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出摊卖点心是凌粟家唯一生计,别说半个月不出摊,两天不出摊就不行,摊位费、原材料钱、一家子要吃要喝,凌粟上学还要买笔墨纸张,成天一睁眼就是花钱花钱,小老百姓哪儿能断生计!
  听罢赵睦所言,刘启文的反应不出赵睦所料,惊讶到嘴巴张大:“他家连五千钱都拿不出来?骗人吧,他爹死时候贺家给他补偿钱,当地衙门也嘉奖他家钱了的,别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前前后后朝廷补给他家得有小几十万钱,折合银两也不少,这才过去几年,哪里就穷到五千钱拿不出来,赵睦,你莫是一腔良善让人给骗啦!”
  “没有,不会,我信凌粟,如同信你,”赵睦喝完冷茶又给自己倒一杯,水都喝到嗓子口了仍旧感觉很渴:“凌粟说,他祖母用那些钱把他家现在住的宅子买了下来,剩下点攥在手里给凌粟兄弟几个攒着娶媳妇,如何都不肯拿出来。不瞒你说,我去查过,凌粟家那个转不开身的小破宅子,的确是凌粟父亲走后才从租赁转为买下,花的钱也都对得上。”
  外来人家在汴都落脚从非容易事,很多家庭在汴都拼搏三代人才勉强能落下脚,凌粟家算是祖坟上冒青烟,凌粟爹误打误撞救了被复仇者绑架的贺家子弟,舍去自己一条命给妻儿老母在这汴都换来一隅安身处。
  “今次你帮了他,以后呢?”刘启文红着脸跟赵睦掏心窝子道:“我知道贫非凌粟错,也不是我看不起凌粟,你当清楚咱们跟他不在一层上,你帮来帮去搞不好落不是,桐书那句话咋说来着?”
  刘启文皱着两条浓黑眉挠头皮,嗯嗯啊啊好半天才想起,一拍脑袋道:“有些东西不是他的你给他他也接不住,单纯接不住也就算逑,万一他拿不住掉地上摔坏了,再回过头来怨你把东西给了他,你说这不是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赵睦咧开嘴无声笑,难为刘启文能记住别人这么长一段话,她精简道:“升米养恩,斗米养仇。”
  刘启文眨巴眼:“什么意思?你说简单点。”
  “跟你那几句话一个意思,”赵睦努力坐直,试图尽快消化喝到了嗓子眼的酒水茶水,解释道:“别人在危难时你给雪中送炭,他会感激你。可若给帮助太多,让其形成依赖,一旦当你停止帮助,反会被人记恨上。”
  说着又低低呢喃一遍,“升米恩斗米仇。”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刘启文如遇知音,激动得一巴掌拍上赵睦后背:“桐书也是这个意思——哎你怎么啦??!!”
  咣当一声凳子被带翻,赵睦被刘启文那熊掌似的一巴掌拍得腔子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到隔壁水间里大吐特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粟小日记:
一口水渴死英雄汉的是从来不是传说中的故事,而是时时刻刻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实,英雄汉都能被“渴死”,无权无势小老百姓被欺负死也是见怪不怪。高居云端之人不知云端下百姓怎样在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苍穹下,没谁比谁更好过,无非是世家门阀站着过日子,我们贫苦庶民趴在地上求生存。
***
你可以躲在角落选择沉默,但是不要嘲笑甚至诋毁比你勇敢的人,因为他们争取到的光明也终将会照耀到你。 ——摘自网络
 
 
25、第二十五章
  次日是个大热天,日头还没爬到半中天就急吼吼把穹顶下目之所及的一切炙烤得变形,枇杷树上原本舒展的肥厚绿叶被日头晒得打卷,屋里孱弱的闺中娇娘也被热得蔫儿头耷脑。
  东南收复坞台川,长右水军兀自和倭贼打得水深火热去,枢密副使孙里俊和谢昶在衙署忙得鞋底子擦火花,枢密使贺经禅今个不押班,着袭大袖道袍靠在冰鉴旁竹椅里,纳着凉与几个心腹小议私事。
  未几,待心腹们领下贺经禅吩咐各自去办事,此前他派出去盯梢的人带了新消息进来。
  他派人盯赵家嫡长子赵睦已有一小段日子,知这位人人称赞如芝如兰的大公子,私下里其实并非像别人所言那般光风霁月,那后生会上庙会逛暗门窑,也曾到过勾栏瓦舍吃酒听曲,比他老子耶赵新焕胆大。
  年至十四才长成,即刻忍耐不住提枪上阵磨练兵器,这是毛头小子们都会偷偷干的事,赵家老大是一样没落,这不,这小王八蛋近来与刘欣元家小娃走的近,昨夜还和刘家小娃一起在琉璃阁吃酒听曲投生意。
  大周立国至今,世家的纨绔子弟们前前后后都是这么过来的。
  贺经禅见赵睦不免俗亦沾染此些好赖毛病,这才算是松下几分防备警惕心,毕竟没人愿养条聪明到对主人产生威胁的狗。
  思量起朝中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事,贺经禅不免嫌烦,太阳穴正突突跳,内宅急匆匆来禀,他女儿佳音忽不舒服了。
  贺经禅最是待见这唯一的嫡出女儿,即刻顶着炎炎夏日过来女儿院子询问情况,路走得脚底下呼呼生风,人还没从回廊上下来声音先传进院子:“大夫呢?”
  趋步紧随其后的奶嬷嬷端着二十万分小心,低头佝肩着尾音发颤:“已经去请了,想来这就能到!”
  贺佳音自幼体弱多病,偶尔突见昏倒,贺家时时备医者,甚至形成了一整套应对贺佳音生病的流程,这不,大夫与贺经禅几乎不错脚同时赶到贺佳音院子。
  天气炎热,贺佳音有些中暑,加上近几日食欲不振,人瞧着比平时更虚弱些,似飘摇风雨中一片落叶。
  大夫施针舒缓急症后贺佳音逐渐好转,惨白面色稍轻减,见到父亲有些惶恐,想挣扎起来问安,被贺经禅制止:“且好生躺着,不必多礼。在前院书房忽闻你晕倒,吓得为父胆儿突,我的儿啊,以后可不兴一天只进两顿饭,一顿只吃几口粥了。”
  “是,儿记下了。”贺佳音恭顺应着父亲,苍白嘴角提起几分勉强笑意:“只是近几日过于炎热,胃口小了些。”
  贺经禅道:“你身子弱,也不敢猛着添冰鉴降温,本想说过阵子皇后到避暑山庄小住,你照往常那样跟着一起过去,今个看样有些不行,我儿需得提前过去了。”
  汴都四季分明,夏三伏天里尤其炎热,皇帝都遭不住要往避暑山庄跑,更别提底下诸多勋爵世家,说白他们比皇帝更会享受生活,更知道暑热里该如何避暑乘凉。
  贺家在皇帝御用避暑山庄附近另建有庄园,建造面积和规格皆低于天子,表面看起来丝毫不逾礼制,实际上又没有一点是不逾矩的,听去过的人说,那里头非比寻常,连水池子底部都铺着水晶,日头照水光映,奢华精致赛过天子御用。
  贺佳音自幼成长其中,甚不知所享用的一切究竟有何优越处,闻罢父亲言,眉目低垂下去,露出几分欲言又止。
  “不想去?”贺经禅语气轻快,促狭道:“莫不是怕去之后见不到朋友们?”
  “朋友们”三个字说的已经很算委婉,听得出来当爹的有在暗含准女婿赵睦,自家女儿真朋友就一个,那太学秦夫子家的独女,唤个什么名枢密使忘记了,只记得那女娃长着双细长眼,笑起来跟狐狸样。
  贺佳音登时羞红脸,原本不健康的面色,此时看起来才算有几分正常人模样。
  眼看婚期将至,贺经禅不得不接受自家宝贝白菜终将被猪拱的事实。
  他不再从严约束女儿见赵睦,甚至还大方出主意:“庆九过两日不是有冰假考试么,考完让他请同窗友人去西市吃夜市,你这几日好好吃饭按时吃药,快些恢复身体,届时正好跟庆九一起出去散散心,而后再出去避暑,我儿以为如何?”
  这听来委实是个好主意,贺佳音抿嘴笑,羞赧点头。
  几日后,书院核级考结束,贺庆颉呼朋引伴请大家吃夜市,他和赵睦不同班,生拉硬拽把人弄来,跟赵睦一起来的还有赵家老三赵珂。
  赵珂和贺庆颉是同班同窗,贺小公子本没邀请他,奈何这厮听说后非要跟来,美其名曰夜市上人多杂乱,他要保护他兄长。
  大家伙都知道赵珂来主要是防着贺庆颉为难赵睦——赵大公子平时脸虽冷却然脾气好,似乎谁都能欺负他,他又对谁的欺负都能做到无动于衷——未曾想到夜市后赵睦压根不和大家一起吃,贺庆颉送赵睦去饭铺里的独间,赵珂嚷嚷着要同往,被贺庆颉夹着脖子强行带回露天摊上,就在那独间的窗户外。
  赵珂怕他兄长吃亏,贺庆颉还怕自己姐姐被欺负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要时时刻刻保护姐姐。
  透过窗户就能看见贺庆颉赵珂一帮人在外头露天摊上吃碳烤,有说有笑甚热闹,贺佳音身体不好,不能吃那些浓油重盐或过辛过辣,视线收回来落到面前饭桌,弟弟贺庆颉给点的满桌清汤寡水,光是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抱歉,”夜风徐徐穿屋过,贺佳音拘谨着致歉:“拘你在这里,不能同他们一起玩乐,我很抱歉。桌上菜都是庆九照着我口味呼索的,你可以唤伙计再索唤别的,想吃点什么?”
  说着她拿起桌边菜牌准备唤外面伙计,被赵睦抬手轻轻拦住动作,温声和缓:“桌上都是这家店招牌菜,味道应该还可以,我们不妨吃吃再点?吃不完怪浪费。”
  “是哈,那就听你的。”贺佳音嘴边抿起柔柔笑意,顺着赵睦阻拦放下菜牌,起筷吃菜。
  耳边是窗户外飘进来贺庆颉等人的欢声笑语闲谈趣事,屋里二人有些沉默,赵睦不是个健谈的,贺佳音活络气氛道:“怎没见你领妹妹出来?她特别可爱。”
  赵睦正低头剥带壳的五香花生,闻得此言温和眉眼浮起碎碎笑意,似有若无:“替她多谢你夸奖,傍晚家母出门和朋友们去夜市耍,带她去了,不然就会跟来,她也顶喜欢你,每提起都是一口一个仙女姐姐。”
  贺佳音放下筷子:“她喜欢我长的好看呀。”
  “对呀,”提起这个,赵睦也不知自己乐个什么劲,话腔都带上笑意,唇边梨窝深深:“你不知道,听她夸谁漂亮可太不容易,那丫头人小鬼大,看人眼光可高了。”
  提起吴子裳,赵睦的喜乐总埋在不知不觉中,话也稍微多起来。
  “真的啊,”贺佳音听见自己一颗心呼嗵呼嗵跳,还听见自己既勇且彪问:“那你呢,你觉得我好看么?”
  赵睦剥花生的手明显停顿,飞快看贺佳音一眼,她擦了下手,笑着把剥好的花生递过来,声音比眉目更温醇:“庆颉曾说,他姐姐是这世上顶顶漂亮的美人,我以为然。”
  “谢谢。”贺佳音接过半碟子花生米,竟然有些恍惚,她第一次感觉赵睦离她近在咫尺,近到她只要伸伸腿,就能碰到赵睦的。
  按理说经过上回金麒围场那夜事,赵睦与自己不该还是这样保持客套不远不近,但赵睦守礼,来前好友秦女姝凰给普及的订婚男女可以有的亲密,他们二人一件都没发生,贺佳音觉得其实弟弟可以不用守在外面,赵延自己就能把自己看管好,不做丝毫失礼事。
  屋里两人饭量都小,一顿饭吃到差不多时,外头那帮少年还在高谈阔论畅想未来辽阔人生,贺佳音道声抱歉,想要去水间洗手。
  这是登东的委婉说法,贺庆颉没安排婢女在外等他姐,又或许是那小子故意在给姐姐制造机会,夜市上三教九流,人多且都吃了酒,容易发生冲撞,只能是赵睦亲自送贺佳音去水间。
  赵睦管店伙计打听来水间所在,找路时所过之地处处可闻男人猜拳行令吆五喝六的声音,贺佳音没见过这等粗鄙阵仗,似有些害怕,像只误闯了红尘的山野小兔,满身谨慎提防。
  还好水间不算远,贺佳音进去后赵睦去了趟另一边的男水间。出门在外,她身上戴着父亲请门客像式聂做给的假具,用着逐渐习惯后感觉它还算方便,不然以前出门她基本只能靠不饮水和憋着。
  假具是从南边隔海的柔佛国弄来原材料,不知经过几多手艺工序制作而成,装在身上几乎以假乱真,只是解手排出相对慢,而后其内部无法尽快干燥,久戴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赵睦在外也是尽量减少水分摄入,能不解手就不解手。
  像式聂还在不断改进技术和工艺,他说总有一日能做出大公子满意的来,赵睦尝顽笑问这玩意要不要得来真孩子,谁知一下子问住了那个木讷老实醉心技艺的像式人。
  不日前赵睦还新听父亲心腹说,像式聂目下正缠着郎中咨询男女//交//合能生孩子的原理,好改进他做的东西,赵睦对此哭笑不得。
  像式聂是个三十来岁的手艺人,未成家,最喜欢做鸟,不是这个“鸟”,是能飞在天上的那种鸟。
  他家像式手艺祖传五代到他手里,他这人向往自由,读过庄子《逍遥游》后觉得人可以坐在大鸟身上飞,于是开始致力研究能负人飞行的木鸟,怪人一个,飞了摔摔了飞,屡败屡试,屡试屡败,至于后来如何投到赵新焕门下,研究飞天木鸟的同时开始给赵睦捣鼓起假鸟,这事别人的确不得而知。
  话不扯远,仍表眼下。
  赵睦解完手赶紧回来,怕贺佳音出来找不见人会害怕。还好,在门外又等须臾贺佳音才从女水间出来。
  回独间路上,刚走过拐角处迎面走来三四个五大三粗的醉汉,赵睦一个没来得及相护,贺佳音被踉跄醉汉撞到,轻轻一创而已,汉子觉着不碍事,大舌头扔下句道歉毫不停顿离开,身架单薄的贺佳音,却被创得误撞开转角处包间虚掩的房门。
  拐角独间里面的场景伴着陌生而莫名令人尴尬的声音猝然入耳目,贺佳音有如木鸡呆愣在原地,紧接着眼前一黑,她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
  里头人的雅兴被打扰,响起女子轻声惊呼与青年男子暴躁呵斥:“日你娘乱闯什么?小小年纪就发///浪,想看回家看你爹干你娘去!……”
  后面辱骂还在喋喋不休,贺佳音被带离此地,云里雾里回到自己的独间,她一颗心还在嗓子口蹦哒,真怕那咣咣喷火的骂人者会追过来揍他们。
  见贺佳音呆愣愣站在那里良久不动,赵睦怕她被吓得身体忽然出现不好,倒底大家闺秀没挨过那样言辞露骨的辱骂,赶忙放轻声音问:“听见,看见了?”
  “……”贺佳音呆愣愣点头,须臾,颤抖着指尖拽住赵睦衣袖,尾音发颤:“赵延,他们,他们在做什么?”
  赵睦:“……”
  这叫人如何解释。
  赵睦挠挠眉毛,花去片刻时间用来组织语言,俄而,还算委婉试探道:“我们成亲后,也会做那些。”
  贺佳音没有说话,她拉住赵睦手腕,肌肤相触,她第一次这般真真切切感受到赵睦,穿越过虚假设想的认知真真实实突袭了十五岁的少女内心,贺佳音对“成亲”二字代表的含义头次产生出某种实质性的认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