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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呃……快了,快阅罢,还剩最后那么一点点。”柴聘讪讪不敢再乱言,小夫子总有办法轻而易举拿捏她。
  这厢话甫罢,伴驾左右的禁卫军大都督谢重佛按着身上甲胄进来禀报:“陛下,差不多该去黎泰殿。”
  “如此,”柴聘起身整理衣袍,像模像样吩咐道:“请大都督为我摆驾黎泰殿。”
  而在去往黎泰殿路上,鱼肚白的凉天光稀稀洒落,宫道长长,皇帝偷瞧几眼跟在御辇后方不远的摄政步辇,稍侧身过来低声唤:“道士。”
  “是。”护卫在侧的谢重佛应声靠近,敬听吩咐。
  “……”柴聘默了默,摆手作罢:“没事了。”
  见皇帝犹豫,谢重佛转身往后看一眼,主动问道:“林相惹陛下生气啦?还是陛下惹林相生气?”
  “我才没有惹他,都是他成天不爱搭不理我,”柴聘歪着身子和步行在侧的大都督小声说话,有几分窃窃私语模样:“乔老国公想把孙女嫁林相,给我递奏本提此事,方才出来前我同林相说了,他听后好像有些不高兴。”
  “乔老国公喏,”谢重佛琢磨道:“他家子孙都挺出息,家里门槛也高,听说涿郡王妃曾去乔府为其次子柴哲提过亲,柴哲在我禁卫军里当差,人特别不错,”
  说着偷指前面佩刀开道的高大禁卫背影:“那不柴哲么,恁好个儿郎乔家都看不上,乔家相中林相啥嘛,相中林相弱不禁风?”
  柴聘拿手指戳谢重佛未罩甲的胳膊肘:“不准这么说我小夫子。”
  “好好好不说不说,”谢重佛躲着柴聘戳她,正经起来继续八卦:“我觉着你小夫子这辈子可能不会娶妻。”
  柴聘不信:“为何?”
  “您自己看嘛,”谢重佛朝身后方向一摆手,身上甲胄轻碰叮叮悦耳,道:“他浑身上下哪里有打算和人成家过日子的样。”
  成天那副啥都无所谓的懒散样,真让人担心哪天他一不高兴直接撂挑子不干,先帝遗命啥的压根约束不住这位郡王。
  柴聘反驳:“那打算成家过日子的是个什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好,让谢重佛认真思考片刻,认真答道:“认真过日子最起码是赵相那个样,是于大统领那个样也中,再不济我这个样的也算。”
  柴聘好像对此话题颇感兴趣,继续追问:“具体点说呢?”
  “具体点……”谢重佛形容不上来想起家里人时心里的那种甜蜜而满足的感觉,简单举例道:“过日子最起码得知道要攒几个钱吧,你问林相他所有财产加一起值几两银子,成家后柴米油盐都需要钱,没钱怎么过日子,他都不攒钱,没半点过日子样。”
  众所周知,林辅相的钱全部拿出来补贴给了开山军。曾有人质疑林祝禺此举是为拉拢开山军,担心开山以后只认林氏不人柴皇,皇帝柴聘如此回怼那官员:“不然爱卿你也把家财捐开山吧,捐完了也让开山听你的,我没意见。”
  两代皇帝皆护着林祝禺,林祝禺自己也成天一副活不过三年的虚弱样,时日稍长后,文武逐渐放下了那份所谓“为江山社稷考虑而不得不提防林祝禺”的心。
  专供天子走的黎泰北门快到了,柴聘加快语速问道:“我赵夫子和他夫人也是你说的那样过日子?”
  “可不是咋的,”谢重佛笃定道:“赵相她夫人做生意挣钱养家,不然凭赵相那散财童子德行,她一家老小得跟着她喝西北风。”
  赵相当年置办宅子还是管她谢重佛借的钱,赵相那小可怜手里能有什么积蓄。
  “我有些想念赵夫子了,”柴聘低低呢喃:“她不在,有些朝政之外的事,我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是好。”
  谢重佛随口应着:“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朝政也好私务也罢,万事有你赵夫子兜着底,陛下大胆去做,要发愁也是愁赵相去。”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讲理,可仔细分析如今情况,会发现谢重佛说的都是大实话,朝廷中枢的主心骨在赵长源而非林祝禺,而林祝禺更多是皇帝柴聘的主心骨。
  那赵长源不愧是仁宗皇帝挑选出来的人,忍气吞声苟多年,一朝大权在手,统揽六合八方,治大国似烹小鲜,简直易如反掌。
  柴聘摇头:“赵夫子所呈最新陈条昨日入都,他在陈条里说要在江左地区多逗留些时候……也不知阿裳姐姐是否想念赵相。”
  “那怎么会不想,”谢重佛滴里嘟噜的,完全不像是在和皇帝说话那样尊卑分明:“倘赵相确定逗留江左,只怕吴夫人会千里迢迢找过去。”
  “为何呢?”柴聘扶住扶手,御辇如履平地般稳稳过黎泰北门,她继续喃喃道:“思念果如书中所言,是如此的催人么。”
  越过黎泰北门,走上宽敞御道,柴聘回头看了眼林祝禺的步辇。
  自进黎泰北门,谢重佛注意力全在前后禁卫军的护卫布置上,眼睛把目之所及所有情况飞快打量,同时指了指后殿东南方向没有亮灯的殿角示意旁边一名禁卫带人过去查看,还能做到嘴里同时低声应柴聘。
  谢重佛道:“两个人过日子嘛,既然分别久,想念了就去见,无论千里万里那都是值得奔赴,这点上陛下可问林相,问他愿意千万里奔赴去见谁?天下人数以万万计,想来除去陛下召见,怕是阎罗王欲唤也要看林相有没有那个心情去哩。”
  “我们打个赌吧。”柴聘忽然如此提议。
  “啥?”谢重佛愣怔,没反应过来小公家想玩啥游戏。
  小公家不愧是赵长源和林祝禺教出来的学生,心思藏得极其深,半点未露给他人知,隐晦道:“赵夫子逗留江左而晚归于预期,我们打赌我阿裳姐姐会不会千里去寻夫。”
  “赌这个干嘛,人家两口子的事公家您不好拿来与臣寻乐子……”谢重佛嘴里说着正人君子话,检查罢周围环境转回头来看。
  只见她的小公家正朝她伸出两根手指,义正辞严的大都督毫不犹豫改口:“我赌吴夫人会去江左——您宫里摆的那两颗翡翠白菜?”
  南月国进贡的,大都督相中好久了,说拿回家摆正客厅绝对好看,这赌注真是诱人。
  “是白菜旁边摆的那对襄宝玉如意,”柴聘晃着两根葱白手指:“阿裳姐姐最是稳重,政令新变档口上首要顾着铺子生意,数千伙计饭碗系在身,我赌她不会去贸然江左,道士你应不应?”
  “应,”襄宝玉如意虽不比那对白菜好看,但同样可以拿回家讨好媳妇,谢重佛与柴聘击掌为约:“我即刻着人把赵相逗留江左的消息告知她家里。”
  说着,谢大都督拖长调子悠然低语,无尽促狭:“最是相思羞语,莫敢教人知,玉如意归我喽!”
 
 
141、第百四十一章
  周国茶业多在南方,把赵长源绊在江左的也正是茶事。
  这日,赵长源在当地官员乡绅陪同下大张旗鼓到茶山视察,期间与数位茶农攀谈,并品尝了茶农们煮的出春新茶叶。
  回去后第二日,摄政执相借口生病而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在康州牧和本地府公、县太爷等各级官员眼皮子底下偷跑出去。
  凌粟试图把跳墙时被树枝刮破的麻布短打往腰带里塞,边警惕着周围人来车往的环境,道:“真是够刺激,一把年纪还要跟着你跳墙,幸亏他们没牵狗,不然真跑不出来。”
  “先找个码头扛麻袋去?我身上没有半文钱。”赵长源一走一蹦,脚上穿着草鞋,方才偷跑时鞋里进了碎石子儿,硌脚板。
  “啊……”凌粟轻讶,荣华富贵日子舒坦,没人愿意做苦力,拍拍怀里荷包示意道:“许多事派人打听也是能知道真实情况的,君子善保千金之躯,你身上有旧伤,不好下力气做事,食宿包在我身上,何时再杀回昨个去过的茶山?”
  “不去那边茶山了,保不齐那帮王八蛋也在防着咱个杀回马枪,昨个全天所见所闻没半点是真,连他妈茶农都是安排他人假冒,真把咱们当傻子了。”赵长源想去码头抗麻袋本是因心中另有打算,而非凌粟以为的亲自去打探消息,此刻听罢凌粟言,她当即改变主意道:“何妨今个咱俩扮作中间人,下村收杂货。”
  “村里基本容不了公门大费周章去弄虚作假,这主意不错。”凌粟欣然赞同,也是忍不住吐槽昨日茶山视察之事:“说来也可笑,找人冒名顶替茶农他们也不说找个像些的,手上弄染的茶汁虽然看着像,其实不过是糊弄糊弄外行人,嘿,偏偏他们撞的是你赵大公子的刀尖。”
  赵长源少年时在南边读书数年,对于种茶养蚕了解可谓清楚,是不是以茶为生的茶农她一眼就能准确看出来。
  春光欣好,岁月悠然,此情此景有些像少年时候两人出门游玩,赵长源忆起往昔,打量着凌粟而故意腹黑挑衅:“你这话算否是在巴结我?”
  凌粟听了,一把夹住赵长源脖,毛栗子毫不留情敲过来:“你小子,摄个政而已,飘飘然不知所以了是吧,我巴结你做啥,谋前程?”
  赵长源咯咯笑:“不是么,户部凌侍郎?”
  先帝驾崩时,赵长源多了个心眼拉凌粟和高仲日至御前,让凌粟主笔记录了皇帝驾崩前口述的遗命,高仲日作为天下学官而在旁作证,那之后,二人凭此功劳平步青云,凌粟短短几个月直擢到户部侍郎职,称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户部二把手。
  “你最好说到做到嗷,”凌粟把赵长源夹在胳膊下,似少年在学堂时那般玩闹:“自屠尚书荣休,我看补任的尚建韦不顺眼已久,赶紧给他弄下去,我要做户部尚书。”
  赵长源打闹着肘击他腹部,笑得梨窝深陷:“你野心竟才只到尚书?鄙视你。”
  凌粟收紧胳膊,像寻常人家长兄教训不听话的弟弟:“你野心倒是不算小,十三岁上同我说将来要当宰相,今年三十三岁可就如愿以偿了,我以为你至少得要熬到四十岁……长源?”
  凌粟声音突然从调侃变得正经。
  “啊?”赵长源疑惑仰头,凌粟松开了胳膊,她得以站直,脸上笑意微敛:“咋。”
  凌粟摸摸鼻子,目光稍抬落过来,道:“不咋,就是忽然看见你有白头发了。”
  非一两根,而是一缕,束起隐藏在耳后青丝间,平时戴帽加上个子高,别人看不见,此刻做黔首打扮玩闹,意外被凌粟发现。
  “嗐,我当咋呢,”赵长源一摆手,浑不在意:“老早就有了,你才看见啊。”
  “嗯,才看见,”凌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生的?何时生的?”
  那年贺佳音夭折后,不听给她束发时发现了两三根,她没在意,下南边读书后水土不服病下一场,病好后便有了这缕白发。
  赵长源自我调侃道:“大约是因为我太聪明了,别个人都是聪明绝顶,我还好,只是白几缕头发,没变成秃子不知道有多幸运,吴子裳还为此拜谢过神明呢。”
  凌粟把礼部老尚书章不计那秃头顶的样子往赵长源脸上一套,顿时失笑:“看来是得谢天谢地。”
  “走了,”赵长源道:“抓紧时间办正事,不然我头发还得愁白更多。”
  凌粟不再多言,大踏步和赵长源一起赶路,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
  商国公府掌天下盐,任侯府握大周茶,赵长源曾在病榻前答应仁宗皇帝要让盐茶和铁一样归公家,这事看似难办,对于赵长源而言,其实在不紧迫的情况下是容易处理的。
  到县下几个村里暗访罢,摄政一行人未再停留,直接在康州牧陪同下来到康州治所康州城。
  “高祖皇帝一统南北前,康州曾是箫梁、刘宋等六政权之都,”凌粟站在豪华的船头,偏头听夜曲,轻声叹夜景:“踏舫游人寻旧梦,闻香醉客近楼台,若我在此牧民,保不齐也会陷在这雕栏玉砌胭脂金粉里。”
  “胭脂金粉喏,铁镣铐等着你,”赵长源望着不远处歌舞声动的游船,煞风景道:“新政颁布,奈何到地方后止于公文。日前中枢回我陈条,翁桐书调查秦陵违建案已有结果,估摸着日子这几天翁桐书当归汴都,我要趁此东风把江南的歪风也给他统统杀下去。”
  还是那句话,反贪腐和国朝制度无关,而在力度。
  凌粟低语道:“我看康州牧是咬了你的钓鱼钩,在下面县里弄个假茶农蒙骗你,你问他答,所答全是粉饰太平虚构繁荣,到这里后康州牧庞敏是干脆连装都不装了。”
  新政推行节俭清廉,康州牧庞敏直接邀请摄政一行夜游溱怀河,嘴上说着是为让摄政领略此地风土人情和民生,实际上仍是变相的奢靡享乐。
  “这才哪到哪,”赵长源如今乘船已不再是当年那样晕,甚至还能侃侃而谈:“今夜他敢请你我来溱怀河上吃酒赏景,明个他就敢给你安排百姓为反对新政落实推广而纠集游行,不信咱俩打赌?”
  “你料事如神,我才不要跟你打这种赌,”凌粟偏头时看见巨大的游舫里场面香艳,康州牧手下几位官员正酒酣兴浓,无奈道:“他们对新政里的廉洁要求该有多么大的误解啊。”
  赵长源喝了点酒,脸颊微红,眼睛湿润,倒映着江面,笑起来时眼底仿佛盛了波光粼粼的星空:“他们已经收敛太多太多,你没来过十多年前的康州,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至于公门,一顿酒饭吃不了千两银就算你没本事,说出去要丢人的。”
  现在的康州比新政颁布以前还算收敛不少。
  听得凌粟连连摇头,他自幼闻说江南富庶,却也实在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奢靡场面:“真是富者累巨万贫者食糟糠,新政推行是绝对正确之举,若非如此,下一步等待大周的就不是自上而下的自我改革,而是自下而上的百姓起义了。”
  “赵相?”这厢里二人正低声说话,身后一位华服微肥的中年男人亲自寻出游船画舫,正是康州牧庞敏,近前关切道:“赵相身体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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