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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不知她具体去何处。”吴子裳眼睛再望向临街窗户外的雪景,似喃喃自语,又似应答启文:“离开前只说大约年后会回来,她嘴巴紧,也没告诉我具体年后何时归。”
  “这可咋弄,”刘启文有些惋惜,目光也落向窗户外:“他们官场正严打奢靡做派,故我在家普通酒楼提前一个月订下两桌酒席,打算年底喊上老朋友们拖家带口聚一聚,原以为只老翁独个外派不在,眼下长源怎么也跑了呢,”
  喃喃着,刘启文目光灼灼看过来:“你哩?老翁他媳妇和大家不熟,不去情有可原,你是阿兄们看着长大,总不能长源不去你也不去吧?”
  昔日旧友们如今各有前程,不是高官就是权臣,朝廷新政又大力打击公门官员奢靡之风,不提倡公门铺张浪费参与私人聚会,尤其反对公门与商贾私下接触,刘启文很怕大家聚不起来,故特意在普通酒楼订位置,还挨家挨户亲自邀请。
  “启文阿兄恕罪,”吴子裳坦白直言道:“我也是去不了的,非因与兄长们见外,实在是不想都察院弹劾赵长源的奏书再多几本,你知前阵子我商号下一家大铺面粮油铺子因故迟了几日给伙计发薪资吧。”
  “听说了,咋的?”刘启文预感不好。
  果不其然,吴子裳道:“便是那件事,使得朝臣把赵长源弹劾了。”
  刘启文倍感滑稽,不解而笑:“你商号晚发薪资关长源啥事?!朝臣弹劾他弄啥?”
  “我也无法理解,”吴子裳喃喃道:“可有司就是下来查了嘛,盘查期间还勒令我铺子停业,这不昨个粮油铺子排门刚打开,错过置办年货高峰期,损失我不少钱,许多货尚囤在仓库,我正愁怎么处理它们呢。”
  “有病,这不是纯纯欺负长源不在家么!”刘启文一巴掌拍茶几,横眉怒目道:“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圣贤书读到狗肚里,欺负到女眷头上来,那个关你铺子的官员叫个啥,你速与阿兄讲来!”
  “多谢启文阿兄关心,但你总不能去找那些奉命办事的喽啰算账吧,”吴子裳柔柔笑了下:“赵长源此时正是在外处处树敌的档口上,不把你再牵连进来才是最好。”
  刘启文朝外面方向一摆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什么牵扯不牵扯,你启文阿兄行的端坐的正,岂会怕那些魑魅魍魉!”
  吴子裳耐心道:“自然知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赵长源那人你了解,小心眼,若你也因我事而受到卑劣小人牵连,她回来后定然要下狠手找那些人算账,我不想她树敌太多,如此说法阿兄你可接受得?”
  “……你要这么说那的确很管,很接受得,”刘启文眨眨眼,沉吟片刻,不放心叮嘱道:“不去聚会便不去罢,回头等长源得空咱个再聚就是,此后你若有事,无论何时只管去找阿兄,阿兄不在时找你小九阿兄也管,记下了?”
  肖九如今也在汴都,混得有头有脸,再无人提过他旧时过往事,昔日权倾朝野的贺氏逆贼也似乎与肖九爷毫无瓜葛。
  “记下,牢牢记下。”吴子裳甜甜笑应。她时常觉着幸运,这辈子不仅能有赵长源,还有启文阿兄这些赵长源的朋友也关切她。
  .
  先帝新崩半年,熙宁历随着新岁除至的到来而走到尽头,大周国即将迎来女帝统治下的大望新历,朝廷为悼念仁宗皇帝、提倡新政节俭,节日不欲铺张浪费,宫宴预算尽量缩减,孰料大望元年的新年却过得比前几个年节更热闹。
  此热闹不在高门而在民间,汴都百姓最先受到新政之益,短短数月口袋里钱多挣不少,街上乞流变少,街户安定,大家高兴,点放烟花比公门多,花灯鳌山花样百出,除至这日汴都将于夜里解除宵禁,临近几日里大街小巷喧闹不已。
  在外游山玩水的陶灼特意赶回来陪孩子们过年,到家始知赵长源外下巡察不在汴都,除至夜,陶灼和霍如晦亲自下厨做年夜饭。
  后园小院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吴子裳从盘子里捏片腊肠丢嘴里,揶揄问:“霍大夫除至不归霍侯府团圆?”
  霍如晦准备炸鱼,正把拌好的面汁均匀往鱼身上蘸抹,笑着看过来一眼。
  陶灼在炒菜,转身拿调料时顺手戳了下阿裳脑门,忍笑道:“你是故意来逗你霍大夫的吧,有我在这里,你说霍大夫要去哪里团圆?”
  “喔,原来是这样呢……”吴子裳嘴里分明嚼着辣味腊肠,脸上笑容却更甜。
  被陶灼拍开她再来偷吃腊肠的手,假嗔:“臭丫头,别笑了,去给娘拿两个盘子来。”
  “娘?”吴子裳跳着脚躲开,视线在一灶之隔的陶霍二人间打个来回,正经问:“是哪位娘需要盘子?”
  陶灼唰地红了脸,慌乱的视线一时不知该落向何处,铁锅里将熟之菜忘记翻炒,冒腾起浓浓白烟。
  “菜,阿灼,翻菜,”灶台对面霍如晦淡定提醒,继而宽慰手忙脚乱翻炒菜的陶灼,道:“一碗饭吃不出两种人,你家阿裳丫头伶牙俐齿,跟赵相是越来越像了。”
  “……”吴子裳瞬间收敛起脸上肆无忌惮的笑,默默把菜盘拿来放到陶灼手边。忍了忍,没忍住,她退到旁边低声嘀咕:“原来霍闻昔性格是随的霍大夫,侄女赛家姑,老话诚不欺我。”
  霍如晦微笑着去炸鱼,没再同小阿裳斗嘴,陶灼盛出菜来掩饰般唤她:“阿裳来帮忙端菜。”
  吴子裳来端菜,顺带又偷吃一片炒腊肠,辣得她直嘶溜嘴。
  家中仆从护卫除去必要留小院的其他都在前宅过团圆,连洪妈妈也带着儿孙在前头,后园小院里只有陶灼和霍如晦带吴子裳三人团聚。
  赵长源不在家,以至于这个除日夜过得虽不算冷清,但也不能算热闹。
  天光尚亮,开饭还早,陶灼察觉吴子裳有几分心不在焉,趁机拉霍如晦站在屋外廊下低声商量:“要不饭后咱俩领阿裳出门转转?外头很热闹,总比她待在家里强。”
  霍如晦认真考虑陶灼所言,略有些担忧道:“年轻人多是和长辈玩不到一起,咱俩带她出去她定然会答应,唯怕她勉强答应出门也仍旧闷闷不乐。”
  “唔,”陶灼为难:“可渟奴过年不在家,咱个总不能任阿裳独自伤神吧?别人都在新岁团圆,阿裳只能陪着家里俩老,想想都觉着失落,偏阿裳旧日闺中友如今无一人在汴都,连个能陪她上街耍的人都无。”
  既是不得团圆,那出门看街上成家成口不也照样不好受?霍如晦思量须臾,提议道:“不若我喊霍闻昔过来吧?反正每年这时候她都在家里磨耗时间,我不喊她她也出不来。”
  霍闻昔爱到处玩,尤其前些年四处疯跑,她耶娘近几年看她紧,非要她过年老实待家里,以前霍如晦在家时,每个除至霍闻昔都是在她身边待着。
  闻此建议,陶灼灵机一动,晃着霍如晦手道:“我也喊狮猫儿过来吧,之前曾听渟奴说,自她祖母不在后,狮猫儿那丫头每逢年节都是独个在外面过,也不回侯府。”
  那丫头与侯府上下都不亲近。
  言至此,陶灼有些懊恼:“我怎么没早想起这茬,下午时就该喊狮猫儿来团圆的,可怜那没娘的丫头,我这脑子真是不中用!”
  “莫懊恼嘛,现在时间还早,想起的不迟,”霍如晦无论何时面对何种情况总能做到不急不躁,温声细语:“你着人去喊你家狮猫儿,我也抓紧回一趟霍家,把霍闻昔那只猴子带出来?”
  “妥的妥的,不要耽误时间,”陶灼说干就干,推着霍如晦下连廊,至院门口又想起什么,拽住霍如晦胳膊问:“你回霍家后,还出得来?”
  霍如晦笑,故意道:“这个说不准嗷,主要看你想不想我再出来和你一起过年,阿灼,你想不想嘛。”
  陶灼一愣,羞恼拍霍如晦,边拍边推她往前走:“不想的话疯了多嘴问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快去接你侄女!接不来人你也别回来。”
  两位亲长打闹着走出小院,吴子裳趴在敞开的窗户前看热闹,笑得嘴快咧到耳朵根,后园没点爆竹,冰冷的虚空里却到处都是烟火燃放后的味道,她吸吸鼻子,想把方才看到的二老互动场景写信给赵长源。
  “大约等新柳抽芽时我就回来了。”赵长源那日离家前是这样说的。
  吴子裳伸出手,伸长胳膊试图接一片空中悠悠洒落下来的碎雪花,院子角落里那棵梅花树正盛放,枝丫探出墙头,簇簇花朵上落着雪花,在风中朝着陶灼霍如晦离开的方向摇摇晃晃。
  那枝探在青瓦墙头上的梅花有些像现在的吴子裳,梅花爬墙头,她趴南窗前,都在等归人。
 
 
140、第百四十章
  摄政辅相赵长源下州府巡察检视新政推行情况,中枢日常政务由二摄政中的另一位林祝禺全权负责。
  文武公卿皆知林祝禺手段狠作风硬,寻常时候大小朝议也没人敢当那个出头椽子招林相注目,毕竟赵相在时,朝臣若惹怒林相使得林相要当场法办人,还能有赵相在旁劝阻一二,今赵相不在朝堂,连都察院里“以谏诤而死”为无上光荣的御史言官们都纷纷偃旗息鼓,不敢故意与林祝禺唱反调。
  万里江山,总有麻烦事如雨后春笋一茬一茬冒出来,大望元年刚出年,坞台川州牧上奏书急报,曰坞台川南部发生暴///动。
  奏本里写,部分坞台川百姓受倭贼统治久,不满朝廷统治而纠集起来寻意滋事,不仅打砸各地公府衙署,甚至占领公门学庠、攻击长右水军驻坞台川军寨。
  坞台川州牧正率领各地公门差役抗衡之,同时请朝廷允准长右水军出兵以武力镇压。
  在林祝禺看来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处理起来也不麻烦,但按照规矩得拿到朝议上大家讨论,去黎泰殿朝议前,帝柴聘戳着坞台川州牧请出兵的奏本和她小夫子打赌:“你今天肯定会下令脱谁乌沙。”
  林祝禺坐在底下圈椅里,正低头数荷包中剩余的炒黄豆,没抬眼:“你又知道?”
  “我不知道,”柴聘用手背托着脸看小夫子数黄豆:“但有些事吧,它原本没有一两重,不上称还好,一旦上秤,千斤砣都压不平它。”
  林祝禺从旁边盒子里抓一把炒黄豆补充装随身小荷包,小心翼翼系好口,仔仔细细挂腰间,口音微正道:“这又是哈子理论,赵相教你的帝王之术?”
  “是赵夫子教的没错,却不是帝王之术,是开合之道,”柴聘脸上不知何时褪去了公主时期的纯真烂漫,取而代之的是一国之君初初积累的威仪,只是望着自己小夫子时,女帝眼中诚挚热烈毫不掩饰:“你昨个出宫见到赵相夫人了么?我的信呢?”
  女帝思维跳脱,也觉得有林祝禺在任何事都称不上事,事再大最后定都会被妥善解决,她无需过多忧虑,由是话题直接从坞台川///暴////乱跳到私事上来。
  “已送到。”林祝禺在帝聘面前总是有事要做,补充罢炒黄豆旋即又低下头去简单翻看朝议时需要逐条处理的奏本,忙这忙那,反正不会和柴聘目光碰上。
  “赵相夫人回复啥?可有回信要你带给我?”柴聘一连串问几个问题。
  问罢,林祝禺沉默。
  柴聘低低抱怨的轻快语气和旧日无二,含笑的眼睛里却有失落一闪而过,叫人察觉不到:“你总这样话少,不问不说,问也不多说。”
  林祝禺转过身去背对皇帝而咳嗽了几声,片刻后,烟嗓低缓道:“吴夫人说下月朔日,入宫来拜,以谢陛下牵挂。”
  “还要等到下月朔日……不过说起有人牵挂来,小夫子,”柴聘从大大的书案角落里抽出本奏文,朝坐在桌那边的人晃几晃,失落情绪一扫而空,语气和神色具有些八卦:“你猜这是啥?”
  林祝禺虽懒散,对于阿聘的调皮从来富有耐心,应声转头看过来一眼,答道:“奏本。”
  “啊是奏本没错,你猜猜这是啥奏本嘛。”柴聘表情促狭。
  林祝禺自然看见阿聘饶有趣味的小表情,手无意识间捏搓腰间小荷包里的炒黄豆,配合问:“弹劾我嘞?”
  平时女帝批阅奏本无聊,最喜欢拿着弹劾林辅相的陈条找乐子,没想到这回却不是。
  “给你说亲哒!”柴聘举着朱封奏本兴冲冲走过来,习惯性蹲到林祝禺身边和小夫子一起看奏本内容。
  柴聘边看边凑在林祝禺胳膊边说明:“呐,乔老国公恩养在府,难得递来份问安本,却只在开头问了句圣躬安,写这个奏本目的,便是人家老爷子相中你啦,想选你做孙姑爷。”
  乔老国公是哪号人物?
  林祝禺心道,“小小汴都城还没西南随便两座山的地方大,却如何会有这老多公侯王爵?数量简直和滇州菌子有得一比。”
  怪不得赵长源打贪官污吏动辄褫夺人家爵位还抄家,换我我也给这帮家伙全收拾掉,成天吃饱没事干,还跑这里选姑爷来了,烦人。
  无论心里作何感想,小林郡王那张脸始终无甚表情,不动声色把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收回,挠了挠手背并随意搭之在膝盖上,柴聘忽然凑近,呼吸打在她手背,有些痒。
  “你怎么又不说话?”柴聘仰起脸看过来,一双眼睛水润润,努力活络气氛道:“从奏本字里行间看,我觉得乔国公本意是写给你看的,结果他不知你和赵夫子素来不阅问安本,哈哈,竟直接递到我这里来了呢。”
  世人对女帝御六合颇有微词,赵长源林祝禺二人奉先帝遗命摄政辅国,故众皆以为中枢运作是二相把持朝政独断专行,殊不知所有奏本陈条包括九边军事之疏呈入大内要首经皇帝御览拟批,其次再转摄政馆复批,勾阅中若觉皇帝批有所不妥,则摄政当日与黎泰殿对辩。
  明面上流程如此,实际上为避免奏本在殿馆间流转耽误时间,摄政寻常直接在黎泰殿复阅,有意见不同时辅相可以当场与皇帝讨论。
  天下事何其多,即便中枢已在努力推行简政,架不住林祝禺本人更懒散,对于那些朝臣给皇帝问候的奏本陈条她压根不看,这无疑给了他人以可乘之机,比如熟知此情况的朝臣悄悄在问安奏本里给皇帝说林祝禺坏话。
  林祝禺浑不在意这些,从柴聘手里抽出乔老国公问安本轻磕硬封皮在扶手末端,半垂眼眸问:“赵相回呈的陈条,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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