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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踌躇了一会儿，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播也不可能中途暂停，就只能先继续拍摄。
而卖完牛的碎碎，在踮着脚看着老人走远后，两只小手握着厚厚一沓钱，眼神警惕的不行，小卷毛都支棱在了脑袋顶。
他的兜兜太小，可藏不下这么多的红票子。
这下碎碎可愁得不行，小眼睛转了一圈，脑袋上猛地亮起了一个小灯泡。
迈着小腿，碎碎赶忙跑到摄像老师身后，借着对方的腿挡住自己，不让大家看见。
小手紧紧握着钱，碎碎胸口里揣了只小兔子似的，蹦跶着都快跳要出来了。
不过低头看看这么多的钱钱，碎碎又弯起嘴角，小眼睛里都亮起了光。
他挣了好多钱钱呀！
摄像老师身后跟了个粘屁虫，还是甩不掉的那种，录像都没办法录，只能从上往下录碎碎的小脑袋顶。
于是直播间里的观众，就只能看到碎碎一脑袋软蓬蓬的小卷毛。
【这个视角……有点奇怪，不确定，再看看。】
【哈哈哈，我发现碎碎头发是真的多，俯视居然都没有一丝缝隙哎。】
【啊啊啊，我要薅一点头发走！孩子真的快秃了！】
就在碎碎激动又警惕地观察周围的时候，沈辞提着买来的午餐米粉回来了。
“碎碎？”
沈辞挤进一群小姑娘围着的圈里，第一眼没瞅到碎碎，便赶忙拧着眉叫了一声。
旁边的粉丝见沈辞来了，讨论声和小小的尖叫混在一起，听着更加嘈杂。
碎碎听见哥哥的声音，小耳朵尖动了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摄像师叔叔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发现真的是哥哥，他哇了一声，哒哒地就跑了过去。
“哥哥！你肥来啦！”
小奶音活泼得不行，虽然口齿不清吧，但并不影响碎碎持续散发可爱。
沈辞俊眉舒展开，带笑地嗯了一声，朝他晃了下自己买的米粉。
“快来吃，还是热的。”
不过沈辞话音落下，就发现碎碎手里好像攥着一沓的……钞票？！
心惊了下，沈辞半蹲下来，伸手接住飞扑过来的碎碎。
“哥哥，我赚到好多的钱钱～”
碎碎小奶音拖得长长的，语气兴奋又快活，迫不及待地举着钱让沈辞看。
沈辞被这一沓厚厚的钱闪瞎了眼，闭着眼捏了两下鼻梁，发现并不是幻觉后，才赶紧将钱接了过来。
这厚度大致一捏，就知道差不多能有个一万多。
沈辞拿着这钱，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把鱼卖了？”
哪个眼瞎的会用一万块钱买两条普通的鱼？
沈辞眼眸微睁，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原先放着的木桶。
木桶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沈辞猛一看还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好像有点太空了……
不对，他牛呢？！
沈辞站了起来，钱都顾不上数，往前又走近了两步，发现真的没有牛了！
心头有个猜测浮了上来，沈辞闭了下眼，才低头看向眨巴着小眼的碎碎：
“那头牛呢？”
碎碎开心地眯起小眼睛，举高手喊道：
“我卖掉啦！”
“那鱼……”
“也卖掉啦！”
碎碎小眼睛落进了一点明灿灿的阳光，看上去亮得不行：“我全部、都卖掉啦！”
蹦跶了两下，碎碎还乐呵呵地露出自己的小米牙。
沈辞感觉自己心脏有点痛，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稳住了脸上冷静的神色。
“挺、挺好。”
拿着钱，沈辞甚至都觉得这钞票有点烫手。
碎碎听见夸赞，更加开心地仰着小脸，连蹦带比划地和哥哥讲着自己是怎么把牛牛卖掉的。
“……牛牛好大只的，卖了好多好多的钱！”
沈辞倒是赞同地点了下头：“牛确实比鱼贵。”
一头可是直接买了一万多。
事已至此，沈辞也只是点头附和了碎碎几句，就招呼他赶紧过来吃米粉。
“先来吃饭。”
总不能把人给饿坏了。
碎碎嗯嗯地点着脑袋，小跑过去，实在饿极了，呼噜噜地就吃掉了一大碗的米粉。
坐在树荫下，兄弟俩吃饱喝足，沈辞掏出纸巾给碎碎擦干净了小嘴，才站起身。
“走吧，去找副导演。”
把牛卖了的好消息告诉他。
碎碎也不知道去找副导演干什么，只是被哥哥牵着手，走在集市喧闹的石板路上，小嘴角一直快乐地扬着。
第66章
午后的光线晒得人眼前都是一片白晃晃的。
树叶投落圆斑似的阴影, 随一阵热风晃荡起来，星星点点的如同海里卷起的泡沫波浪。
碎碎用小脚丫踩住一个小圆斑，小手被沈辞牵着, 嘿咻两下就又蹦过去踩到另一个圆斑上。
卖钱的那股兴奋劲还没有散去，碎碎是一路蹦着和哥哥一同回到了小溪村。
***
副导演上午跟着嘉宾们一同去了集市, 以防出现问题可以及时解决。
不过他走了一圈, 发现虽然嘉宾们卖东西的环境嘈杂吵嚷, 还围着一圈的路人粉丝，但大家也都能很好的维持现场的秩序，没闹出什么乱。
于是嘉宾们下午再去集市的时候, 他就直接留在了村里，和策划们商量着剪辑的问题。
第二期马上就要录制到结尾，今天晚上第一期的正片也会在草莓卫视冠名播出，网上视频平台还会同步进行播送，为了避免出问题, 副导演打算紧盯着后台。
以直播成绩来看，正片的播放量几乎是不用担心, 很多没时间或者不习惯看直播的网友, 早早就在微博上嗷嗷叫着让放正片。
更何况他有一些独家片段并没有在直播中播过，真心喜欢这档节目的粉丝，肯定还会追着再看一遍。
就在副导演和策划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的时候, 有一个工作人员进来喊了他一声。
“副导，沈辞回来了。”
副导演点了点头, 站起身小声说着：“沈辞这组鱼卖得还挺快。”
不过也是, 鱼是最不好捉的, 沈辞东西少，再加上下午捧场的粉丝又多, 卖得快也很正常。
掀开门帘，副导演抬步走出去看看沈辞和碎碎的情况。
工作人员跟在他的后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副导演没看到对方那副复杂的表情，错过了直接知道真相的机会，大步就走到了院子里。
这个院子就是村口的第一家，节目组特意租下来用来安置机器和员工的，副导演自己也暂时住在这里。
沈辞和碎碎两人走回来也累得不行，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正在纳凉喝水。
碎碎捧着青花小瓷杯，喝了一口沁凉的水，舒服地眯着小眼睛靠在石桌上，小脚丫都晃了起来。
“哟，还挺舒服的。”
副导演走来，和兄弟来打了声招呼。
碎碎乖乖说了句叔叔好，小嘴甜滋滋的，看着就让人心头发软。
副导演也放轻声音哎了一声，上前摸了摸碎碎的头。
碎碎的小卷毛仿佛有一种魔力，总是会吸引人去rua一rua，而且还极其容易上瘾。
“碎碎可真的乖啊，脾气也好，可不像陆陆，一天天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听见副导演夸碎碎乖的沈辞，这次并没有一脸骄傲地挑眉笑，反而心虚咳了一声，赶忙放下了杯子。
“陆陆怎么了？”沈辞转移话题地问了一句。
副导演唉了一声，摇着头说：“他上午卖松茸，搞了个竞拍，现场闹哄哄的，幸好我去了，不然他一颗能卖人家八百！”
沈辞撑着下巴，心说这小子脑子转得还是快的，小聪明一大堆。
“而且他还留了颗松茸没卖，下午自己拿着满山找，你别说，还真给他找着了一个！”副导演想到这里，猛地叹了口气。
沈辞直播间的粉丝们听到这里，也不得不佩服陆陆转得极快的小脑袋瓜。
【居然还留了个样本，可以啊！我都没想到。】
【我中午看陆陆的直播就觉得奇怪，他一个人神神叨叨地拿着蘑菇，不知道在干啥，我还以为他中邪了！看来是我肤浅了。】
【我已经能想象到陆陆回来之后，仰着下巴那股臭屁嘚瑟劲儿了。】
沈辞听了，撑着下巴嗯了一声。
“那他们这组应该赚得不少。”
副导演摇了下头，一不小心就秃噜了嘴：“怎么不也得有个一两千。”
普通蘑菇的价格便宜的让人心酸，也就是陆陆和叶玫手里有昂贵的松茸，才硬是赚到了四位数。
沈辞继续点头，喝了口水后，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
“确实挺多，我看那头牛也挺贵，节目组买牛应该花了不少吧？”
副导演一时间竟也没觉察出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慢悠悠扇着蒲扇坐在石凳上。
“本来我是想租几天用用的，可人家怕我们是骗子，硬是不给租，财务人员好说歹说的，才花了一万三买下来。”
这牛出力可不小，节目组之前来布置场地、去山里摸鱼采蘑菇等，都是靠着它驮东西。
甚至还充当了节目效果的一部分，可以说买得还挺值。
扇着风，副导演突然停止了动作，咂摸到一点不对劲来。
转过头，他凝视着沈辞道：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沈辞帮碎碎举着小杯子，等他喝完最后一口水后，才慢慢地站起了身。
从怀里掏出一沓粉色钞票，沈辞波澜不惊的，用一种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平静语气开口：
“这里是一万三，帮你把牛卖了，正好节省了你后面的时间。”
副导演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万三，怀里仿佛直接抱住了这头牛一般，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差点没喘过气来。
脸憋得青青紫紫，最终停留在黑如锅底的颜色上，副导演猛地起身，吼了一声：
“沈辞！”
沈辞这时候已经抄起了碎碎，夹在自己胳膊下，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两步就跑到了门口。
看着副导演那副三魂七窍都快被气出来的模样，沈辞和碎碎两人同时扒拉着门边，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只留下两颗脑袋在门外。
碎碎眨着小眼睛，小表情还有些懵懵的，用一双黑亮亮的小眼睛看着副导演。
沈辞则是咳了两声，用略欠揍的语气说：
“副导，也不用太感谢我们，也是做好事嘛，反正录完这期节目你肯定也会把牛卖了，我们提前帮你卖了不是也一样？”
副导演拿着钱，被沈辞噎得胸口都泛疼。
抄起手边的大蒲扇，副导演都想上去给他一扇子。
“你还有脸说，让你去卖鱼！你把牛给我卖了，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碎碎还处于听不出好赖话的年纪，眨巴了两下小眼睛，晃晃小脑袋说：
“不用谢呀叔叔，是我卖的哦。我一下，就给卖出去啦！”
那小表情里，还藏着满满的小骄傲。
就连碎碎头上的小卷毛，都迎着风直立地翘了起来，透出一股活泼又得意的劲儿。
沈辞用手压了压，都没能把碎碎的翘在头顶的那一撮小卷毛压下来。
副导演扶了下额头，被碎碎这波蠢萌的攻击彻底打倒了。
深呼吸了两口气，副导演赶紧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
“那什么，钱就给你了，我们就先走了哈！”
扛起还在傻乐的碎碎，沈辞瞅准时机，不再多待，赶忙就逃离了这里。
院内。
副导演给自己连灌了两杯水，才勉强顺下来那股气。
不过又想了想，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居然把牛给卖了。
碎碎这小家伙平时乖乖巧巧，偶尔这么来一回，也是够让人哭笑不得的。
见沈辞的跟拍人员还没走，副导演就抬手喊他过来。
“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一下过程。”
跟拍沈辞的人点点头，仔细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副导演手上的蒲扇扇的呼呼作响，喝着凉水还不断往外冒汗。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副导演听完后说：
“这么看来也是阴差阳错，那个老人眼光倒是不错，一眼就看出这头牛的价格。”
当初他们买牛，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嘴皮子磨破了才探出一个真实的价。
“这牛确实值一万三……”
手指点在红钞票上，副导演猛地转过头，说了句不对。
“碎碎卖了多少钱来着？一万四？”
草啊，转手就给昧下了一千块！
怪不得刚刚沈辞扛着碎碎跑得那么快！感情是心里有鬼！
副导演反应过来，猛拍了下桌子。
“小兔崽子，就不该心软！”
黑着脸，副导演紧咬着后槽牙。
亏了啊，他想，白给沈辞赚了一千！
一天天的，果然就没有让他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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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楼的院内。
沈辞带着碎碎跑回来后，反手就直接把大门给锁住。
碎碎被抱着疯跑了一阵，整个崽都处在兴奋当中。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就赶紧把那一千块钱掏了出来，准备好好数数。
不过……
看了眼门内尽职尽责跟拍的摄像老师，沈辞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
“要不、您先别拍？”
他们在这里数“赃款”，这么正大光明地拍出来，不大好吧？
而且副导演看了，那不得心梗死？
这么精彩的画面摄像老师肯定是不会漏掉的，在机器后面摇了摇头，冲着沈辞嘿嘿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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