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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只在三言两语间其“言足以饰非”之能表现得淋漓尽致,围观人群墙头草,即刻有“好事者”躲在暗处发问儒生:“就是啊,说话要讲证据,拿证据出来看看嘛!”
  围观者,墙头草,随即三三两两开始附和,局势瞬息万变,唬得旁边小阿聘一愣一愣。
  事情最后是歌舞馆老板出面说和,谦虚和气把斗殴事件化为他招待不周之责,大方免去儒生们今晚所有花费,又送刘启文雅间几瓶好酒,适才得以平息两方人怒火气。
  小阿聘闹林祝禺带她出来玩耍,碰巧于此地偶遇赵长源,同回雅间后赵长源主动敬酒,只有轮到林祝禺时以茶代酒,连小阿聘都跟着喝了三轮。
  作为当事人,赵长源非常感谢这帮朋友愿相信她为人,热血为她抱不平,她又不会说什么婆婆妈妈感谢之言,遂情绪高涨地喝了三轮,在坐人虽不多,她还是在第四轮敬结束后彻底迷糊起来。
  醉得滴里嘟噜说胡话。
  刘启文把她送回家,吴子裳出来接人,被赵长源拉着坐二道门门槛上聊天,夜幕星子如棋布,难得还有月华如水,两人并肩坐。
  “难受么?”吴子裳摸赵长源额头,尽是冷汗,拿手帕给她擦。
  “不难受,不难受,”赵长源不动,单个手肘撑膝盖,上身微向前弓起,口齿清晰,若非嘴里胡言乱语,状态跟正常时候无二:“我没喝多,阿裳,只是有些渴,但不能喝水,会吐,你陪我坐会儿。”
  “蚊子太多,咬人烦。”吴子裳试图建议:“我陪你去屋里坐可好?”
  赵长源摇头,屋里热,才不要回,叹息着搂住吴子裳手臂靠过来,头靠住吴子裳肩膀上唠叨:“教阿聘教这么久,昨个她终于写出篇文章。”
  “是嘛,那挺好,说明你教的有效果。”吴子裳用力抵住身边人,怕她坐不稳。
  赵长源低低笑:“她写关于开山军对庸芦作战优劣势分析,你猜林祝禺看后咋评价?”
  “唔,”吴子裳和林祝禺不咋熟,猜不出那位小郡王会如何评价,“阿聘今个白天去找我玩,只字未提课业,想来不是被表扬了,莫是小林郡王把文章打回去让阿聘重写?”
  “不是。”赵长源嘿嘿笑:“林祝禺那张嘴,不愧吃了二十年毒蘑菇。”
  阿聘难得能平心静气坐下写文章,还是以若干场日荼河防线冲突为依据分析林祝禺用兵的不足之处,以及林祝禺用兵方法对林祝禺在朝堂上的影响,花了整上午时间,写好信心满满交给夫子。
  小有期待的赵长源看罢递给林祝禺,不敢做评价。
  小林郡王逐字逐句认真看后,慢慢话多起来的她慢吞吞评价说:“写的很好,对我在官场战场毫无威胁,但能让我在杏坛名誉扫地。”
  把小阿聘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发誓定要写出篇能一针见血让林祝禺看了自惭形秽的好文章。
  “小林说话可有趣了,人也有真本事,”赵长源嗓音微哑道:“跟她共事挺省心。”
  看着挺瘦个人其实挺有份量,吴子裳坐着不敢动,怕撑不住赵长源,平静道:“你们故意这样做,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图个啥么,图那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拐回来谩骂你?”
  提起这些,吴子裳还是生气,气那些夯货无知愚昧,气那些蠢货人云亦云,别人骂赵长源他们竟然就跟着骂。
  人们竟这样喜欢同情弱者,并擅以弱小之态从道德上拿捏强者,看来以后只要学会装弱就能走遍天下,而若是所谓正义是因他有我无而声讨之,则施暴者必在此之下受益无穷,礼义廉耻皆可抛。
  “不要生气,他们只是绝少数的存在,”赵长源拍吴子裳膝盖,掌心炽热,呼着浊气:“阿裳你知道么,我想做宰相来着,做大周宰相。”
  “我知啊,我知你想作宰相,还非是与以往相同的宰相,”吴子裳两手抱住赵长源按在她膝头的手,声音低低:“可那般的宰相并不好当。”
  周有国史以来无一宰相落得好下场,随着权力膨胀,人常会失去初衷,使得相权遮蔽朝堂变成世家势力独大,而后与皇权对抗,最终走向灭亡,所以贺氏下台后皇帝秘见赵长源,听取建议结合自身想法改制取消都堂,将宰相权力三分至台臣。
  吴子裳还知道赵长源口中所言“宰相”与以往意义上的宰相都不同,赵长源口中宰相必定权力有所制约,不会变成如贺氏以及薄氏那般世家独大,而若权力不需要制约,当年贺佳音尸骨被盗时,赵长源压根不需亲自去往余林县与余林县令周旋。
  即便赵长源从未说过什么,吴子裳也依稀猜测到,多年以来赵长源一直在寻找权力衡约之道,一种脱离皇权前无古人的衡约之道。
  “我只恐对不起你,阿裳,我竭尽所能对得起天下,唯恐对不起你和母亲。”赵长源难受地闭上眼,分不清难受究竟是胃中灼烧致使还是心中愧疚造成。
  一朝乌沙头上戴,从此万民心里装,我将无我。
  吴子裳听得懂赵长源话中深意,不想让她负担过重,故意轻快道:“闻说兵部司郎中当差需要成天在外到处跑,是么?”
  “大约不错,”赵长源道:“总之不似鸿胪寺清闲坐班。”
  吴子裳:“既如此,你调任兵部我也有几句话想说。”
  “你说,我在听着。”赵长源闭着眼,别看还在说话,人其实睡着有一会儿了。
  吴子裳道:“行有日返毋时,端正心行如我在,时心不端而有行不正,我亦为之,你且何治?”【1】
  赵长源闭着嘴哼哼笑,更靠向她家阿裳,意识轻轻一闪,人彻底掉进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1】出门在外不知何时归,你应当端正想法和行为,就像我时时在你身边那样,要是你敢在外头乱来,我也给你戴绿帽子,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赵新焕日记:
渟奴身陷舆论,公家叹曰,“当时不该同意渟奴去伤赵述。”
我摇头,大家都不了解我那个二弟赵峻柏,可我了解他,太了解他,若非渟奴用他儿子性命逼他破财,他不会与我翻脸,他的打算我清楚,要么让我把爵位让给他,要么让我一家世世代代养着他家,这绝对不可以。我亏欠他的我来还,决不允许他把我的孩子们也牵扯进来。
老三贪心不足,我再三提醒他反被他呕气去找母亲告状,他惹怒长源而落得那样下场,只能说是自食恶果。
 
 
121、第百二十一章
  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人意愿之下完成自己目标?林祝禺脱口而答出:“抢。”
  李广从来先将士,卫青未肯学孙吴,林祝禺此人用兵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虽小林郡王从不曾提起过去在西南军里做过的事,但架不住学生阿聘好奇,还特意跑去打听林祝禺的过往。
  户部的忘年交告诉阿聘:“彼时贺党当政,重商抑军,尤其抑制开山祁东等边军,只因战争爆发则必军需量巨大,况乎开山军属公家嫡系,贺党不容他们随心所欲,开山尤其难呐。”
  开山军守西南,战线是九边军伍中最长,庸芦与周国边境三不五时发生摩擦,轻则营级重则旅级,故说开山最难。
  都察院部的朋友告诉阿聘:“拿过去十五年来计算,庸芦均年与周就国境线界定问题发生冲突高达近两百次,但朝廷时常以超出预算为由拖欠开山军需。”
  庸芦要来打,开山军抵死不能后退,然则要粮没粮要钱没钱怎么和人打?只能选择去偷去抢。抢谁?偷谁?定然不能是身后几州百姓,那就抢庸芦!
  兵部的熟人告诉小阿聘:“熙宁历以来,凡在天门山战线驻扎过的庸芦军伍无一不被开山军坑过抢过。”
  “比如呢?”阿聘坐在墙边一棵大树下和这位朋友分果子吃,“我小夫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给我说说呗。”
  这位兵部朋友沉吟片刻,吃人嘴短道:“有次,庸芦尚将军拓客轮守日荼河南岸庸芦防线,时入冬,雪季至,暴风雪一下月余,必封山。”
  “我知道拓客,”阿聘举手道:“很厉害的一位将军,老爹爹说庸芦有他是他们国家之幸。”
  兵部朋友笑:“拓客很厉害,周只有小林郡王能同他较量。”
  “为什么?”阿聘实在想象不出柔弱小夫子甲胄在身的威风模样,问:“你这样说显得开山军很没人。”
  兵部朋友吃着果子叹:“因为只有小林郡王敢带人翻三尺三山。”
  “三尺三……”阿聘有些拗口:“山?”
  “对,三尺三山。”
  西边天门山脉与日荼河交界处奇险,之所以号称三尺三山是因其陡峭惊险离天只有三尺三,夏季亦难攀,故得此名。孰料林祝禺竟敢率部取如此险道,走三尺三山去庸芦军驻地偷物资库。
  小林郡王过往很调皮,提起的人都是忍不住笑:“开山不仅把庸芦军库营偷了个干净,还掐着时间偷,偷完撤走后大雪旋即彻底封山,这边人出不去,外面物资进不来。”
  许多庸芦士兵冻死饿死,庸芦军找开山报仇一时也不现实,最后把庸芦鼎鼎大名的尚将军拓客气到让庸芦皇帝写国书给周皇帝,只为告状开山少帅林祝禺不讲武德。
  边军无弱旅,谁也莫要小看谁。
  阿聘把打听来的消息整合,兴冲冲找赵夫子确认:“我小夫子是唯一敢同庸芦名帅拓客较量的人,是叭?”
  “是,”赵长源承认:“你小夫子路子很野。”
  尚将军拓客非是寻常庸辈,并不好惹,林祝禺敢胆大包天趟河而过去人家地盘上抢粮草偷物资,她就必须得保证自己有命抢还要有命回,所以她行事路子一直很野。
  阿聘心疼赵夫子深陷舆论:“那你怎么不让我小夫子帮你?要是他出手,你就不用遭遇那些糟心事。”
  赵长源摇头,今朝在汴都,她想接触军伍兵事,同林祝禺说了,却不敢放任小林郡王还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自入仕以来,赵长源先后经历过工部、大理寺、户部、鸿胪寺几门衙署,熟打交道的有都察院、刑部、吏部、礼部、国子监、太常寺光禄寺等中台诸部二十四司,与鸾台及西台往来亦频繁,深谙其运作之则,唯尚不曾涉兵部军事。
  阿聘理解她赵夫子:“我小夫子说过也有人提防你接触军事。九边军伍里有谢斛、谢道士、我小夫子、林星禺、郁孤城等逆天之将帅已经够令人头大,谁也不想冒那个风险让你再进去插一脚,你发现的那些问题非要追究下去么?”
  “对,”赵长源毫不犹豫:“非追究不可。”
  此前赵长源在户部时曾因军饷军需事与兵部打过交道,发现兵部账目上有很多问题,补不上的缺口兵部就预支新账填,说旧账时就拿曾经的天灾人祸作为借口来回堵,真可谓拆东墙补西墙,但奇怪的是大家对此选择视而不见,更没人敢深究。
  说的是曾有人试图追究过,死了。
  赵长源探究心起,欲复往年旧账目,即刻被人阻拦,苦口婆心劝她莫要趟浑水。
  统管吏户礼部的中台左丞熊志元单独找过赵长源谈话,明里暗里警告她:“军饷相关事宜水很深,连公家和三台相至今都不曾敢动过,年轻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偏撞上赵长源这个犟种,你越不让她干的事她越是不会放过,在鸿胪寺待几年后,曾小心提防过的她人随着时间已逐渐放下戒备心,孰料赵长源这厮竟还惦记着兵部那些糊涂账目事,暗戳戳要杀回马枪。
  想法提出并和林祝禺商议,二人一拍即合,决定由林祝禺出力在兵部腾出个无关要紧不惹眼的职位,赵长源自己想办法让那些不想让她去兵部的人主动把她送去兵部补缺。
  谁知道赵长源是个狠人,利用她二叔赵峻柏之事,先分家,后法办,不幸又撞上全老太太殁,被赵峻柏闹得不可开交,而赵长源借机一顿操作下来直接把自己折腾到文法有司容不下她的地步。
  要么说后来林祝禺在策华宫叹:“你赵夫子真豁得出去。”
  策华公主柴聘摊手:“那能怎么办哩?德政勤绩廉考核有四项得甲上的好苗子,清理外放过于简单粗暴,还会得罪中台首相赵新焕,继续留在重德行孝道的文政衙署则得罪群文臣。”
  阿聘说的是事实。
  没办法,中台左丞熊志元请中台右丞曾详吃了顿酒,两人一合计,想要把赵长源这个烫手山芋调往鸾台或者西台去。
  调动文书递上去请勾阅以转吏部时,收到文书的左仆射玉朝鼎表示不同意,他觉得去鸾台或者西台对赵长源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擢拔历练,其实是他背后的主子翟王不想让三台相势力继续往鸾台或者西台渗透。
  翟王智囊团觉得若是把赵长源弄去其他二台则有可能会助三台相的势力互相织网,那样有些过于不好控制,建议让赵长源去总领军器监。
  别看小阿聘年纪小,分析朝局分析得比谁都清楚:“若是去军器监,则我赵夫子还留在中台机构内部,既能不得罪首相赵新焕,又算是惩罚了赵夫子,他们认为这是一举两得。”
  而中台右仆射许敬尧不同意左仆射玉朝鼎想法,前者认为玉朝鼎做法太过分而且没担当,没有度量,其实就是许敬尧背后的钱国公钱根想要趁机把赵长源调离赵新焕势力范围。
  在钱国公想法中,赵新焕子弟不能在中台,就像鞠引章子弟不能在鸾台,谢昶子弟不能在西台——这个已经实现,谢家有出息的二子一女里,老大老二归兵部管,老四在禁卫军。
  曲王乃宗亲,因故而由后宫钱贵妃养大,钱贵妃哥哥钱国公支持曲王争储,想趁机把赵长源从中台弄走,只为防止三台相在各自控制范围内把家族势力做大。
  私下钱国公曾怀疑过,赵长源不惜把自己德名败坏一塌涂地也要闹这样出事儿来,其背后应该另有目的,入仕将近十年来赵长源当官为人比其父更知进退,年纪轻轻已把官道之“度”字玩转得游刃有余,今朝骤然事出很难不让人怀疑动机。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臾哉?人焉瘦哉?
  可当钱国公钱根把赵长源办赵峻柏之事的前因后果仔细弄清楚,钱根觉得自己也算开了眼,甚至理解了赵长源为何失控做出这样近乎绝情的大义灭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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