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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只是难掩常年病弱带来的苍白。
  赵睦坐着未动,移开目光往前面平地上寻找吴子裳,“别无他人回来寻我。”
  说着脑子里冒出个人名——钱媛。大公子暗中使人打听过,钱侯爷府上女儿随其母来行宫了的,钱媛兄弟几个也都在,对,回头围场开猎,还要找钱家兄妹算算他家小妹揍阿裳的账呢。
  贺佳音浅浅微笑:“你朋友们呢?他们为何不来寻你,庆九一来就呼朋引伴早出晚归,难得出来一趟,多出门多好。”
  话语中除去小小紧张外不掩对肆意玩耍自由自在的向往。
  娘胎所带羸弱使贺佳音体弱多病,自幼养于深闺,鲜少有机会与外人接触,今次随驾来此是她在弟弟帮助下偷偷央求姑母皇后的结果。
  对于她的执着,父亲拿她无奈,母亲不免说她两句,“那赵家小郎迟早是你的,见他何必急于这一时?我儿当知身体为重!”
  母亲疼爱她,惟愿她身体健康平安成长,内心里并不想她涉及情爱,可有些东西非是人力能阻拦,贺佳音自己都无法逆之,只能顺从心意。
  从汴都城到金麒行宫整整十几日颠簸,贺佳音病一路,到行宫后勉强躺几日,稍微回来点精神气她就按捺不住偷跑出来。
  是呀,她心中欢喜赵延,从懵懂到而今,始终欢喜身边这个唤赵延的人。
  赵延几年前改名为赵睦,她还是习惯“赵延”这个名,她认识他时他名便唤作赵延,无论以后再改何名取何字,在她这里赵延始终是赵延。
  赵睦心思何其敏锐,不看对方神色单听话中之音业已闻出少女心中意,此心热烈诚挚而贵重,非是赵睦此等卑劣之徒能亵渎。
  还是有事说事罢:“早闻令弟言你也随驾行,只是不知有何事是睦可以效劳?”
  贺佳音不痴蠢,甚至心思也因病而敏感,她从赵睦恭敬话语里听出几分疏离,情绪低落几分,面上仍用微笑浅浅掩饰:“其实我们以前见过,见过好几次。”
  若是上来就把要说的话全都说完,那接下来在行宫这段日子她就没借口再找赵延说话聊天了。
  听罢贺佳音所言赵睦认真回忆须臾,道:“我自幼随家中亲长在外生活,八//九岁上才回到汴都,我们如何见过好几次?”
  贺佳音脸上笑意扩大:“所以说我们有缘,缘分。”
  赵睦嘴角应景微扬,嘴边梨窝若隐若现,蹙眉将视线往更远处山丘眺去,啧,阿裳跑去哪里学骑马了?
  贺佳音指另边一座小山丘,道:“令妹带护从和马吏往那边去了,你要过去找她么?”
  赵睦提衣摆起身,贺佳音随同,赵睦拍拍袍子弯腰捡起地上披风,抖落草屑道:“舍妹不擅骑术,恐有何不慎,我且寻过去看看,失陪。”
  赵睦逃似般步履匆匆往那边小山丘找过去,贺佳音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乍见的喜悦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对自己莽撞唐突的懊恼无措,她贸然跑来赵延面前与之攀谈,显然,赵延对她态度疏离、反应陌生。
  正常人面对此般情况想来都会是此种反应,贺佳音心中想,赵延是芝兰玉树的君子,初见时与自己疏远合情合理,不过无妨,他们会有更多接触,他们总会熟络起来。
  .
  有些事思来极可怕,赵睦与贺佳音见面在草植遍地的阳面小山丘,附近并无第三人,甚至没见到贺佳音随侍,陶夫人获悉此,立马唤“儿子”来见,在赵睦带吴子裳骑马回来后。
  “阿裳,找洪妈妈带你去洗漱更衣,”赵睦解下披风迈步进自己卧房,回身同时抬手阻拦,不让小尾巴继续跟,手朝外一摆:“我建议你快些去,不然耽误饭时吃亏的是你自个儿,我可不给你留鸡翅。”
  出门前遇见下人处理鸡翅,洪妈妈说晚饭有鸡翅吃,吴子裳心心念念半日,哪肯都让给她哥哥,二话不说转身跑去找洪妈妈。
  赵睦更换干净衣袍,收拾妥帖仪容来应母亲传。
  陶夫人把鞋底拿来金麒继续纳,坐在南窗下带靠背的矮脚竹椅上,纳鞋底的锥子轻轻骚头,低声温柔:“洪妈妈听外头人说,你私见人家贺小娘子了。”
  “嗯,见了。”赵睦未对谁见谁做具体解释,拉开矮脚椅坐到陶夫人对面,母女二人中间隔着竹制矮脚桌:“只简单说了两句话。”
  面对“儿子”的寡言少语,陶夫人生出股力不从心的无奈感,以及总是战战兢兢状态带来的疲倦感,她叹了口气。
  赵睦语气刻意轻松几分,甚至带上隐约笑意:“您无需总是此般担惊受怕,事密而成,言泄必败,倘连您都过于紧张,儿可该如何是好。”
  “话是这样说,可你一举一动总有人明里暗里盯着,我怎能不担心,”陶夫人停下手中活儿,语重心长道:“万若你被人抓住什么不是,再添油加醋宣扬出去,这可如何是好?你年少成名,为娘只觉得那虚名于你而言是累赘,人心浮沉,他们最喜欢虔诚地亲手把人捧上神坛,然后再恶毒地把人狠狠摔进地狱,你尚年少,不懂那些究竟有多残忍。”
  不懂人心究竟有多残忍。
  “你别不信,”陶夫人举证道:“不然缘何你与贺姑娘前脚见面,我这里后脚便得消息?”
  赵睦的各种情绪似乎已经在人生前八//九年里全部用尽,而今惟余处变不惊的平静,泰然若有千帆尽过:“不懂的儿可以慢慢见识,惟望母亲放宽心。至于有人刻意将此透漏,既非我方,安知非彼方。”
  “你的意思是……”陶夫人把双股上的笸箩放到桌上,眼睛瞪得圆溜溜音低近乎气声:“贺?”
  莫非是贺家女娃自己透漏出去的?那孩子图什么?!此举对她名声不好啊!
  赵睦道:“无非是女儿家一二心思,母亲实在无需担心,儿能应付。”
  小女儿家心思?陶夫人某种猜想得到验证,暗暗舒口气道:“若是如此那倒还好,”言及此处,陶夫人试探问道:“你以后,不会对不起贺家姑娘,不会辜负她的,对么?”
  “母亲在想什么,”赵睦似乎总是冷静,冷静到显得冷酷无情:“我情况如此,注定要辜负她的呀。”
  贺佳音越是对赵睦此人情根深种,他日越是会被伤得狠,因为赵睦此人本身就是个大大骗局。
作者有话要说:
贺佳音小日记:
我中意赵延良久,我热烈想让赵延知道我心思,又犹犹豫豫怕心思被知道,我怕那些心思太过热烈,会吓到这个总是平静温和的人。
 
 
15、第十五章
  来金麒行宫后的头几日大家都在争先恐后休息,以期补回路上所耗精神体力,除去皇帝和随行臣公,他们总有议不完的事要议。
  皇帝什么事都无法自己做主,律法规矩还偏要求大事小事都要皇帝参与,这就非常恶心人了不是,但没奈何,皇帝爷爷没权就是没权。
  天下权都在贺氏集团手里,在贺晏知父子手中,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对,皇帝非皇帝,宰臣非宰臣,惟百姓是百姓,祖祖辈辈翻不得身。
  皇帝柴贞累得消化不好,用过晚膳个把时辰后老感觉胃腹泛酸有胀气,又怕皇后知去担心,趁皇后与母家人谈天,他带着心腹太监青雀散步散来御医房。
  今日不知哪位医官当班,里外连个药童都未见到,倘非一进院门到处都是草药味与熬制膏药的臭味,皇帝险以为自己记错路线找错地方。
  药房正门紧闭,皇帝熟门熟路迈上檐廊往旁边走,记得这里药房两扇门,朝南正门不开时通往制药室的西侧门必定能进出,这不,绕到西边来才转过脚步便有一少年进入眼帘。
  血脉传承颇为神奇,谁家孩子样貌像谁,皇帝搭眼一瞧当即认出坐在门槛上的是谁家子。
  “渟奴?”皇帝背着手过来,慈眉善目一弯腰:“坐这里做甚?”
  赵睦本托腮发呆,闻声仰脸看过来,眼睛眨几眨,整理衣袍起身行叩拜礼,较同龄而言算得上规矩得体:“中书省第二副使、开平侯赵新焕子赵睦,拜皇帝陛下圣躬安!”
  “呦,她还认得我,”皇帝笑着如此和身后青雀说笑,转回来拉赵睦起身:“你记性这样好么?你大约是六七岁时面对面见过我。”
  赵睦欠身垂首不敢看皇帝,说不紧张是作假,两手抱在身前拾礼回道:“不曾有过外人唤小臣渟奴,而谢老叔和鞠老叔两位老叔,小臣都认得。”
  那么既能辨认出赵睦是谁家子,同时又唤得出赵睦在家所用小名的,只剩下赵新焕的结拜兄长,当朝皇帝,公家柴贞。
  近些年回来汴都后赵睦不是没进过大内,她真真切切见过贺皇后尊荣,还调皮捣蛋和谢重佛一起粹过臣子进献给皇后的生辰宝物,被贺皇后捏捏脸不做追究,可就是没近距离见过皇帝,没看清楚过皇帝尊荣。
  不是谁都能轻易见到一国之君的。父亲尝带她在殿里拜过皇帝,距离太远看不清,在皇后宫也遇见过皇帝驾到,当时显眼包谢佛狸谢重佛在场,赵睦没得机会被皇帝唤进前答话,今日巧了,在此遇见。
  “小孩还算可以,不怯人,说话也有条理,”皇帝微笑和青雀说话,几分赞赏,又问赵睦道:“还没告诉大爷怎独个坐这里?”
  赵睦总听谢重佛唤皇帝大爷,照理说赵谢鞠三家子弟都能称呼皇帝为大爷,赵睦却是如何都唤不来,也是不习惯,那不合规矩。
  赵睦不断扣指甲,借此小动作缓解紧张,道:“阿裳睡前肠胃有些不舒服,小臣带她来看看,医官正在里头给她熏艾,小臣守在这里等候。”
  说到底单独面圣还是有些紧张,赵睦不抵谢重佛那厮跟谁都能自来熟,一问一答中言语失了规矩也没发现。
  阿裳,当着皇帝面依礼赵睦不该直呼妹乳名,当用其他指代,譬如“小妹”,“小臣妹”,赵睦有些紧张,紧张得嘴巴发干舌根发涩。
  近距离接触时皇帝气场没有赵睦想象中那般威仪俨肃,甚至还算亲切,更不会追究晚辈无心之失,只是在听罢赵睦所言后明显愣了下:“渟奴所说的阿裳,是你家中小妹阿裳?”
  “......是。”敏锐如赵睦,隐约觉出皇帝话中何处有些不寻常,并且习惯性稍微歪起头去琢磨,然而脑子里只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若彗星白昼过苍穹,令她什么线索都没抓住。
  皇帝最后没有进去找医官拿药,悄无声息带青雀转身离开,甚至没有惊动御医房任何人。
  两盏茶时间后,吴子裳结束熏艾,还在肚脐上贴了膏药,脸色没了来时难受导致的苍白,哼唧唧走过来往她哥哥身上扒拉要背:“哥哥我还有些难受,走不动。”
  来时就是她哥哥背来的,回去自然还懒得走路。
  赵睦接过太医开的药,照路风灯塞给吴子裳提,驾轻就熟把人背起,并好生与医官道谢。
  医官笑呵呵交代下回再不舒服要和家里大人说,赵睦领好意,吴子裳趴她哥哥背上嘀咕:“我哥哥就是我大人呀。”
  这几年来每生病都是哥哥带阿裳看大夫,婶母和叔父是哥哥的大人,阿裳的大人是哥哥,只有哥哥。
  想到这些,吴子裳把脸往她哥哥后肩窝里埋用力去嗅哥哥身上味道,哥哥不爱喝牛乳羊乳之类饮品,但哥哥身上总有淡淡牛乳味道,香香的,有哥哥在,她什么病都不害怕,多难受都不哭。
  一盏风灯夜里行,大的背着小的沿路回住处,直到朦胧灯光一转消失在布景用的嶙峋山石后,皇帝独个从树木阴影中走出,须臾,青雀太监从御医房方向过来。
  “问出来了?”皇帝问青雀太监,眼睛仍旧望着夜色中的道路尽头。
  青雀太监手里拿着医官开给皇帝的消食和胃药,禀报道:“不打紧,只是晚饭贪嘴多用下几块鸡翅,积了食,说起这个来医官都忍不住笑。”
  “哦?”皇帝好奇,不知不觉带上笑意。
  青雀太监也是笑腔轻轻:“说是肚子疼,问医官要最管用最见效的法子,医官建议针穴,闻言怕得抱紧她哥哥,最后选了不用挨针放血的揉穴熏艾,小嘴儿还不闲着,嘀咕抱怨她哥哥,”
  一会儿嫌她哥哥吃晚饭没有看住她,还把自己鸡翅给她吃,导致她吃撑到;一会儿又说是因为哥哥要她减食忌荤,搞得她现在吃肉不消化,早知道不该戒肉食的。
  皇帝笑得搓手,暂时忘记腹中不舒服:“瞧这不讲理的蛮横小德行,都是渟奴给她惯的。”
  青雀太监隐藏起感慨,附和点头:“赵大公子把阿妹养得很好,身体健康,性格也很好,正直又善良。”
  “哪里光是赵家娃娃有功劳,”皇帝反驳道:“那阿裳也是她赵渟奴的救赎呀,渟奴她耶老亲口说的。”
  那时赵礼达刚调回朝廷任职,渟奴新归赵家没多久,非常不适应,与母亲不亲近与父亲很陌生,成日里沉默寡言只钻屋里看书,甚至不吃///精粮不穿锦缎,有时还会望着窗户上的绫罗无声流泪。
  素绫罗裱窗户透光性好也防灰,汴都里再常见不过的事,好端端不知怎就惹得赵大公子哭。
  赵延,跟魔怔了一样。
  很快世家之间有流言蜚语传出,说是大公子如此反常恐是天资将尽,以后便会泯然众人,赋诗不再现人间疾苦,作文难再颂出千古风流。
  书院里不懂事的同窗孩子也瞎凑热闹,一有时间就围过来起哄让赵延证明自己才智本事,赵延不搭理人,大家就说赵延以前的才名和聪敏都是吹嘘出来骗人的,赵延仍旧不搭理人,不为自己辩白。
  赵延不搭理人。被当成骗子走哪挨骂到哪儿也照旧是不搭理人,因为不搭理人不为自己辩驳而被人堵在角落群殴,鼻青脸肿牙都掉了,照旧不搭理人。
  赵延行为像是对这俗尘不知所措,又像是对自己人生充满迷惘,那绝对不是个八//九岁孩子该有的样子,赵礼达担心渟奴过慧易夭不是没有依据。
  就那样人不人鬼不鬼在赵家生活一段时间后,寒冬某个下午,鹅毛大雪再次覆盖赵家的亭台楼阁,仆奴下人往来匆匆各有所忙,一切和往常无二运行,放衙的赵新焕抱着个貌若乞儿的小孩回到家,敲开了赵延日月紧闭的房门。
  赵延拉开半扇屋门,手里还握着方才正在看书卷,她仰头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平静得仿佛只是抬头看飞舞的漫天大雪。
  威容俨肃的男人满目心疼蹲下身,宽大手掌一下下顺着怀中小童打结恶臭的头发,开口时尾音带着颤抖:“阿裳呐,这就是你延哥哥,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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