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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没等赵睦扯起另个袖子去擦阿裳抓过烤肉的油手,赵新焕放下酒盏以迅雷不及掩耳势将大侄女抱到胳膊上,状态微醺,大嗓门把身后人介绍给大侄女:“阿裳呐,给你柴大爷问个好!”
  “......”忽然被抹把脸又忽然被抱起的阿裳刚塞了满嘴烤肉没来得及咀嚼咽下,小松鼠样鼓着两个脸颊冲面前玄袍金冠的男人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呦,占着嘴哩,”赵新焕一只手伸到大侄女嘴前,娇娇乖乖地哄道:“丫头,咱先把嘴里东西吐出来好不好?”
  面前柴大爷脸上笑意温柔,慈眉善目。
  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那是不太可能,吴子裳紧抿嘴,看柴大爷须臾,忽然探身向一旁赵睦伸出双臂,挣扎着去抓哥哥。
  八岁小胖丫头力气不小,赵新焕一个没抱紧,叫阿裳从身上滑下去,小泥鳅似呲溜钻到了她哥哥身后,须臾,又试探样从她哥哥身后探出个好奇又怯生的小脑袋。
  赵新焕一时语塞,有些不明白最是外向开朗的大侄女缘何忽然忸怩起来,阿裳的反应出乎人意料,与渟奴七岁上头次回汴都头次见他这个父亲时反应截然不同。
  不都说亲缘与其他情感区别甚大么,想当年渟奴也没这样躲呀,渟奴只是不搭理他这个当爹的。
  想起这些,赵新焕不免感慨和疑窦丛丛生。
  “罢了。”皇帝柴贞脸上笑意淡下去几分,向赵新焕摇头:“罢了列宿,别再吓着孩子。”
  赵新焕搓手笑,笑里疑惑尴尬混杂,不知平日人来疯的闹挺丫头为何忽然忸怩起来,离开前他趁机看“儿子”,试图从渟奴反应中得到些解释,过会儿好对皇帝问,孰料他这个当老子的眼巴巴望着渟奴,这厢都差点一步三回头了,他那不省心的“儿”竟半点没感受到老父亲这颗急切心,自顾低头看妹妹。
  赵新焕手捧酒盏跟皇帝身后长长叹息,你说养儿有啥屁用,关键时候不搭理你,熊孩子,要妹妹不要爹的熊孩子,哼!
  “父亲已彻底走远,出来……”待皇帝和赵新焕走远,连背影都消失在一堆堆锦衣华服包围下,赵睦反手抓吴子裳后衣领把人往外拉,“吴子裳,出来,脏手别再扽我腰带。”
  腰间金玉蹀躞带被扽得往下坠,让赵睦想起以前一件并不打紧的小事。
  外人都说赵睦温文尔雅如芝如兰,实则大公子并不总是仪容齐□□度翩翩。
  早两年吴子裳年龄尚小时,大公子几乎每次从家里来书院腰带总会有些歪,需得经过衣冠镜前时才会发现并改正。
  当时也没人敢问她为何衣冠不整,后来大家才从赵二赵三口中得知,不是儒雅君子大公子出门不注重仪容没扎好腰带,而是上学时有人不舍哥哥离开,调皮捣蛋撒娇耍赖生拉硬拽的。
  赵睦的腰带,不是谁都敢拽。
  “真小气,拽拽你腰带都不让,又没给你拽坏,坏了大不了赔给你,小气,下回不拽还不行么。”吴子裳被拎着后衣领拽出来,嘴里滴里嘟噜嘀咕个不停,自幼跟赵睦吵嘴多,她连她哥哥会噎什么话她都能提前回嘴。
  赵睦被噎得无话可说,提提衣摆重新坐回单人食案前,心血来潮喝下几口备在桌角的浊酒,辣得连胃带喉管几欲打结,鼻子里都被蹿进酒味,红了眼眶。
  等吴子裳跟着摆好矮脚椅坐下,赵睦半垂下眼皮看她,问:“以前见过方才那位大爷么?”
  吴子裳莫名其妙没了方才大快朵颐的胃口,拿起才啃没几口的肘子大肉块摇头:“不曾见过……”又一手扒拉着赵睦手肘探头探脑凑过来:“我想喝你喝的。”
  “你喝这。”赵睦稍微眯眼不知在看会场哪里,眸里倒映着不远处的篝火,顺手递来酸甜果饮给小胖妞解腻。
  可不敢给她喝酒。
  吴子裳悻悻,勉强接过杯子喝几口,酸得挤眼,张口欲言又慢半拍想起自己还在与身边人闹别扭,“咻”地转过头去继续吃餐盘里食物,场中央的番邦歌舞都引不起她太大兴趣,百无聊赖。
  成年人总是很能熬,兴致起时也玩得花样百出,文官也好武将也罢,一到美酒美人面前便忍不住露出与寻常衣冠楚楚大相径庭的模样。
  宴会未及后半场,世家少年们学着大人样子彼此觥筹交错正起劲,赵睦趁刘启文真的给她端来鹿血前,抱着睡着的吴子裳偷偷离席。
  男女六岁分席,赵睦抱着小胖妞走出去几步,示意守候在不远处的护从锐丰找婢女来接吴子裳。回去路上,常跟随在贺佳音身边的一位婢女急匆匆拦截住赵睦去路,道是贺佳音遇见点事,需要赵睦过去看看。
  夜色渐深,男女有别,贺佳音遇事当寻她自己父兄才对,即便与赵睦有婚约在身,找赵睦帮忙也非最佳选择,更何况事发地离赵睦方才所在之处并非最便捷求助选择,除非贺佳音是故意为之,思及此,赵睦神色更静几分。
  故意为之的究竟只是贺佳音,还是贺佳音的父兄呢?是贺佳音想试探赵睦,还是贺佳音的父兄想通过某些事情来试探赵睦的父亲呢?
  缜密周全的思虑使得赵睦一路上脑子飞快转动,她设想了近乎百种可能与应对,偏没想到眼前这般场景。
  四五个荤平国少年被五花大绑、衣服塞嘴地按在地上,周围酒气扑鼻。
  提在贺家护从手中的风灯没点亮,月色被头顶稀疏枝桠遮挡,打碎了散落脚边。
  赵睦搂一眼那几个荤平国人衣着打扮及身上配饰的模糊轮廓,判断几人像是世家子,用他们荤平话来说应该称呼为“两班子弟”,与大周爵制代换的话,这几个少年的父兄相当于侯伯爵等级人物。
  那么这些人,便该是此番代替荤平国主前来拜宗主国皇帝的荤平国主哥哥——平安大君身边的子弟了,因看不清那些人相貌,赵睦无法判断白日在猎场里是否见过那几个荤平少年。
  赵睦走过来,看眼贺庆颉身后的贺佳音,目光落在抱胳膊挡在贺佳音身前的贺庆颉身上。
  “姐,”贺庆颉鼓着两腮,狠毒地盯着地上的几个荤平少年,像个气鼓鼓大河豚,牙缝里透话:“赵睦来了。”
  身后响起贺佳音的一声掩面低泣,贺庆颉转头看赵睦,和姐姐说话时的温柔耐心瞬间撤去,幽幽夜色也遮挡不住贺家小公子那双眼睛里的滔天怒气:“听说你会荤平鸟语。”
  这副场景任谁看去都会猜测——不,是笃定,笃定是这几个荤平世家子欺负了贺佳音,贺庆颉给姐姐出气把人暴揍,但因为听不懂叽哩哇啦的荤平语所以找来赵睦。
  而由来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赵睦不乱猜测眼前所见,捏了把眉心问啥答啥道:“是。”
  贺庆颉用力一指地上呜呜挣扎的为首少年,咬牙切齿道:“叫他报上家门来!”
  赵睦冷眼旁观着,不带丝毫情绪充当译者,把周话翻译成荤平语,再把那少年答的荤平语半字不错翻译给贺庆颉听:“他说他叫李浟,是荤平国使平安大君亲侄,他此来代表荤平国,你若敢伤他分毫那就是破坏周荤和平,他叔父不会放过你,整个荤平国都不会放过你。”
  “哈!”贺庆颉被气到冷笑,走过来一脚踩在这位李浟公子脸上,居高临下道:“鄙蛮夷小儿夜郎自大,既如此,你今个就死在这里吧!”
  赵睦几乎同时把话翻译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浟听,听完,李浟身后四五个两班少年扭动着身子开始呜呜哇哇,奈何被塞着嘴,整场就听李浟扯着公鸭嗓叽里呱啦,赵睦同时翻译给贺庆颉听,都不是好话,李浟还没骂完贺庆颉就重重一脚往李浟脸颊上跺下来。
  只听沉闷一声响,李浟那口牙不知可还好,赵睦都忍不住抿嘴角,贺庆颉脚上蹬的是骑靴,外底足跟处包着层金属。
  叽哩哇啦的嚣张叫骂死般寂静须臾,终于变成了呜咽抽泣。
  贺庆颉已拔出匕首,贺佳音躲在婢女怀里哭泣,赵睦只能上前一步问贺庆颉:“你当真要在这里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赵睦小日记:人生如谋局,一局接一局。
刘启文小日记:人生如酒局,一局接一局,举起你的手,接着奏乐接着舞!
贺庆颉小日记:闹不明白,纯靠锤棒子撒气。
 
 
19、第十九章
  “那不然呢!”贺庆颉猛然回过头来,眼底猩红,牙都要咬碎了:“别以为这事只有这几个畜牲有责任,赵睦,待收拾完这几个杂碎,我也饶不了你!”
  大约是方才在宴会上贪的那口烈酒起后劲,赵睦脑袋有些发沉,用力掐把眉心道:“收拾我前还请告知,耽为什么?”
  “这还用我再说?”贺庆颉简直出离愤怒,挥舞着匕首压低声音冲赵睦发怒:“你自己看不出来这是个是什么情况?!”
  “是呀,看得出来,”赵睦把贺庆颉往另个话头上引,目的只为把贺佳音从这场冲突中缓摘出几分来:“你两方饮了酒,散心时无意冲撞上,下人不懂事误使两方发生冲突,贺小公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知气消否?”
  “赵睦!”贺庆颉的反应简直堪比被颠覆了十几年的人生观,大步流星冲过来一把揪住赵睦衣领,匕首森然锋利晃在赵睦面前,气到声音嘶哑,用只有他两个能听到的音量问:“你他妈在说什么疯话,你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亦或说,我姐在你心里没有半点份量,你压根就不在乎她?!她可是为了等你见你才到……”
  贺庆颉放低声音是顾及姐姐就在不远处,倘这些话给姐姐听见去,姐姐心里该有多难受!
  赵睦抬起两手掌心朝外表示不反抗,周围随时准备出手保护贺庆颉的贺家护从悄无声息收回迈出一步的脚,没变的是手依旧按在腰间佩刀上,一旦认为自家公子有可能受到人身威胁,他们会毫不犹豫出手,无论对方是谁。
  见对方不答,贺庆颉又一扽赵睦衣领,几乎面红耳赤:“回答我,赵睦!”
  看来贺佳音的确是被这几个不怕死的荤平两班子弟欺负,委实惹怒了贺庆颉。
  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被人轻薄欺负了,即便已经订有姻亲,难保不会因此被退婚,甚至以后出嫁身上也会背负着这样个污点,何时何地都能把女子压得抬不起头,挺不起脊梁。
  这是男性建立话语权的世界,世人对轻薄姑娘的男子最多不过是鄙视两眼,说他非君子,可世人对受害的女子却远没有对男子那般宽容,舌上龙泉甚至会要了受害女子性命去。
  曾有世家女孩八岁上无意间被同龄外男拉了手,女孩就被她敬爱的父兄砍去了那只被外男牵过的手,从此幽禁闺中直至出嫁,美其名曰为保女孩名节以及家中其他姐妹名声,可后来又听说,那女孩用把剪刀在出嫁的花轿里结束了自己年仅十四五岁的生命;
  赵睦随三叔在外放官,曾遇见十五岁女孩被人玷污,回家后其父兄不仅不为女孩撑腰主持公道,反而逼女孩跳了河结束生命,连尸体都未打捞,因为女孩被人强///暴,脏了,不配再回家脏他们家的地方,更不配入坟地脏他们家风水。
  这些分明都是错误的行为与思想,可话语权都在男人手里,没女子可以站出来为同胞发声,幸而有一二,她们的声音也会很快湮没在所谓的“正道”洪流里,更有甚者还会遭到刻意报复。
  赵睦从不指望贺庆颉能理解女子难处。她被贺庆颉这莽撞少年扽得踉跄也不反抗,依旧那副淡静模样,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和贺庆颉低语了句什么。
  贺庆颉直视对方眼睛,片刻后将信将疑松开手。
  赵睦整理被揪乱的衣襟,将身来到贺佳音旁边,看眼正在安慰自家姑娘的婢女,视线落在贺佳音身上,始终声低而柔和,却是冷静得似乎事不关己:“允他过来道歉么?”
  随后跟过来的贺庆颉用力扒拉赵睦一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狸奴:“你说什么疯话,怎么可能允那畜牲近前!”
  赵睦没搭理,只提醒道:“倘再耽误,恐荤平派人来寻。”
  贺庆颉咬牙,悻悻闭嘴。
  贺佳音背对赵睦和弟弟,她想回头看身后二人,从身后二人眼神里寻求点建议,她又不敢回头,怕赵睦看见她此刻的无比狼狈。
  “那就是允了。”还是贺庆颉了解姐姐,鼻子里哼气冲那边招手,贺家护从像拎猫狗般把李浟拎过来,重重丢在贺庆颉脚下。
  “酒有时候真不是个好玩意,现下清醒几分,你该想起贺庆颉是谁。”赵睦蹲下来亲自给李浟松绑,用周话道:“再者说,做错事道歉天经地义,闹到大人们面前也仍旧是这个理,孰轻孰重,阁下心中定比我更有计较。”
  大约李浟是有牙齿被贺庆颉跺掉,脸高高肿起半边,嘴里混着血沫叽里咕噜说出一串听不懂的荤平话。
  赵睦扔开绳子拍拍手起身,仍旧说的大周官话:“你倒是不必在我面前装不会周话,李浟,你在大周游学三年,仗着外来身份做过的事不算少,今次我无追究意而只在眼前事,跪拜道歉吧,当着你身后那几位同族的面。”
  李浟这种人,既敢仗着喝两口酒便来欺负贺家人,那么他怕的就不是生或死,而是面子丢不丢。
  要李浟生不如死不是把他揍得死去活来折胳膊断腿,而是把他高高在上的尊贵面子当着其他人的面撕下来扔到地上,再一脚一脚踩进泥里,这跟直接阉割了他同等程度让他生不如死。
  好端端宫了别人不是个事,那就只能给他面子扒下来丢地上咯。别说赵睦心狠手辣,她可从非表面看起来那样,是个什么好鸟。
  “不可能!”李浟出口果然换成周话,流利如斯,松绑后他改趴为坐,坐在地上仰头恶狠盯赵睦:“男子汉大丈夫只跪天地亲君师,欲使我跪小女子,妄想!嗬,一个女子算什么,她给我端夜壶都不配!”
  他站不起来,似被贺庆颉打断条腿,只能仰着头恶狠狠瞪赵睦。
  乍闻此言,怒发冲冠尚未散的贺庆颉抬脚就要再踹,被赵睦伸手拦下。
  赵睦拿走贺庆颉手中匕首,蹲下来同时挥将之用力钉在李浟两腿前的地上,勾嘴笑时不知怎么就笑出几分狠戾阴鸷来:“二选一,要么以你荤平礼磕头道歉,要么我在这里亲自动手宫了你,”
  说完又补充:“你不知道我是谁吧。”
  李浟不屑讥笑,嘴里牙缝里都是血,让他看起来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嗓子里咯咯吱吱:“怎会不知?鼎鼎大名赵大公子,久仰,白日猎场上李某还让给大公子一只麂呢,那玩意可不好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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