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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堂堂状元郎给自己回礼耶!水毛高兴得原地一蹦,待赵睦抱罢拳,水毛看清楚赵睦长相,一个没忍住拍手惊呼:“哇,状元郎长得好漂亮!”
  赵睦:“......”
  赵睦与高仲日对视一眼,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如高仲日所言,不多时,伙房开饭,高仲日带赵睦和水毛去大帐吃饭,岳喜锋今个不回,实地勘察非易事,没几个昼夜结束不了。
  水毛这小孩大约确实没怎么见过好看的人,吃个饭都围着赵睦不停转。
  高仲日把抢到的煮鸡蛋塞给小孩吃,小孩把煮鸡蛋剥了皮,一半放高仲日碗里,一半放赵睦碗里,嘴里还振振有词:“高阿哥和赵阿哥吃一样的鸡蛋,高阿哥就能和赵阿哥长一样好看,高阿哥就能讨到媳妇啦。”
  赵睦笑他,人不大,操心不小,殊不知在水毛家乡,和水毛同庚的伙伴们早都当了爹爹。
  受灾地条件不好,没办法给这些汴都来的官老爷们一人安排一顶帐篷,赵睦被分到和高仲日同帐,也无意见,吃罢饭早早钻进帐篷睡。
  此般恶劣条件下,她最感谢像式聂,发明现下这种不用粘而可以直接系绳带的假具,用着还算方便,也不怕露馅被人发现异常。
  像式聂简直神人,根据各种不同情况发明不同假具,比如参加科举考试时需要脱光衣物检查,屁股沟子都不放过,就怕你有夹带——历史证明把书抄写在罗袜内面以作弊都算极其常规,甚者有把小抄卷起来塞后恭门带进考场的,后来考生干脆被脱光检查,像式聂为应付这般情况,给发明了可以粘在身上的假具;
  长时间出门在外需要长时间佩戴时,可粘身的又会变得不方便用,像式聂便发明种直接用系绳系腰间的,穿戴比较方便,优点是便捷,缺点是不慎使用许会漏。
  十几日马不停蹄奔波,赵睦累到沾碰住被褥就睡着,不仅薄被单子没来得及盖,蚊子叮咬出大红包也无意识。
  治水辛苦,人员连正常饮水都难以稳定保障,更别提弄水来洗漱,赵睦臭烘烘睡着,高仲日在大帐听治水主要官员们围着舆图讨论很久,夜深,大家纷纷睡去,高仲日跟着岳喜锋离开前指定的负责人再巡一遍堤坝,最后才回到自己帐篷。
  彼时天又开始落雨,高仲日钻进矮小的人字帐篷,发现头顶撑杆上一团幽光,是萤,有水积处多见萤,这玩意在堤坝附近不罕见,却是没人想过捉萤来照明。
  高仲日看眼平卧而眠鼾声轻响的赵睦,心说赵大公子还挺会想办法,不是那种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纸老虎。
  高仲日如此想着,躺下的同时顺手轻甩,把被单一角给赵睦搭在肚上,家中老嬷嬷们说了,夏里天热,但睡觉仍首先要护住心腹,避免邪凉趁人熟睡而入体。
  许因白日里太过疲惫,高仲日整宿都在做些乱七八糟混混沌沌的梦,胧明转醒时,感觉比干一天活还要累。
  伸手挑开帐帘一条缝,天光尚未刺破浓厚阴云,细雨落整宿,目之所及外头只有雾蒙蒙,值夜差的人还没回来,不然隔壁专供值夜者休息的帐篷就该有说话声了。
  赵睦睡相不好,却然是睡得真快醒也醒得突然,翻身躺平,一个懒腰没伸完人就睁开眼,入目是高仲日坐在旁边。
  “……”赵睦借伸懒腰之际捂住眼,低哑声音带笑,故意顽笑道:“你别这么着,我恐会误会。”
  高仲日踹了赵睦一下,笑骂:“滚球,老子又不是断袖。”
  “唉赵睦。”骂完,高仲日用脚蹬蹬赵睦。
  “嗯?”赵睦还在笑。
  高仲日朝赵睦一抬下巴,问:“你这大早上挺平静啊。”
  “……”天不亮,看的倒是清楚。
  赵睦揉着眼睛坐起来,打着哈欠拽起叠放在角落的外袍往外爬去。
  高仲日低声问:“天还没亮你弄啥去?”
  赵睦已挑开帐帘在穿靴,半回过头来问:“找个地儿放水,一起?”
  “你滚吧,滚远点。”高仲日笑骂。
  行军驻扎挖茅坑排污粪是头等要事,不然容易引起疾病,帐篷周围有茅坑,赵睦却独个往远处僻静地去,放完水,她慢悠悠晃到堤坝上。
  堤坝上湿气比岸上重很多,赵睦打个哆嗦,拢衣襟时隐约看见堤坝中间有个人影,遂迈步走过去。
  “水毛?”还是个认识的人,“趴地上弄啥?”
  一只耳朵贴在堤坝泥土上的少年面色凝重,听听这里又听听那里,仰起脸问:“赵阿哥可听见流水声?”
  赵睦立马学着水毛趴到地上,侧耳,确实并未听到流水声,“抱歉,我分辨不出来。”
  “……”水毛忽然起身,跑到堤坝背面这边往下探身,他没拿灯,下头雾蒙蒙啥都看不见。
  “就是漏水咧!”水毛一着急说出一串家乡话,万幸不是让人完全听不懂:“阿哥快下堤喊人,我到下头看看!”
  话音刚落,人扑通跳下堤坝,一个猛子扎进去,连个泡泡都没往上冒。
  赵睦愣了瞬息,她的确愣怔瞬息,非属故意为之,而是面对眼前突发情况身体自发骤然僵硬,不听话地自行原地定住,以消化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跳。
  堤坝上当差之人无敢懈怠,赵睦很快喊人上来,水性好的扑通扑通跳下去好几个去寻找水毛以及确认堤坝下头情况。
  等高仲日赶过来时,下水的守备军士兵只捞上来一只破草鞋:“下头两丈深处,坝身坍洞,水毛……”
  水深压大,一旦出现坍口,水会形成漩涡疾速冲出洞口,这是最不好处理的情况,水毛大约是被漩涡吸进去的,以身堵住洞口,成为了堤坝的一部分,他在,堤坝在。
  他们想把尸体拽上来都做不到。
  没人顾得上为水毛之死哀悼,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修补堤坝,士兵们扛着土麻袋在堤坝上跑来跑去,不时撞到高仲日,连声抱歉都顾不上说。
  “子升,”赵睦扶住险些被创倒的高仲日,道:“你在找什么?”
  高仲日恍惚转头过来,见是赵睦,又挣开她手,用力搓把脸,问:“鞋呢?”
  “什么?”
  高仲日红起眼眶,嘴里重复道:“他草鞋呢?他娘托人给他捎来的草鞋呢?!……”
  赵睦没说话,身边来来往往抢修堤坝也没人能应。
  “靠!”无措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爆发,高仲日手里紧攥着只破草鞋:“谁能答我一句,水毛的鞋呢!!!”
  嘶吼声穿过云层,回荡于正在加固中的堤坝上,朦胧山影的那边,一轮红日刺破苍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原文放在“对是常文钟啊”)
 
 
46、第四十六章
  大水一发,多少性命都填进去,抢固堤坝者无有空闲为十六七少年郎水毛之死而悲伤,好在大雨停,日头出,说明情况开始好转。
  两日后,摇摇欲坠的堤坝还在不断修修补补,后头山下那帮人仍旧死活不肯暂迁,坝上这些人便只能咬紧牙,堤在人在,如何都不能撤。
  好在岳喜锋带回来新消息,他实地勘察后决定大水东引,把水往山东北方向的荒滩上泄掉。
  山那边有个荒滩,是三十多年前先帝朝时,大江改道留下的河道旧址所成,水引过去,荒滩旧址尽头还是连着大江,只是要从山坳里取道。
  决定好利用旧址引水过山,岳喜峰把人分组按地段派出去进行标量。众人进山,赵睦跟随本队首官领任务疏通旧山渠,来到山中一个名为董家寨的村庄。
  旧山渠不知何时修建,而今早已废弃,只留下残破渠体蜿蜒向远方,细看时,渠里有新留下不久的大水冲刷痕迹。
  当地官员特意从董家寨找来作向导的本地人介绍,说别看这条旧山渠破,以往不正儿八经引水用,然每逢大水淤积,水自山上泄下,还是要从这条渠排走,至于水排去下游哪里,则他们从不操心,因为即便是淹那也淹不到人。
  乌衣山后头,大江从山前奔腾而过,因常年冲刷而形成荒滩,紧挨山脚,与水天一色,可谓望之无际,震撼人心。
  这条渠是泄洪最后路程,规定四日内完成勘测,加上来回路程共六个昼夜,分两拨黑白不停干相当于十二个白昼工时,必须搞得完,鱼目口那个摇摇欲坠的堤坝等不了更长时间。
  乌衣山脉中野兽出没,白日里都能在旧山渠附近见到豺觅食,为安全起见,卫领队和副领队一致决定在董家寨借宿。
  董家寨位于旧山渠不远某地势绝佳的半山坡,寨民纯朴热情,寨呈阶梯状纵长,为方便治理而分上中下三寨,道路交错,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景象颇有几分桃花源之意,倘非此来公务,小住几日怡情养性亦是极佳。
  寨民见一队二十余数公门人进寨来,旁有村长弟弟作陪,纷纷要家,欲设酒杀鸡作食,为村长拒,亲至下寨来迎。
  因要时时出入寨,不好如村长所邀至上寨落脚,村长搂一眼这二十来号年轻力壮的公门,决定把人都安排在下寨一户名为董黑才的寨民家中。
  据村长所说,这位董黑才村民去过汴都城,会讲官话,听得懂官话,与官爷们说话会更方便。
  村长与卫领队到上寨商议事情去了,想来大约是住这里吃喝都要花钱,卫领队去与村长掰扯。
  不是卫领队小气,更不是卫领队闲的没事,而是钱难花,对,钱难花。
  任此番治水副使的计省张康秉持他们计省一贯风格安排费用,连买袋擦屁股用的叶纸都要记录在册,抠搜到令人发指,用有些胥吏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小气到扣屁股嗦指头”,这话太过粗俗些,倒是表达很形象。
  所以说他们这些奉命出来办事的人,花起办差钱来,简直比花自己私房钱都让人难过。
  村长弟把剩余公门人往董黑才家领,边用生硬的官话介绍道:“诸位出来进入,他家离寨门最近,而且下寨里数他家屋多,能住下您诸位,他家里也没女娃娃,诸位官爷行事方便。”
  高仲日问:“他家咋这多屋,住的下我们二十号人?”
  卫领队原本还打算带大家在附近广场上扎帐篷哩。
  村长弟道:“都是黑豺他祖上置办下来的家业,传到黑豺就不行了,得靠全寨父老帮衬才勉强过得下去,不过他家娃娃多,还有个半瞎老娘,诸位官爷若是见到,还望能担待一二。”
  村长把乌泱泱二十来号官爷们安排住董黑才家里,也是想让黑豺能趁机给家里娃娃们挣点住宿吃水的钱。
  直至见到董黑才,大家才明白为何祖上挺厉害的门户,而今没落到需要全寨帮衬的地步。
  这位董黑才身高最多五尺,干瘦,瞧着还没寨里十来岁娃娃有劲,走路还有些跛脚,提桶水都费劲,家里六个孩子,最小的在襁褓里,一个个破衣烂衫赤脚蓬头,比赵睦当年初次到凌粟家所见更让人倍感意外。
  凌粟家虽贫,兄弟姐妹们好歹被人家老娘亲收拾得干干净净,且家里虽小,家中东西工整规矩,眼前这董黑才家,与汴都城外收破烂垃圾场好有一比。
  村长弟引众人进门,站院里与董黑才把情况介绍了,董黑才虽相貌丑陋,人似乎是个懂礼数的,恭恭敬敬给诸位官爷作揖礼,说了几句场面话,跛着脚给大家安排屋子。
  董家的确大,屋子前后好几排,院里还有口井,驴棚马棚磨盘粮仓农具房啥都有,破败中依稀可见当年气派。
  村长弟寸步不离陪在旁,直到董黑才还算周到得把人都给安排下,最后站在副领队面前,龇着前突的黑黄色上牙支支吾吾。
  赵睦和高仲日守都在副领队身边,自然看出异样,二人左手搭在腰间横刀上压根没挪开过,村长弟怕引起误会,劝董黑才道:“官爷们又不会笑话你,有啥情况只管说来。”
  副领队则是怕大家住进来给这位董黑才添麻烦,热心道:“是呢,董大哥有话直说,兄弟们都是粗人,有啥要注意留神的地儿,还得您提点提点。”
  公门官身,在不做秀不应付检查情况下能说出这般话来,已算是极有真正官样。
  董家屋常年没人住,里面蜘蛛罗网灰尘几厚,漏风漏雨倒是好说,关键是要赶紧收拾出来用,其他人各自忙碌着打水收拾屋,董黑才憨厚地抓了抓泛着油光的头。
  “那里,”他指指驴棚旁门窗钉死的屋子,不好意思道:“我婆娘疯了,关在里头,有时候在里头叫骂,有时打砸,有时还咿咿呀呀唱些听不懂的调调,疯疯癫癫,小民斗胆,还请官爷们不要过去那边,她看见生人时,会更疯。”
  赵睦随着众人一道把视线落过去,董家屋舍皆木制,唯独那低矮屋石头垒成,一扇窗户由木板从外钉死,窄小的两扇木门上铁链缠数圈,最后落着把巨大的锁。
  整个屋子仅两扇门合缝的最低端缺出个小豁口,从豁口处残留痕迹及豁口大小形状来判断,那是用来送饭的。
  “我们知道了,一定注意。”副领队应下董黑才所言,当着董黑才与村长弟的面对高仲日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别靠近石头屋。
  而后副领队出于礼节,让手下到寨子集市上买来鸡蛋、肉、米面油以及一些小孩耍货和零食回来,提着东西在村长弟和董黑才陪同的情况下,进到董家正屋向双目半瞎的董老姆问好。
  董家娃娃们没见过家里来这样多人,还给买了耍货与零食,高兴得在院里追跑打闹,只有小小年纪的大娃总是眉头紧锁,一声不吭打水洗菜劈柴生火,二娃抱着几个月大的六娃坐在旁边。
  副领队身边有高仲日和另一位同僚,赵睦正在收拾要住的屋,打水时遇见董大娃过来洗菜,顺手分了半桶水给他。
  “谢谢。”董大娃嘴里道谢,却是从头到尾没看赵睦一眼,端起水转头就走。
  “哎,”赵睦把人唤住,道:“这给你。”
  董大娃回头,见赵睦手里是颗糖,放下水盆接之,趁弟弟们不注意飞快塞进嘴里,原来大娃不是不喜欢吃零食,只是不和弟弟们抢。
  “你几岁?”赵睦问,过来帮小娃娃把大木盆往厨房端,觉着小娃挺懂事。
  董大娃跟在赵睦身边去厨房,道:“五岁,实际上四岁。”
  赵睦想起阿裳曾说过的虚岁论,笑起来:“是虚岁五,周岁四?”
  “不是,就是四岁,”董大娃嘬两下捏过糖的脏手指,道:“爹要我对人说五岁,但我知道我实际才四岁,大人们骗小孩都当小孩傻么,疯子才来四年,我怎么会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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