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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双方边军最高将帅已就此进行数轮谈判,却也仅仅只是充分交换了意见【1】,三台又派鞠引章弟弟鞠献章去和庸芦谈判,目前未果。
  西南边庸芦不断制造边境领土争端,西北方向也不见得多安静,燕勒山外的十八部受谢重佛刺激,难得鸡飞狗跳好一阵,不到战马恢复膘肥体壮时便纠集起各部军队要列阵打祁东。
  谢斛亲自护送与周交好的十八部之一鞑靼部落大汗入汴都拜周皇帝,谢岍同时回来,在大殿上直接吓疯位官员。
  文武在殿上和谢家兄妹发生了意见较大的分歧,争执中有人把此前开山军奉命后撤的事诬赖到主帅林四平头上,祁东军大帅谢斛当场揭发一位御史收受贿赂,赵长源隔天打了都察院副都御史关雅堂下马,罪名是渎职懈怠滥用职权。
  院都御史罗维似乎是个耿介忠贞的老头,也就是俗说的一根筋犟种,关雅堂案爆出后,罗维以自己用人不察为由主动引咎辞职,皇帝仁,未允辞,左迁罗维史馆负责修史书。
  吏部补了翰林院一个名叫郭智道的官员接管都察院,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说郭智道上任头件事是在都察院内部进行自查,方针政策上积极向三台靠拢。
  三台相里三位告病俩,中台和西台分别由仆射赵长源和侍郎崔天异代掌领,这二人里一个主张反贪腐、一个主张肃朝纲,都察院新首官所谓“靠拢三台”的做法不过是变着法子巴结迎合三台新权贵。
  这件事传到赵长源耳朵里时,她身旁的鞠引章冷笑了一句:“换汤不换药。”
  赵长源听得出来鞠老叔意思,打击贪官污吏事绝非一朝一夕能成,需要她以及众同道中人扛住“得罪千万人”的重压。
  翟王下狱,一时世风丕变,好似人人都成了严于律己勤政爱民的好官,其实不过是没有以前那样放肆,实际上该做的事情一件没少,无非从明面上转到暗地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以至于反贪腐路逐渐走得艰难起来。
  贺党当政时,贺晏知对官吏主张高俸禄养廉洁。熙宁百新变法时,赵礼达对官吏贪腐态度是“乱而用重典”。此二人虽主张不同,然一文一武两方面下手均未能成功遏止住贪腐、形式、官僚、奢靡、享乐等风势。
  赵长源清楚,反贪腐和任何朝廷制度都无关,只在力度,这是场不死不休的斗争。
  死而复生在汴都引起场轩然大波的谢岍不日前已跟着她哥灰溜溜回祁东,据谢岍说她得麻溜回去跟人道歉认错去。
  赵长源听中台里人躲咸嚼舌根时,议论说谢岍在祁东为自己寻得个心意相通之人:“听说那人是个女子,公家当时追封谢重佛,那泼天富贵险些就落在那女子头上。”
  城外送别那日,谢岍也扭扭捏捏亲口告诉了赵长源这件事,还红着脸说:“他日若有机会,定把我那位心尖尖上的无价宝介绍给你认识,她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女子。”
  赵长源表示理解,谢岍此人性格外向,嘴碎尤其是一大特征,然而遇到正事时这厮谨慎而话少,话越少代表事越大。
  心尖尖上无价宝,嘿,说得跟谁没有一样。
  只是赵仆射的无价宝近来有些忙,据说是一位在离推时结交的伙伴兼朋友来汴都,吴子裳忙着与那人处理生意事。
  盖因敌对势力收转入暗处,赵长源等人所有动静也分为明暗两拨,明面上只剩三台在抓各地所耗账目的事务,右仆射点卯放衙特别准时。
  这日听说吴子裳与人在三思苑吃宴,晚些时候仆射特意来接,她要了个小独间静静等,三思苑主人王静女外出办事归,闻知后特意来见。
  “人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王静女上来撂下这句促狭,同拿出的还有块茶饼,放桌上放得小心:“刚得的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
  赵长源往紫砂小茶盅里斟茶,用杯叉递放在王静女面前,同时抬眸看过来。
  王静女笑得无奈,隔空点点茶饼道:“正经朋友所送,我又不爱喝茶,搁手里纯粹浪费好东西,你不要我也是送别人。”
  赵长源瞧两眼包裹严密的老茶饼,想起有位朋友偶尔去自己当差处打劫茶叶,遂与王静女商量:“我要一半如何?”
  茶饼拆开就不值钱了,她今朝打贪官污吏,故不能不以身作则,处处谨慎亦是防止落他人把柄口实,凌粟高仲日和刘启文他们那些旧友便从不送她东西,他们之间往来不把情分寄托在具体物品上表达,而是习惯有事一起上。
  照话本戏折子里刻画正派人物的风格,这茶饼赵长源是断不能要的,偏这家伙行事有时出乎人意料,你敢送茶饼,她便敢切开要,可想而知是仅仅想要茶,而非贪图老茶饼的价值。
  若是给有心人编排去,那这怎么不算收受贿赂?要算的。
  气质清冷如王静女,不笑时宛如仙女下凡,清潇高雅,此刻却是被连连逗笑,努嘴示意旁边茶具堆:“你自己拿茶刀切,要多少切多少。”
  赵长源拿茶针撬茶饼,半低着头,神色认真。
  王静女看了会,不时伸手帮忙,随口道:“好几家得到消息,已经联手,准备路上采取行动。”
  赵长源正使力撬茶饼,梨窝都被努出来,语气仍旧淡然:“期待已久。”
  三台查天下账目,鸾台相鞠引章已下地方查了几州,九方边军账目则是需要中台相亲自前往,即便没有查账这桩事,三台相每年也要下地方抽查,皇帝抽签,定下此番中台去往祁东军,祁东那边,有些事也的确需要赵长源亲自过去趟。
  仆射行程本严格保密,若非各方人马大力收敛势力使得贪腐事不好推进,若非硬骨头实在难啃,赵长源不至于想出这么个抛饵下钩的阴损方法。
  王静女又忍不住笑,她可实在喜欢和佩服赵长源身上这股“万物皆备于我”的嚣张,混世道么,可见跟对人多重要。
  “啊对,”王静女躲开赵长源撬茶饼蹦飞出来的碎末,懒得吐槽赵大公子笨手笨脚,说正事道:“康万青的账簿之事,至今还是没能查到半点头绪。”
  奇了怪,这个老茶饼尤其难撬开。赵长源把桌面上碎渣拢起,仔细观察这个难撬的茶饼倒底该从哪里下针才能保证茶饼不被撬碎:“可曾怀疑过,康万青口中所谓账簿是否当真存在?”
  若账簿从头到尾只是康万青撒的弥天大谎呢?
  那账簿事关重大,系着多少人身家性命,康万青死后这几年,包括但不仅限于汴都在内的官员们疯狂找那个账簿,连三台相亦暗中派出人手找账簿下落,莫说康万青老家老宅被掘地三尺,康万青他家祖坟都被人前去寻找过,皆是一无所获。
  “我见过,”王静女回忆道:“他曾在我面前拿出来过,准确些说是册子,类似于手札的册子。”
  赵长源把看起来好不值钱实际贵到不可思议的天价茶饼转个方向,继续找地方下针撬,“确定无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却然很多时候眼见亦不定为实,这是赵长源早些年在大理寺当差办案时亲身体验,是故眼见耳闻在右仆射这里皆无法成为直接证据。
  要坐实一件事,唯有符合名学思维下拿出闭合完整证据链。
  王静女仔细回忆,当时她见到的是康万青翻看册子后,从个匣里抽出张写有东西的纸条给听令办事者,吩咐那人拿给官员谁谁谁,让对方做事前掂量掂量。
  至此,王静女清冷神色罕见浮起几分对自己的怀疑:“如若按照你所言,我确实不能说曾亲眼见过那‘账簿’,然也不能说没见过没找到就是不存在吧。”
  “找是自然要继续找,可以不用投入过大人力物力,”赵长源费劲撬下一小块茶,还险些戳破自己拇指,搓了被戳处两下,没破皮,干脆拿起撬得差不多的茶饼徒手掰:“主要是我这里有几件事需要你着力。”
  细细碎碎声响过后,昂贵的老茶饼终于被大卸八块。
  “公子请吩咐。”王静女话虽听起来随意,态度诚不敢懈怠分毫。
  赵长源用纸包茶叶,说了几个地名,道:“这几城的守备军还需你帮我仔细查查。”
  王静女应领吩咐,须臾,好奇道:“据我所知阿裳……”
  “阿裳”二字才出口,低头包茶叶的人动作微停。
  “尊夫人,吴夫人,”王静女从善如流改称呼:“公子给透个法子呗,您是如何让尊夫人心甘情愿婚嫁的?”
  据王静女所知,阿裳曾和女子有过一段风月关系,而且阿裳对男子无法接受,赵长源赵大公子使了什么迷魂大法,竟把心甘情愿的阿裳娶回家。
  见赵长源不答,王静女殷勤倒茶:“公子您给说说嘛,倒底什么不传之术?”
  赵长源分明神色平静,却让人觉得这厮在笑,叠收着包好的茶叶比出两根手指一晃,传业解惑:“真心。”
  王静女:“……”
  她就不该问赵长源这个问题,这些个公门狐狸嘴里哪有半句话能信!
  “令夫人那边应快到结束时候,”王静女端起茶盅吃茶,无情摆头把人撵:“你赶紧接人去。”
  赵长源揣上茶叶,步履轻快离开。
  正如王静女所言,赵长源在三思苑门外等片刻,吴子裳一干人酒足饭饱出来,她提裙迈门槛时正与左右人说话,一眼扫见赵长源,忍不住眉开眼笑,眼角泪痣在灯光下显出妩媚来。
  吴子裳视线里,有人站在街边喜庆风灯下,垂手而立,温和看着这边。
  “那是你夫君?”带书生气的男子摸摸胡须,问。
  “对!”吴子裳停住脚步,应着对方话边朝赵长源伸手:“以前好像给你提过,赵长源。”
  “耳熟的很,”刘千钧看着那锦袍青年不紧不慢走过来,笑道:“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阿裳这是施法捉了位仙人作夫君咯。”
  在赵长源走过来前,吴子裳用手肘拐拐刘千钧,遮嘴俏皮道:“你看看好哇,分明是她施法拐了我这位仙女。”
  合适场合的合适顽笑点到而止,能恰到好处烘托氛围,既不会让人觉得这女子蛮娇,又不会让人觉得她稚气,更不会轻看这位年纪轻轻的大东家,刘千钧等人放声大笑。
  但换到赵长源身上,众人对她则是尊敬有余而千万不敢随意,即便赵长源平易近人,“中台右仆射”几个字仍旧让人敬畏不已,不敢放肆。
  赵长源简单与人寒暄,算是打过招呼,与吴子裳同乘归。
  “刘千钧以后留在汴都啦,”吴子裳靠在赵长源身上,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过阵子杏儿也回来,有她和刘千钧坐镇,再加上我精挑细选的可靠大掌柜,不久我便能同启文阿兄那样,做个清闲的甩手掌柜咯。”
  “能闲下来便好好歇息一段时间。”赵长源道:“之前瞧着成日比我还累。”
  吴子裳被马车晃得晕,干脆闭上眼:“闲下后我打算出去玩,哎你知道吗?”她激动起来,连连拍赵长源胳膊:“霍大医官准备辞官啦!”
  “她那年纪,辞官当算致仕乞骸骨罢,”赵长源哼哼:“三台日前已经收到她请辞奏本,现下还在商议票拟中。”
  三台票拟正常速度是一日内递到皇帝面前,然处理过程只要稍微有拖拉,基本代表事情办不成。
  大约是因为太医院目下虽有合适接班人可以挑大梁,皇帝还是中意用霍如晦。
  吴子裳道:“你不问问霍大医官辞官要做啥去?”
  “她做啥去?”赵长源配合着。
  吴子裳一抬下巴,几分骄傲:“要和母亲游山玩水去。”
  赵长源捏她下巴:“她们出去游玩,你跟着高兴个什么劲?”
  “因为我也要出去耍呀,”吴子裳臭显摆:“你就独个留在家里挣钱养家吧,右仆射!”
作者有话要说:
 【1】充分交换意见:外交用词,意思是各说各的,吵得不可开交。
 
 
131、第百三十一章
  次日是个阴热天,似乎要落雨,一早便很闷,黎泰殿里没有大小朝议要上,赵长源热得比平时早起半个时辰,彼时天色且未大明,吴子裳已比她更早起卧。
  出了屋,没有一丝风,同样闷热之甚,东天边泛着挣脱不出浓厚乌云的微弱白光,吴子裳正在院里梳妆,待赵长源洗漱罢登东回来,吴子裳坐在铜镜前招手:“你过来下。”
  “干啥?”赵长源没睡醒,走路睁不开眼,迷迷瞪瞪过来坐,拾起桌上芭蕉扇连带给吴子裳扇风。
  吴子裳指面前一个装着各色胭脂彩的菱形盒,道:“这是静女昨个送我的,你帮我看看,哪个颜色好看?”
  “唔……”赵长源偏头观察胭脂盒,长而浓密的黑睫在眼睛周围投出圈阴影,使人看起来有些阴郁,其实是郁闷,郁闷看不懂一小格一小格里颜色由浅到深排列的胭脂彩色之间到底有何不同。
  半晌,赵长源想起吴子裳小时候偷用母亲胭脂水粉画花钿,结果把自个画成花花绿绿大花脸的模样,抿嘴忍笑道:“蓝绿紫这些色彩浓重的别用了吧,画脸上得是什么样?”
  吴子裳知这家伙定是想起她旧日糗事,剜过来一眼,指着盒里三个相邻格子问:“这三个颜色哪个好看?”
  那是同色系三个色彩轻重不同的,其中有个颜色没见吴子裳用过,赵长源道:“这画出来都啥效果?”
  说话间,方才在帮吴子裳梳妆的俩丫鬟不看和不言拾取地双双离开,小庭院里只剩她两人。
  “手给我,比较给你看。”吴子裳捉起赵长源左手,袖子撸上去些,把三种颜色并列在赵长源内侧手腕抹均匀,再把手腕举起比照在自己脸边:“这下看出来了?”
  赵长源生来白净,即便小臂和脸长年风吹日晒,肤色不见黑,手腕附近肤色恰好与吴子裳脸部肤色相近。
  赵长源认真看片刻,指腹在盒子里沾一下,用力抹在吴子裳脸颊,笑:“这个最好看。”
  “你摸乱抹哪个?”吴子裳拍她手,转头去照铜镜。
  天边明光终于泛起鱼肚白,铜镜里清晰照出脸颊上一抹纯正朱色,吴子裳又好笑又无奈,佯装生气瞥过来:“这个颜色太过显眼,我还要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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