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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于是也抬头看天，这样好的阳光，他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了。
他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良久，他终于说道：“从来都是嫌麻烦的家伙，主动提出要承担责任，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早在他选择人生的道路时，他便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在他被五条悟杀死的第一次，他想的是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得逃避掉这个罪恶世界的一切了——太累了。
“你还记得我们高专时经常买的jump漫画吗，似乎主角都是少年，所以我们这种已经长大成人的家伙，不得不面对黑暗的一切，哪怕将自己堕入黑暗，可能注定无法获得成功吧。”
“在我们的少年时代就成为了仅有三个的特级咒术师，看清了高层那群丑恶的嘴脸，祓除了不计其数的邪恶诅咒，救了众多普通民众，这为什么不叫成功？杰，在我们年少的那部少年漫中，我们已经是绝对的成功主角了。”
于是夏油杰脸上的笑意更甚：“最强的天才是在叫我要知足吗？”
“是个比我们经历过更多苦难的人教给我的，这个世界总有善恶，我们无法将一切都泾渭分明，倒不如放下执念，活得自在一点——杰，强大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而不该是将我们桎梏的枷锁；如果说达到理想的那个完美的世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就交给少年人就好了，反正优秀的少年人，我们有很多，不是吗？”
“真是，果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说不过你；但是悟，你明白吧，如果重活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五条悟也露出个微笑：“杰，你也明白的吧，那我还是会亲手杀掉你一次。”
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得坐着，享受着最后的依靠和平静。
“和好朋友一起坐在墙角晒太阳，真想多待一会。”最后还是夏油杰先打破了这份平静：“悟，这次记得，要火化我啊~”
这是夏油杰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带着笑意，沐浴在暖洋洋的太阳公公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五条悟没有动，静静地在他身旁，坐了很久，似乎是在实现挚友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和好朋友一起坐在墙角晒太阳，要多待一会。
不远处的墙壁阴影下，卡卡西同样抬头看着天空，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他试图将查克拉凝聚在手掌中，但失败了——这个世界在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还好只剩最后一件事，他要为五条悟做的。
卡卡西手放在兜里，摸上那片天使的羽毛。
第47章 高专之旅
五条悟坐了很久, 一直到太阳落下山头，夕阳的余晕照在他的脸上，他才站起身来。
“老师，卡卡西在等你, 夏油杰的尸体交给我吧。”
乙骨忧太看着五条悟终于站起身来, 于是凑到他面前说道。
“嗯, 那就辛苦忧太了。”
五条悟将有些坐僵的腿脚活动几下, 最后看了一眼夏油杰的尸体, 终于, 目光垂下, 转身离开。
结束了，他和这位好友之间的一切。
他抬腿跨过一个小小的台阶, 然后看到被不算矮的围墙挡住的卡卡西。
纤细的身躯不知等在这里多久，卡卡西把面罩往上一抬遮住了刺向眼睛的阳光，安静得靠在墙边等待自己——睡着了。
五条悟忽然觉得内心变得很柔软。
他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蹲到卡卡西面前，看着这家伙淡粉色的嘴巴；大概是等待的时间太久，也没有喝水, 所以有些干燥——睡梦中的卡卡西微微伸出一截舌头, 舔了一下上唇。
接着又舔了一下下唇。
于是淡粉色变得更加透亮, 混着一点微微的水光，仿似恶魔果实, 诱人采颉。
于是五条悟的喉结微微滚动, 然后他倾身上前，覆住了那两片淡粉色的嘴唇。
两只飞鸟纠缠着从二人身旁经过, 留下一声暧昧的鸣叫——卡卡西仍旧没有被吵醒的痕迹。
于是五条悟倾身离开, 淡粉色的嘴唇变成了深红色, 白皙的双颊变成了淡粉色。
五条悟伸手拉下卡卡西眼睛处的面罩，然后如愿以偿看见了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有些迷离，有些发怔，抬着眼睛向上看他，像是一直可爱的小兔子。
五条悟明知故问：“什么时候醒的？”
卡卡西欲盖弥彰：“就，刚才吧。”
纠缠着已经飞走的两只飞鸟不知为何又重新飞回一只，绕着二人的脑袋转了一圈，最终停靠在五条悟的肩膀上。
于是卡卡西伸手摸了摸它，对五条悟道：“我想去看看你生活的高专。”
暧昧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五条悟愣了一下：“现在吗？”
然后看见卡卡西点了点头。
他明白过来。
于是五条悟左手拉住卡卡西的右手，然后右手在地面凭空画出一个结界，带着卡卡西一同进入。
身后的死灭洄游结界还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虽然羂索已死，但被他精心构建的游戏模式仍在继续。
但与此同时，随着离开结界的人数不断增加，结界吸收的咒力也趋近上限，若是五条悟借助他的六眼去看，就能看到隐隐有裂纹出现。
但是这一切，无人在意——六眼笨蛋此刻很忙。
东京咒术高专，傍晚七点。
两个白毛站在高专门前，手拉着手，远看就像是两个结伴而来的学生，站在门口犹豫晚归的理由。
“这个门维修过一次，好像是上学时候一次跑得急，不小心撞到，结果就断了，真是豆腐渣工程啊~不知道修建高专的是哪个笨蛋。”
五条悟指着门框边一条隐蔽的裂纹，这样向卡卡西介绍，完全没有反思自己莽撞的意思，然后拉着他走进去。
卡卡西于是笑了：“果然，不靠谱的老师年少时候也是问题学生。”
二人先走向的是操场，器材乱糟糟得摆放在一边，看来很久没有人用了。
“我最喜欢的是这个单杠。”
五条悟说着便纵身一跃跳了上去，然后像个吊死鬼一样，用脚背将整个身躯的重力支撑起来，再用倒掉着的手捏着面颊，冲卡卡西做了一个鬼脸。
“你没少这样吓唬别人吧，在其他人靠坐在单杠旁
边认真思考的时候。”
卡卡西用手一拉五条悟的肩膀，然后看着这人像个倒插葱一样栽倒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
“没有吧，高专都是些难搞的家伙哦，所以被吓到的人很少。”
五条悟一个后空翻从地上翻起来，拍拍头上沾上的泥土，然后拉着卡卡西快步向教学楼中走去。
趁着其他人还没发现二人的到来，他想要多带卡卡西转一转。
“平时我上课是在这间教室，不过理论的东西很麻烦，所以我来得不多。”
五条悟推开一扇教室的门，前墙黑板上还有粉笔字没擦，是学生们最后一次上课时遗留下来的，龙飞凤舞肆意得很，一看就是五条悟的杰作。
谁也不会想到，那会是他们最后一节平静的课堂。
五条悟看着这些字迹略微愣神，似乎是在回忆那节课在上什么：希望不要是在摸鱼。
“身为老师，却可以随便旷课吗，果然很任性啊。”卡卡西拿起黑板擦，将黑板上的粉笔痕迹悉数擦掉：“以后不要这样了，将未来所有的责任都一股脑儿得丢给学生们，还不好好上课，太过分了。”
“嗯，我有错，我反思，以后不会了。”五条悟点头应下，但明显没有听到心里，他的话题转得飞快，指着一张靠窗的书桌道：“很神奇哦，我当学生时也在这个教室，好像是坐在那个位置。”
有风吹动窗帘，在五条悟指的那张桌子上拂过。
卡卡西于是走过去坐下，感受清风扶过脸畔的舒爽——像是年少时期的五条悟一样。
两个不同世界、却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在此刻仿佛叠着不同时空重叠。
桌子上凹凸不平，还画着各种丑巴巴的小人，一看就不是用功学习的好学生样子。
卡卡西指着桌面笑话五条悟，但是看见这人死不承认，非要说这桌子现在是伏黑惠的座位，大概是惠不认真听课的手笔。
撒谎也不找个靠谱的，但凡说是虎杖悠仁的杰作可信度都会更高一些。
于是卡卡西指着桌面左上角那个傻呼呼的笑脸，和之前摩天轮外面升起的气球上一模一样——坏学生五条悟终于哑口无言，承认这都是他遗留下的痕迹。
卡卡西于是吓唬坏学生五条悟道：“你要是在我们那里上学，会被老师罚站到门口的。”
“欸，卡卡西老师这么凶吗，会舍得体罚我这种聪明又可爱的学生？”
“我不在学校教课，我只负责带队做任务。”卡卡西狡黠一笑：“所以学校的老师一定会按照校规狠狠地处罚坏学生的！当然，熟记住复杂的理论知识好教给学生什么的，我也完全不需要哦~”
“欸？这样吗！”
五条悟惊讶道，然后不满得扑到卡卡西身上试图挠痒显摆的臭屁卡卡西，两人笑闹之中发出不少声响，似乎是惊动了还在东京高专的其他人。
“不好，我们快跑！”
五条悟说着搂住卡卡西纤细的腰，然后将窗户一拉，带着人直接跳下——动作一气呵成，绝对是干过不少次才能练出的熟练度。
窗户下面是个漂亮的小花坛，五条悟带着卡卡西躲在一课高过其他植株的冬青树后，看着来人以为是风吹过的声响，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
这是独属于二人最后的时光，从卡卡西坚定得表示“一定要现在来看”时，他就明白了。
所以他不想被别人打扰。
“有被抓到过吗，逃课什么的？”
听着来人的脚步声走了，卡卡西小声问道，他此刻被五条悟搂在怀里，二人挨得很近。
五条悟的嘴巴刚好对在卡卡西的耳边，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点点划过他的耳朵边陲，扰得他脸色发红，心上发痒。
他试图不动声色得拉开一点二人的距离，但尝试失败，被五条悟搂在怀里更紧。
“冬青树很小，离开一点就无法完全挡住卡卡西了哦~”这人的理由找得很好，让卡卡西无从反驳，他于是停止了小动作，然后听五条悟回答他的问题：“应该也被抓住过几次吧，毕竟夜蛾校长是很狡猾的家伙啊，所以翻下来之后发现夜蛾校长就在身后盯着我什么的，还要写检讨书，怪麻烦的。”
“你不是会乖乖写检讨书的家伙吧？”
“嗯，杰如果打赌输了会帮我写，其他时候，就蒙混过关吧~反正夜蛾校长的记性很差，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自己忘记掉了，然后给我委派很麻烦的任务，表示任务完美完成就前账一笔勾销。”
“这样听起来的话，似乎校长也不怎么靠谱呢。”
大概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真的是件很过分的事情，又或者夜蛾校长在花坛后面抓逃课的五条悟这件事已经记忆深刻，所以粉色的小兔子咒骸校长一蹦一跳过来，和二人六目相对。
“嘘，小兔子乖乖，不可以发出声音哦，我明天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五条悟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眨着漂亮的蓝色大眼睛对兔子校长拜托道。
不知夜蛾校长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多少，小兔子毅然决然得转过身子，对着五条悟摇了摇自己的短尾巴，一副“我才不理你”的架势。
五条悟：……
“夜蛾校长！”
熊猫的声音恰时传来，该是要过来找兔子的。
情况越发紧急，卡卡西感受到腰间手的力度越发收紧，于是抬手摸了摸兔子校长的长耳朵：“拜托了，帮帮我们好不好？”
卡卡西眼睛变成了弯弯的两条缝，双手合十，柔着声音对小兔子道。
兔子校长歪了下他的兔脑袋，终于被打动，于是潇洒得甩了一下自己的兔耳朵，然后扭着小屁股跑掉了，连带着将来寻找他的熊猫也一起带走。
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可爱的六代目。
当然，五条悟也不例外。
五条悟确认周边没人，于是从花坛背后直起身子，头发上沾了片树叶子，有些滑稽。
于是卡卡西笑了几声，抬手帮他拿下，却在想要收回手时被人抓住了小臂。
五条悟的另一只手还放在卡卡西的腰间没有收回，于是此刻用力将人拉至怀中，另一只抓着胳膊的手沿着胳膊爬到卡卡西的手掌之上，然后控制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揭下了面罩——五条悟微微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双方都清醒的吻，再无理由佯装镇定。
五条悟的声音响起在卡卡西耳畔，带着笑意：“坏学生就是这样的，从课堂上翻窗出去，要躲在花坛后面偷偷接吻。”
第48章 高专之夜
卡卡西有些不记得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五条悟回到他的房间的。
他脚步有些虚浮,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糖上，软绵绵的，没有实感。
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距离明明不远, 但他似乎走了很久。
时间变得漫长, 就连吹在脸畔的风速就变得很慢，柔软得要命, 像是二人拉在一起的手, 带着温热。
卡卡西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向前走, 他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 湖南之中, 躁动的种子愈发破土而出，有要长成参天大树的架势。
五条悟的房间不大，和精致的人相反，有些杂乱。
卡卡西其实猜到了，会在阳台上睡觉的笨蛋, 有着杂乱床铺的笨蛋，他怎么会猜不到。
但是笨蛋也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心上人面前——五条悟先卡卡西一步走进去，然后趁着卡卡西还没看见门口堆作一团的杂七杂八, 将它们迅速踢到门后。
“很过分吧，给最强的特级咒术师派那么重的任务，却只分配一间这样小的破屋子！”
他故意转移话题道, 试图给自己的邋遢找个借口。
屋外的风还在吹个不停, 窗帘不停摆动，于是卡卡西走过五条悟, 帮他把窗子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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