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子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小小的卷轴，展开之后是纯白的页面在他用手拂过后，出现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卡卡西愣住了，这卷轴上记载的，不是旁的，正是大蛇丸嘱托他的，也是他此行的目的——那种可以将五条悟的意识引导出来的禁术。
弥子看出了卡卡西表情的变化，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他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
“卡卡西，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秘术吗？”
卡卡西没有否定，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见卷轴被递到了自己面前，弥子伸高自己的胳膊，举起这封卷轴。
“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吧。”
不大的少年这样说道，明明是之前就算是耗费掉生命也要保护的东西，现在却百分百信任的交付给卡卡西。
卡卡西从前总说，鸣人拥有一种很伟大的能力，能够让众人都甘愿跟在他的身后，以同伴的身份支持他。
但其实卡卡西自己，又何尝不具备这种特质呢？
得到别人信任和支持的能力。
“这个秘术我们家族一直在保护，但给我们家族带来的，只有不尽的躲藏和杀戮。卡卡西，我相信你是好人，如果你想要它，我就把它托付给你。”弥子言语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只是这项秘术的实施需要我们家族人的血液才可以，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离开。”
“弥子，谢谢你。”卡卡西这样对弥子说道：“如果你之后愿意生活在火之国，我会尽力帮助你，如果你还是想回到海之国，我也会送你回来的。”
“我想生活在火之国。”弥子此刻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字一句对卡卡西道：“卡卡西治理出的国家，我想一定是个很好的地方。”
“嗯，”卡卡西附和到，语气温柔：“你不会失望的，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出来转一圈还捡了个小正太回去，不愧是卡卡西啊。】
某位生气中的六眼笨蛋的声音再次响起，果然就算是冷战话痨也坚持不了多久。
卡卡西觉得无奈，但是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却是在不断的上扬。
曾经威风凛凛的六代目大人再次拉下脸哄人，语气倒是耐心得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这样会连小孩子都比不过的~】
【这才刚捡了别的小孩就要开始嫌弃我了是吗？我现在就告诉弥子他的救命恩人是我，让他再也不要崇拜卡卡西这个笨蛋！】
【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我和弥子的救命恩人——帅气又强大的五条悟先生。】
话说到这里忽然安静下来，令他有些意外，五条悟这回没有挑刺；而他也后知后觉，这句话似乎有些……
二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也默契得没有再讨论生气的话题。
天色逐渐明朗起来，月
亮和星星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落离了天幕，此刻是朝阳前夕，一点点的光线穿透云层，如同二人之间那根不知何时出现的红线一般，一点点变粗变强，变得充满能量。
弥子在自己家那堆废墟前站了很久，卡卡西没有去打扰，他知道弥子是在和家人道别。
孤独的少年独自站在微光中，这一幕总是令人动容。
但于卡卡西来说，似乎更恰当的是熟悉，过分的熟悉，不论是自己，还是自己保护的他人。
五条悟也同样熟悉。
“卡卡西，怎么会搞成这样？”
一直飞鸟从天而降，鸟背上是面色严肃的佐助，居然让佐助亲自过来了，而且出动了飞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佐助不是好糊弄的，但卡卡西仍旧错来佐助质问的视线，打哈哈道。
“带够钱了吗？”
“鸣人已经转账给海之国了。卡卡西，你还要瞒着我吗，你和大蛇丸的交易我都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五条悟也好奇道：【什么交易，和那个奇怪的蛇人？】
黑着脸的独臂男人看上去还是有点可怕的，弥子低着头躲在卡卡西身后。
卡卡西摸了摸弥子的脑袋作为安慰，对于佐助和五条悟的问题都没有回答，然后看见佐助的这身黑袍有些面熟。
倒是有点像狱门疆里五条悟的黑色制服欸~
话说五条悟的傀儡身体总不能和他一样穿木叶的忍者制服，于是卡卡西骨碌了两圈眼珠子，然后开口道：
“佐助，你衣服还有别的吧？”
佐助被卡卡西的话题转移速度给弄愣了，然后便听见这人继续说道：“你这外套不错，送给我吧？”
明明是惹了麻烦还不靠谱的老师，可是弯着一双眼睛凑上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不过佐助不是旁人，于是卡卡西趁自己这位最聪明也最不省心的学生生气之前，带着弥子跳到了飞鸟之上。
当然，经过佐助身边时没忘记扒了他的黑色长袍。
第24章 礼物
佐助被卡卡西这一系列迷惑的行为给弄懵了，但毕竟是自家老师，又不能如何；于是见卡卡西在鸟尾处坐着，便走到了鸟头处，离卡卡西八丈远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五条悟废话文学道：【卡卡西，你那学生好像在生气欸~】
卡卡西：【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真是任性的老师啊。】
卡卡西不置可否，学生也是任性的学生，那他任性这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他其实能察觉到，佐助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此刻保持沉默的原因，或许和五条悟有关。
大蛇丸在佐助面前必然会知无不言，那么佐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有其他的意识体这件事，佐助不理解的，只是五条悟这过分强大的能力，以及自己隐瞒这一切的原因。
他此刻不多说，因为没必要让五条悟也听到他的话。
所以佐助在等，在等着卡卡西回到大蛇丸那里完成意识分离后。
“佐助，直接去大蛇丸那里吧。”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佐助闻言闻言没有回答，但也没有什么异议，看来和卡卡西想的一样。
倒是五条悟有些不解地发问：【又要去那个阴森森的地方干什么？】
卡卡西知道五条悟不喜欢那里，于是耐心安抚他道：【是送给五条悟的礼物哦~】
说完这句后，他以为这人会兴奋起来，亦或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六眼笨蛋只是撇了撇嘴，然后嫌弃道：【那个奇怪的地方会有什么好礼物。】
卡卡西没想到五条悟对大蛇丸研究所的厌恶程度这么高。
【其实我也有位奇怪的长辈哦，但他很善良，不像那个蛇人那样会进行人体实验，反而是会做很多可爱的玩偶，把生命赋予这些玩偶之中，用爱意浇灌他们长大。】
卡卡西愣了一下，他明白过来，五条悟想家了。
【他一定是位很好的长辈，五条悟很尊重他吧。】
【是很好，不过我经常把麻烦推给他；下次见面就帮他认真干几天活好了。】
卡卡西不愿再说下去，既然五条悟被咒灵费尽心思封印了起来，那么他的世界的情况绝对是到了不容乐观的程度。
若是悲观一些，这位长辈现在可能都死生难料。
比失败更让人煎熬的是，未知而漫长的等待。
他眼神一沉，下定决心道：
【就算是我能力不够，不能帮你解除封印，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的同伴们救你出去的；五条悟，相信我，也相信你的同伴们。】
【好了，怎么忽然怎么严肃。】五条悟换了轻松的语气，【我当然相信，到时候带你去玩啊，有熊猫的，没见过吧，很可爱，允许卡卡西摸毛哦~】
【嗯，】卡卡西同样语气温柔，与他完成这个约定：【说好了，不能食言。】
似乎是美好的场面，大鸟从空中飞过，所过之处落下几片漂亮的羽毛。
飞鸟身上站着两个帅气的男人，一前一后，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个小小的少年——弥子抱着飞鸟的大尾巴，从未体验过的飞行经历让他看起来很是兴奋，他一会把脑袋探出去老远，一会又有些害怕得缩回来，小心翼翼得去看，倒是显出几分少年人该有的好奇与稚气。
“弥子有什么愿望吗，或者说，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弥子闻言抬起头来，盯着卡卡西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我想当个厨师。”
“欸，为什么啊？不是想做个忍者这种帅气的梦想吗？”
卡卡西闻言有些惊讶，他想起自己曾保护过的少年——鸣人、佐助，以及遥远国度的
奈奈罗，倒是第一次在少年口中听到这样的梦想。
“厨师也很帅气啊。”之前沉默寡言的少年忽然变了模样，笑得灿烂：“在海之国每天都是吃鱼，已经吃腻啦~所以我想当个厨师，这样就可以做各种不同的美味吃了！”
卡卡西盘腿坐在弥子身边，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仿佛从前对鸣人一般，温暖磁性的声音仿佛神明的许诺：“会实现的，弥子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
站在前方的佐助闻言回头，看着这一幕，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大概还是过了不短的时间，卡卡西看完《亲热天堂》后无聊到睡了一觉，睡醒便到了大蛇丸的研究所。
卡卡西从飞鸟的身上下来，然后帮它顺了顺毛表示感谢。
飞鸟把大脑袋在卡卡西身上蹭了蹭，恋恋不舍温柔的六代目。
卡卡西拉着弥子的手往大门处走，却见佐助站在飞鸟的身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他有些疑惑得看向对方，然后听见佐助道：“卡卡西，我清楚你绝不会让伤害木叶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决定支持你，做你要做的吧，不管是什么，鸣人的选择也会和我一样的。”
“谢谢你，佐助。”
卡卡西也没有多说，一句感谢足矣。
【五条悟，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佐助时，你曾经说过，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村子，他在意的或许只有鸣人、小樱，还有我。】
【嗯，记得。】
【可是错了哦，五条悟。他最开始可能并不在意，但是他在木叶呆得越久，他和村子的连结就会越多，他既然在意第七班，那么也会在意第七班在意的木叶。】
【就和你一样哦，五条悟，你说曾有过不在意这个世界，想当一个纯粹恶人的时候，但是只要你还有在意的同伴，你就会在意你的同伴所在意的这个世界。】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不是要送我礼物吗，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因为送你的礼物和这个世界有关，五条悟，你愿意经历一段离开你原本的身体，和我一起在木叶这个世界生活的时光吗？】
五条悟愣住了。
然后他看见了大门处迎接卡卡西的大蛇丸和水月，他们的身边，有个和卡卡西很像的，但是要高一点的白毛傀儡。
傀儡没有戴面罩，反而是戴着个眼罩。
他看见卡卡西将那件从佐助身上拿来的黑袍披在傀儡的身上，一个被人为创造出的“五条悟”诞生了。
他听见卡卡西还是那副随意的语气解释道：【脸是按照我在狱门疆时的回忆做出来的，好像和我还蛮像的啊，到时候就告诉别人你是我远房表弟好了。】
五条悟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嘴比脑子快不落下风得接话道：【胡说，当时去菇头村时我摘了你面罩看过的，哪有我帅。】
然后听到卡卡西有些无奈的纵然，就像是在哄个小孩：【好好好，你最帅了。】
卡卡西拉着弥子走进了大蛇丸的研究所，然后按照要求在固定的位置上躺好。
大蛇丸接过弥子的卷轴看了半天，然后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卡卡西，放心吧，我准备得很充分，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任何风险和伤害。”
大蛇丸向卡卡西保证道，于是五条悟对这奇怪的蛇人印象略微好了几分。
卡卡西喝下了大蛇丸递来的一杯安眠药，据说过程可能会痛苦，所以还是睡过去比较好。
他问五条悟道：【准备好了吗，要拆礼物了。】
【我很期待。】
他听见五条悟这样回答。
从来都很喜欢睡觉的卡卡西于是安静睡去，连同五条悟的意识，也一齐没
了声息。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大蛇丸和弥子在说些什么，之后有激烈的争吵，混杂着水月咋咋呼呼的叫喊，再然后是仪器破裂的声音。
唉，果然还是让鸣人把拨给大蛇丸研究所的经费减半吧，刚好可以弥补五条悟昨日造成了海之国的亏空。
卡卡西有些无奈，但心里还是怀揣着一分希望。
好累，交给他们吧，最坏也就是给五条悟的礼物送不出去了，希望那个小气的家伙不要生气。
卡卡西这样想着，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很快，他听到：
“卡卡西，你怎么比我还难叫醒啊？”
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唤醒的时候，卡卡西下意识得想不出声用意识回答，然后一顿，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这个被量身定制出的五条悟的身体就站在他面前，内里则是五条悟真正的意识。
他笑眯眯的看向他，似乎动作看上去很僵硬，应该是在努力适应熟悉这具陌生的身体。
卡卡西尽量保持着和平常无异的状态坐了起来，但是不知为何，有些犹豫该如何打招呼为好。
“卡卡西，实验很成功。”
大蛇丸也凑了过来，笑着说道。
他扭头看向弥子，只见少年坐在一边，手上贴着一块绷带，应该是刚才取血留下的伤口。
少年整张脸都透着苍白，但面对卡卡西的目光，还是露出个灿烂的微笑。
他顺利来到了卡卡西的火之国，还作为重要人物帮上了很大的忙，卡卡西说过要帮他实现愿望。
如此美好的人生似乎在向他招手，少年怎么能不笑得灿烂。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所有彩色的梦境变成了泡沫，在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但越是美丽，便越是破碎得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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