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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哥哥。”名为阿裳的臭脏小乞儿低低唤哥哥,见哥哥站在门里一动不动没反应,阿裳生着冻疮的小手伸出去极快碰了下哥哥没有拿书的干净而温暖的手。
  哥哥没有拒绝她触碰,然后那只小手就牵起了哥哥的手,一直到今天。
  你说是谁救谁?皇帝看来当然是吴家女救了赵氏“子”。
  .
  次日里,皇帝起驾去往离金麒行宫不远的金麒围场——其实就是整片绵延山林,上午举行开弓祭祀仪式,下午会见些东北边赶来的附属小国使君及部落首领,臣公家眷不同往。
  吴子裳坐在院里矮墙上,眼巴巴望着低沉号角响起的围场方向,两手托脸不断叹息,也不嫌秋里日头晒得慌。
  身后墙下,矮脚竹椅上的赵睦靠到椅靠上,终于看不进书里内容,嘴里“啧”一声往后仰头看,面前不远处恰好有片梧桐叶飘飘摇摇从树上掉落下来,“你再故意叹气,把你嘴堵上。”
  墙上吴子裳改捧脸为捧小肚肚,模样尤其乖巧,偏行为上对赵睦的言语威胁无动于衷,再叹一声怅然道:“好无趣,你又不陪我玩,如纯没来,杏儿也没来。”
  “明个吧。”赵睦平心静气试图再次把注意力放回书页间:“今个上午公家行开弓礼,罢了下午见客人,明个我们就可以进围场围猎,还有比赛呢,跟自己人比,跟附属国及附属部落首领带来的人切磋,入夜起篝火,打到啥猎物就吃啥,也有人唱歌跳舞,东北边的部落民族也是能歌善舞,你还没见过吧?明个就不无趣了。”
  明个可以疯耍,一连数日皆如此,保证你耍到不想耍。
  “阿裳,”赵睦忽然道:“实在无聊不妨先找母亲,你们一起在行宫附近散步也妥。”
  自来到金麒行宫,别家女眷都是热火朝天交际往来,陶夫人半步都没出过梧桐院。
  吴子裳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道:“找了的,婶母说她没空,她在纳鞋底,还是给我纳哩。”
  婶母在给她备冬衣,一针一线都是婶母亲手做。
  稍顿,赵睦与墙上小人儿商量道:“那你自己去找点有趣事耍吧?我今个要把接下来几日的学习量都学完,不然每日耍回来还要熬灯,那太累。”
  “好叭。”吴子裳虽然常对她哥哥撒娇耍赖,但是的确从来不蛮不讲理,她答应,挺着小肚肚欣然滑下墙头,蹦跳着找护从俊垚带她出门耍。
  赵睦瞥了眼阿裳背影,有些后悔没把阿裳那个同龄的贴身丫头杏儿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柴贞日记:
近几年常听列宿转述阿裳趣事,来此地后列宿本安排夜宴时让他家渟奴带阿裳丫头来与我见,而今在此偶然遇到,我心里实在高兴!
 
 
16、第十六章
  世家孩子非尽皆骄横跋扈嚣张霸道,吴子裳让护从俊垚带她出去耍,好巧在那条穿行宫而过的自然山溪旁遇见五六个年纪相仿女娃娃,照阿裳那跟混世魔王谢重佛有得一比的自来熟性格,不多时她就与大家打成一片,耍得火热。
  几多小少女们凑一处玩过家家,玩得兴,吴子裳中午硬被赵睦拎回来吃饭午休,下午一睡醒又立马跑出去耍,傍晚兴尽而归时,小少女还用上衣兜着几只胡乱挥舞着两只大虾钳的红皮河虾回来。
  吃饭晚时吴子裳滴里嘟噜给哥哥和婶母说今日有趣经历,被陶夫人抓住逻辑漏洞问:“既然你说没跳进水里玩,那又是怎么亲手捉的河虾?”
  视线往墙边条几上扫过去,养着几尾小锦鲤的五彩琉璃鱼缸里,几只河虾正晃动着长长须子悠然吐泡泡。
  罪证,都是罪证。
  吴子裳心虚地咬筷头,被她哥哥夹菜般夹住筷无声纠正,吴子裳道:“好叭,其实我们都下了水的,那片溪水很浅,水底下铺着漂亮小石头,不怕陷进去。大家一起耍过家家,我演爹爹,负责捉鱼准备饭,所以才会去捉虾,我捉不住那些小鱼儿,它们太小,游老快了。”
  吴子裳平日在饭桌上闲聊时都是陶夫人搭话,这回赵睦没被点名却破天荒主动开口问:“为啥你演爹爹?”
  “因为猜丁壳我输啦。”吴子裳打开话匣子般热情解释:“大家都不愿意演爹爹,爹爹要挣钱养活一家人,还要负责准备食材。”
  赵睦乐了:“按照寻常来说,准备食材不该是‘阿娘’的事?”
  “错,准备食材是‘爹爹’的责任,做饭才是阿娘的事,”吴子裳说起这个还挺无奈:“我好不容易捉到虾,刘妍妍不敢杀,我只好都带回来喽。”
  赵睦嘴边梨窝深深:“所以你演爹爹,刘妍妍演阿娘?”
  吴子裳被哥哥这么一问,敏锐感觉出下水捉虾的事不会挨骂,吃饭更加悠然自得,得意得就差抬下巴了:“对,虽然我不太满意刘妍妍演阿娘,但没办法,谁让她猜丁壳也输了呢。”
  陶夫人也听乐了:“为何阿娘也得是猜丁壳输的人来演?”
  吴子裳:“因为爹娘都特别不容易呀,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孩子。”
  赵睦道:“既然知道父母不容易,那你应该更加珍爱刘妍妍演的阿娘才对呀,怎么还不太满意呢?”
  吴子裳道:“刘妍妍有些太过娇气,揣着两个手什么都不干,都得我来。今个一起耍过,我感觉长得美丽不一定就是好事,可是王静女说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不漂亮的女人再好也没用。”
  “哥哥,”鬼灵精怪的吴子裳忽然对她哥哥发出一句灵魂质问:“你也和别的男子一样,只喜欢漂亮女人么?”
  肉眼可见她哥哥被这来自灵魂深处的问题问得懵了瞬息,短短瞬息,她哥哥觉着哪里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嘴上镇定自若道:“所谓漂亮,需得是人看了觉得欢欣愉悦,我当然喜欢能让我看后觉着欢欣愉悦的人,和物。”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吴子裳下结论道:“你已经有了贺姐姐,她漂亮得像仙女,你无法理解普通人的心情和决定。”
  说着小少女两手一摊摆出事实:“王静女说,她娘说了,男人就算嘴上说得再好听,发再狠毒的誓言,本质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去偷腥德行,他们见到漂亮女人就会忘记自己几斤几两,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赵睦:“……”
  陶夫人:“……”
  包括洪妈妈在内的在场所有人:“……”
  阿裳口中的这位王静女小友,究竟是怎么样位神仙级别小少女啊。
  为转移莫名有几分尴尬的话题,也为平复吴子裳在这话题里给自己带来的震撼,赵睦道:“几日前扯破口子的衣裳晾洗干净没有?咋都等不到你拿来找我,莫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你自己已经给缝补好了?”
  “唔……”吴子裳挑着一双小眉毛装模作样去吃菜。
  旁边陶夫人趣味盎然看渟奴教育阿裳。缝补衣物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陶夫人自己都能顺手帮阿裳解决,但阿裳主要是渟奴在带,缝补衣物自然也是渟奴的责任,世事艰难,陶夫人希望能通过渟奴亲手照顾阿裳的事,让渟奴懂得“责任”二字不仅是心中一条冷冰冰的道德线届与律法疏规。
  那厢里吴子裳用终于长差不多齐的门牙咬断豆角,道:“这几日不留神给忙忘记,过会儿吃了饭去找你呀。”
  赵睦没说话,低下头认真吃饭。
  没想到饭后有白日在溪边认识的小伙伴特意来找吴子裳耍,经得陶夫人同意,吴子裳在护从俊垚以及一位侍女陪伴下提灯出去玩。
  有晚饭时提起的缝衣服事徘徊于心,吴子裳未敢玩太晚,回来后立马抱着洗干净的破衣服去找哥哥。
  赵睦年十三,与陶夫人吴子裳的女眷住处分开,梧桐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去赵睦起卧居要绕过正堂往东去,吴子裳不知那屋子是否能称作东厢房,但事实是哥哥屋亮着灯没有人。
  她转一圈出来,左右见不着半个仆下——赵睦素不喜身边有他人跟随,出来进去连自己书童兼心腹小厮不听都懒得带——吴子裳自己在前院找人,没找着,鬼使神差顺着角落虚掩的东侧门找出去,也不说怕黑怕鬼了。
  她感觉哥哥便是顺东侧门出了院的,果不其然,没找出去多远她听见哥哥说话声音,低低柔柔,在前方疏木掩映的碎石小径上,“……真是多谢,不然又得给她买。”
  吴子裳俩顺风耳朵立马支棱起来,买?哥哥要买什么?
  回答的声音轻轻柔柔,声音主人站在赵睦对面,手中风灯光亮团在两人身上,朦胧影绰,“不必客气,是姝凰捡到的,我顺手送过来而已。”
  “……谁在石后?”赵睦飞快装手中阿裳丢失的头花入怀,顺便抽走贺佳音手中风灯朝向这边映过来,音容清冷镇静,半点不像个十三岁人:“出来。”
  贺佳音更是原地愣住,她没察觉出周围有任何不妥,甚至说赵睦敏锐快速的反应让她震惊又错愕。
  “……”小径转弯处的疏木后蹑手蹑脚走出个怀抱衣物的吴子裳,低应:“哥哥,是我。”
  赵睦脸色温和如常,风灯还给贺佳音,边问:“跑这里来做甚?”
  吴子裳看看贺佳音,抱紧怀里衣物选择不说话,她怕哥哥被人当着面笑话会针线活,虽哥哥从没教过她针线活只有女子才做的刻板偏见,吴子裳还是怕哥哥被人当面笑话,尤其这人还是哥哥未婚发妻。
  头次见贺家姐姐时,小阿裳已当着许多人面用绣姓名的手帕试探过贺家姐姐,从反应来看这位姐姐性格和为人应该都不错。莫说阿裳心机深,老话说耳濡目染,阿裳由赵睦带养,心眼咋都不会浅。
  见小妹低头不语,赵睦语气如常道:“莫在这里杵着,先回去。”
  她总不想阿裳走进贺家人视线。
  吴子裳还是站着没动,她从哥哥几乎未变的语气里听出哥哥此时有些烦躁。哥哥为何会烦躁哩?吴子裳想,自己被发现前哥哥还正常,她一出来哥哥就不高兴,是她打扰哥哥和贺家姐姐说话了么?
  吴子裳心里想什么赵睦扫她一眼就能知道,瞧着这小丫头又开始胡思乱想,赵睦声音带上几分严肃道:“阿裳。”
  眼瞅着兄妹俩要当着自己面起冲突,贺佳音伸手在赵睦小臂上搭了一下作以阻拦,冲几步远的小可爱微笑道:“阿裳是不是衣裳破啦,让姐姐给你缝缝吧?”
  吴子裳无意识间瘪起嘴,贺姐姐的温柔和哥哥形成强烈对比,简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哥哥表情越是和风化雨越是代表心情不好,这种时候吴子裳是万万不敢招惹,可贺家姐姐伸手搭了哥哥胳膊一下,哥哥没有拒绝也没有生气更没有阴阳怪气呢。
  吴子裳忽然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有些难过,也有些委屈,在贺家姐姐声落后抱紧衣裳连连摇头,转身跑开。
  以前对于哥哥同贺家姐姐定亲的事吴子裳总是没什么感觉,甚至时不时拿婚事促狭哥哥几句,此前单独见贺家姐姐也没事,而今真看见贺家姐姐和哥哥站在一起时,阿裳猛然发现自己原来并不喜欢这个场面。
  因为阿裳终于意识到,哥哥以后就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
  跑回去的路上因为天黑而被绊摔一跌,吴子裳爬起来继续往自己屋子跑,边跑眼泪边吧嗒吧嗒往下掉,无声无息往下掉,平日里她和哥哥打架亮嗓子号啕大哭都是装的,小丫头真正难过哭泣时从来都没有声音,任鼻涕眼泪一大堆地流,她也绝不哭出半声来。
  哥哥以后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光是想想都好难过。
  经吴子裳这么一出不经意间的闹腾,贺佳音无法继续与赵睦说话,因为赵睦匆匆与她别过,沿着幽长小径匆匆追妹妹去了,连句再会都没来得及给她说。
  吴子裳那丫头属兔,跑比谁都快,赵睦没追到人,只在路上捡到件上衣,天青色外罩破个口子,是来时路上与人打架所扯。
  待第二日,吴子裳惨兮兮肿俩核桃眼,陶夫人和洪妈妈轮番用凉水帕子给她敷,问缘何肿起眼,吴子裳一口咬定眼睛是被秋蚊子叮肿,陶夫人只得吩咐下去,让人再给阿裳屋子周围挂驱蚊草洒驱蚊药,又忙询问赵睦是否被蚊虫困扰。
  山里的秋蚊子,叮一口竟然这么老厉害。
  吃早饭时赵新焕过来了,身着骑服,一改寻常儒生文官模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被岁月精雕细琢镌刻到精致眉眼间、浸染于卓尔气质中,愈发超群。
  “哇,”吴子裳两手捂眼,指头缝里看赵新焕:“叔父今日真好看!”
  一句话就给赵新焕逗乐,走过来揉她小脑袋:“好端端捂着眼睛做甚?”
  吴子裳龇着牙嘻嘻笑:“睡觉被蚊叮了眼,肿起两个大包,可丑,怕被叔父看到。”
  “蚊叮了?”赵新焕点头应下赵睦起身拾礼的问好,坐到吴子裳身边陶夫人对面,问:“痒不痒?抹清凉膏没?”
  “清凉膏不能抹眼睛。”吴子裳可是拿她哥哥做过亲身实践的,清凉膏往眼睛周围抹——眼泪不要钱往下流,凉膏往鼻子底下抹——天灵盖都忍不住要往天上蹿。
  赵新焕笑,故意用为难口吻道:“这可如何是好,叔父来带你们去围场狩猎,我家宝贝阿裳竟然这个时候肿了眼,出门要被别人笑话哩。”
  “不怕不怕!”一听到去围场狩猎,吴子裳激动得好似一口干了整盒清凉膏,抱着她叔父胳膊不撒手:“几时去,现在吗?我要不要也穿骑服?可我不会射箭,现学还来得及么?”
  “阿裳,阿裳~”陶夫人笑着打断这丫头:“去围场有你哥哥带着你呢,紧张什么。”
  “……”听见有哥哥带,吴子裳跟个被人掐断捻子的小炮仗似也忽地哑火,蔫儿了,蔫儿又完松开她叔父胳膊开始大口大口吃饭。
  阿裳这是怎么了?赵新焕和陶夫人疑惑地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十三年,十三年来夫妻二人头回这样四目相对。
  吴子裳对面、小饭桌另边,无论走到哪里从来最招蚊子咬的赵睦端起饭碗,慢条斯理喝下口香甜软糯银米粥,喝一口,又喝一口,身上没半个蚊子叮出来的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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