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唔……”赵长源把手中契约书翻张继续往后看,右脚前脚掌在地毯上点两下拍子,眼睛看着契约书,嘴里回应道:“父母解婚流程清晰,不存在其他顾忌,我一时也想不出母亲具体因何犹豫,初步猜测原因在我,是故想促成她和霍大医官同出门。”
  出门在外,有些事比在汴都时更容易推进,母亲陶灼或许还在为两个孩子考虑,怕她解婚本就招人背后议论了,倘再和别人有牵扯恐会影响赵长源仕途前程。
  “若抛开外因,母亲会和霍大医官和好么?”吴子裳游离的视线不受控制再移向赵长源小腿。
  赵长源察觉,忽抬头回视过来。
  四目相对,吴子裳心虚中慌乱避开,赵长源提笔,半低下头去标注契约书里不合适处,写字时习惯头稍歪:“前尘旧缘,恍若隔世,羁绊渐多,心生犹豫,阿裳,我们不要学她们。”
  吴子裳撇撇嘴嘀咕:“嘴上说着不学,还不是已经蹉跎了快十年,我这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啊。”
  “那你还跟我赌气?”赵长源失笑。
  “得让你知此事严重性,隐瞒重大情况,放在军里可以军法处置的。”吴子裳两脚踩在木盆边沿上晾干,忽然蹦出这么句形容来。
  人说话因受环境影响而有其不同习惯,譬如谢岍口头禅爱念声“慈悲”,赵长源平时说话不带道家用语,当谢岍每次回来后,赵长源与她说话时便会在她的语言环境影响下偶尔说声“慈悲”“无量天尊”之类的用词,吴子裳平日做生意接触不到“军法处置”这种事,此刻冷不丁提起,想来与今个见到林祝禺有关。
  那林祝禺跟谁都话不多,甚至和赵长源聊正事都不曾清晰提过军中,遑论私下闲聊,莫是她与阿裳聊过?
  赵长源有疑问压根不存着,脱口道:“是林祝禺跟你说起过军法处置啊。”
  “对,”吴子裳道:“今个后晌我陪阿聘去之安街赌坊玩,赌坊掌柜拿了几份欠条和借据给我看,是二叔父家那个赵述,你,你堂兄,他在启文阿兄赌坊共欠下赌资白银三十万两【1】,小林郡王说军中赌博按军法处置可以斩首,他还说,你面子真管用。”
  赵长源抬眼看过来,猜出是吴子裳没好意思说实话。
  当时是的赌场雅间里,林祝禺本在和阿聘玩新学来的骨牌,阿聘凑热闹过去看欠条借据,看完直接惊呆:“三十万两!渟奴阿兄不知此事么?”
  吴子裳答不上来,赵长源当然不知,若是知道,此借据哪里又会轮得到给她看。
  刘启文愿意带吴子裳玩,多年前这家赌坊规模还小时他让阿裳出资合伙,吴子裳也只是二东家,平日不管赌坊事,只按年领红利,赌坊掌柜把借据给她看还是瞒着刘启文的。
  近来受朝廷政令影响,赌坊生意不好做,不得不开始回拢资金,大东家刘启文只让去找赵述要钱,不让攀扯赵家其他人,奈何赵述家一家子奇葩,在债主子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扬言若是告官他们大不了把赵述投大狱,反正就是没有钱。
  一家子人比债主还难缠,赌坊不敢真闹出人命,掌柜只好来给二东家提一嘴,毕竟二东家夫婿和赵述是堂兄弟。
  当时林祝禺是咋评价来着?哦对,小林郡王用极具特色的西南口音,逐字逐句,低缓而平静对吴子裳说:“你官人面子真大。”
  此言既出,在场的吴子裳和赌坊掌柜各自羞愧地深深低下头去,连阿聘都避之犹恐不及地缩了缩脖,小林郡王的无差别语言攻击伤害力还是很可以的,但凡要点脸的人都遭不住。
  赵长源不用想就知道原话肯定不好听,林祝禺那厮大约是在西南山里吃毒蘑菇吃多了,嘴巴最是狠毒,吐不出象牙。
  “赵述定不止一次找过你,”赵长源看完手中这份契约书,放下,食指中指并一起用力在桌面点了两下:“怎么样,吴大东家,都这个时候了,可舍得把实际情况说来与我听了?”
  “就知道瞒不住你,”吴子裳拿起擦脚布擦脚,一副要撸起袖子干通宵的架势,说话调子揶揄起来:“这事实在是说来话长呐,官人你且听我与你慢慢道来。”
  赵长源团起个纸团扔她:“好好说话。”
  吴子裳接住纸团笑吟吟:“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你不要自己心思乱,听啥都觉着不规矩。”
  “……”赵长源噎住,眯起眼瞅阿裳一眼,起身去自己卧榻。
  “你别害羞呀,我给你说正经事呢!”吴子裳踢踏着鞋追过来,跳上卧榻时顺脚把鞋甩出去老远。
  乱甩鞋,自幼的毛病,赵长源所惯,怪得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1】三十万两:RMB六千万
 
 
116、第百十六章
  “赵述以前欠下的那些钱都是祖母帮他们填的,后来父亲心疼祖母,便主动帮二房把欠款补了。”
  听罢吴子裳述说赵述找她借钱的事后,赵长源如此给吴子裳解释着阿裳不在那几年家里曾发生过的事情。
  开平侯府二房赵峻柏家次子赵述赌博,此诚非是鲜为人知事,往昔有过闹得很大时,赵峻柏夫妇哭诉到老太太跟前求助,说他还不起赌债,实在不行就要把赵述投大狱去抵债。
  “祖母就那样啥都不说地帮二房补窟窿?”吴子裳有些不敢相信,
  “嗯,”赵长源道:“因觉多年来亏欠二房子孙,祖母不忍孙儿从此背上坐牢污点,自己东拼西凑拿出一小半钱来,又拉下脸开口向父亲借,父亲自不会让祖母拿养老钱出来给赵述埋单,咬牙替赵述补上了虎皮钱滚起来的巨大雪球。”
  那些钱有一大半是赵新焕管自己的把三弟谢昶所借,还款时谢昶只收把二哥本金,赵新焕每月都在还钱,至今尚未还清余款。
  谁曾想赵新焕此举竟让赵述觉得侯府连高利贷都偿还得起,侯府有钱,可劲造,结果导致侯府补窟窿速度远远跟不上赵述捅窟窿。
  赵长源道:“那次事情闹大而解决后,赵述在家祠里发誓戒赌,甚至为下决心当众砍了自己左手一截小拇指,当时全老太太逼问他外头可还欠有赌债,赵述一口咬定说没有,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怪不得赵述会找我借钱。”自吴子裳把盈冲居总铺搬回汴都,隐瞒欠款并拆东墙补西墙的赵述,找过她借钱不止一次,各种威逼利诱方法他都用过,甚至还雇混子找过吴子裳麻烦,可吴子裳就是不借。
  万幸他不知那些赌坊有吴子裳份子,不然闹腾得更欢。
  以及,吴子裳有些兴奋地晃赵长源胳膊,道:“对外装作和你关系不好这事实在高明,赵述闹腾成那个狗样子,却然始终没缠着我让我去找你帮忙,他自己好像更不敢去找你。”
  “他当然不敢。”赵长源如是道。
  赵述找过侯府世子老二赵长穆借钱,赵长穆不敢让老祖母知道赵述复赌,私下把他狠骂一顿,警告若赵述再赌就直接把他扭送衙门去吃牢饭,赵述装装孙子挨骂,最后如愿以偿拿到了钱。
  他也找过侯府老三赵长美借钱,赵长美没他二哥那样身份地位,不敢骂堂哥,耐着性子像个妇人样唠唠叨叨数落他,说若是赵述再赌就不让他再迈进侯府大门半步,赵述装装孙子听唠叨,最后同样如愿以偿拿到了钱。
  赵述甚至装可怜扮柔弱去向赵首阳和赵余借钱,却从不敢去找侯府老大赵长源,借他五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赵述看来,侯府老大赵长源是个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
  你若是老老实实生活在开平侯府,你会觉得侯府里主君赵新焕最深不可测,世子赵长穆最严厉,三公子赵长美最善良,只有大公子赵长源最亲切。
  可若你不是那么老实规矩,则你会发现自己在开平侯府里最怕的人,非主君,非世子,非老三,而是最与人为善脾气最好的大公子。
  赵长源不骂你,更不打你,他只是说到做到,只是从头到尾依律办事,半点不肯讲情面,以至于连全家说话最有分量的老太太遇事时一般都不违着赵长源来。
  “几年前赵述在家祠里剁掉自己一截手指头,说出去是他自己断指明志,其实就是我所逼。”赵长源给吴子裳说着这些年曾经发生过的事,那些过往此刻成了她们调和关系的助推。
  吴子裳认真听着:“那是怎么回事?”
  赵长源回忆道:“当是时,赵述巨额虎皮钱欠款解决后,险些丧命的他负荆请罪跪在家祠的祖宗神位前痛哭流涕悔过,咬破手指用血写保证书,赌最狠毒的誓说自己不再赌//博。”
  他爹为表决心直接请家法抽了他二十鞭子,他趴在长凳上血肉模糊啊,疼得昏过去再醒过来,涕泪混着血流满脸,闹腾得不能再凄惨。
  全家人都信了他不会再赌,唯独赵长源拿出把匕首钉在他面前,冷冷说:“既然如此,断指明志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赵长源要他断指,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赵述气极,恐惧而犹豫。
  他哀求,赵长源不为所动,来真的。
  赵述母亲和发妻甚至在家祠外哭昏厥过去,所有人都在劝赵长源算了:“不至于逼你堂兄断指。”
  “是啊渟奴,不至于。”连全老太太都颤巍巍开了口。
  赵长源仍旧无动于衷,扔出两个条件要赵述选择:“要么断指明志,要么逐出赵家。”
  既然选择如此,那赵述在家祠里又哭又悔过,写血书赌毒誓还挨了二十家法这些算什么?直接上来就让人断指明志不就好了?!二房众兄弟无不觉得赵长源真阴毒。
  赵峻柏在家祠里撒死泼活同自己大哥赵新焕闹腾:“大哥管管您这快把人逼死的大儿子吧!”
  二房几个侄儿围着大伯父乌泱泱跪满地,苦苦哀求。
  赵新焕摸摸空荡的腰间,两手一摊,深深表示爱莫能助:“呐,你们自己看,宗主玉佩早已不在我手里,而今赵氏是长源当家做主哩。”
  最后,被逼无奈,赵述剁了自己左手一截小拇指,明志从此戒赌。
  然而事实呢?嘴里生口疮不妨碍他吃香喝辣,拇指剁一截不妨碍他摸牌摇骰,这才过去多久,赌债又欠下一屁股,甚至为弄钱还去威胁吴子裳,赵长源岂会放过他。
  以前是顾及老祖母,不想让老祖母伤心难过才一次又一次宽宥赵述,但若是实在有碍赵氏利益,赵长源不会顾及任何人会否伤心。
  那夜吴子裳坦白从宽后,又风平浪静过去些时日,天入夏,渐暑热,霍如晦应邀和陶灼等人同出门游玩去也,肖九姗姗抵达汴都,姗姗给赵宅递了帖子,说待他办完手头急事,要挑个休沐日登门来拜访他长源阿兄。
  至约定日到来之前半天,赵长源在大内“偶遇”二叔赵峻柏,与他说:“我准备趁朋友来都,想帮述堂兄找份正经挣钱的活计干。”
  赵峻柏此人自私自利,一边提防这个大侄子,一边又忍不住贪图利益,听到“挣钱”俩字眼睛都在放绿光,拍胸脯保证:“长源放心,二叔父定保证赵述次日按时登门。”
  至此日,赵长源与吴子裳在家里后园设盛宴,招待肖九、刘启文、许久不见的凌粟、难得愿意露面的董之仪,以及闲来无事来吃酒蹭饭的自家老三赵长美。
  肖九来的早,遇见了提早过来的赵长美和赵述,彼时赵长源在外书房处理些事情,不听亲自带客人们去正厅。
  在去客厅路上,一行人看见有下人领着几个鬼模鬼样的中年男女从外书房方向过来,沿回廊往西边侧门方向去,那几人也看见这边庭院里的华服贵人,其中一妇人反应有些大,被仆人催着离开。
  “那个人,”肖九抬手指过去,问不听:“那妇人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孰料那厢里,被赵家仆催促的妇人扑通朝肖九跪下来,咚咚磕头,痛哭流涕。
  妇人这般放声一哭,肖九用力拍脑门,隔着大半个庭院指妇人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以前母亲院里那个洒扫婆子!”
  他不记得这妇人姓名了,但他想起了妇人这张脸。
  不待肖九与那位旧人相认,别处过来几位魁梧护卫一并催促了那几男女离开,像对待犯人。
  肖九问不听:“是罢,她尝在我家做工?长源阿兄如何找到她的?”
  “那几人是才从狱里放出来的刑满犯,”不听恭敬回答。
  肖九往几人消失的回廊拐弯处看两眼,有些不忍:“他们所犯何罪?”
  一个个都被折磨得没个人样,细脚伶仃,游魂饿鬼似也。
  不听道:“挖坟掘墓偷盗尸骨,徒七年,期满释放。”
  肖九站在原地不动了,赵述在旁看热闹,胳膊肘碰碰赵长美,低声问:“汴都挖坟掘墓都判这样重?”
  赵长美居高临下蔑赵述一眼,不屑于低头和赵述说悄悄话,又怕他不停追问使肖九听见伤心,稍微欠身靠近赵述耳朵道:“他们挖掘偷盗的是大哥一位故人坟茔,徒整十年都算轻的。”
  方才那妇人曾在贺庆颉母亲院里做事,贺家覆灭后,她主使挖掘偷盗贺佳音尸骨,赵长源当年暗中查到她以及那几个盗墓者,一并抓起又罚又拘,关了七年。
  肖九之所以能在这里无意间遇见他们,乃是赵长源要听他们述说在狱中七年的生活,并悉数记录下来,赵长美道:“今朝事毕,那些人要被转送去熊远军那边当役夫。”
  徒七年还要再充役,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惩罚,赵述身上起层鸡皮疙瘩,刚想问那位故人是谁,便见不听给肖九作揖拾了个礼,道:“主君说过,凡动过贺姑娘坟茔之徒,莫使之死,而要生不如死。”
  肖九脸上神情尚有些恍然,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赵述已经整个人头皮发麻手脚发凉了,心里边道赵长源委实是阴狠之徒,又想着今次是他主动要给自己介绍挣钱活计,平日里自己又没招惹他,不怕不怕。
  凌粟等人后续才来,时节大好,园中景色优美,家中又无长辈,众人于后园酒宴,气氛融洽,直至落幕黄昏。
  仆婢点亮各处灯盏,赵宅后园在薄暮光影和灯盏辉映中显现出不同景色,看得众人啧啧称叹。
  六角亭下众围坐而宴,仆婢侍奉皆退离,赵长源亲手做鱼脍,看得刘启文忍不住要来把匕首上手学;吴子裳、凌粟、董之仪及赵长美转着桌上圆盘在玩行酒令;肖九与赵述坐一起聊些利润稍厚的生意,各有所乐。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