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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冰山美人契约闪婚(GL百合)——同心难改的胡耀耀

时间:2023-11-02 12:53:58  作者:同心难改的胡耀耀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信仰寻找完美的借口,骗不过自己,怎能骗过他人?
  你一路走来,有了初衷有了经历有了梦想,于是为目的付诸了行动,哪怕过程见不得光,哪怕手段过于狠辣,但你期盼的结果是对的,那你还觉得自己是错的么?
  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对错,不过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评价见不到的死角罢了,他人无法概括你,你也无法评价他人。
  无数个矛盾让世间的一切产生了交织,交织则会滋生出光芒与黑暗。
  就像你,有伟大正义的一面,也有自私阴暗的一面,它们融为一体才是最真实最完整的你。
  我看到了你的冷漠里藏着一颗爱众人的心,爱会穿过时间空间的维度,把你带到她们的面前。”
  当派·洛蒙富有哲学深意的话语飘荡在耳边时,他已经佝着后背越走越远。
  作为一尊无法行动的雕塑,陆之默岿然不动,她高举胳膊剑指天空,在缥缈混沌的世界里孤零零的屹立不倒。
  在人生回忆的走马灯里,她终于尝受到茕茕孑立的滋味,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孤独。
  时间过了多久?
  不,这个梦早已不需要时光去衡量,她见到了人生里屈指可数的亲朋好友。
  哪怕,只是这梦中的一刹。
  突然!一把巨斧从天而降,霹中了她高举的胳膊,又砍断了她的腿脚,她那脆弱的石膏身躯根本经不起这般折磨,支离破碎了一地。
  四分五裂的陆之默不痛不痒,她没有痛觉,侥幸保留下的半张脸颊瘫在地上。
  她想哭,但一个石膏雕塑又怎会流下孤寂的泪水?
  她只能盯着满地的破碎,见证自己的轰然倒塌。
  在不见尽头的梦里,她的结局亦是如此的不完满。
  她累了,微眯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享受动荡半生之余安宁的死寂。
  在这个混沌的空间,她最不舍的人踏着高跟鞋徐徐缓缓的走来,仓惶的跪倒在地,将一块块破碎的肢体抱了满怀。
  白清让强装镇定的拼凑着支离破碎的爱人,在这个梦里,她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人。
  她不顾失态,匍匐在地上寻着残枝败柳,哪怕是丁点细微的碎渣都不肯放过,她努力的拼凑着无法复原的爱人,豆大的泪水混着石膏渣子,可怎么拼凑都是无济于事。
  精疲力尽的女人抱着冰冷的残躯,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心如死灰的抱紧了爱人,慢慢蜷缩了身体,在虚白的世界缩成了一团。
  陆之默的哀嚎没人能听见,她想要穿破枷锁,想要穿越这场零零碎碎的梦,想要抱住白清让,想要倾诉自己从来没有敞开的心扉。
  这场救赎为什么临到头了才翩翩而来,太晚了。
  ......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陆之默濒死的梦哲学味道有点重,是心境变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吧
  可以看做她的信仰崩塌又重铸,从冷漠到有血有肉的过程
  为她重铸的人是白清让,我怕大家看不懂,所以还是简单解释一下比较好
  预收文《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求收藏,谢谢!
 
 
第144章 慢慢II
  冬日暖阳映着病房僵白的墙面, 晃得眼睛生疼。
  陆之默呆滞的盯着窗外凋零的枯枝,不再健全的身体被厚重的绷带缠绕,连那冷峻的脸颊也贴着纱布, 预示着那一夜的激战实在凶残。
  此刻的她和那摇曳在寒风里的树没什么区别,在生死的边缘摇摇欲坠的苟活着。
  在PA-40组织里长年累月的过硬体训, 成了保住性命的根本原因, 这是医生给出的合理解释, 不然那缺胳膊少腿流失半个身子的鲜血, 还能出鬼门关里救回来,简直就是奇迹暖暖!
  只有陆之默自己清楚,在那场走马灯似的梦里,是白清让抱着残破的她, 在天摇地动的混沌里重铸出活下去的信念。
  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伤残的躯体也好, 破碎的灵魂也罢, 独一无二的救赎。
  单间配置的环境比普通房间更宽敞更隐蔽。
  白清让靠在沙发里忙着设计图纸, 疲惫不堪写在她的脸上。
  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她一手抓着繁忙的事业,一边又亲力亲为的照顾着陆之默, 她不敢停下来, 每次稍稍放慢生活的节奏,胡思乱想便会爬满神经, 无形的扰乱着她的思绪。
  康复静养的日子里, 二人形成了某种怪异的默契,相处时几乎没有交流。
  她们靠着对彼此的了解而心照不宣, 一个对视的眼神一个微妙的动作, 就能解读出想要的是什么, 凭借这样的维系完成着最基本的沟通。
  转头看向全神贯注的女友,陆之默嗫嚅着唇欲言又止,视线很快又落在了被子上,腿脚处塌陷的形状让她精神恍惚,那空荡荡的存在烙在了心上,牵动着心一起失重般的垂悬,看得出,她还是不能习惯失去身体的一部分。
  即便是性格坚毅又强大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适应躯体的残缺,更何况她本就是靠着强壮敏捷的身手混饭吃,如今少了一条腿,跟砸了饭碗没什么区别。
  她固执的掀开被子,想要看得更真切,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清醒的接受事实,这陡然的举动很快便引来了白清让的注意。
  “想上洗手间?”她平静的询问,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走到病床边。
  陆之默重新将被子盖上,老老实实的靠在床头,摆了摆手,“不是。”
  这样的行为在他人看来是莫名其妙的怪异,但在白清让的眼里,这是陆之默悲伤无措的真实表现。
  她有她独特的情绪系统,不哭不闹甚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依然能表达出莫大的哀凉情绪,唯有懂她的人才会与之共情,白清让便是那寥寥无几的存在。
  简单的对话不了了之,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彼此只能用上客气这样的形容字眼?
  白清让在柜子上挑出一颗新鲜的红苹果,安静的削皮切块放进保鲜盒里,终了还不忘放上叉子,这样便于对方随时都能吃上一口。
  只是整个过程就像在消磨难捱的时光,沉默死寂按部就班,机械性的完成一项任务后,继而又转头回到沙发上处理设计图。
  陆之默细细打量女友紧抿的红唇,这细微的动作能解读出的便是拒绝交流,她眸子黯然的撇开,寻思着被人原谅是一件困难的事,承担过错勇于说对不起是极为煎熬的,结果也许是不尽人意的。
  白清让给足了陆之默思考的空间,她在等,等一个在一起或是分开的答案,作为亲密爱人,她又极为负责的承担着照顾看护,仁至义尽被发挥到了极致。
  明明目睹了挚爱的生死,明明自己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可到头来又变成了死灰一片,这样的情感是多么的矛盾。
  她们的烦恼是共通的,但谁都执拗不肯提及赞达拨通电话时,关于那绝情的残酷的言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已经不重要连,但被伤害是抹灭不了的。(此处可回顾第85-88章内容)
  陆之默叉起一块苹果,目光再次锁到了白清让的身上,咽下的唾沫引得喉间滚动,她想要说点什么,至少说些感谢的话也行,但怎么就变得如此艰难呢?
  咀嚼苹果的小小动作牵扯着脸上的伤口,疼痛使她眯起眼睛缓了好半天,同时也鼓足了勇气,正式拉开了这场虽迟但到的话题,“清让。”
  白清让并没有抬眼对望,计算成本的手指在键盘上游刃有余,略显敷衍的淡淡轻嗯,又没了下文。
  陆之默搅着指尖,细密的睫毛几番颤动,干裂的唇被咬破了皮,舌尖荡起腥铁的气息。
  总是要摊开了讲,总不能一直保持眼下的僵局,这样的难熬让分秒变慢,她长着嘴呆愣了片刻,聊起了未知的细节,“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赞达联系上的,但...那些话...你都听到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白清让思绪游离,她看向窗外,一只不知品种的鸟落在了枝头,给那死气沉沉的树添了几分生机,她哀然叹息,眼底蕴出一片彷徨。
  “是他主动找到的我,在他的谈话里我的爱人很陌生,那是我未曾看到的一面,如梦初醒,原来我并不了解你,准确的说你只让我看到了冰山一角。”
  “我...”像陆之默这么睿智的人,怎会不明白其中蕴含了怎样的深意,她垂头盯着输液管,浓白的营养液无声的宣告着她还活着,活得不再体面。
  “PA-40安保条款我还是了解的,算是钻了空子,我提出了安保服务,保护对象是你。
  矛盾有时候可以化解危机,至少赞达留了一份情面,他本是可以拒绝的,但他选择了接受这个任务。
  我给了钱,他要替我办事,所以这场争端里他没有向你出手,也同意了我事先安排救你的机会。”
  白清让的聪明救下了陆之默,也让她体会到了痛苦,这种痛苦源自于她伤害了所有人,但所有人承受着伤害,还极力的想要保住她,这便成了笑话。
  一个人善于玩弄心术的人,最是害怕自己的智谋被拆穿,这样的落败将她打回了原形,让她从云端坠落,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苟活。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陆之默的泄气让她失去了自信的光环,从她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她便是丢了往日的风采,羸弱,沉默,黯然。
  白清让没有选择安慰,面对陆之默犯下的错,她的理智摆在了底线之上,她希望自己的爱人在失败里看到是非对错,学会认清事实,学会迎难而上重新开始。
  “我物色了一家不错的康复中心,医生说等你伤好后就可以转院,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很多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还有...你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要的,你知道...我并不缺物质上的安慰...”
  “好,都听你的。”
  “你考虑过重新联系南岑么,她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我很乱,需要时间去考虑很多事,不联系对她来说是好事,毕竟我惹下的麻烦并没有停歇...”
  “好,随你。”白清让的态度在无形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样的变化陆之默能感受到,她在认真的照顾自己,但又隔出了一道无法企及的距离,客客气气的认认真真的若即若离的。
  .
  夜深时,病房里只剩监护仪的屏幕闪烁着光芒。
  隔了些距离的陪护床上,白清让背对着陆之默,她依稀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按理来说,重伤之后应该嗜睡才对,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夜夜难寐,失眠成了家常便饭。
  陆之默并不能独自翻身,满身缠绕的绷带让她全身僵硬,截肢得大腿失去了麻醉作用后,持续不止的疼痛。
  她只能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这是惩罚,微乎其微的惩罚罢了。
  只是偶尔会在一阵反复无常的剧痛后,嘴里发出难以隐忍的呜咽。
  一团白光亮起,白清让打开了手机灯,她翻身坐起,直勾勾的盯着瞪大了眼睛的陆之默,“很不舒服么?”
  “疼...”
  “医生说...”
  “没事,忍忍就好了。”
  白清让的语气裹着浓烈的哀怨,“你改不掉这坏毛病的。”
  这样的总结让陆之默诧异,她不太明白,所谓的坏毛病是什么,很快后知后觉的撇了撇嘴,“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所以才会习惯性的不去赘述小事。”
  “所以你从来不会告诉我,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为这样的行为按上一个担心我的名号,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些?你事事都考虑的那么周全,为什么就不考虑我的感受?”白清让的指责不无道理,她重新躺下双手交握在身前,哽咽来的很突然,只能咬着下唇隐忍的注视天花板。
  陆之默无法为自己辩驳,因为白清让在撕碎她的体面同时,也败露出她对爱情的淡漠。
  是的,在这一刻,她的自私被无限放大了。
  “没有一段爱情能从毫无沟通的戒备里存活下去,没有分享何来快乐,其实...我对你的爱,在失望里死了无数次,又在期盼里活了过来。”
  沉默里,白清让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感,但越是心如止水越让陆之默为之焦虑,那样的感觉像是握在手里的沙,怎么也抓不住,找着各种各样的缝隙徐徐绵绵的出逃,很慢但从未中断。
  是的,陆之默感受到自己正在失去白清让。
 
 
第145章 慢慢III
  康复中心的功能锻炼房内, 陆之默双手扶着助力栏杆,正反复练习靠一只脚来平衡自己的身体,可稍稍松开手, 整个人便无法控制的左右摇晃。
  她只能笨拙的一遍遍尝试,沉默的接受肢体残缺带来的不便, 即使对自己的体能胸有成竹, 但汗水浸湿领口的T恤, 无情的叫嚣着她是如此的羸弱。
  凌乱的刘海贴在额前, 煞白的唇瓣张合,紊乱的呼吸让她不得不稍作休息,可没停歇几秒,便又继续扶着栏杆朝前挪移。
  如咿呀学步的婴孩酿酿锵锵摇摇欲坠, 也许这就是重生必须付出的代价, 一切从头开始的艰辛。
  白清让的眉眼失了往日的温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眼神总透着微妙的薄凉, 亦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此刻,她双手环胸矗立在透明玻璃墙外,目光定在陆之默的身上, 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站了许久许久。
  负责康健的医师端着水杯走近, 顺着白清让的目光看去,有些无奈的吁叹, “陆小姐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我倒是希望她能多休息些,但怎么也劝不住, 这样的训练强度会适得其反的, 你还是和她谈一谈吧, 她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由着她吧,她的脾性很固执,我从来没办法劝阻。”白清让摆摆手,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样的劝说。
  就在二人交谈间,屋子里的陆之默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她匍匐着吃力的翻过身,靠在墙角泄气,汗水顺着鼻尖滴落,起伏不定的胸口昭示着她的体力殆尽。
  强装自信的盔甲被狼狈窘迫卸掉,顷刻间山崩地摇,像是引燃了情绪的导火索,爆发来得很突然。
  她双手捶打着截肢的那条腿,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傲慢不复往日,现在的她只剩一地零落的无助。
  复健医师见状慌忙放下水杯,准备走进房间帮助她,却被白清让一把拉住,“别进去,她自己可以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惊不起涟漪,甚至脸上看不到一丝担忧,唯有目光一直落在陆之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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