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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她和赵睦不仅是利益捆绑,荣辱与共,最基础的是,她以后就要和这个少年共同生活了。
  他们会坐在同张饭桌前用一日三餐,他们的各种用品会放在一处,他们会同进同出同榻而眠,他们会有自然而然的肌肤之亲,方才所见情况发生在他们间是天经地义,如果身体健康允许,她或许还会诞下他们的孩儿,然后像父母抚养自己和其他兄弟一样,他们一起把孩子养育成人。
  生命实在神奇,贺佳音想,如果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如果自己寿命允许,她也想享受一下她从未敢设想过的未来人生。
  即便明知与赵延无法有孩子,那其实也是妥的,只要她和赵睦互相扶持,终究也能安稳度日……
  想到这些,贺佳音红起眼眶,眼泪紧接着大颗大颗落下。
  吓坏了赵睦。
  顾不得其他许多,赵睦赶紧掏出帕子给贺佳音擦眼泪,心想这要是给贺庆颉看见他姐在掉金豆子,那二百五小子能当场闹翻天去。
  “对不起,方才的话冒犯、吓到你了……”赵睦致歉,搜肠刮肚找哄人不哭的法子。
  以往遇见吴子裳哭闹,赵睦讲道理讲不通后大不了把人抱怀里搁腿上好生哄哄,再带出去逛逛,买点吃的找点好玩的,保管雨过天晴,可贺佳音不是吴子裳,赵睦实在没法把人抱怀里哄一哄,甚至哄人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死不死,这个时候撑开的高窗户被从外敲响,贺庆颉在外头问:“姐,吃好没?”
  “唔,”贺佳音尽量掩饰哭腔,简短应:“走么?”
  大概是外头嘈杂,听不清屋里人说话腔调隐约不同,贺庆颉竟未发现异常,道:“不走,我们想到街上转转,你去不?”
  贺佳音当然拒绝:“不去,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行,”贺庆颉知姐姐身体不好,不习惯去人多地方凑热闹,应声后叮嘱赵睦:“你照顾好我姐!”
  “嗯。”赵睦应答声稳稳传出窗户,赵珂隐约觉得兄长这声“嗯”应得不是那么开心。
  当然会不开心,赵珂想,面对害死三叔的仇家女,兄长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心颜,就像此刻他面对贺庆颉,时时刻刻恨不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摁地上暴揍一顿。
  走出两步的贺庆颉见赵珂没过来,转过身来招手道:“走啊。”
  “哦来了。”赵珂应,头也不回大步追上去,像贺庆颉的话有何妖术般。
作者有话要说:
贺经禅日记:
所有自诩代表正道者都觉得我们父子是国朝奸佞,但朝廷真正的对手并非我们父子二人,公家集团要对付的是整个士大夫阶级,我们父子不过是一时的代表人物罢了,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场争斗,永远不会有尽头。
 
 
26、第二十六章
  三伏天正兴,一如东南收复坞台川战役般焦灼,皇帝婉拒群臣避暑建议,执意坐镇汴都,只亲送了爱妻及女儿们离汴都,去避暑山庄躲凉。
  烈日灼烤大地接连五六日,这天下午忽起狂风,摧木折枝掀民棚,而后电闪雷鸣,约莫半盏茶时间后,猛然一道滚雷轰隆隆滚过头顶,余音尚未来得及消失在远方,大雨瓢泼而下。
  充斥天地间的暑喧气顷刻打散无踪迹,夏雨速速来,街道很快起积水,汹涌混浊流进排水沟,又不过两盏茶时间过,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东南边天空挂出一弯巨大彩虹桥,虹脚低到似乎落在高楼檐角上。
  开平侯府里,吴子裳兴高采烈想要抓彩虹,与赵家老五赵余小鱼儿、并自己玩伴小丫鬟杏儿一起,追着彩虹蹦跳往侯府东南边跑去。
  大雨新歇,凉意稍驻汴都城,陶夫人心情亦如清凉雨水冲洗过,胸中不再沉闷若前。
  目送吴子裳跑出门,她回过头看见躺在檐下竹椅里的赵睦,忽发现膝下俩孩子关系有些不似从前般亲近:阿裳不再跟她哥哥嘻笑打闹,渟奴也不再同她妹妹嘴贱讨打。
  “与阿裳闹矛盾了?”陶夫人款款过来,问。
  这厢里赵睦闭目躺在躺椅里,凉风吹拂好不舒爽,闻言认真回忆片刻,否认:“不曾。”
  陶夫人坐到旁边杌子上,整理衣袖慢打手中团面扇:“却然最近感觉你与阿裳生分许多。”
  赵睦似疲倦,稍微往另一边侧起身,嗓音微哑:“大抵是她今年长大一岁,知道了要一同礼避父兄。”
  “夜隔黑弄啥了瞌睡成这?”陶夫人不再追问俩孩子间的事,突然冒出这么句汴城方言,意思是问赵睦昨个晚上干什么去了,现下瞌睡成这个样子。
  自今岁过罢年至今,赵睦不时夜不归家,间或踩着宵禁点刻进家门,赵新焕不多过问“嫡长子”在外胡混个甚,陶夫人自也不乱操那份闲心,她忙于九月“儿子”的成亲典礼事,此刻能坐在这里与“儿子”说话都算忙里偷闲。
  昨日赵睦又晚归,放冰假后成天早出晚归不着家,偶尔问她干什么去,她也都是随便搪塞句出去耍,而且还晒得比平时黑几分,瞧着少了几分书生文弱气,更多些少年明朗。
  既“儿子”没管家里额外要钱花,亦未曾给家里闯下何祸来,做父母的便不多事管她究竟成天做什么去,这点上陶夫人养孩子的理念虽与西边院子上官夫人大相径庭,而倒是与赵新焕不谋而合。
  赵睦抿嘴憨憨笑出声,稍微转过头来看母亲,眯着眼角,像只懒散狸奴:“儿与同窗友人凌粟在外玩。”
  “长安街上吃酒听曲儿?”陶夫人打趣。
  赵睦提起点精神头,沉吟着组织语言,须臾,转过身来神秘兮兮试探道:“儿与凌粟合伙弄了个小摊子。”
  “真哒!”陶夫人满是意外,手里小团扇扑扑打得飞快,好奇语气不掩感趣:“什么摊子?生意如何?”
  赵睦见母亲未露反对意,心中冒出些许雀跃,神色非装得如常淡静:“就个寻常卖卷饼的小摊子。三伏天热,白日生意就早上凉快那会儿行,夜市上倒也算可以,城南东西虽便宜,有生意好时一晚上也能赚千把钱毛利。”
  “城南夜市?”陶夫人联想起此前有几回赵睦灰头土脸回家来,担忧道:“听你舅舅说城南可乱,夜市常见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你倒底才十四,你那友人凌粟十五六?你俩孩子就敢去人家夜市支摊?”
  赵睦念书跃过级,普遍比班中同窗都年幼一两岁,由是陶夫人猜凌粟年纪在十五六岁。
  赵睦笑笑,支摊过程当然不是一帆风顺。
  城南夜市是唯一有免费摊位可用之地,免费摊位数量有限,不想缴摊位费者多如牛毛,赵睦凌粟因抢好摊位而与人发生冲突不止四五次,三次里甚至有两回要边打架边被管理街面的街道司衙役追着跑,推着卷饼推车呼呼跑。
  狼狈至极。
  片刻,在陶夫人注视下,赵睦解释道:“大抵是儿如今瞧着人高马大,那些人不知我真实年龄,不敢乱来,欸,母亲不觉得今夏儿又长高了个头?”
  阿裳曾叮嘱让哥哥长高些的,这不,长了。
  “还敢夸自己人高马大哩。”陶夫人被这顽笑语气逗乐,葱白手指戳“儿子”脑门,道:“去年底,你谢老叔家重佛来家玩时我见她了,你照着她那个头长,长到同她高再来与为娘炫耀自己长个了。”
  “长恁高啊!”赵睦回忆下过年前见到谢二时那厮的身量,忍不住嘀咕:“可是长太高人看起来就会有些不太灵光哎,笨戳戳的,如同谢二。”
  陶夫人没接这几句打趣,而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另起话题道:“实话说瞧着的确是又拔高些许了的,裁缝二月时候量的喜服,别到时候你穿着不合身,”
  说着她起身朝屋里去,边打扇边唤洪妈妈:“上回裁缝不是留了喜服尺寸?我记得上头记有尺寸余量,你把它放哪里了呀......”
  望着母亲身影一转进了屋,赵睦心里升起股无法言喻的荒唐感。
  当真是极其荒唐的,她以此身虚作假,说句欺世盗名不为过,而今未及展抱负竟先要去骗位无辜女子,还是彻头彻尾地欺骗。
  大家已都是心智晃开的十四五岁,赵睦并非看不懂贺佳音望向自己时眼睛里闪烁的爱慕。
  贺佳音那颗心赵睦无法接,不能接,同时又必须接,好好接。
  父母乃至全家上下都在为九月典礼忙碌,忙得跟真的一样,或许所有事情本身并不假,只有赵睦自己不真......
  挂在东南天的彩虹不知何时消散了,大公子躺在躺椅里闭目沉思,每念起此些,赵睦都感觉身体里有两方对抗力量在不断撕扯她,很痛苦。
  吴子裳蹦哒进来就见哥哥躺在那里睡觉,彼时赵睦听见有人进来,掀起眼皮瞭过来一眼,吴子裳恰好与哥哥照面对上,便不能再像冲出院子前那般,对她哥的存在视而不见,遂随口问:“今个怎么不出门?”
  “唔。”赵睦应声,平静目光看着吴子裳。
  今个她休息不出摊。托竞争商贩的福,昨儿他们卷饼摊子深夜里遭人刻意报复,停在凌粟家门口的出摊小车被人砸坏,凌粟今个在家努力修补小推车。
  至于小推车为何放家门外,那还不是因为凌粟家里放不下那么个小推车,他家院里停辆他娘的出摊车、停辆独轮车,沿着墙下放一排腌菜瓮,院里便只剩条窄窄小道容人从屋门口到家门口。
  赵睦大概知道是谁不讲规矩,半夜毁人谋生家伙什,但她不想跟人打架斗殴,所以今个一大早凌粟问时,她建议暂不去找那人讨公道,捉贼还要捉赃哩,他两个没证据,知道是谁也没用。
  按照赵大公子行事风格,你给我来暗的我绝不会回敬你明的,赵睦在等友人谢二从祁东回来,七月结束前谢二那混世魔王要回汴都待些时日,打架方面,谢二是个不折不扣好帮手,到时带上她去找城南那帮顽混茬儿,新仇旧账一起翻才能叫做“算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哩,何妨多等一两旬。
  听罢赵睦那声不冷不热的“唔”,吴子裳没再说其他,冲正屋报备声“我回来啦”,得陶夫人在屋里应声后,她头也不回钻进住自己的东耳房。
  院里没了别人,赵睦又躺片刻。
  雨后凉意稍微散去时,蚊子便即刻嗡嗡围上来,不知是赵睦血甜还是怎么着,这人自幼招蚊虫待见,稍不留神立马被叮出好几个又红又大的痒痒包,赵睦心烦,捞起扔在躺椅底下的蒲扇胡乱拍打几下,不管用,抓耳挠腮起身回自己住的其蓁院东配院。
  正经的开平侯府东院已经收拾出来,倘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赵睦就搬过去那边住,最迟也在九月之前,赵新焕已向皇帝请立嫡长子赵睦为开平嗣侯,听大内口风,皇帝答复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如此也好,那夜父亲过来说这件事,吴子裳高兴得合不拢嘴,父亲问她高兴啥,她的回答是:“哥哥搬走我就能搬去东配院住啦!”
  东配院可比耳房宽敞自由!
  父亲笑她:“你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清晰明白。”
  吴子裳一高兴就爱满嘴胡说:“清晰清晰,比哥哥的下颌线都清晰!”
  赵睦害羞,拧起两条黑眉装作训人的样子看她,那丫头有叔父撑腰胆大包天,笑嘻嘻冲赵睦做鬼脸,你奈我何地耍无赖。
  思绪回拢,赵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额角和耳后、脖子手背上被蚊子叮的包痒得人心烦意乱,她用力摇摇头,把“彩虹”和“阿裳”等乱七八糟的词句从脑袋里甩出,原地静默片刻再度转身走出东配院。
  “母亲,我去找启文耍,”赵睦站在其蓁院里报备:“晚饭不回来。”
  陶夫人不知在屋捣鼓什么,声音片刻后才从屋里传出:“带阿裳一起呗,省得她在家无聊。”
  赵睦看向主屋东耳房,竹门帘安静垂着,后头没人躲着偷看,看样子那臭丫头是不想跟她出门去,不然早就闻声冲出来了。
  “我带小鱼儿出去吧,”赵睦知母亲让带妹妹出门,是怕她找刘启文去什么不好的地方胡耍,摸出荷包查钱,道:“我带小鱼儿出去吃饭,戌末前归。”
  陶夫人应:“好,去吧。”
  赵睦收起荷包大步离开,东耳房窗户后,吴子裳靠在墙角把嘴抿了又抿,明明不开心,偏愣两手用力搓脸,喃喃自语警告自己:“吴子裳吴子裳,哥哥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哦。”
  哥哥也是北疆复的哥哥,是东归来的哥哥,是小鱼儿的哥哥,是狮猫儿的哥哥,是大家的哥哥,哥哥不止是阿裳的哥哥。
  .
  上官夫人亲眼瞧见赵睦带赵五小鱼儿出门,稍后着人到东侧门稍加打听,便知老大是带着妹妹出去找朋友耍。
  这是个好机会,她不会轻易浪费,即刻着人打探主君何时归来。
  赵新焕当差不忙时,散班回来做的事很固定,先去松寿堂问老母亲安好,再上前院书房做一二许闲散公务,到饭点则去同林院吃饭,赵新焕平时也是宿在西边同林院,无故则鲜少去东边其蓁院。
  今个他在外书房逗留有些久,过来同林院时已逾饭点,彼时屋门外风灯亮堂堂,飞蛾不停往灯身上扑,不知死活一遍又一遍,院子里外没见其他下人,赵新焕推门而入。
  “人都去哪里了?”他看眼迎接上来的女人,问。
  上官夫人亲自侍候赵新焕净手擦脸,道:“主君在前头忙公务,北疆复和东归来等你不回,我让他们先吃了饭,此刻正在书房里温书呢。”
  “温书呀,放假还这么操心着念书哩,”赵新焕擦干净脸和手,巾布习惯性递还给上官夫人,他整理着袖口去饭桌前坐:“祖上先人庇佑,叫咱家出了几个知道上进的好娃娃,二子自幼让人省心,我这个当爹的实在高兴——”
  他拿起桌上酒壶问:“整两盅?”
  “夜了,就不陪你喝了,明个还有事要早起去做。”上官夫人放好巾子跟着过来,拿碗给丈夫盛粥:“说起儿子来,主君可千万莫要当面夸奖他们,会飘飘然的。”
  赵新焕翻个小酒盅过来给自己斟酒,轻嗅酒香闲适道:“孩子嘛,该夸当夸,我也不能只在他们面前立严父形象。”
  上官夫人盛好粥放至丈夫手边,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挨个掀开罩在菜上的小竹罩,闲聊应道:“那也不兴当面夸,需得让他们知道,他们读的那点书、学悟的那点道理,同长兄还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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