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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那个赵峻柏啊,包括赵峻柏的儿子们,真的是,真是少有,奇葩,罕见,白眼狼白眼到那种程度,开平侯府赵新焕纯纯是东郭先生在世,为大家生动形象演绎了啥叫“帮来帮去帮成仇”。
  无怪乎赵长源会气到豁出德名不要也要把赵峻柏一家绳之以法,钱根觉得事情若是换到自己身上他简直能直接当场捅死赵峻柏,还整个啥分家的动静,他半个铜子儿都不会给赵峻柏。
  如今东宫无主,皇帝无儿,随着柴贞春秋渐高,朝堂愈演愈热的争储大戏主角成了翟王以及躲在钱国公背后的曲王,鹬蚌相争嗷,赵长源想要顺利去兵部,挑起翟曲二势力矛盾便可渔翁得利。
  正巧,中台首相之下的两位仆射公玉朝鼎和许敬尧分别属于二王势力,此实乃是天助长源成功劳。
  起初时,林祝禺还觉得那些精于算计的高官大员们不会轻易上当:“那些人搅弄朝堂风云时都可厉害可有本事可有智慧,赵长源这办法多少有些投机取巧。”
  阿聘与她下了赌注:“我赵夫子从来没有失手过。”
  直到吏部把调任名单明文张榜出来,林祝禺才啃着脆甜多汁的新鲜大桃子,由衷感叹长了见识:“原来在汴都朝堂,最高端的阴谋往往只需采用最朴素的手段。”
  愿赌服输,林祝禺带阿聘出宫去了好玩的地方玩。赵长源则顺利去到兵部,即便暗中不知几多眼睛盯着。
  应卯报到这天,自进仪门起一路上都是兵部官员不断围观,有如围观象园里一头罕见的白色象。
  “请赵司郎中莫要介意,大家伙久闻您大名,都想一睹您尊容哩。”八字胡本部员外郎年小高引新任上官赵长源办理入衙手续,笑呵呵替别人解释着:“咱个兵部同僚直爽,说话办事没恁多弯弯绕,不可避免有唐突冒犯,甚至冲撞,需您提前请在心里立下预防。”
  语言严谨,语调轻快,叮嘱的这些内容,不像在为完成差事随意找敷衍。
  赵长源好生应答着他,客套周全,心里不时盘算着如何在这里打开局面。
  不出所料,初日上任,差事公务样样不通,本部司并无案牍可让司郎中劳形。
  整日下来尽清闲,赵长源只是把早已熟记于心的兵部各种规章制度又翻阅几遍,被上司兵部侍郎黄庵抽空见了见,说待几日后大议事时再把她正式介绍给其他同僚。
  至申半时,赵长源换下乌沙补服精准踩着钟声下衙,顺带偷摸跑去承平街盈冲居总铺接吴子裳一起回家。
  待吴子裳钻进马车,不听发轫而行,她嘀咕自己腿酸脚疼,赵长源捞起她腿脚按揉,问原由,吴子裳把今日经历当成趣事说给她听,一路上你言我语,和睦融洽。
  这本是极其平常的一日,晚饭后天色尚明,赵长源照常在书房处理些公务或私事,吴子裳要么也同在书房核算账目,要么喊不言或不看给她按按肩颈之类放松,家里忽然有客登门。
  竟是国子监祭酒窦勉之子,开平侯府前任五姑爷,小鱼儿赵余前相公窦家曜。
  连不听都对他没好感,故意去外书房禀告路上磨蹭片刻,待消息报给赵长源知,赵长源没啥反应,平静吩咐:“把他领去前院偏厅稍坐,待我处理完手头事便过去。”
  “管。”不听奉命去办事。
  赵长源继续边给千里之外递来的消息写回复,边吩咐面前暗影:“本部司员外郎年小高也再细查,尤其是十九年至二十一年这三载间,开山守日荼河防线打那几场鏖战,细查彼时的年小高。”
  贺党灭后原兵部尚书获罪罢黜,补任出缺者是从别处调过来的钊梁伯朱见昇,兵部侍郎黄庵历任两位尚书至今仍是二把手,而在二把手之下,兵部职方司、驾部司、库部司及本部司四部司的首官司郎中同样大换。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任司郎中上任后无不培养心腹扶植势力,司郎中之下的员外郎、录事、主事、掌固甚至亭长等小吏,几年下来同样更换近七成,本部司员外郎年小高是为数不多的未被更换者。
  年小高品级官阶都太低,今日观其行事作风也低调周全,对人对事皆无锋芒,很容易被忽略,连赵长源提前做功课时也未曾特别注意到这个人,直到今日接触了,赵长源适才把目光从上层往下再往下移。
  按照往常经验,欲揭大事,则关键重点必在高层人物身上,比如六月谏案就是上头人一手遮天导致,以及当年由秦姝凰被拐案引出来的董家寨大型拐卖链、皖南民不堪耕地兼并舍命告御状,尽是问题出在上面人身上,赵长源直接冲着防备谨慎的兵部尚书朱见昇和心思深沉难以捉摸的侍郎黄庵而来,结果反而忽略了另外一条路。
  待处理完手头事,时间已是半个时辰后,天色仍明,赵长源独个来前院偏厅见窦家曜,碰见站在窗边偷听的吴子裳。
  赵长源自她身后过来,捂住嘴把人拎过那边回廊转角后,低语问:“鬼鬼祟祟贴墙边做什么?”
  “窦家曜怎么来咱家了?”吴子裳扒拉开赵长源带着墨味的手,捏她手指,放低声音担心道:“他别是来找你答应让小鱼儿复婚吧!”
  两人面对面而立,无有距离,吴子裳甚至因方才是被拎过来而干脆靠在赵长源身上没站直,她说话声音放低,赵长源便得低下头来凑近听,远处看时,两个人不就像是在你侬我侬黏糊恩爱。
  候在不远处听用的不听表示没眼看,低下头同时扯了扯旁边十六岁的不言丫鬟手肘:“小丫头别看大人们的事,不然脚板长鸡眼。”
  不言捂着嘴偷笑到眉眼弯弯,不听瞧见她笑,也不知怎么跟着偷笑起来。
  这厢里,平日忙于公务的赵长源并不清楚各种圈子里传过啥子东家长西家短,乍闻吴子裳言深表疑惑:“婚解都解这几年了,你怎会想起复婚这茬事?”
  吴子裳一根手指戳赵长源肚子,道:“你不知,自小鱼儿解婚,窦家曜他老娘自称高官家眷,到处给儿子相高条件媳妇,有开平侯府在前作标准她是眼长头顶谁都看不上,这不,挑来选去这些年愣是没相中一个,别人也都相不中她家儿子那德行,我想窦家大约是现在知道侯府好了,想要吃回头草。”
  “那不可能,小鱼儿才慢慢走出昔日阴影,跟董之仪去慈幼院做工,我绝不会把她再往火坑里推。”赵长源一口否决,稍顿,道:“且容我去会会窦家曜,你这会儿忙否?”
  “啊我不忙,”爱凑热闹的吴子裳登时蛮大精神,一扫做工整日之疲惫,眼睛亮晶晶:“有啥事你说,我去做。”
  赵长源看眼廊外天色,道:“小鱼儿这个点应该还在慈幼院干活,你出门买点东西,就说路过,帮我去看看她近况,我这边应付了窦家曜就去接你,若窦家曜果真来提复婚事,我们还是得问问小鱼儿想法。”
  “没问题,交给我,”吴子裳答应下来,转身去忙前还是忍不住戳赵长源胳膊揶揄她:“你这个人呀嘴硬心软,方才还一口咬定复婚不可能,转头就又还是要尊重小鱼儿意见。”
  “你去不去?”被赵长源抬手假装弹脑门威胁。
  吴子裳捂住额头飞奔下廊:“去去去这就去,哥哥近来真暴躁,怎么还动不动就要打人哩……”
 
 
122、第百二十二章
  由来拜佛求仙问道无不带有功利心,故久而生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法,开平侯府赵家和国子监祭酒窦家解亲后,关系只剩官场公务往来,窦家曜怎会无事而登门?
  目送吴子裳抱头鼠窜般这边招呼不言那边喊上不看,三人蹦哒出二道垂花门,赵长源整理衣袖来会窦家曜。
  大约是人快到而立之年多少都会身形走样,猛然再见,昔日还算翩翩公子的窦家曜臃肿成肥头大耳鼓肚圆的邋遢子,从椅里站起时需两手用力撑扶手。
  他往前两步迎赵长源,陪着笑脸拾礼:“大哥别来安善否?”
  “安也,窦公子不必客气,请坐。”赵长源拱手回礼,径直坐主座,两手肘分搭扶手,轻向后靠,不经意间仪态翩翩,更多是身为主人之从容:“不知窦公子今次到访,所为何来?”
  “呃……”窦家曜未讲完的寒暄噎在喉咙口,原本就因等待倍感忐忑,此刻更觉得身上涔涔直冒汗。
  将话语在嘴里团几团,须臾,他心虚轻咳,嗫嚅道:“日前在外偶遇赵余,彼时匆忙,没来得及说上句话,故我、我寻思来探望探望她。”
  “她不在我这里。”赵长源神色平静看着窦家曜,未露厌恶色亦绝无欢迎态,只这般平静待之。
  迎着那般平静目光,窦家曜反开始惴惴不安,不安到嘴巴发干嗓发紧,他灌自己好几大口茶水,适才再道:“我知她不在大哥宅里……”
  “窦公子不必客气,”被赵长源把话打断:“马齿徒增,不敢居长,窦公子直呼某名字亦无妨。”
  “……”自然是借二百个熊胆来他都不敢直呼赵长源名或字。
  窦家曜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示意旁边桌上他带来的那些礼品,道:“我带了些补品来,您平日案牍劳形,可多用些补品保养,也给嫂子和赵余带有,皆是好物,用着效果上佳才敢给您带。”
  那厢不听悄无声息进门来,至赵长源耳边耳语了什么,罢,轻轻拾礼等候吩咐。
  赵长源听后对窦家曜道:“外厢有事待我过去,窦公子有事此刻不妨直说。”
  言外之意,我也挺忙,你有话快说,我能帮则帮,不能帮就别互相耽误时间了。
  “无事,当真无事!”窦家曜咬定牙关,死活不肯吐实情。
  不到半柱香时间后,窦家曜和他带来的礼品被赵宅下人一道恭送出门,赵长源乘不听所驾车去往汴都府慈幼院,留窦家曜提满手礼品站赵宅门外跺脚懊恼,后悔不已。
  慈幼院收容孤苦儿,有遭遇天灾人祸家中无有一亲长的孩子,或有各种原因被遗弃,或父亲为军战死而后舅夺母志,情况种种不一而足。
  汴都府慈幼院规模仅次于祁东府慈幼院,院中养育孤儿大小共计千余众,即便少年们至十五岁立刻外出挣钱谋生,慈幼院单靠朝廷公门救济仍很是运转不下去。
  不听回主人之问道:“院里往昔常日再食,不时单食,偶尔还会断粮,不过幸亏有董家娘子。”
  汴都富贵如烟云,烟云总有不到处,慈幼院日子艰难,诉求无有受理之门,董之仪号召高门官眷及豪右善者捐助已有许多个年头,然她势单力薄能力有限,慈幼院情况不受公门重视,问题至今得不到根本性解决,董之仪整个人投身在此仍时时深感杯水车薪,况乎汴都本就是个名利场,随着她父亲不再居要职,许多官宦人家也就不再继续搭理董之仪,不再援助慈幼院。
  至于小鱼儿会在此做义事,乃是赵首阳和霍闻昔定期来此义诊,她被赵首阳强行带出来散心,一来二去间她和这里大小孩子交上朋友,性格也开朗些许。
  侯府上官夫人曾说过小鱼儿,让她莫要参与那些无济于事之举浪费时间和精力,世子赵长穆知后鼓励其夫人为慈幼局捐款捐物,上官夫人悻悻不再约束小鱼儿,甚至连抓紧再为小鱼儿相婆家的事亦不曾再多提起过。
  彼时天色已晚,南空边低垂隐星子,天幕是带着深蓝渐渡暗紫色的黑,赵长源来到慈幼院时饭堂里最后一拨孩子才吃上饭,董之仪和小鱼儿在婴幼房里照顾襁褓幼儿,小娃哇哇啼哭,声听得人揪心。
  “阿裳刚还在这里,”赵余被怀里哭到撕心裂肺的婴儿折腾得耳鸣,小木床上另一个屙脏尿布的娃娃也不停哭,她只好腾出一只手去暂时拍抚之,偏怀里这个暂时无处放,手忙脚乱中还要应付她大哥哥,急慌慌道:“约莫是去拿东西了,应很快回来——”
  小木床上的娃娃哭更厉害了,董之仪在屋子另边一个人同时喂两个小娃吃米糊,顾不及这边,赵余情急之下把怀里这个无处安放的四个月大小娃娃塞给她大哥抱:“哥你帮我抱一下!”
  这个小娃娃方才尿湿被褥,湿的搭出去了,阿裳去取干净被褥尚未回,又不能直接把小娃娃仍床板子上,只好走哪抱哪。
  赵长源何曾抱过这般幼小的娃娃,顿时僵硬在原地。
  赵余终于腾出手去照顾小床里的娃娃,赵长源被匆忙路过的慈幼院义善轻拨了下示意让路,她抱着娃娃转身让开一步,移动中小屁孩停止了一下哭泣,那瞬间,有什么抱娃秘诀忽然被“大公子”发现。
  赵余还在不嫌臭地收拾那个屙脏的小娃,那厢喂饭的义善们各自忙碌,不知过去多久,吴子裳终于找来干净小被褥,进门就看见赵长源在逼仄的婴幼室里踱步,肩头趴着个昏昏欲睡却未真正入睡的小娃。
  屋里不算非常安静,诚然比她出去时没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吴子裳胳膊上还抱着套小被褥,进门后只通过背影判断出那边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清潇“公子”是赵长源,可惜还没来得及唤赵长源,她人可就立马被董之仪那声“来个人帮忙”给唤过去。
  董之仪在喂小孩饭,那个小孩八个月大,天生兔唇,为亲长遗弃,好心人捡到送来慈幼院,他进食饮水皆不易,稍不慎便会呛着甚至丧命。
  每天慈幼院到吃饭时场面如同打仗混乱,义善们一忙就是两个时辰,简直忙完这餐饭转头接上忙下一餐,压根没个消停时候,直待把婴幼室里这帮娃娃照顾完,吴子裳才得以头蒙眼花中去搜寻赵长源身影,只见那人安静地在四处转看屋里陈设用具,肩头还趴着个呼呼睡的小娃娃。
  要赶在宵禁前回家,赵余忙完手头事第一时间过来接走赵长源抱着睡的小娃,彼时她大哥肩头衣物已被涕泪蹭脏。
  赵余把小娃放铺好的小木床里,气声说着话:“脏衣物我就不给大哥洗了,这里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没空,大哥接上阿裳便抓紧时间回去,路上若再堵堵马车到家正好宵禁。”
  “忙完吧?”赵长源也怕被宵禁卡路上,甩甩长时间维持一个抱娃姿势而发酸的手臂,低声道:“出去聊两句。”
  入夜后温度凉下来,当大小孩童被照顾妥帖,四处不再如适才吵闹,注意力从耳朵转移到鼻子,嗅觉灵敏起来,发现空气里是形容不上来的难闻气味,有奶腥、有霉味、有矢溺之臭,还有各种形容不上来的混杂。
  赵长源至门外相对僻静处站定,道:“落黑窦家曜去找我了,说曾在路上遇见你,没说上话。”
  赵余个头本不算矮,但那段婚姻磋磨使她变得缩手蜷脚,即便如今勉强算走出阴影人却不再似婚嫁前舒展,此刻站在风灯照不到的地方,自卑怯懦得好似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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