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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赵长源方才借口吃酒头晕才出来吹风醒酒,客套回道:“此刻觉得好多了,只是这溱怀夜景美煞,有些让人忘却时间,庞公见谅。”
  “哈哈哈哈……”庞敏放声大笑起来,应和着身后画舫里的笙箫管弦,好像世上不存在能不被溱怀美景折服的人。
  笑罢,他拱起手洋洋自得道:“百里溱怀美景,昼夜各不同,难得赵相百忙之中有空闲,这一趟上游船,我们把昼夜美景看个够如何?”
  这是夜游还没罢又紧接着约白日时间,打定主意把赵长源钉在这纸醉金迷的百里溱怀河上了,凌粟暗暗看向赵长源。
  赵长源扶着身旁凌粟才得以站稳身子,似乎晕船晕酒那股劲尚未缓过来,温和面庞映着画舫灯光,衬得那张脸格外平易近人:“难得见溱怀如此美景,庞公好意,某却之不恭嘛。”
  多年来公门办事流行先吃喝,好吃好喝好玩招待着,把人侍候好了才能好办事,显而易见,移风易俗的新政已下推,康州自上而下依旧我行我素,康州尚且态度如此,则以康州为中心的江左八州是何情况?
  赵长源这趟算是狠狠来着了。
  同官员虚与委蛇,赵长源自有一套风格,凌粟即便学会那套长袖善舞,表示依旧学不来他长源兄弟的天时地利人和状态,后半宿,他为当地官员所联手灌酒,又替赵长源挡下许多酒,被干翻,烂醉如泥,在客舱里睡得昏天黑地。
  被人唤醒时他睡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坐起来问仆从:“此刻何时?”
  仆从递上醒酒茶道:“回主君,您昨夜醉酒,睡了几乎整日,赵相特意递来口信,不让我们打扰您休息。”
  彼时画舫已停靠岸边,往来有嘈杂声传来,凌粟几口喝完醒酒茶,转身到角落解腰带放水,低头往小小的格子窗外瞧:“赵相他们呢?”
  仆从低头佝腰而立,恭敬道:“上午巳时前后康州府小船追上河中画舫,禀报有刁民抵触新政,闻视察使团在此而纠集前来抗议,赵相在庞州牧陪同下亲自带人过去了解情况,下画舫前赵相闻说您还在休息,特意叮嘱小人们莫要进来打扰,等到傍晚再唤您起。”
  “还算他有良心,知道我是替他挡酒才喝成这个烂德行,”凌粟如此叹着,身子颤了颤,提裤系腰带,找出件干净袍子往身上套,低声问:“画舫上还都是他们康州的眼线?”
  仆从帮主君穿衣,道:“赵相带了使团所有人上岸,这里只剩您和都察院杨御史,康州的人绝大多数随下画舫,”
  说着仆从稍微靠近过来耳语:“剩下七八几个康州眼线把杨御史盯得紧,咱个这边只有一个人盯着,极好脱身。”
  此前赵长源耍了点小手段,让康州牧误以为杨御史是赵相心腹,庞敏关注提防的重点表面上看自然也是在杨御史,但凌粟不敢大意轻敌,他深知能坐在一州牧守位置上的人绝对不会脑袋空空胸无城府。
  凌粟笑:“咱个同他们演戏,焉知他们不也是在同咱个演戏,庞敏要监视就让他监视去,咱个该干嘛干嘛,杨御史可醒了?”
  “杨御史醉得厉害些,此刻尚未转醒。”仆从虽不解主人做法,却然不会提出质疑,只是顺从听命。
  凌粟简单而快速洗漱,稍微蹲身让仆从帮他戴好帽子,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大好二月春景,光睡觉有啥意思,走,去把老杨弄起来,咱到岸边听曲儿去!”
  未几,杨御史被人从睡梦中大力晃醒,听了凌粟兴致勃勃的提议,他只觉自己满脑袋浆糊,坐在窄小的床板上抱头,痛苦道:“民抵触新政不是小事,尤其还造成纠集游行,影响更大,赵相带人去处理问题,咱俩个落单的跑去听曲儿,不合适吧,快些去与赵相汇合会否比较好哩?”
  “你真啰嗦,赵相自有他的安排,咱个听吩咐做事就中哩,”凌粟给他拧来热手巾,叠声催:“洗把脸,我请你去岸边瓦舍听琵琶,你不最喜欢听琵琶?听说今个还有杨州瘦马,嘿,杨州瘦马招摇来康州,不用猜就知道是冲着摄政使团来的,赵相公务缠身,但咱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不是。”
  男女生来各有其劣根性,女子易心软,男子好美色,杨御史闻得此言心中动摇,毫不犹豫接过热手巾擦脸,道:“杨州瘦马以游船为形式,怎么跑岸边瓦舍去,那岂不有辱其清名?”
  凌粟心中冷笑,世人真是喜欢干那拉良人入风尘而劝风尘要从良的恶心事,嘴上只是好声好气应道:“使团原本安排是入夜后要上岸的,那些瘦马大约是得了消息,故才还换地点,不然如何‘偶遇’摄政使团?”
  “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腐蚀实在是防不胜防,”杨御史飞快洗漱,甚至把衣物从里到外更换一遍,还简单修了胡须,找了香囊佩戴上,登时变得光鲜亮丽人模狗样,展开胳膊给凌粟看:“如何,此仪容可妥乎?”
  “万善哉,”凌粟竖起大拇指把人夸,暗暗掂量不知长源给的活动费用够不够,“天色将晚,走,咱个听曲儿去。”
  “走走走,”杨御史迫不及待,偏偏还得装作矜持,到门口后推着凌粟后背客套道:“凌侍郎您先请。”
  凌粟失笑,不敢先出门:“您是前辈,您先请!”
  杨御史继续客套,高兴得嘴咧到耳朵根:“哎,话不是这么说,您是上官呢,没有尊卑不成规矩的,您先请!”
  “再让下去就来不及了,您先请吧我的御史公!”凌粟连推带搡把人弄出那个破舱门,在杨御史“惭愧惭愧”的自谦中险些没忍住翻个大白眼出来。
  真讨厌这些虚伪客套,出个门而已,破事多的,烦人。
作者有话要说:
凌粟日记:
最烦与人共事和在外吃饭,尤其吃饭,哪道菜用筷哪道菜用勺,筷如何摆勺如何放,规矩多得让人压根吃不成饭,别说主客座位大有讲究,席间便是上道鱼来,连他妈鱼头朝谁鱼肚子朝谁鱼尾巴朝谁都全是讲究,更别提喝酒那套糟心要求,饭前提三杯,结束收三杯,不喝就是看不起人,看似是规矩是礼仪,其实说白不过是面子事,烦死个人,压根比不上我们兄弟间得空小聚的自在。
只是可惜,以后启文怕是不容易再把人聚齐了。
 
 
142、第百四十二章
  “行有日返毋时,端正心行如我在,时心不端而有行不正,我亦为之,你且何治?”
  出门在外,赵长源心中时刻牢记这句话,又两日后,本以为处理民众纠集抗议新政事能盖过庞敏变相安排的酒色局,孰料庞敏如此坚持,借吃饭之由直接把杨州瘦马安排来摄政使团下榻的馆舍里。
  晚饭酒席间,庞敏献上一位擅琴者,唤月白,其琴技超然,使人如听仙乐耳暂明,引得赵长源频频注目。
  庞敏大喜,要把这女子送给赵长源,用软糯的江南调子极尽言辞相劝:“我的赵明公,她是下官特意买来给您解闷的,您就收下她罢!好琴配美人,才子配佳人,在坐这些人里哪个敢说自己比您更懂琴?您不收那朵花,她转头要被别个不懂之人胡乱采,实在是让人心疼呢!”
  “庞公,您这是蓄意破坏我家宅和睦呢。”赵长源用顽笑语气温和拒绝着,眉目带笑时尤其与人亲切,仿佛压根不知道百姓纠集起来抵触新政事,是庞敏等康州官员故意安排。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一个瘦马而已,不知几多听话,绝不会给您内宅添麻烦,若实在不行,下官找个地方安置她,您以后再来康州,也方便她从旁侍奉!”庞敏故作惊讶而帮忙想法解决问题,他经历过太多如此半推半就的场面,至今没谁能逃过他的示好。
  一边暗中为难一边明面示好,多年来庞敏就是如此应对汴都来官,屡试不爽,推行新政不是上下嘴唇一碰那么简单,里面牵扯利益之深非三言两语可说明,摄政使团既来,便得让这条强龙尝尝地头蛇的本事才行。
  即便是逢场作戏,赵长源也万不敢且不愿触碰心中红线,继续推辞道:“庞公你故意为难我。”
  屋子中央,琴声悠扬。
  “这怎么能说是为难呢?这分明是惜才爱才!若是没有您的赏识,那月白姑娘那一身的操琴本事就要被埋没啦!”庞敏继续推杯换盏,试图把摄政相灌醉,只要摄政醉酒,他庞敏可以拿自己项上人头担保,瘦马定能爬上赵长源的床。
  呵,到时候赵长源可就有理也说不清喽,堂堂摄政辅相,明面上推行新政约束官员正己爱民,背地里却是贪图美色收受贿赂,没有比这个更能拿捏人的了。
  “庞公好意我心领,但这人是实在不能要,不瞒您说,内子约束从严,在外万不敢乱来,巡视罢康州我还要回家哩,不可乱来。”赵长源说着顽笑话趁喝酒间隙看左右,发现身边官员无不在被康州官员纠缠,脱不得身,凌粟今次外出办事而不在,还挺不方便。
  闻得赵长源之言,庞敏笑得前俯后仰,大约是摄政年轻且平易近人,接触中轻易会让人忘记他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以为他只是寻常乖巧后辈,庞敏感觉正是如此。
  私人聚会,他可谓放肆地拍了拍摄政肩膀,低声促狭:“原来明公竟是个惧内的。”
  “惧内不丢人,”赵长源连叹带再拒:“庞公不知我为娶得内子而费去多大心神,不敢不珍惜,听说庞公与夫人也是鹣鲽情深,您定然能理解我,咱个互相理解一下嘛,瘦马我实在不能要。”
  论一人之取舍易如论物,赵长源面上平静,心中却然生悲。
  “理解肯定理解,夫妻和睦才能家宅兴旺嘛,”庞敏说着提高声音,引来其他官员注意,道:“只是可惜,明公不要她,那她就是没价值的,不如扔给街边流氓乞儿,也算是她最后一点用处。”
  此言一出,琴声乍断,名唤月白的女子匍匐跪倒在地,颤抖着连声求饶。
  好一个软硬兼施之计谋,只是可惜他赵明公软硬不吃。
  只见赵长源思量中拿起酒盏示意从人不听倒酒,从人大意,失手洒酒在他主君衣袍上。
  赵长源也不恼,攥着湿漉漉的袖子起身告辞,语焉不详道:“这酒洒的真是时候,恰我也不胜酒力,庞公与诸位尽兴,我先走一步。”
  要把瘦马给乞儿是吧,你随便给去,与我何干。
  轻飘飘一力拨千斤,顿时换庞敏下不来台,无可奈何,他也只能恭送摄政离席。
  乌泱泱一群康州官员送摄政回去休息,行至落脚的院门口,赵长源借口不胜酒力,坐在了门外小石墩上,护从锐丰先一步带人进屋掌灯,众目睽睽下,摄政护卫们从摄政辅相睡觉的屋子里绑出名衣衫轻薄的女子来。
  女子大声哭诉着自己是摄政的人,锐丰单膝跪地更大声地告罪:“卑职护卫不力,竟让刺客闯入,请相台降罪!”
  摄政住的地方出了刺客,康州牧庞敏脱不了关系,那女子非说自己奉命前来侍奉大官人,摄政的护卫一口咬定她是刺客,摄政遇刺等同天子遇刺,此事非同小可,这一宿,康州所有官员注定无眠。
  消息传到庞敏耳朵里时,州牧吓得登时酒醒而两腿发软,由谋士搀扶着往摄政下榻院落赶,声音颤抖:“赵长源满脸和气,人虽年轻,性格也不错,朝廷上下都说二摄政林相严厉赵相宽容,这几日接触那姓赵的也好说话,谁料到他忽然给你整这出来?刺杀摄政等同刺杀天子,这罪名谁担得起!”
  谋士也是忐忑不安,老脸唰白,声音颤抖比他主公还厉害:“早知道就不安排女人上他的床了,赵相骗了我们所有人!”
  “游行罢工的事!”庞敏忽然刹住脚步,抖着手抓紧谋士,低声叮嘱道:“你赶紧派可靠的人过去把后续事情处理干净,决不能有任何蛛丝马迹让摄政抓住,快去!”
  谋士得了命令拔腿狂奔,踉跄险些摔倒也不敢耽误瞬息,连滚带爬去办事,留庞敏在原地紧握双拳用力吐纳,反复告诉自己要稳住,赵长源自入康州至今几日时间全部在他监视下,不曾有片刻脱离,他可以保证自己没有任何把柄被拿在赵长源手。
  “不要慌,”庞敏告诉自己:“稳住场子,要解决的事只有摄政说的遇刺一项,而这件事只是个误会,说清楚就好,不要自乱阵脚......”
  庞敏一路自我安慰到赵长源门外,待侍卫通禀,允见,他进门就跪,脑门咚咚往地上砸,半点没有三品大吏的架子:“冤枉啊,赵相,下官冤枉!赵相明鉴!”
  彼时赵长源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撑额头,似乎还在受醉酒折磨,有气无力摆了下另一只手,低声道:“庞公这是做甚,有话起来好说。”
  “下官不敢!”庞敏泫然欲泣,跪着道:“下官闻说您卧房有刺客事,恐这其中存在误会,请赵相准下官说明!”
  准,自然准。而说明又能说什么明,无非是推脱责任,说是手下有人想孝敬相台,瞒着他庞敏暗中把女子送来,不成想发生如此误会。
  刺杀摄政实在事大,护卫摄政的禁卫军要搜查环境排除可疑,彼时已经顺着通幽曲径冲进了与摄政下榻处暗中相连的州牧官府邸,那动静实在吓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涕泪俱下的庞敏拍着胸脯保证:“回去后下官定然把手下人狠狠惩罚约束,只盼赵相能宽宥则个!”
  从来赵长源得理会饶人,装模作样与庞敏又说了些场面话,约莫禁卫军已搜查得差不多,天色即将放亮,摄政辅相摆手作罢,亲开尊口让禁卫军放人收队。
  彼时庞敏的牧守府已被禁卫军翻得差不多,不为翻找出什么,目的只在转移庞敏注意力。在自己经营了十余年的地盘上被人闯进来-搜家,这气搁谁谁演的下?庞敏大为惊骇,可恨这赵长源做事实在让人摸不着规律。
  闹腾整宿,误会解除,可消息传出去后便是康州官员想示好摄政,被摄政护卫误当成刺客捉拿,康州牧守庞敏最终没能安然无恙走出摄政下榻之馆,新政推行环境下官员首当洁身自好,把新政当回事的装也要装装样子,而不以为意者下场如何,便看赵长源如何处理庞敏。
  可这回瞧着像是动真格。
  “听说一个不落全捕了,”
  几多低阶官员候在州府公衙二堂外等候议事,忐忑中凑堆说起小话,一个胡须发灰的男人两手握在身前,模样毫不起眼,说话语速飞快:“使团入康州境后接待过摄政的官员不在少数,大约二百来号人,都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上官,一日之间全部锒铛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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