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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转过头看了孟姜一眼，又转回去，又转回来。
孟姜一脸黑线，“你有话就说，看什么看？”
温月顿时扁起嘴，“子元，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帮祈安。”
孟姜一挑眉，“你不愿？我可以走。”
温月立马像个狗腿子似的凑到他身边，“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姜懒得理他。
一旁的楚江王眼珠一转，对云牧说道：“卞城王，你不会是打算出尔反尔吧？四万年前，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万年来冥界多少鬼和凡人无法相恋，都拜你所赐！”
“怎地，现下你可以与凡人相恋，那万年来被迫分离的有情鬼又凭什么？”
云牧身子一僵。
楚江王说的没错。
这条规矩，不止桎梏到了孟栖，还桎梏到了自己和冥界众鬼。
若不是这条规矩，孟栖不会千年前被迫受罚，自己也不会在此处僵持。
见到云牧犹豫的模样，温月急声道：“祈安！不可！”
云牧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展颜一笑，“遇痕，楚江王说的没错，无论是冥界还是凡间，亦或是天界，都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该我受的，我就该受。”
“可...”
温月的话音未落，忽然抬起头，面色怪异地望向远方。
云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骤然一愣。
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晃晃悠悠的鹦鹉。
飞的又慢又笨重，足足好几秒才飞到云牧面前。
旋即轻巧地落在他肩上。
一秒之后。
“卞城王，这些鬼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丑啊？”
众鬼“......”
紧张的气氛忽然就被打破了。
云牧忍不住咧嘴笑了，“九凤，你来冥界作甚？”
九凤边踮着爪子边叹气，“司命星君要我来的，还有个口信要我带给你。”
它凑近云牧耳边，极小声地说道：“他要我跟你说，拖延时间，等王爷。”
云牧瞪大眼睛，将九凤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什...什么意思？”
九凤歪了歪头，“字面意思啊？”
云牧呆愣道：“当真？”
“我还会骗你嘛？”九凤再次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往云牧身后飞去，声音倒是依旧很清晰，“司命星君还说，若你当真执意受罚，便要我问你一句话。”
云牧垂下眼帘，“你问。”
“他要我问你，你可愿放弃这卞城王身份，可愿放弃这长长久久不绝的寿命，做一世小小凡人？”
云牧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那便好，那你这便入地狱吧。”
听到九凤的话，温月先急了，“九凤！祈安如何吃的消！？”
“相信他，”九凤顿了顿，看向云牧，“相信他。”
云牧恍了恍神。
九凤话里有话。
对自己说的，相信他这三个字。
说的是陆千。
第161章 还真是有些熟悉
程木深和孟栖要自己相信陆千，要自己等着陆千。
云牧忽地笑了，笑容越来越大，“我连变为凡人都不怕，何惧这枉死城小地狱？”
温月抓紧孟姜胳膊，“子元！你快劝劝他啊！”
孟姜摇了摇头，“若祈安不愿，无人能强迫他进入地狱。”
温月被堵得说不出话。
云牧一甩袖子，重重地向前踏出一步，“遇痕，子元，九凤，我是卞城王，是阿千的王妃，不过是区区小地狱，又能奈我何？”
温月：“祈安...”
“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云牧释然道：“毕竟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
于是，云牧迈开步子，跟随着八殿阎罗，绕过温月孟姜还有一只鸟，走向了枉死城的方向。
温月急得团团转，“子元！这怎么办！”
孟姜沉默了许久，忽然问了一句，“地狱当真很难熬吗？”
温月一怔，“啊...也...还好。”
“为何你从未同我讲过？”孟姜问道，“似乎冥界所有鬼都知道地狱的恐怖之处，却只有我不知道。”
温月苦笑着看他，“子元，我太了解你了，你一直觉得我在逼你，在用自毁仙根这件事逼你和我在一起，我为何还要同你讲？你难道不会觉得 ，我在要你的怜悯吗？”
孟姜不再作声，别过了头。
温月抿唇道：“子元，我放心不下祈安，想去枉死城看着。”
“随你。”
温月神色黯然，“那我和九凤先去了...”
孟姜顿了几秒，“嗯。”
温月抱着九凤，瞥了孟姜一眼，慢吞吞地离开了卞城王府。
孟姜站在原地，心内翻江倒海。
若地狱真如此，温月当初是如何承受那足足十八层地狱的？
偏偏过后却一个字都不肯向自己吐露，什么都不敢说。
竟会小心翼翼到这等地步。
孟姜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也去枉死城看看。
绝不是想看看小地狱内是何模样，只是担忧云祈安而已。
对，只是如此。
......
枉死城第一层地狱——长跪铁砂小地狱。
枉死城第二层地狱——屎泥浸身小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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