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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明白。”赵睦怎会不明白。她而今十三,吴子裳八岁,寻常亲兄妹也早该各玩各的了,她不能再成天和阿裳刀不离鞘鞘不离刀。
  会遭人非议。
  自己并非十足强大,无有足够能力抵抗外界时,他人态度与看法不可完全置之不理。赵睦心里清楚,阿裳名声甚是重要。
  说罢这些,赵新焕拍拍膝盖起身,怅然叹道:“为父以后也不得随意抱阿裳,丫头长大了,女大避父喏。”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都是应该的。赵睦平静地把手中最后一块肉干丢进嘴里,咀嚼,咀嚼,咀嚼得腮疼。
作者有话要说:
赵新焕日记:
阿灼与霍如晦过去的事我都知道,那些过往说白不过是霍如晦单方面不可理喻的纠缠,阿灼对霍如晦并无其他感情,至于多年来我仍对此耿耿于怀,无非是因为阿灼从不曾看上过我,否则,我不会和霍如晦一介女子争风吃醋。阿灼看不上我,我是她亲夫,她怎能看不上我?
 
 
22、第二十二章
  金麒围猎结束,御驾返都,赵睦与父同归汴。
  彼时季已进初冬,轻寒,目之所及树枯草黄,汴都一派萧索景象,西北风呼呼扯着,有怕冷之人将暖耳早早捂上。
  当日下午,赵新焕差事一大堆,直接随驾入了大内,赵睦独个回家,先后拜问祖母全老夫人与母亲陶夫人安好,接着马不停蹄收拾行李离家。
  赵睦住进了直隶书院,为专心准备出年后的院试二考,书院里与赵睦年纪相仿且有功名在身者别无他人,书院对赵睦亦多重视,倘赵睦院试二考中魁,则此子将会成为直隶书院本朝以来头个少年秀才。
  少年岁华代表无限可能,直隶书院院首曾私下与赵睦诸任科夫子们透漏过,他判断开平侯府大公子有望入《三元实录》。
  乡试第一曰解元,会试第一曰会元,殿试第一曰状元,蝉联三试头筹者谓之连中三元,百场考难出一个,大周开国至今近百年久,连中三元者凤毛麟角,准确来说只有一位。
  如同帝师希望帝王在自己教导下成为文韬武略开疆拓土的一代圣主,寻常教书夫子也期望自己手里能教出来个国之栋梁,赵睦备考,比她更重视的大有人在。
  九层高台起于累土,没谁天生就比别个更擅长做什么,所谓文章论述进士明经都能信手拈来的“天才”,除去与生俱来的脑子好使原因,其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你想象不到的巨大努力,仅此而已。
  至于后来赵新焕擢拔中书省第一副使,上官夫人主持开平侯府宴宾客,精彩周到博得众人喝彩称赞,那些都是无关紧要事,赵睦甚至过年都没回家,只年初一早上,赵新焕派心腹小厮童凯往书院送来份饺子。
  ——那丑吧吧的饺子一个顶俩大,还露馅,不用猜就知道谁包的。
  汴都四季分明,春茂秋肃夏暑冬寒,书院条件远不如家中,除去饮食差,环境也不好,屋里即便有炭盆取暖,赵睦手脚耳朵依旧被冻得生冻疮。
  真正做到了“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然而有时候付出后所得收获不一定尽如人意,出年后汴都举行院试二考,暮春三月,排名榜放,拔得头筹者并非赵睦,而是位在外地学习而回来汴都参考的世家子弟。
  更离谱的是听说这位半路杀出来的“新星”比赵睦年纪还小许多,甚至年幼到朝廷不便透漏,不知真相的,会以为是谁家孩童跑进考场捣乱,以至于放榜时都没相关人来认领这个院试二考第一。
  听说这位后起之秀姓林,单名一个“麂”字,家中行十二。
  汴都各勋爵世家没人听说过这天才孩童究竟是何来头,只隐约打听得似乎是林郡王府上出来的,随家中亲长从西南回都述职,顺便参加了这场院试。
  越神秘越引人好奇,越好奇越引人关注,加上许多考生不满如此结果,不相信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能一举夺得院试二考魁首,纷纷怀疑考试暗箱操作,有话题有热度,一时之间林十二郎麂在汴都声名大噪。
  “可见这实在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山人海的城隍庙会上,凌粟舔掉缠绕在棍子上的最后一点拔丝糖,咬着竹棍含糊不清道:“你也甭气馁,这回不成下次再争。”
  说完他忽然踉跄一下,扶住赵睦胳膊跳着脚弯腰去拔鞋,庙会人太多,他鞋跟第十八次被人踩掉,哦你问赵睦掉没掉鞋?不幸,大公子足上所蹬乃是她亲娘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靴,踩不掉,也没人敢踩。
  “并不气馁,高兴尚且来不及,也要恭喜你中榜呢。”赵睦习惯性地挠耳朵,手伸出去指不远处某个小摊:“那有炒凉粉,请你吃一碗去?”
  提起同样考过院试的自己,凌粟忍不住咧开嘴笑:“走着,吃一碗去!”
  他和赵睦都中秀才,实在是高兴事。再有就是倘非因为考上秀才,实现了家人望子成龙的殷切期盼,从此可以不纳各种国税,凌粟不会同赵睦一起出来逛庙会,家贫甚,他从来舍不得花钱。
  庙会上卖的大铁锅炒凉粉总是比家里炒的更有味道更好吃,凉粉摊上座无虚席,二同窗少年管老板要两碗热腾腾炒凉粉,并肩蹲到半截土墙下一起吃。
  脚下都是黄土路,赶庙会的人又多,不远处还有技艺人表演杂耍,蹦跳不断,到处都腾着厚厚几层灰尘,其他世家子弟对这般恶劣环境避之犹恐不及,赵大公子却是习以为常,觉得这样和朋友蹲墙角掺土吃粉挺不赖,急不可耐扒拉一大口炒凉粉,结果烫了舌头尖。
  凌粟同样烫了舌头,倒抽着气儿问:“今朝既得秀才,那待到今年八月秋闱,你会继续参加么?”
  “看情况,”赵睦被烫得囫囵咽下口中凉粉,感觉这口热气腾腾裹着热油的炒凉粉一路从嗓子滚落进胃里,胸口都是烫的:“不过可能是不参加的。”
  凌粟略显诧异,但也不是太过意外:“我以为你会一鼓作气。”
  赵睦摇头:“我要成亲了,九月。”
  “成亲?”凌粟不由自主拔高声音,惊呼过后又连忙捂嘴,低声道:“你才十四,比我还小一岁半哩,莫不是你家里也急着让你传宗接代?”
  赵睦吹着碗中热凉粉,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是有那么点原因需要这个年纪成亲,十四,十四应该不算小了吧?”
  某些方面正常来说,十四的确不小。
  大周结束南北方十六国混战而统一东陆,被灭的十六国中有个梁,梁二世皇帝年幼登基,朝中出了位权臣皇叔,其手段狠辣计谋多端,许多久经官场的老臣都不是他对手。
  皇叔党同伐异培植势力,愈发位高权重,待后来被小皇帝联手朝臣设计拿下时,这位皇叔年方十四,据《梁史》记载,皇叔下狱后,抄王府,妻妾三十余人没罪奴,二子一女贬庶人。
  梁皇叔十四岁,府中妻妾三十余人,生有二子一女,可见十四岁委实不算小。只是赵睦不行,赵睦的确不行。
  奈何世事纷杂,不行也得行。
  圣人言君子坦荡荡,圣人又言食色性也,性非使人羞于启口的龌龊事,无论男女,凑一块时难免说起相关话题。
  凌粟左手端碗,用手肘碰赵睦右胳膊,凑过来低声问:“硬不硬得了?”
  “???”赵睦罕见露出疑惑表情,没想到凌粟会用这样直白的话问出来。
  “怎么看你反应竟是一副天真单纯模样哩,”凌粟道:“刘启文他们说早就尝过女人滋味,不是说高门大户都有专门人教公子哥们房///事本事么,你没学?”
  “……”赵睦脸红了。
  她倒底是女儿身,纵使如今靠每日两粒小小药丸使身材尽量向男性靠拢,可她身上的确没有长那么条真虫子,软不软硬不硬她也委实不知道。
  无论是去年和刘启文等人跳同条溪水里洗澡,还是后来多多参与同龄话题,赵睦一直都在尝试向“男子”靠拢,可每每提起与“性”相关,赵睦还是有些过不去那个坎儿。
  女扮男装非易事,不是单纯着男式衣冠学男子行止这么简单,赵睦将来要入朝为官,要混迹男人堆里,为此她不仅要学如何像男子,更要学习如何成为男子,无论是哪个方面来说,她都不能有任何破绽露给别人,她输不起。
  “没事,我又不会笑话你,”大抵是赵大公子平日形象坦荡正派,凌粟都不好意思把大公子往歪了想,主动替赵睦解释道:“你成天一颗心里就装着学习学习学习,没去了解那些男欢女爱事很正常。”
  面前是人山人海的庙会,身后是堵倒塌一半的土墙,在这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两个少年正在聊着不敢光明正大叫人听去的话题,毕竟读过书的也只是部分人能用正确观点看待这个,大字不识三个的粗鄙百姓对“性”更是讳莫如深。
  凌粟道:“就不问你有冲动时如何解决了,你见过阴阳相合么?”
  “阴阳相隔?”赵睦局促不安耳朵跟着听岔音,幸好手里端着炒凉粉,不然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去你的阴阳相隔,我说的是相合,”凌粟干脆凑到赵睦耳边,咬耳朵道:“粗俗话说的交///欢,见过么?”
  赵睦往后撤躲开凌粟,歪头用肩头蹭耳朵:“没见过。”
  “快些吃。”凌粟往嘴里扒拉一大口炒凉粉,含混不清道:“将来你是要封侯拜相的人物,更会是个好官,赵睦,今次我托大带你去看点世家子弟见不着的东西,望你以后富贵荣华高居云端时,还能记得泥里是何模样。”
  .
  庙会是集市的一种,会上有各种商贸交易,吃穿住行诸多方面都涉及,而有交易的地方不止在集市。
  离城隍庙会不远某个不在舆图规划上的被舍弃的破败村庄里,赵睦提着衣摆用力跳过个散发着恶臭的水坑,那水里飘着人粪,赵睦一个反胃几乎要把不久前吃进去的炒凉粉全吐出来。
  进来前,凌粟介绍说这是城南常见的暗市,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藏在暗处的集市,也不是公门屡次打击始终无法取缔的黑市,这里是人的非法交易市场。
  正经的人市又称为牙市,仆奴买卖之类在牙市,牙市服务富贵人家,而这里的暗市,说白不过是贫苦人之间的各取所需。
  “看里面,那是典妻。”某个破布搭成的破棚外,凌粟朝里面努嘴,示意赵睦看,解释道:“举个例子来说,贫汉甲没钱娶妻,又得给家里传宗接代,正好乙有妻,又能生,那么甲就想办法弄点钱,把乙妻租过来,让乙妻给他生儿子,租妻比娶妻省钱,等生下儿子,甲就把乙妻还给乙,甲把余款结给乙。”
  破布棚下,凌粟口中的租客甲,正当着乙的面用两手在捏乙妇的双//臀,目的是检查下乙妇是否真的好生养,敝衣勉强遮体的乙妇深深低着头,像块砧板上的肉任人挑选。
  赵睦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凌粟猜不出友人心里在想什么。
  诚然,当初随三叔在外当官那些年,赵睦真没见过这般混乱场景,她见过饿殍遍野,见过颠沛流离,唯独没见过这般道德沦丧。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或许都不能称为道德沦丧。在赵睦目前拥有的见识和理解中,她暂且只能认为问题归根到底仍旧是那句“仓廪实而知礼节”,物质之贫与精神之穷共同造成这些情况。
  再往前走,路边有乞儿与流浪者。
  打对面过来名衣衫褴褛的邋遢乞儿,胡子拉碴,看不出具体年纪,已是暮春时节身上仍穿着不知何处捡来的各种衣服,男女样式都有,鼓鼓囊囊目测套了七八件。
  他手里拿着张炊饼,在沿墙一溜流浪者面前来回踱两趟,最终在十来个流浪者的热切注视下把炊饼伸到个女流浪者面前,女流浪者一把抢过炊饼,她被乞儿拽起来。
  乞儿走出去没几步,忽然急切而粗暴地把正疯狂吃炊饼的女流浪者脸朝下按到路边一张废弃的八仙桌上。
  女流浪者不为所动,自顾狼吞虎咽大口吃着炊饼,乞儿扒下两人裤子就开始胡冲乱撞,片刻,进不去,出了汗,按着女流浪者警告:“你别动,让我进去!不然就把炊饼还我!!”
  大口努力吃炊饼的女流浪者立马停下所有动作,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嘴里塞满了炊饼,任乞儿自寻章法,不多时,乞儿成功,女子在身后乞儿用力撞击后痛苦地呜咽出声。
  那声音被满嘴炊饼堵着,沉闷却又格外刺耳。
  赵睦胃里翻腾,一个没忍住转过身哇地吐了。
  凌粟拍友人后背作安慰,问:“还要继续往里走么?”
  “……”赵睦是个犟种,解下腰间小水壶漱口喝水,而后把嘴一抹,扭头看过来时眼里带着血丝:“走,为何不走呢!”
  这里由各种棚子废屋搭建而成,一路过来所见遮蔽场所都很简单,布棚草棚各式各样,继续往里走,身边男女老少各种各样人往来经过,在这条只能容两个成年男人并肩而行的黄土路上,几乎谁过去都要看一眼赵睦。
  来前凌粟特意换去了赵睦身上衣物,可大公子穿上草鞋麻衣也不像庶民,气质这块收不下去,凌粟只能伸手把大公子头发揉乱些。
  又往深处走百步,所见建筑发生明显变化,破棚子变成木板木材搭成的简易房屋,用板子或布隔开隔间,瞧形状估计里头面积不大,不时有人进了这间,有人从那间出来。
  在某种此起彼伏的无法形容的声音中,凌粟淡然介绍道:“都是趁着集市出来挣点钱补贴家用,虽然不光彩,但好歹不偷不抢,这些格子间里有男有女,看门口系红绳是男,绿绳是女,帘门上搭着腰带的表示里头有人,里面都挡着脸的,一次一般二三十个钱”
  “你呢,”赵睦沉默须臾,嗓略沙哑问:“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
  被人如此问了,凌粟摸摸鼻子低声道:“偷空摸缝来一次不容易,既你问了,哥们儿当然找去一个,反正这里谁也不认识谁,见到熟人的也不会说出去。”
  说完凌粟就找个系绿绳子的格子钻了进去,与往常状态不同,他有几分急不可耐。
  想来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处如此环境不冲动才怪。
  原地只剩赵睦,没人知道这年轻人在想什么,站立不动片刻,她又继续往里走走,未行出去多远,她推板子进了间看起来干净却无人问津的格子。
  “我有些贵,”进来就听躺在硬板上盖着条麻布床单的女子这样提醒:“郎君带够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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