深秋,吴子裳与家中长辈问了好,半日不耽搁直奔商行去忙碌。
  好似真是个大忙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腹背两道口按理说需要养许久,赵睦没有,抵京那日,她与高仲日和秦夫子一道送三份诉状进大理寺,将董黑才和村长董实生告上公堂,罪一是拐//卖勋爵门户子弟,罪二是杀害世家子弟未遂。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高门受害律法另有规定,甚至汴都府与刑部有司无权过问之,要直接让全国最高讼狱司大理寺立卷查疑。
  贺党罕见地没有直接掺和进来,不是因为贺党利益未牵扯其中,而是他们要像此前舍梅瀚卿那般舍弃江平羽翼,以求保护更大利益。
  贺党在南方局面上毫不犹豫选择退守,乃是因为西北边祁东军在谢斛带领与各方支援下重整旗鼓,反扑节节胜利,推逼着十八部联军不断往燕勒山方向后退。
  周之西北有商路,大晁国及姑墨、乌孙、舒勒、且莫、沙车百余小国邦域取之来周商贸,政通人和,繁盛以及,十八部占之已久。
  此路上,地理环境人文礼教等因素复杂难治,倘收回,注定大周无余力管顾,不如交给十八部打理,周只需要每年付十八部以岁币,任十八部的大小将近二十余部落为岁币之利明争暗斗内部损耗,大周坐享渔翁利即可。
  贺晏知与贺经禅理解不了为何谢斛谢昶等人,甚至是天下百姓,群情激愤支持收复祁东,西北有个闯祸王谢岍,南边又应景地出个惹祸精赵睦,贺党此时应付西北事已有些费劲,实在没精力管南边那个烂摊子。
  为把损失降最低,贺晏知不得不通知西州潘州牧,让他必要时候帮大理寺一把,尽快将案件了结。
  大理寺立案需要按照流程与规范,赵睦早已备好连所需各项事宜,甚至董黑才与董实生、董黑才那半瞎老母与董家六个娃也都被赵睦安排在汴都,董黑才供出来的范六婶范媒婆也后续被岳喜锋找到,正派人护送押解着往汴都来。
  大理寺接下诉状,按照流程走下来,半日不用耽搁,很快立案并着手调查。
  大理寺负责此案的官员头次提审董黑才时,那败类在大理寺公堂见到须发尽白的秦夫子,一口一声“岳丈”喊救命。
  直喊得秦夫子情绪再难抑制,抢走差役手中杀威棒要打死董黑才,纷乱中,秦夫子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气昏过去。
  初审退堂后,赵睦和高仲日送秦夫子回秦伯爵府。
  老管家接住主人,变得泪眼婆娑,嘴里直给客人道歉,着了位顶事的人请赵睦和高仲日到前厅喝口茶稍作休息,他则去把秦夫子送回卧房,再唤郎中来看。
  一盏茶刚递进赵睦手,直通前厅的中庭里传来好大嘈杂声,又是打砸又是大笑,时而变成怒骂斥责,无缝转换,伴着丫鬟家仆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热闹甚。
  赵睦和高仲日对视一眼,欲起身,被接待家仆拾礼解释:“是我家夫人,每日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这样情况,一会儿就好,二位公子不必担忧。”
  那年女儿被拐,秦夫人不堪打击患上失心疯,几年来时好时坏。
  安抚好客人,这位家仆去了中庭查看情况,老管家在侍奉主人,家中其他事由这位年轻些的家仆顶着。
  待人走,高仲日叹:“往后,秦家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一家三口,疯了俩。
  “好歹人是找回来了。”赵睦道:“其实最初预设里,我觉得秦夫子不会答应同我们一起,给大理寺递诉状请立案。”
  秦家这般,家都快散了,哪里是经得起折腾的样子。
  “唉!”高仲日重重叹息,须臾,又问:“董家那几个娃娃......”
  赵睦会意,道:“不急,可以等秦夫子好些再说。”
  高仲日点头应,忽发现个很奇怪现象,只要跟着赵睦做事,即便自己暂时不懂赵睦某些言行究竟是为何意,但他也总会无条件选择相信并跟随,怪哉。
  不多时,秦家老管家现身,提起家中情况不免又红眼眶,对赵睦和高仲日连连作揖感谢,高仲日最受不得别人这般千恩万谢,吓得冲过来把不停作揖的老管家往直了拔。
  旱地拔葱似的。
  彼时赵睦一句话止住老管家的感激涕零,她道:“冒昧,我想见见你家姑娘。”
  开平侯府大公子是自家姑娘救命恩人,没有不让见的道理,虽然家主秦夫子尚在昏厥中——郎中说是急火攻心加上经久疲劳,导致此时昏睡——老管家找来可靠的老妈子作陪,让赵睦来见他家受尽苦难的姑娘。
  时隔四五载,空置久的闺房再次迎回它的主人,奈何物是人非,主人对这间布置精雅的闺房已毫无印象。
  不出所料,秦姝凰不认得赵睦,反而因陌生人出现而有些害怕,蹲到墙角的条几下躲藏,两手抱头,看不见别人时好似别人也看不见她。
  “大公子也看到了,”老妈子鼻子发酸道:“姑娘自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往日身边人半个不认识,甚至不能见到男子,见到就失控,连我家主君都靠近不得。”
  赵睦停步门口,隔着半间屋子看躲在条几下瑟瑟发抖的人,舌尖抵住上颚,试图于不动声色中压下心中翻涌的万千情绪——董黑才和那些拐//卖的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见状,老妈子稍微往前探身,冲条几方向轻声细语:“姑娘,赵家大公子来探望您了。”
  条几下,缩成一团的人抱紧自己脑袋,无动于衷,甚至又把身子缩了缩,她已完全疯傻,害怕赵睦,害怕所有人,可便是连医官都解释不清楚,如此意识混沌的秦姝凰,被救当时是如何辨认出赵睦,又是如何配合地跟赵睦走的。
  对此情况,赵睦无甚可说。
  有时回想起来,她总觉得救出秦姝凰那一路,甚至是从在鱼目口堤坝上岳使安排分派人员时起,她是出发前临时被从第二队抽出来补调去卫领队手下的,从那时起似乎便开始有股看不见摸不着,但切实能让人感受到的力量在帮忙,帮秦姝凰回家。
  偶尔午夜梦回,赵睦觉得那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其实是贺佳音。
  那厢里,高仲日在前厅吃茶,要等赵睦一起走,他以为要多等一会儿,谁知赵睦不多时便探望结束。
  二人出秦家,高仲日手里还拿着几块临出门时秦家家仆给他塞的茶点。
  上午大理寺开堂,几人过午才从大理寺离开,折腾到这会半下午,午饭都没吃又快赶上吃晚饭,不饿才怪,秦家上下成那个样子,没饭菜招待情有可原。
  而既是饿了,更没道理空着肚子跟别个来那套“我不吃”的虚招,填饱肚子要紧,他便接下了秦家仆给的点心。
  “回家呗,”实在人高仲日嘴里塞着糕,两腮鼓起来,吐字不清:“折腾一天,你背上那口子受不了。”
  赵睦摇头,“找个地吃点东西,肚里实在是饥。”
  “我还当就我饥呢,”高仲日梗着脖子咽下发干且甜腻的糕点,舔舔嘴问:“哪儿吃?”
  半下午的时间,不靠前不靠后,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又太早,赵睦道:“反正后头也没啥事,整两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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