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是府上的人,为了避免发生事端,就不敢多问。但是侧耳听到了有人提了督察御史几个字,想必...许是御史大人吧?”
单钰怒极反笑,本以为是他是准备在大新发难,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单钰又问了林司明几句话,但林司明涉世未深,所察所言有限,能说出来的自然不多,单钰略微颔首,道,“此事过后,本官许你丰厚饷银,你便回去再好好置亩田地吧。”
林司明一惊,拉住单钰的衣袖,“大人要赶我走?”
单钰恻然摇头道,“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太深了,跟着我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放心,我会给账房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你足够的银子。”
“大人。”林司明伤心含泪,“大人品行高洁,深受众人爱戴,小人不怕苦,也绝不背叛,希望能侍奉大人左右,请大人成全。”
“可是...”单钰有些为难,“我尚且不能自保...”
“小人不怕死。”林司明执着道。
单钰沉吟须臾,看着林司明有些稚嫩的脸,忽然想到了自己。
当时的自己也是这般年轻,这般固执,其实若是当初他答应了单家的要求,把状元的位子让出来,自己拿个探花,风风光光地娶个媳妇,分家出去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安稳一点呢?
但若是这样,他还是单钰吗?他还会被阁老看上吗?
单钰低头沉吟良久,镇静了神色,“跟着本官的路可不好走啊,你想好了?”
林司明重重点头。
“好!”单钰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两日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就到平河来找我。”
“小人已经好了。”林司明急促起身,不想扯动伤口疼的“哎哟”一声。
“傻小子。”单钰啼笑皆非地骂道,旋即严肃问他,“伤你的人,真是山贼?”
被单钰这么一问,林司明也有些不自信,他沉吟片刻,道,“好像是...但是,感觉他们不是一直在那里守着的,而是一路尾随着小人来的,还好小人对那片山林熟悉,脚程又快,所以把他们甩开了。”
单钰冷笑一声,眼里寒光一片,真是好样的,当初在平河解除宵禁的时候就派人暗杀,如今成为大新县令之后更加不好动手了,现在倒好,不动他倒动起他身边的人来了。
裴怜玥,新仇旧恨,咱们一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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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单钰用了膳,将县衙府上做好吩咐,就匆匆启程。
“可是打听到钟文书在被关押在哪里?”单钰的询问从马车内传来。
“听说在御史大人的临时驻地。”林司明朗声道。果真是年轻小伙,仅是休息了一晚便生龙活虎了,精神抖擞地驾着马车。
单钰颔首,督察御史在西南的临时驻地是在长明府,长明府是西南第一首府,驻地选择在那里也不奇怪,毕竟西南郡王府坐落也在那里。
到了目的地,单钰思索片刻,还是先上了郡王府,但是慕霆炀此时并不在府上,单钰也不奇怪,他略微沉吟,便让林司明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又长又窄,看着就知道装的不是寻常之物,单钰将盒子递给门房,门房看着盒内的物品两眼一惊,谨慎道,“小人这就去报告郡王,但是郡王行踪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大人见谅。”
“无妨。”单钰摆手,道,“可否借府上令牌一用?”
“这...”
“若是为难,就去请示何伯吧。他老人家毕竟是府上的管事,之前在军营里跟随郡王多年,想必对郡王大人也很了解,自然能定夺。”单钰面色温和,眼神坚定,话语里的强硬让人感到不容置疑,隐隐有种威压。
门房颔首,便将单钰带到何伯面前。
何伯见过长形盒子之物后,又听完了单钰的说辞,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单钰,随即微微一笑,吩咐了侍从去取,并亲自将郡王府的令牌交到单钰手中。
单钰双手接过,面带歉意,“不好意思何伯,若非事态紧急,下官也不会出此下策。”
“无妨,这个物件郡王大人是吩咐过的。”何伯拍了拍长形盒子,笑道,“救人要紧,单大人快去吧,小人自会向郡王大人禀报的。”
单钰拱手,转身离去。
门房驻足门外,目送单钰二人走远了才回了屋内,他不解地问道,“那位县令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郡王的令牌,说借就借?长明知府也没这样的好事啊。”
何伯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妥帖将长形盒子收拾好,徐徐道,“那你怕是不知道,这位县令大人是喝了府上多少牛乳,睡了府上多少绸缎。”
门房更加茫然。
何伯低头一笑,抚着胡须道,“不知道就别问了,赶紧给郡王大人报信去。此事,可耽误不得。”
第五十八章
单钰也不多言,拿下令牌就匆匆前往驻地。
为了掩人耳目,单钰雇了一辆间朴的马车,仅有竹帘罩着,外面的人瞧不进来。他坐在竹椅上,双目微垂,沉默不语,透着一股子莫测高深之色,令人难以捉摸。
林司明见他神色冷峻,就有些不敢开口。
如同所有的主子一样,单钰不希望下面有人瞒着他,他淡淡启唇,“心里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林司明踌躇了下,坦言道,“小人斗胆,大人向郡王府借令牌,可能是要...闯御史驻地?”
“没错。”
放眼整个西南,也只有郡王府的令牌,才能碾压嚣张的督察院和大理寺。
“小人愚钝,但也知道结缘不结仇的道理,大人何苦不先准备些银两来打通关卡,若是他们不接招,再用令牌威压也行啊。以免...一来就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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