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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妹妹的哥哥是什么?赵睦绕了下才明白小胖妞说的啥,点头应下:“到时候你来给哥加油,跑马场也好射猎场也罢,哥把钱家兄弟赢到没脸出来见人。”
  小胖妞伸出手来掌心朝赵睦:“君子一言?”
  赵睦与她击掌为诺:“驷马难追!”
  吴子裳情绪立马阴转晴:“哥哥你快些扎,我肚好饥。”
  赵睦把难弄的头绳叼嘴里,抓着小少女的专用式发髻问:“你那个小蜻蜓的头花哩?”
  满头毛茸茸碎头发,没个头花拢着如何好看。
  小少女道:“大约是干架时弄丢了,哥哥你再给我买两个头花吧,买小狸猫和小狐狸样式的,如纯她们最近都戴那个,可好看了。”
  她哥哥认真扎头发,道:“下回把你夫子出的卷子写到乙等上,要啥哥就给你买啥。”
  “哼,”小少女拒绝道:“那我就给婶母说,我嘴角是你给我揍肿的。”
  赵睦:“分明是你打我没打着自己摔肿的。”
  扎好发髻,两人一路拌嘴回去,还顺便把吴子裳身上伤吵出个子丑寅卯的出处。
  最后来到陶夫人面前,把陶夫人气得拿掸衣服的浮沉追着赵睦敲:“你成天不知道让着点你妹妹啊,要是把你妹妹小脸弄破,赵渟奴你看我怎么捶你!”
  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当日落暮时分御驾行至离金麒围场还有一点距离的金麒行宫,礼部相关负责人及行宫人手互相配合着为王公大臣的家眷安排得体住处,开平侯赵新焕家眷被安排在一处种着好几棵梧桐树的小院落脚。
  礼部小吏和一名行宫留守的内侍省宫人引赵家几位家眷进院里,简单介绍此院情况后又要为陶夫人安排仆婢。
  洪妈妈替陶夫人婉拒仆婢侍奉,并趁机给小吏和行宫宫人都行了相应好处,二人掂量手中重量,笑逐颜开热情洋溢地与陶夫人道谢,再三强调有吩咐尽管去找他们,而后被洪妈妈送出院门。
  那二人前脚刚走,来时一路上都没怎么见到个人影的赵新焕,负手踏进青砖铺地的梧桐院落,地上青砖总是湿漉漉一层水意,再衬着几棵高大梧桐树,院子没来由被平添几分惆怅萧瑟,自古以来诗词歌赋里梧桐意象并不好。
  吴子裳紫着嘴角迎接出来,得知宝贝大侄女跟人打架后赵睦理所当然被她爹唠叨了两句,最后冤大头赵睦识趣地把叽叽喳喳不停的妹妹夹到胳膊下带出小院。
  吴子裳年纪小,看不透那夫妻二人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紧张关系,被她哥夹在胳膊下就甩着两条小短腿自娱自乐,道:“我还没和叔父说那种长有脚的大鲶鱼,哥哥干嘛把我带走?”
  来时路上见到那种稀罕鱼,可把吴子裳新鲜坏了,还给那鱼画了画做记录呢。
  “那是大鲵,不是长脚的鲶鱼,”赵睦累到胳膊酸腰酸,不得不再次自我反省体能太差,夹着胖妞走没多远就没了力气,她把人好生放下,道:“这几日初来行宫,所有人都忙得不行,人多易生乱,你莫乱跑也莫轻信于人,出门带上护从,晚些时候记得把中午换下的脏衣服洗晒干净,抽空拿来我给你缝缝。”
  出门在外带的换洗衣物不多,小胖妞身上现在还套着赵睦外披,这副模样让吴子裳瞧着更像个爱上房揭瓦的皮猴子。
  吴子裳揉揉被哥哥胳膊硌疼的肚子,仰脸问:“啥时候带我去跑马?”
  “看安排,”赵睦问:“闹腾一天累不累?”
  “......有点,”吴子裳道:“肚也饥。”
  赵睦伸手:“咱们去找点吃的。”
  吴子裳牵住哥哥,边一蹦一跳地走边晃她哥哥手:“我想吃烤鸭。”
  她哥哥不准:“黑了咱不吃那么油腻。”
  “我想吃驴肉丸。”
  “明个早上吃罢,听说山下镇子里有。”
  “那我们去找什么吃食?”
  她哥哥道:“粥,饼,馍馍,啥简单吃啥,上来时见到附近有座道观,此时还早,哥哥带你去吃斋饭吧。”
  吴子裳依依不舍地捏住自己脸颊奶膘,一声哀嚎传出去老远老远:“你就是因为总吃素所以才不好好长个子,东归来哥哥和北疆复哥哥已经比你高啦!”
  赵睦捂她嘴,认真辩驳:“你就是因为总吃肉所以才......”话到此处赵睦舌头打了个结,心想小胖妞胖胖肉肉多可爱,胖算个什么,重新组织语言道:“所以才打架打不过别人!”
  可可爱爱小胖妞再反驳:“你倒是没有特别爱吃肉,你打得过别人?”
  没有不爱吃肉的赵睦:“……”
  哑口无言。
  六艺俱全的赵大公子在打架这块技不如人,这些年来每逢干仗必挨揍,有时还得赵瑾赵珂哥俩给兄长撑腰,以及需要那个叫谢岍谢重佛的混世魔王每年年底从祁东回来时,挨个仇家找过去地给大公子报仇。
  打架这方面赵睦的确心有余力不足,也不知怎么搞的,赵睦骑射本事一流偏是跟人干架不行,老挨揍。
  谢岍一针见血总结说骑射是给守规矩的人发明,是君子游戏,擅长骑射者规则强,规则感强的人打架最吃亏,为此她每次回来汴都,便会偷偷带赵睦去做些不守规矩的出格事,为此她都不知被她耶老谢昶兜头兜脸骂多少次,然令人挫败的是,谢岍一直没能教会赵睦打架。
  接连失败几次后谢岍无奈作罢,不再教赵睦那书生打架,转而给这白脸儿书生撑腰,她谢重佛不在汴都的日子里,凡有欺负赵睦之人,年底她都要再一一打回来。
  以上都是他时话,往后咱另说,眼下暂不表。
  大约因自己朋友出身道家,赵睦对道观有种无法言表的亲切信任感,带吴子裳去道观蹭吃蹭喝也很理直气壮,甚至她还与观中道长对坐聊了会儿道法,中年道长很尊重人,不因赵睦年小而视之观点幼稚,相谈甚欢不觉时晚。
  回到行宫梧桐院,吴子裳趴在赵睦背上睡熟,赵睦累的满头汗,洪妈妈赶忙来接,吴子裳睡梦中依旧两手紧圈她哥哥脖子,好半天才把那小胖墩卸下放床上睡。
  陶夫人坐在外间三脚小圆桌前,背对灯盏倒杯水,道:“听说你带妹妹去附近道观了。”
  背着吴子裳走一路,把人累够呛,赵睦擦了脸上汗过来坐下喝水,低声道:“只是带她去吃斋饭。母亲,我觉阿裳该控制控制进食了,近来多见与她同龄的小女孩,似都比阿裳身长,倘阿裳将来长不高,她该怨我了。”
  阿裳小时总希望她多吃,胖乎乎身体好也惹人爱,而今眼瞅着八岁,渐成大姑娘,体重过高身量较短反会导致阿裳在别个孩子面前自卑,这就事与愿违了。
  陶夫人柔声道:“说到底,阿裳是被托付给你照看,而今你学业忙碌,母亲暂代你照看,至于具体如何养她,自还是要听你的。”
  赵睦笑了下,唇边梨窝一闪:“那就这么说定,倘阿裳再同母亲撒娇耍赖要多吃,您可千万不能心软。”
  母亲这些年来,亏就亏在心太软。
  陶夫人稍微躲着赵睦目光,笃定答应:“不会心软。”
  “父亲又与您争执了?”赵睦冷不防开口,无情戳破那层粉饰太平的拙劣伪装。
  陶夫人神色稍乱,须臾镇静下来,忽觉自己在渟奴面前掩饰实属幼稚之举,道:“你总是如此冷静,为娘羞愧难当,委实无资格教导你如何与人携手相伴。”
  父母把婚姻经营得一团糟,陶夫人觉得自己很没脸教孩子。
  赵睦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头脑清晰得让人害怕:“谢岍说,她嫡母常年事佛,她生母亦在君山供奉祖师,若母亲不欲凡俗事,亦可向天道问朝夕。”
  世上怎有如此子,亲口教唆父母心不和?赵睦觉得自己可真是不孝。然则孝与不孝标准在何处?论心不论迹,论迹家门无孝子。
  “你还小,我怎能抛下你不管?”陶夫人轻摇头,她非是不曾清心俸佛祖,偏有人要在家中禁香火,而渟奴注定路坎坷,她要护儿再一程。
  世人尽皆惧鬼神,厉鬼不比人心恶,争名夺利无时休,殚精竭虑不自由。
  赵睦坐在那里,像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眉目间透着成熟稳重:“倘来年便诺结贺氏亲,母亲千万嘱外祖和舅父,早日抽身离漩涡,您给他们直说是我建议,外祖父和舅父一听便知其中深意。”
  赵睦外祖父陶骞现任吏部尚书,隶属中书省管辖,只比他姑爷赵新焕官高半级,赵睦舅父陶浅在三司省刘欣元手下户部任郎中,官职虽微末,经手公事只为户部要务。
  传闻赵新焕至今提不上第一副使正是因为过不去他老丈人这关。吏部尚书不给你提拔令上盖公章,皇帝爷爷也没奈何,贺家也只能不断催促。
  陶家在朝并不显赫,实际父子双双身居要职。
  “政事我不大懂,回头保证转给你外祖和舅父知,”比起朝廷里的阴谋阳谋你争我夺,陶夫人更关心眼前难关,伸手过来同时声音压更低问:“你与贺氏,到底该如何是好?”
  “不会有事,我心里有谱,”赵睦下意识躲开母亲想要拉她手腕的手,掩饰般摸了摸额角:“只是以后一长段时间里,还要劳累母亲上心照拂阿裳了。”
  大姐姐已出嫁,而今赵家百口人她谁也不百分信任,甚至是生身母亲陶夫人,只是她现下还没有那个能力把不信任放到明面上,一切事只能吊着半份信任揣着半份怀疑。
  她会努力提升自己,并诺与父亲之约护好赵家,那是她应该履行的责任,生来就有的血脉责任。
  “......哥哥。”帷幔后隐约传出低低一声轻唤,是吴子裳从睡梦中迷糊醒来。
  赵睦起身绕过屏风,掀开半垂的帷幔进去,不多时,赵睦出来倒水,道:“劳请母亲唤丫鬟进来,给阿裳洗漱了手脚再叫她睡。”
  “应当如此,”陶夫人伸手来接“儿子”手里倒给里面小人儿喝的水,柔声道:“夜渐深,你也早些回屋睡,阿裳这里有我和洪妈妈照顾。”
  似乎只在极其平常一个呼吸之间,其实真实也只是个极短瞬息,赵睦递出手中水杯:“偏劳母亲了。”
  言罢拾礼,欠身退离,从头到尾干错利落,陶夫人原地静默片刻,再一次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歪曲了渟奴对阿裳的好。
  尚未及笄的娃娃估计连亲情友情都尚未摸索清楚,哪里懂什么其他,渟奴就算再少年老成,她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
  仅此而已,陶夫人告诉自己,肯定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陶夫人日记:
真是昏脑壳,怎么会乱想渟奴和阿裳。
***
赵睦小日记:
其实,我看得出来母亲明里暗里提防我对阿裳的心思,不明白母亲倒底在提防什么,我与阿裳亲近不是很正常么?
 
 
14、第十四章
  帝后双双驾临非同小可,经过初来乍到的慌乱后金麒行宫运作进入正轨,肉眼可见所有人身上褪去除来时的慌张,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地位尊崇者沐浴更衣换上金冠华服,摇身一变又成睨众生如蝼蚁的贵人;为奴作仆者各显神通归纳整理手头事务,不慌不忙又恢复往昔处变不惊的“木偶人”状态。
  诸如此类一言不可蔽,狩猎事宜照规律章程徐徐开展,别家子弟无不呼朋唤友出门耍,赵睦没什么关系近同窗此番随驾,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梧桐院落里安静温书。
  陶夫人试图撵“儿子”到外头散心玩耍,几次三番不成,最后只得使处杀手锏,放阿裳来闹着她“哥哥”出门学骑马。
  吴子裳穿着陶夫人亲手给缝制的小骑服,小肚子圆圆,煞是可爱,赵睦亲自下马厩挑来匹温顺母马,让阿裳自己跟着马官学骑马,并点护从锐丰在旁照护。
  安排好吴子裳,赵睦独自坐在绿草如茵中掺杂隐约枯黄的小山坡上,迎着日光眉心轻锁,心事重重。
  阿裳古灵精怪,脑子好使,其他并不擅长,学骑马和学女工一样有些为难孩子,赵睦手搭眉上看几会儿小胖妞笨笨戳戳学骑马,而后解下披风铺草上躺下休息,屈起手肘搭在脸上遮光,很快睡意朦胧。
  人都说什么年纪做什么事,赵睦现在唯一任务惟学习,而专心学习总是非常消耗精神元气。
  大周国莘莘学子何其多,山外青山楼外楼,能者有如过江鲫,考功名不是嘴上说说那样简单,赵睦需为此付出极大努力才可能看起来不是太过费力,父亲那次随口一提贺家打算出年嫁女,且不说此不大合常礼,于赵睦而言出年的院试必得要一考夺桂。
  她感觉自己已被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赵睦沉浸在十三岁年纪该有的人生里,边为学业努力、发愁、拼搏,边为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经历殚精竭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未来道路充满忐忑迷惘,不知自己能隐瞒多久,能走出多远;
  另一个赵睦像三十岁成熟,站在局外冷眼旁观不断发生的事情和难以捉摸的未来:家宅里有其蓁院和同林院明里暗里的较量、父亲赵新焕不为人知的谋算以及利弊权衡的取舍;家宅外的时局一片黑暗不知会往哪方面发展,贺党而今如日中天,御史谏官平均每两月有一个半人为揭露贺党罪过而付出生命代价,百姓水深火热,公门虐民欺天......
  “朝廷、官场、生民,许多事暂非你该操心。”
  ——父亲教育言犹在耳,赵睦心里乱糟糟,脑子里似有两只手在撕扯,撕扯她不断往更深处失重坠落,坠落,直到悄无声息从混乱恍惚真假交织的梦境中醒来。
  未挪开手臂已察觉身边坐有人,赵睦头还有些发懵,闭着眼道:“不骑了?咳。”
  醒来后嗓子有些干痒,清一声嗓移开搭在眉眼上的手臂,日光刺目,刺得眼睛有些看不清楚,赵睦撑着草地坐起,两腿屈膝低下头适应光线。
  片刻,发现眼角余光里有抹水蓝色裙角,赵睦用舌尖顶上颚,确定身边所坐非阿裳,阿裳着丹朱骑服鹿皮靴,鲜艳张扬,阿裳也从不会在自家“哥哥”说话后不予应声。
  “咳咳。”赵睦再清嗓,搓把脸抬头看身边人,日光刺目,眉头紧拧:“贺娘子好。”
  “如何猜出是我?”抱膝盖坐在旁边的十四岁少女正是贺家嫡长房唯一嫡出女贺佳音,她反问赵睦,日光下的眉眼笑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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