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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冷(近代现代)——笔名锁忧

时间:2023-11-03 08:14:53  作者:笔名锁忧
  祁再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不舒服,他觉得季泠泠变了,不再是他少年时喜欢的那个纯粹的少女了,更好看了,却也更世故了。但对着过去喜欢过的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角余光瞥见秦沐川打完电话回来正看向他们这边,明明灯光太暗看不清表情但他就是没来由一阵心虚,说了声先失陪就走过去,“打完了?小茜说什么?”
  秦沐川瞥了眼远处噙着一抹怎么看怎么令人不舒服的笑容的季泠泠,才说:“问我地址,要来接我。”顿了顿,“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祁再深就知道他要问,张口就扯谎,“没聊什么,跟我聊你来着,夸你帅。”
  秦沐川:“……”他觉得他会信吗?
  可是眼里还是带了点笑意,“哦,真的吗?”
  话音还有点低,嗓音浸了蜜一样,有点气声有点哑,祁再深忽然意识到,其实秦沐川声音非常好听。
 
 
第5章 五.
  05.
  那天的事儿被祁再深当成一个小插曲放掉了,送走了秦沐川就继续过他朝九晚五的生活。本来秦沐川一忙,他们其实两三个月见不着面很正常。
  再过十几天又要过年了,祁再深直觉自己回家不会有好果子吃。
  果然,一放假回家,刚吃上一口饭,耳朵里就灌了一堆相亲找对象的话。祁再深嘴上一句句敷衍,附和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古道热肠,心里嗤之以鼻。
  他情感大概真的很淡薄,年少时也就喜欢过那么一个季泠泠,长大后追求梦想搞设计去了,没空想这些。虽然在他的工作领域是会结识不少俊男靓女,但身边有一个秦沐川,不知怎的他还真没遇上心动的,也就没那方面想法。
  另外的原因,大概是他无法想象自己有了女朋友之后秦沐川会怎么样吧。
  他曾经有过一回,想彻底绝了秦沐川的念头,这样对大家都好。可是那次的结果他也看见了,之后他再也没动过这念头。祁再深觉得虽然自己并非刻意引诱,但既然秦沐川不能不喜欢他,那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真的和对方永远不来往。
  谁让他们俩竹马二十多年了呢。
  他妈看他心不在焉,拿筷子敲他头,祁再深吃痛地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讨好地笑:“咋了母亲大人?”
  他妈看他半晌,恨铁不成钢,“你也快三十了,怎么就不知道着急。人家孙子都上幼儿园了,我这八字还没一撇,让我脸往哪儿搁。”
  祁再深一时无言,闷头扒饭。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说辞,他雷打不动。
  谁知今天他妈换了个方法,叹了口气,“深深啊,妈也不是因为妈面子过不去就催你,只是,你工作忙,总该有人照顾你吧?前阵子妈去做手术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妈陪不了你多久了,看你一个人,总是不放心。”
  “妈你说什么呢。”祁再深打断她,有些不满,“你还这么年轻,可以活很久很久。”他妈不说话,只拿泛红的眼睛望着他。祁再深只得败下阵来。
  望着母亲的白发,祁再深只好紧紧地闭上嘴,半晌才道,“好吧。”
  眼见他松口,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立刻凑过来七嘴八舌,一会儿是李家妹妹乖巧可爱,一会儿是周家小姐文静温婉,祁再深听得头大,心道相亲真是亘古不变的八卦话题,饭后谈资。
  好容易打发他们走了,祁再深洗完碗,又和母亲看了会儿春晚,突然接到秦沐川的视频通话。他看了眼母亲,找了个借口走到阳台上接了。
  秦沐川看起来刚下戏,洗了澡卸了妆的模样,此刻正躺在酒店床上,头发还湿漉漉地贴在额间。神色难掩疲惫,眼睛却很亮。更难掩他素颜仍然五官精致,剑眉星目,走出门去也是百分百回头率。
  祁再深就情不自禁数落了一句,“先把头发吹干,着什么急。”
  秦沐川低低地笑,声音很好听,“急着来跟你说新年快乐。”
  “哦,难为大忙人还记得我。黑眼圈这么重,早点休息吧。”祁再深其实不是想敷衍,只是看起来秦沐川真的很累的样子,“你那剧组还真是敬业,过年都不放过你。”
  秦沐川附和,确实。又道,“大后天你有空吗?”
  祁再深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神思有点散漫了,“大后天?我想想……”忽然记起那些亲戚们最后敲定的相亲时间可不就是大后天,顺口道:“还真没有,悲催的我要去相亲。”
  说完意识到不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睡意全无。
  一困就忘了是在跟谁聊了,下意识把对面的人当做能胡聊一通的对象,祁再深呼吸紧了紧,就听那边骤然沉默下去,屏幕一片漆黑,秦沐川给关了摄像头。
  祁再深瞪着黑屏,一时无语。
  “……相亲?”唯有低低的嗓音响起,和春晚的倒计时声融为一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祁再深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这不是我妈催得紧了,还拿之前做手术的事情说事,没法推辞……”
  又觉得自己本来就没义务跟他解释,说到后面声音就消下去,转而道:“你不是工作忙么,早点睡,改天聊、”
  秦沐川打断他,“我是很忙,忙着把最近的戏都赶着拍了,就为了腾出几天假期,想和你在外面吃顿饭,过个晚年。”
  去年秦沐川上了春晚,于是他们也没能一起过年。彼时祁再深头一次看完了春晚,等得昏昏欲睡终于等到秦沐川出场,镜头却也没几个。他妈夸“川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时祁再深想到从前,小时候的每个从前他们两家都是一起过的,就像是刻在DNA里的惯例。
  后来秦沐川家出了事,两家人走动变少,但秦沐川还是会和他一起过年,直到他成了名,直到他工作越来越忙,几乎再也没能实现。
  秦沐川每次和他打电话,说新年快乐,声音里都带着遗憾,祁再深听了不忍,可对方正是事业上升期,他当然不会要求什么。何况,秦沐川应该比他更难过。他只有装作不在意,笑着安慰的份儿。
  可是如今秦沐川声音里带着冷意,他讲,“既然你要相亲,你都可以选择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为什么不可以考虑考虑我?我比她们差在哪里?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男的?”
  祁再深下意识想反驳当然不是,可是心里也知道确实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直男,哪怕没在乎过这个,但不管是顺着世俗和大环境还是自己本身,当然不会对一个男人心动。
  秦沐川当然不比任何人差,可是一开始,祁再深就要的不是这个。
  就像你要梨子,再甜的橘子便也不合胃口。既然他给不了他想要的,他不应该把时间再耗在他身上。
  但祁再深沉默半晌,还是没忍心说这些,扯开话题:“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别那么激动好吧。”
  “我激动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秦沐川飞快道,声音竟然在发颤。
  “你就不能试试吗?祁再深,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秦沐川低声质问道,眼眶有些发热,他最近演的角色是一个情绪很丰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有影响,也让他变得多愁善感了,竟然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忍不住爆发。
  这种事情还能试?祁再深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讲,比起所谓的爱情,他更珍惜他们的友情。他看重秦沐川,知道很多时候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所以肯陪他耗着这么多年。他不想这没有结果的一试,就丢掉了友情,在母胎单身到现在的他心里,友情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这也许是单方面的友情。
  与此同时,他妈的声音遥遥传来,深深啊,还不睡觉?
  “早点睡吧。太晚了。”祁再深找到借口,飞快道:“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他逃也似的挂了电话。
  才记起,他忘了讲一句新年快乐。
  祁再深叹了口气。
  在对方的真心面前,他好像没法做到坦然,总是会束手无策,然后落荒而逃。
  因为对方是特别的人,所以他不能像对待其他追求者那样言简意赅地拒绝、疏远、再不联系三件套。
  只是就那么吊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有那么一瞬间祁再深有点自暴自弃,想着要不从了他算了。
  然而下一秒就全盘推翻。
  因为对方认真,所以他不能将就,否则是对他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第6章 六.
  06.
  大概是秦沐川有所成长,终于不像高中时那样话都不说一句就开始冷暴力。
  第二天早上祁再深还没睁开眼睛就接到对方的电话,他本来以为是啥急事大早上的就打来,而对面人只是呼吸浅浅,极轻极轻的道了一句对不起。
  大年初一的早晨,老屋外雾气笼重,不知谁放的鞭炮声音突然炸响,在噼里啪啦中祁再深差点没能听清那一句话。
  但对方还在继续,声音又低又哑,语气平平地曼声讲着,我昨晚犯浑了,你别在意,别生我气,对不起。
  这一连串让祁再深听得一愣一愣的。
  万年不变的狗脾气、遇事就保持沉默死不张嘴的秦沐川会主动道歉,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
  所以祁再深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你喝酒了?”
  对方声音里的哽咽几不可闻,语调是努力伪装出来的平静,他分明演技还不错,得到过不少前辈的认可,但祁再深就有隔着屏幕也听得出的笃定。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还喝酒?嗓子不想要了?”祁再深一迭声问,“你现在在哪?今天有戏吗?耽没耽误事儿?”
  那边呼吸顿了顿,半晌没说话,通过那脆弱的电话线传来的只是浅浅的呼吸声,淹没在鞭炮声中,听不见。
  祁再深没那个耐心等他,飞快退出通话页面就给小茜发微信询问,对方大概也很着急,几乎是秒回:沐川哥不知道去哪儿了,半天找不着人!
  祁再深问待会有戏吗,小茜倒很庆幸地回戏是下午的,但是早上有个广告要拍,本来打算早早拍完不耽误拍戏,但是现在……
  祁再深从床上坐起来,感到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他不该觉得秦沐川有所成长,这丫纯粹和以前一样任性得过分,从来不把别人当回事儿。
  “秦沐川,你赶快回去,别让你助理担心。”他命令道,又补充,“带好口罩帽子,别被拍了。”
  那边仍然不说话。
  门外妈妈在敲门说早饭做好了,祁再深一边扬声回马上,一边焦虑地抠起了指甲,低低问道,“秦沐川,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说话!”他又抬高音调重复了一遍。
  祁再深抠着指甲,闭了闭眼,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操这么久的心还没去世,摊上秦沐川绝对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对方这辈子来报复他来了,“你现在不说话那你以后都别跟我说话了,我挂了。”
  他干脆利落地就要挂断,手指落在红色按键之前如愿听到对方哽咽的声音,便意料之中地顿在那里。
  “……我想你。”秦沐川说。
  “我想见你。为什么你要管我喝不喝酒,你又不喜欢我,你就放任我好了……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他问着,声音里是不符合他人设的悲哀与凄凉,他大概喝得是有点多,露台的风吹的他头也晕嗓子也痛,一晚上没睡又吹了一晚上的风,整个人头重脚轻,脑子里乱成浆糊,什么工作什么广告什么拍戏,他通通想不起来,也通通不想考虑,只心心念念着那一小方屏幕。
  以及屏幕里那个人。
  “……我爱你,我爱你。”他近乎喃喃,支撑起额头的手触碰到一片滚烫,唯有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冰凉,他靠近了去亲吻着,只亲到一片黏腻的汗水,仿佛这样就能亲吻到对方的唇。
  混乱的脑海里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许多许多的时刻。有小学时头靠着头看动画片,争着抢一个小汽车模型的面红耳赤,也有初中时第一次梦遗后的清晨,在对方茫然的眼睛下羞红了脸,还有高中时肩并着肩走过的那条长街,和夏天黏腻傍晚那一口冰沙的甜。
  当然也有孤注一掷撞上去时牙齿的震颤,捅破窗户纸后的缄默不言,他不依不饶的纠缠中对方时时的欲言又止,又在他得寸进尺下的默不作声,容忍退让。
  他总是很避免自己想起那些时候,不论是甜蜜的还是苦痛的。
  因为只要那些画面里有那个人,他便觉得像是饮鸩止渴。
  可记忆由不得他。
  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些,在片场谈论善意的八卦时,在说出某句相似的台词时,在拿着话筒唱着“我在有限的生命里爱着你”时。
  感到爱着的快乐将他包裹,爱而不得的怨也将他淹没。
  不同于表面上的孤傲、不屑,独来独往的毫不介意,乃至脾气臭得像硬石头。
  他分明那么的胆小,又那么的脆弱。
  只要爱人的一句话,就能一击就破,像一片薄薄的纸老虎。
  他过去竖起生人勿近的高墙,是因为想要的那个人已经在墙内,而他的心在这十年坚持不懈的蹉跎下再经不起任何的一戳。
  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裂,流出一地猩红。
  而对方大概会真正地觉得麻烦吧,终于受不了他,可以彻底和他说拜拜,然后奔赴没有他的新生活。
  早该如此的,是他臭不要脸霸占着这个位置,对向对方示好的每个人都充满敌意,试图温水煮青蛙,觉得煮着煮着总会有结果。
  太幼稚,也太任性。
  所幸祁再深……
  祁再深没给他继续卖惨的机会。
  他只是抠着指甲皱着眉,然后说,“你给我现在,马上,立刻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件事我明天给你答复。”
  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秦沐川仍举着手机发着愣,怀疑是露台的风太冷,喝的酒又太多,吹得脑子不清醒,他并不能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指的是什么事。
  可冻得僵硬的身躯活泛起来,他终于接了小助理的电话。
  那边祁再深都给他安排好了,推迟了广告,又让助理带回酒店房间喝了退烧药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到他的戏,秦沐川除了一肚子酒什么也没吃,拍戏时却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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