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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其实赵新焕家里人心中都清楚,赵峻柏因怕赵长源说到做到当真弄死他儿子,故不得不为赵述拿出百万余两白银的赌资还债,全老太太情况如今不敢言明朝,他若再不借机闹腾,开平侯府的荣华富贵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他的份。
  赵峻柏他就是盯上了开平侯府的万贯家财,甚至觉得侯爵让给他做他都有那个资格。
  谁也不愿家里出这样的事。
  赵峻柏夫妇及其儿子刚在前厅大闹过一场,此刻他们一家几口还在那里,赵长源赵长穆兄弟带父亲回后面书房,一家人坐一起说起过去事。
  侯府里最末的龙凤胎小重山和小楼雨甫听父亲红着眼眶讲故事听不出更深门道,他们的哥哥姐姐们却在父亲话毕之后各自沉默着低下头去。
  惟见大哥哥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二哥哥手指搓着腰间玉佩穗子,三哥哥低下头后飞快偷瞄大哥哥,四姐姐暗暗塞给五姐姐一个黑色糖块,龙凤胎羡慕地咽口水,四姐姐从五姐姐背后递过来两块,龙凤胎迅速塞嘴里。
  糖块甜甜的,姜味很浓,入口的初甜过去后糖块变得又辣又甜,龙凤胎辣得皱起小脸。
  子女们所有小动作都被赵新焕看见,他不说话,欲去端茶杯吃茶,手伸了伸又收回,依旧情绪低落。
  “分家么。”许久后,龙凤胎听见大哥哥赵长源说出这样一句话。
  所有人视线都落向大哥哥,龙凤胎下意识心生反对。
  在他们目前受到的世家教育里,分家会使得家族从兴旺走向衰弱,只有那些能力不够的家主或者没落的世家才会在穷途末路时选择分家,然后各自为营。
  从来兴旺之家兄弟姊妹必定团结一致。
  赵新焕仍旧不语,用有心无力般的神情看“长子”。
  这厢里,老二赵长穆若有所思应道:“若如此,祖母那边怎么办?待分家消息传出,无论分几多家产给二叔父,他们夫妇也定会去祖母跟前闹腾一番,这几年大哥还没看出来么,他们贪,永远得不够。”
  还有句“祖母素来偏爱二叔父”的评价,老二赵长穆抿抿嘴没有说出来,他怕父亲听见会更伤心,祖母偏心二叔父一家,即便二叔父没回来的那几年,侯府这几个儿女也都看得门儿清,他们的老祖母是位了不起的长辈,后辈儿孙无不敬重佩服,然则她偏爱次子也是事实。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乎父母耳。
  赵长源沉默片刻,从容回应出四个字:“由不得他。”
  闻言,赵长穆眉心轻压,一看就是在认真考虑大哥之言。
  赵新焕在几年前转让宗主位时便把侯府权柄逐步下移给老二赵瑾赵长穆,老二如今是汴都勋爵门第中难得一见的正儿八经当家世子,只要他点头同意分家,则分家事便不再仅是他们爷儿几个关上门自己聊聊这样简单了。
  思及此,赵新焕开口问努力减弱存在感的老三:“北疆复,你咋想?”
  “啊?”忽遭父亲点名,赵长美吓得猛一激灵,下意识看向赵长源,嘴里磕绊着:“我我我,我想……”
  “有话直说,别看你大哥,”被赵新焕提醒,“也别看你二哥。”
  赵长美好委屈,连看人都不让看,只好重新低下头:“述堂兄总是管咱家人借钱,二哥和我更是多次借给他,他除去不敢找我大哥,竟是连狮猫儿和小鱼儿也不放过,长此以往,他会如蚂蝗那样吸我们血,甚至吸干我们血他也不会罢休,父亲您不知,述堂兄还为弄钱而去找过阿裳……”
  “是大嫂,”赵长美自行注意改口称呼,再继续道:“他甚至跑去找过大嫂借钱,他夫人也找过用荀和二嫂,赵述借钱从未还过,昔年您帮衬二叔父乃因他与您是同胞兄弟,可我们兄弟姊妹欠二房子弟什么了?他们竟敢还理直气壮要我们帮衬他们,如此下去咱家非被他们拖垮,赌博它是个无底洞,不把人害家破人亡哪有终止嘛!”
  用荀是赵长美夫人陈氏,赵长美此言虽非在讲大道理,甚至思考高度纬度皆不及长源长穆,却然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给予了长源长穆立稳观点态度的基础性依据。
  这兄弟三人互相配合,当得上句天衣无缝。
  赵新焕目光依次扫过一众儿女,只看到橙红灯光下人人眉心稍拧,连不谙世事的龙凤胎都若有所思,屋里氛围并不轻松。
  今日向晚时候,赵峻柏闯来侯府为其子赵述讨公道,扬言是赵长源险害他儿死,又哭又闹,却然只字不提问题解决办法,全程都在哭诉他是如何因大哥在朝为官而被牵连落难。
  比如大哥在汴都享受荣华富贵,他却被贺党放官在外受尽苦楚,字字句句翻来覆去,尽在哭诉他全家老少过去十几二十多年如何如何难捱。
  这种人话术如此,他把一分困难放大成一百分苦难,全部给你摆在面前,逼着你主动说赔偿,届时事情解决他还能再落个好名声,道是什么“我从没提过钱的事,是你非要用钱补偿我”之类狡猾言论。
  真实情况只有赵峻柏家人和赵新焕家人知道,这些年来赵新焕没少贴补二弟,二弟在任上大肆敛财干混账事被御史捅回汴都来,也是赵新焕到处跑关系解决,甚至是赵峻柏的任期考核赵新焕也没少往吏部跑,吏部官员每次都是看在赵新焕是吏部尚书陶骞姑爷的面子上,才勉强肯给赵峻柏考核过关。
  赵峻柏每次因得不到满足而闹事时都会特别强调“长兄如父”四个字,他说长兄如父,所以当年大哥让他答应被外放他二话没说就答应,没想到他现在需要怎样怎样时大哥就不再管他如此种种。
  正是这句长兄如父,长兄如父呐,所以赵峻柏闯祸无不是赵新焕在给他善后解决,这些烂糟事当大哥的人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以往赵峻柏如此闹腾,赵新焕都是选择尽顺二弟心意,此刻唯余一叹再叹:“我的确因你们二叔父曾被贺党故意针对而愧疚,竭尽全力试图弥补,自他二十多年前被放官离汴都,咱家从未停止过帮衬他们一家,可是如今,帮来帮去反而帮成仇。”
  赵长穆道:“父亲放心,此事绝对不会透漏到祖母耳朵里。”
  长源长穆长美兄弟三人是又一辈人,压根不买二叔父这老套路的账,全程命心腹人把松寿堂围护严实,不让半点消息透漏至全老太太耳边,此刻又把赵峻柏夫妇变相牵制在前院二偏厅。
  “二叔父愿意闹腾,便任他闹腾去,旁边有吃有喝,还备了郎中,不怕有何突发状况,”老三赵长美道:“咱个一家人躲起来不露面,任二叔父他们在二偏厅哭天抢地,随便是一会儿滚地上撒泼,还是一会儿要拿头撞柱。”
  当年所谓“大哥对不起他们家”的外放事被赵峻柏翻来覆去说,赵新焕几番想过去和二弟继续理论,都被儿女围住拦下。
  赵新焕心里其实是犹豫且气愤难过的。他犹豫,犹豫是否真要允许孩子们用这般方式解决家中这般问题。
  赵新焕难过摇头:“你们祖母共生养子女共五人,我的双生姐姐如今一个不在一个瘫痪卧床多年,两个弟弟也是没了一个,我只剩下二弟弟,血浓于水,骨断筋连,他今朝闹腾若此,我心里实在难过。”
  他犹豫着,实在不忍心苛对二弟。
  怎奈个二弟如此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甚至叫嚣过往的情分算个屁,在二弟嘴里,天下所有人都对不起他,尤其大哥,他外放也是因为大哥牵连。
  赵峻柏三言两语把大哥多年来对他的包容和帮衬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说老母亲都不算什么,所以赵新焕又很难过,难过二弟把他们兄弟的情义抛得一干二净。
  赵新焕也气愤,气愤分明从小到大父母最偏心老二,老二却能一句话否认父母的所有偏爱,这是从小到大不曾得过父母偏爱的赵新焕最生气的地方。
  方才在二偏厅里对峙,赵峻柏夫妇完全胡搅蛮缠,赵新焕试图和赵峻柏沟通,搬出之前老太太和赵峻柏间的约定来,孰料今朝话到老二嘴里,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口放厥词,说:
  “我是娘儿子,娘照顾我那是她应该的!现在她老了!她曾经的养育恩情算什么?她和我的约定不作数!”
  便是这一刻,赵新焕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上年纪了。
 
 
118、第百十八章
  熙宁二十五年春时,赵长源尚职于大理寺。
  时皖州爆发吞田案,官吏乡绅欺上瞒下联手迫农将耕地挂靠兼并,农无生路,有皖南二十八人上京告御状,全程遭捕杀,至大明门外只剩四人。
  四人经过三杀四闯御状关先后魂归离恨,赵长源于大明门前接下万民状,亲自带人下皖州复案。
  历时半年,案件厘清,查办皖州大小官员胥吏衙差文房账算等五百四十三人,以贿赂朝臣妨碍周律罪判处乡绅员外多达千余数。
  三台大政方针反贪反腐,在赵长源主理下,贪官污吏无不受到应有惩罚,杀的杀黜的黜,一时世风丕变,官无不洁己爱民。
  数五百余官员涉案,说查办就查办,几乎把整个皖州官场大换血,汴都牵扯其中的的官员见势不妙旋即选择壮士断腕,好险好险才没被牵连进去。
  赵长源被惹怒时手段之狠作风之硬官场无人不知晓,这也是三台合议中多数台臣主张把赵长源是年秋调离大理寺的原因之一。
  当时大理寺卿铁弥死活不肯放人走,甚至准备把赵长源作为继任大理寺卿培养,而三台重臣们利益受损,极力要弄走赵长源,赵新焕正好利用这个情况,努力从中斡旋才勉强保下赵长源在汴都继续为官。
  官场不是那些二三十岁莽撞年轻人能玩得转,若非有赵新焕在中台相位置上拼命保着,若非有陶骞在吏部努力暗中罩着,赵长源早已被排挤外放,又哪里会明升暗降转去户部当差。
  士大夫多以同俗自媚于众为善,无论是从大理寺擢任户部,还是又从户部调任鸿胪寺,大环境如此,赵长源未因调职而改作风,开平侯府大公子办事手腕硬之事便是都人皆知。
  正因如此,赵峻柏多年来拿捏稳了老母亲和大哥,却惟怕对上侄儿赵长源。
  述儿回家后告诉他真正伤他之人非杀手,而是堂弟赵长源,适得赌坊大东家和赵长源是朋友,赵长源此举只为逼迫他归还赌债。
  赵峻柏在家中时曾和他夫人黄氏分析:“赵长源不惜弄虚作假也要伤害赵述性命以逼还赌债,原因无非是那赌坊也有赵长源的份。
  不然赵长源堂堂官身,缘何会同那些奸商混迹在一处?我曾听侯府下人说过,大公子有位少年结交的商贾好友,他媳妇认那人作义兄,做生意也是赖于那人带教。”
  赵长源和那人交游如此之好,那人做生意会不带着赵长源赚钱?
  黄夫人非常认同:“你说得对,官//商//勾//结,天下再没比这个更好的赚钱搭档!”
  在赵峻柏最初打算中,他本不准备和这个大侄子为敌,一来是因赵长源虽为侯府嫡长然则早已放弃了爵位继承,甚至为避免误会还带着母亲搬出了开平侯府,光这一点而言他就对赵峻柏争夺家产构不成威胁;
  其次,赵长源从赵新焕手中继承赵氏宗主之位,赵峻柏和他儿孙们姓赵,是泊阳青田赵氏后代,得靠赵氏荫蔽,不能背离祖先,不可得罪宗主,是故赵峻柏起开始只是打算收集能够对付赵长源的证据,为自己以后的人生铺路。
  赵峻柏这些想法黄夫人也知道,可又听赵峻柏咬牙叹:“孰料赵长源如此步步紧逼,竟到亲手伤害述儿的地步!”
  这让赵峻柏觉得极其愤怒,加上听说全老太太今日中午用饭时又没怎么进食,大约是母子连心,他隐约觉得老母亲大限将至,匆匆准备后与夫人黄氏闹来开平侯府。
  堂堂侯爵府邸,勋爵人家,最要面子,绝不会让家丑外扬,向晚,得知赵新焕下衙回家后赵峻柏与黄氏登门来算账。
  彼时赵新焕刚换下乌沙补服,在侯府二偏厅和上官夫人说话,赵峻柏夫妇不用下人通禀直接掀帘而入。
  赵新焕正坐着吃茶等待下人传饭,见二弟黑着脸进门,不知他又准备作何妖,常态招呼道:“饭否?一起罢。”
  “谁要吃你家饭!”赵峻柏直接戳到赵新焕面前,唾沫星子喷他哥脸上,气势汹汹:“你儿要杀我述儿,我哪里还敢吃你家一口饭?!”
  “此话怎讲?!”赵新焕被二弟逼迫得不得不站起身,表情俨肃:“渟奴家里进刺客的事已经转给有司去查,真相出来之前,二弟说话要谨慎!”
  演戏么,不是只有赵峻柏会,赵新焕更是炉火纯青,以往从不曾假意对待过弟弟,便让二弟以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可以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呸!”赵峻柏往旁边啐一下,指着他大哥赵新焕鼻子道:“你不就是嫌这些年我在外连累你么,你还跑到外面给别人说我偷你钱,证据呢?堂堂中台大相公,说话要讲证据,你拿出证据啊!”
  赵新焕也是一头雾水,老二偷拿侯府钱的事他没给别人说过,连儿子们都没说过,他知有些家事和手足间的矛盾多半是因为妯娌们掺和进来才变得复杂,所以从侯府账房查到钱被老二偷拿时他直接把消息捂得严实,没让夫人和子女知道。
  “是我说的,”上官夫人敢作敢当,站出来直面赵峻柏道:“是我在松寿堂陪母亲聊天,母亲亲口告诉我,二弟自归都至今先后三次得母亲应允,而从侯府账房分别拿走白银一个六千两和两个七千两,这难道还有假?事情你既然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
  其实上官夫人心里也多少有些纳闷儿,这事她只在自己院里和身边人闲聊时嘀咕过,不满老太太偏心眼,拿大儿子辛苦挣的血汗钱去补贴二儿子,其他啥都没说过,可这些话是怎么传到老二夫妇耳朵里的,莫非自己身边出现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放屁!”黄夫人跨步上前和上官夫人吵,两手挥舞配合着语言而动作,修剪漂亮的长指甲几乎划过上官夫人眼珠子:“谁看见我们拿你家钱了,证据呢?你拿证据出来啊,否则告你污蔑!”
  上官夫人险些被长指甲划到眼睛珠,下意识抬胳膊去挡护自己眼。
  赵峻柏以为素来强势的上官夫人要动手打人,飞快地大力推了上官夫人一把,同时另只手拽过自己媳妇护到身后,指着他大哥鼻子骂:“赵列宿你要不要脸?!我管你要证据还要不得么?你没有证据就去胡说八道污蔑我,你给我道歉!”
  上官夫人毕竟一介女子,经不起赵峻柏突如其来一推,踉跄着撞到凳子重重摔倒在地。
  自己媳妇在自己家被别人伤害,饶是赵新焕脾气再好也不能忍,顾不上去拉上官夫人起身,甩手一个大巴掌把本就没站稳的赵峻柏抡跌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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